是觉得这齐先生受一二十年的苦还不够,所以要再折磨他几十年吗?这得多大的仇啊!
    胥飞虎看着这小丫头的笑容,越发觉得心惊,他是当过兵的人,是真枪实弹上过战场的,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是现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心底竟然忍不住泛起一丝心惊,似乎是遇到了强大的敌人一样!
    这种危机感,甚至他多年前在生死边缘都没有感受过!
    “得了,我也懒得和你打太极,你这齐先生的病我能治,但是我没有医生执照、没有人为我担保,更不是出自什么厉害的师门……所以要看你敢不敢和我赌了……”楚凡看着他那要炸毛的样子,又道:“你先别急,如果赌赢了,你家齐先生保证活蹦乱跳,休养一阵子以后再也不用受这种苦楚,但是如果赌输了,最差也就是因为受了一次刺激,没准吓坏了胆子而已……”
    要是别人,楚凡未必会冒着被人追究的危险来打赌。
    但是眼下这个齐先生的病症正适合她用来验证自己所学的成果!
    腰部的情况与之前那个简单的神经抽痛可不一样,不是一两针就能解决的问题。
    虽说她接触中医时间的确很短,但那只是相对于现实时间来说。
    唐华清老头子留下的一摞摞医书,早就被她现在这逆天的记忆力背的滚瓜烂熟,另外她还在佣兵集团搜寻了一些古籍,几乎都是过目不忘,唯一缺乏的就是实战经验!
    而且实际上,她心性纯熟,完全与其他没有经验的新手不一样,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手抖的情况,甚至她开出来的药方连刘院长都找不到一丝错处。
    一般学中医的大家,都是从小学习抓药认药,哪像她直接拥有一个作弊器,各种难题都是秒过,再有丹神记忆作为基础,对药理的理解比古籍上还要精确。
    当然,其实这位齐先生的病症同样可以用一颗生骨丹解决,但丹药方面还是稍微低调点比较好,而用来掩饰的方法则是医术方面的高调雄起。
    楚凡也认真考虑过唐华清的建议,做一个杏林国手的确好处,第一则是人脉。
    天下之人,谁都不保证自己永远不生病,就是京城那几号首长大人也得对这些将国医发扬光大的人客客气气的,再者,炼丹听上去有些虚无飘渺,很不可信,但是如果自己以医术做挡箭牌则效果不同。
    眼前这胥飞虎脸色青红难辨,显然不相信她一个小丫头能治好齐先生的病!
    要知道这齐先生的腰痛症也有二十年了,当初他执行任务的时候误伤了他,一开始的时候齐先生只是觉得胸部不舒服,但是到医院检查并没发现有任何异常,甚至几天之后身体更是没有任何不适,可又过了一段时间,腰部竟然出现了大问题,所有的医生都摇头叹息,错过了最佳疗养时间,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家休养。
    齐先生痛了二十年,他跟在身边照顾了二十年,鞍前马后,但是心中的愧疚依旧只增不减。
    原本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却因为一次误伤毁了一辈子,他如何能安心?
    他胥飞虎不说别的,作为一个男人,该担当起的责任绝对二话不说扛起来,就算是齐先生一辈子都是这样,他也能坚持一辈子做牛做马,他甚至发过誓,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齐先生后头,免得老来他无人照顾。
    如今听楚凡的话,胥飞虎心中矛盾至极,凡是有一丁点的希望他都不想放弃,但是如果这小丫头说的都是假的,害的齐先生更凄惨又当如何?!
    片刻之后,只听病床上的齐先生开口说道:“飞虎……不如试试,我倒觉得这小丫头很讨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打我进了这间诊室起,腰疼的症状就已经缓解了很多……”
    “可是……”胥飞虎皱着眉头,她这么年轻……
    “其实你这些年为我做的够多的了,我太太和女儿更是从来没怨过你,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也早就告诉过她们,但凡有一丁点希望我都会去尝试,不为别的,起码不想你愧疚一辈子……不过小医生,我倒是敢让你治,但是起码再这之前你得先和我说说用什么治疗方法吧?用时多久?几个疗程?”齐先生又道。
    楚凡倒是佩服此人的心胸,脸色也柔和了许多。
    “针灸,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治疗结束之后你虽然不会再有现在的这种痛感,但是必须要卧床休养三月,另外最低三年内不能做太重的活。”楚凡仔细说道。
    楚凡说的极为认真,态度谦谨,完全没有一点浮夸的意味,就连胥飞虎都信了几分。
    齐先生眼神一亮,休养三个月自然没有问题,要知道他这些年几乎都是修养过来的!另外重活更不用说,压根没有地方需要让他沾手。
    “好,什么痛我没尝过?失败了不过是继续多了一层失望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齐先生,我是怕这小丫头万一手抖戳坏了地儿可怎么办?”胥飞虎忍不住急道。
    楚凡嘴角一抽,你才戳坏了地儿呢!
