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着他,这个冷静时喜怒不形于色,疯狂起来又狂傲至极的男人……
    他。
    是我的。
    江辞云的脸被我捧起,我笑着宽慰说:“想想也没什么,人刚出生的时候不也都光溜溜地来?那时候什么姑啊,婶啊,爷爷,叔舅什么的不也都能很坦然地看我。我是在宋融那王八蛋面前脱衣服了,当时是挺羞耻的,可人能活着不容易,难不成因为别人的错还闹自杀或者做坏事儿去?江辞云,你是流氓不假,可你自己也说,你这个流氓养活了很多人。多少人指着你吃饭?可千万别干傻事,我还打算赖你到老呢。咱俩以后还得多生几个孩子,是不是?”
    江辞云看着我,喉结轻轻地上下滚动,想张口却又闭紧了嘴巴,
    我被盯着特心虚。发生了那样的事心里怎么可能和嘴上说的那么轻松,但即便阴影再大,我只知道还是要好好活着,江辞云这么好的男人我还舍不得离开,别人想来抢那更是不行。
    他冷哼一声:“这么恶心又丢人的话,你张嘴就来?听着有点操蛋。”
    过后,他又低低地笑:“还行,也能入耳。”
    我反射般地向他胸口砸去,他眉头一皱骂道:“痛!”
    这一拳砸的是轻是重我心里有谱,我刮他鼻子:“刚刚吻我的那会哪儿哪儿都不疼了吗?”
    他焦躁从身后抽出抱枕要闷死我。
    我手脚乱晃,等呼吸到新鲜氧气的瞬间同时也看见他浅勾的唇角:“老实点。”
    许牧深来喊我们吃饭,沈茵正好也醒了,她站在许牧深身后从外面望着我,隔了很远还是能看见她脸上透出的一丝丝羡慕。
    饭桌上,许牧深夹了筷菜往沈茵碗里放,然后又夹了筷往我碗筷放。
    江辞云挑他一眼:“是我进的医院,你小子怎么不给我夹菜。”
    “照顾女士,这是基本素质。”许牧深淡淡地说。
    我嚼着菜随口丢出一句:“牧深可是文化人,和你的素质不一样。”
    “喔?”江辞云身子一探,嘴凑到我耳边问:“没有我这的素质,你夜里怎么过?啊?”
    饭桌就屁大点地方,他就是说的很轻大伙也都听见了。这都哪儿哪儿啊,他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情的机会。
    我顿觉脸红成了猴子屁股,自己吃饭就算了,江辞云还非要我给他喂饭。许牧深后来还是问了来龙去脉,但被强拍裸照这事没人再提,被江辞云自动过滤了。
    “小颖,算你倒霉。”沈茵冷不防插了句嘴。
    我愣了愣:“什么意思?”
    沈茵没什么精神地说:“你跟着陆励一天好日子没混到,姓陆的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又自私又恶心,可你想想,关键时刻还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个能逃得过?突然间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烂了。不过他的做法挺蠢的,这么干不是给自己招黑吗?到时候林宋两家闹起来,估计他扛不住。”
    我清晰地看见沈茵脸上的自嘲,这以事讽事的味道太明显了,大概她还没从宋融给她唱歌的事情里走出来。
    这时候江辞云低沉的声音扬起:“错了。”
    “哪错了?”
    “辞云,什么错了?”
    他看我一眼,随后又把目光移到菜盘里。我顺着他的目光夹起菜往他嘴巴里送,其实他这会德性挺无赖的。
    江辞云缓慢嚼着说:“陆励这么做很聪明,不仅仅帮了自己女人一把,还把烂摊子摊到老子身上来了。”
    “是他带警察去的,这事和你明显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啊。”我急得不行,他们都看向我。特别是江辞云,盯过来的眼神满满都是被我逗笑的样子。
    许牧深想了想说:“陆励带人过去,看上去最直接的受益者是辞云。要说辞云没和陆励勾结,谁信?”
    “阿深,还是你最了解我心里想什么。”江辞云笑了笑。
    我心惊了下:“你是说他们可能会不分青红皂白就不嫌事大把帽子往江辞云头上扣?”
    许牧深说:“主要是宋家,听说有点经济基础。希望是我多想了,这只是最坏的结果。吃饭。”
    江辞云说:“他们还入不了我的眼。”
    这个我信,只是严靳那不知好赖的家伙偏生这个时候给云深添了堵,想想就挺气人。
    “对了,牧深,林锋凡说你整理过他的案子?”说起来林锋凡会对我施暴也有许牧深带去的一份怒气。他和江辞云是朋友,我又是江辞云的人。自然就……
    许牧深看我一眼,悄无声息地又给我夹了筷子菜:“我没决定开律所的时候辞云就让我查查他的底。林锋凡在律师界的口碑一直不太好,只要出的钱多,他什么案子都接。有时候还两头通吃原告被告,赚了很多不干净的钱。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在一个律师们自己的内部网把林锋凡的一些劣迹发上去,一传十,十传百,现在电子通讯这么发达,很快就惊动了司法部门。舆论太大又查证属实,他的律师资格证自然就被吊销了。”
    “吊销都是轻的,这种人该被拎起来吊打。”沈茵冷冷地说:“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下场肯定惨。”
    再后来我们都吃饱了,空碗放在我们面前,我的筷子离了手。
    “阿深,上次你走那么急,什么事?”江辞云饭后立刻点上一根烟,一口白雾喷洒出来,浑然天成。
    “那天我爸来看我了。”许牧深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死沉死沉的:“我去洗碗。”
    夜深后,许牧深开车回去,沈茵要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和江辞云就先上了楼。
    他脱得只剩条裤衩,看见他身上那些青紫我心挺疼的,可当他吊儿郎当看着我时,我以为他又要发情,于是就吊着嗓子对他说:“看看,都这样了还是止不住你的荷尔蒙?”
    江辞云大概是早就猜到了我会这么想,一点也不意外,笑得随意又坦荡:“医生说我暂时别在水里泡澡,你好歹给弄盆热水挑地方擦擦。”
    “噗——”我正喝茶,一口水喷他脸上。
    江辞云的眉皱得和什么似的,一脸都是暴躁。我转身进洗手间给他弄了盆热水然后端出来,让他背对着我。真当想要下手擦的时候却发现却又无从下手。他的后背有些地方破了,有些地方青紫的厉害,多看几眼心就挺疼的。
    后来我挑着地方擦,他问我,宋融这妖孽都被收了,公司还要不要开,要不干脆就让老公养活算了。我说:“是啊,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做生意我打定主意了。”先从小做起,毕竟这会云深资金可能有点紧张,总不能老靠他给弄钱。
    江辞云可能是见我坚持就没再劝我,我擦完了后背让他转过身来。
    我看着他紧实的胸口,就算是伤着,每一条肌线还是很性感勾人。擦着擦着,脸就跟着热了。
    “颖颖,你是不是想和我做了?”江辞云特别不害臊地问。
    我一听,简直像被雷狠劈了一把。讲真,我刚刚擦着擦着,脑袋里还真是闪过很多和他纠缠的画面。可这流氓竟然一点面子不留就这么给我戳穿了,到底还是有点羞。
    我端着热水就要走,他扣了下我手腕说:“哪个男人擦身子不洗鸟,会擦不会?”
    “江辞云,你要不要脸。那种地方你自己捞两把不就好了,还非要我来。”我低咒一句。
    他喉咙里滚出好一串低笑:“逗你的。”
    卧室一片漆黑时,我被一只手臂环住了腰,我翻身面对他,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描绘着他的脸问:“你说,我们婚宴还办不办了?要不就算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实在是慌得厉害,明明这次林锋凡和宋融俩渣货铁定是要蹲笼子了,可我还是怕婚宴上又有什么幺蛾子。
    “为什么不办?”他的气息打在我脸上,很认真地问我。
    “你看,我没什么亲戚,女方家都没人真挺难看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外表条件多好的人……”
    江辞云陡然打断我的话:“颖颖,婚宴不管办不办我们都是合法夫妻,这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办婚宴无非就是告诉所有人你是我老婆,少不了。”
    “你爸妈不同意,是不是。”我小心翼翼地问,毕竟那二老出病房的时候脸拉挺长的。
    “你他妈和谁过日子?和他们还是和我?”江辞云嘴上不耐烦着,手臂却越圈越紧。
    隔天一早,我和江辞云原本都在熟睡,可最后还是被楼下的吵闹声给弄醒了。
    我穿好衣服先下楼,一看见严靳勃然大怒的样子心就是一沉。
    沈茵坐在沙发上,盘着手叫他滚出去,严靳急得直摔东西。
    我走过去,说他一句:“你干嘛?又撒疯!”
    严靳看见我脸色就更难看了,他指着我骂:“唐颖,你给我闭嘴!”
    沈茵冷冷地说:“一个结过婚的男人,上这来找死还是找不痛快的?我和你说的还不够清楚?是谁告诉我住这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和我不往来了?”严靳一手叉着腰,像是无头苍蝇似的转。
    沈茵笑了出来,无情地说:“咱俩就一个晚上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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