    “哎?我说飞虎,你这小子以前不是总夸自己勇猛的嘛?现在我都不担心不吓嚷嚷个什么呀!你要是再不点头,人家小医生要是将我轰出去了,那我可真是不会原谅你了!”齐先生笑道。
    虽说因为胥飞虎伤了二十年,但是得了这么一个好兄弟也算值了!
    胥飞虎那大胡子的脸上竟然憋出一阵红意,突然猛叹了一口气,“小丫头!我将齐先生的命可交给你了!你可得悠着点,治不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让他别又添了什么其他的毛病!”
    楚凡满头黑线,好吧,她忍……
    都是她的错,誰让她年纪太小了……
    轻呼一口气,楚凡瞄了一眼门外的响动,有些无奈的说道:“治病之前还得先解决一下这些麻烦,我不希望有人在我动手的时候突然出现,发生任何意外。”
    楚凡说的正是外头透着玻璃窗往里头紧紧盯着一些护士医生,还有那个姗姗来迟的杨大夫。
    将门一开,楚凡再次感慨了一声阵容的强大,难不成今儿医院很闲,各个都堵在她的门口看笑话?
    “胥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胥飞虎一出现,杨大夫便怒气冲冲的问道。
    一般有些名头的医生都是身负傲骨,最不喜欢的就是病人不够信任自己,尤其是杨大夫,排着队找他看病的人比比皆是,胥飞虎与齐先生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当然,那也只是杨大夫自己的看法。
    楚凡倒觉得是这老头太看得起自己,明明是他自己迟到,让预约好的病人承受痛苦等了许久,竟然还不许别人重新找医生,未免太过霸道,难不成如果他今儿一天都不来,就让齐先生熬着那痛苦一直在他的诊室等着?
    “杨、杨大夫……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看你还不来……”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至于找一个小丫头来让我难堪吧?这要是传出去还不都以为我杨怀春的医术还不如一个十几岁、没拿到医生执照的小丫头?!”杨怀春气哼哼的说道。
    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以为自己读了几本医书就能治病救人了?!
    想当初他三十岁才出师,就是这样还得有师傅时常指点,人命大事,哪能有一丁点犯错!
    “医生执照?这小丫头的医生执照已经下来了,只不过一直放在我那里而已,小袁,去将我左边抽屉的执照拿过来,免得别人以为我们医院无照行医。”关键时刻,刘院长突然冒头说了一句。
    众人脸色顿时变了起来,谁都知道刘院长十分看重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楚凡。
    但是他们更没想到,一个才十七八的小丫头,竟然连执照都有了!难不成是师出名门吗?!
    楚凡也一样惊讶,貌似她还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考试吧?
    楚凡哪里知道,从唐华清那老头看重她的药理天赋之后,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执照,就等着有一天她有能耐出师的时候拿出来。
    而且唐华清本就清楚她会炼丹一事,万一突然遇见麻烦,也能有个保障。
    那杨怀春脸色难看,怪不得国医在别人眼里如此不堪,都是因为这些不负责任的行为!
    “刘院长,万一出了事你可是要负责人的!”杨怀春不满的说道。
    刘院长安抚一声,道:“杨老呀,楚凡这小丫头虽然年轻,但还是有真凭实学的,眼下人家病人自己也愿意,为什么不让楚凡试试呢?这齐先生我也知道,从您老到了我们医院开始,他一直就是您的病人,但是多年来也只能达到暂时止痛的作用,几乎每过一个星期他便要来一趟,甚至每一次都更加痛苦,既然您老治不了那让楚凡动手未尝不可……”
    “刘院长现在是觉得老夫才疏学浅,不配为医了?”杨怀春低声一句,脸都拉长了下来。
    一见如此,楚凡忙接道:“杨老可别这么说,您老的医术众所皆知,我也没有让您难堪的意思,只不过医者父母心,这位齐先生如此痛苦我想也不是您愿意见到的吧?如今有一线希望自然要尝试为好,您觉得呢?”
    楚凡虽然不喜欢这杨怀春的个性,但是对他的医术却很满意,而且此人也算是高风亮节,楚凡不少次见到有患者家属送钱送东西,但是这老头一概不收,甚至闹得厉害了还会十分生气,在他眼里,国医是骄傲,绝对不能被任何肮脏的行为玷污。
    若非如此,楚凡也不至于如此客气。
    杨怀春见楚凡处变不惊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不知为何竟然消散了不少。
    僵硬的脸色盯着众人,片刻之后,冷冷说道:“也罢!我既不是家属也不是病人,自然做不得你们的主!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丫头到底有几分能耐,能让刘院长这些日子以来破格相待,甚至现在连医生执照都能无声无息的弄到手!”
    楚凡松了一口气,笑道:“拭目以待。”
    目光划过之前那个小护士,楚凡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神色,小护士心中一凉,但又不想输给楚凡,连忙回敬瞪了她一眼。
    楚凡也懒得和这人计较,回避闲杂人等,开始准备动手。
    太乙针法看似与普通针法没什么不同,但实际上每一针都必须以先天之气运于手上,分寸拿捏,不得一分一毫的偏差。
    杨怀春医术虽说高明,但是他相较于唐华清来说还是差上许多,主要就在于,唐华清是先天医者,而他只是一名普通人,治病救人也只能用最普通的办法,当然,作为一个国医,杨怀春自然也知道其中区别,别说踏入先天之境了,就是让他摸到先天之境的门槛,就足以一生受用。
    外头的人等得焦急,而楚凡却不急不躁,手中动作不停,捏穴、捻针,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宛若大成!
    九针分工明确,入肉分寸不偏不倚,灵气温养之下,竟能明显感到一股暖意顺着穴道而下,酥麻的感觉袭来,就连那熟悉而彻骨的痛意似乎都随着这股暖意而慢慢消散……
    楚凡手中只有太乙针法上册,按理说并不足以让楚凡对太乙针法了解的透彻,只不过某人背下来的医书几十本不止,自己推测揣摩之下,还是有些把握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显然外头的人比楚凡更要着急。
    刘院长这些日子以来对楚凡的能耐也有些了解,自然是放心的,只不过可怜的就是那胥飞虎,一双眼睛都要瞪了出来,整个人趴在门上,恨不得将头从门缝里塞进去瞧瞧。
    杨怀春原本已经做好了随时冲进去收拾残局的准备,但是眼见着一个小时已经过去,里头却依旧却没有任何动静,心中也忍不住多加猜测起来。
    该不会这小丫头闹出了人命,害怕的不敢声张吧……
    “呼——”
    又过了许久,当齐先生身上的针一根根的拔除,楚凡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这先生本人,早就昏睡了过去。
    似乎……很成功!
    起身、净手、开门,一脸淡笑,鼻尖晶莹的汗水多了一抹娇俏,而眼中的自信更是丝毫没有任何收敛。
    “怎么样!”胥飞虎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一见齐先生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直接傻了眼,眼睛都红了下来,双唇哆嗦着,嘴中竟然呢喃着:“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呀……”
    楚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就那么不可信吗!这个大胡子,还是当过兵的呢?连死人和活人都分不出来了!
    “瞎哭什么!没事儿也要被你哭死了。”楚凡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胥飞虎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眼眶竟然还挂着眼泪,一脸怨妇般的态度盯了楚凡一眼,这才傻呆呆的将视线移到齐先生的身上,静待一会,清楚看到那起伏的呼吸,这才唾沫一咽,吸了吸鼻子,巴巴的说道:“没死?那……好了没……”
    楚凡没好气的“嗯”了一声,简直是个傻呆子。
    “怎么可能!我这几年没少尝试过,但是他那骨头已经坏死,重新恢复根本不可能,而且肝肾皆有损害,短短的时间……”
    杨怀春还没说完,不可置信的大步走了过去,对着齐先生的腰部、脉搏一阵探查,尝试了四五次这才震惊的放了下来,看着楚凡的样子如同看着一个怪物!
    这个小丫头才多大?十八?!
    他前段时间也好奇过,在外头看过她几眼,可那时候这小丫头明明是在拿假人练习,动作十分生疏,连穴道的位置都要一而再的查验才能探的准,但是现在怎么却突然可以用针灸的方法直接医治这种疑难杂症!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片刻,杨怀春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楚凡瞧了他一眼,还没开口说话,却听刘院长冷不丁冒了一句,道:“杨老你是有所不知,楚凡这丫头平时低调的很,实际上是唐老的小徒弟……”
    唐老?哪个唐老?
    瞬间,杨怀春又想了起来,除了去年京城来的那位,还有那个唐老能让刘院长这么客气尊敬的!
    可那可是唐华清,莫说是国内,就是整个国际都排的上号的杏林国手!别说是徒弟了,就是记名弟子,也是华夏国所有中医挤破头都抢不到的名额!
    杨怀春彻底震惊了!上次唐老来的时候他排了几天的队才得到他的几句指点,但是已经让他受益匪浅,觉得离先天那道门槛似乎都进了一步!
    但是现在,眼前竟然站着唐老的徒弟?活生生的徒弟?
    楚凡彻底无奈了好么,唐华清那老头可真是临走了还不安好心,非要拐了自己当徒弟!
    刘院长这话都说出来了,她总不好否认吧?
    当然,其实刘院长说的也没错,她的入门知识的的确确都是来自唐华清送来的那些医书,偶尔与唐华清在电话里聊天也同样得到不少指点,称他为师倒也没什么不妥,而刘院长也算是个老人精,她动手之前一句话都没说,反而在她治好人之后才交代一句,显然是不想让她享受太多的光环,将功劳转移到唐老身上,免得引来有心人的怀疑……
    不过一想起那老家伙一脸不安好心跟在她后头屁颠屁颠要丹药的模样,她就有种想给他老人家一顿暴打的冲动!
    眼下,几乎所有人都恍若梦中!
    这医院前段时间因为唐华清的到来而风头极盛,在场的这些人,谁不知道唐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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