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云汉五人正不知所措,一名大汉闪身挡在他们前面,正是东舵头伍飚扬。伍飚扬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开口冲着姜皓霸说道:“姜长老,这五人若是和师父之死有关,那他们也太大胆了些,我丐帮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们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姜皓霸见伍飚扬阻挡住自己,火爆脾气立刻爆发出来,大喝道:“小子无理,敢阻挡我,帮助外人,让你试试伏魔杖的厉害。”说着挥杖直击伍飚扬。
    这武长老姜皓霸的伏魔杖甚是奇特,杖柄笔直,头尾长五尺,水磨镔铁打造,舞动起来密密层层,风雨不透,立时将伍飚扬笼罩在其中。
    伍飚扬使出“紫熠黑龙”鞭法第一式“黑龙腾跃绞”,却没能绞动姜皓霸的伏魔杖,心知姜皓霸内力深厚,手中伏魔杖更是势大力沉,于是立刻使出“紫熠黑龙”鞭法第三式“张展黑龙鳞”,运起“挡”字诀,将竹棒快速舞动,犹如一片影壁,挡在身前。
    二人的招数交错过,武长老姜皓霸紧接着运杖直扫伍飚扬后背心,这一式更是威猛无比。伍飚扬手中只是一根竹棒,不敢以硬碰硬,赶忙使出“紫熠黑龙”鞭法第五式“莫使黑龙拨”,用手中竹棒拨向伏魔杖,带着伏魔杖堪堪扫偏了些。
    伍飚扬心知自己内力不如武长老姜皓霸深厚,手上兵器更是吃亏,这样斗下去负多胜少,忙在心中默念“紫熠黑龙”鞭法中威力奇大的第九式“撼若黑龙截”的“截”字口诀,凝神观看武长老姜皓霸的出招。
    这时姜皓霸伏魔杖法的一招“飞砂走石”正使到一半,还未及完全展开,伍飚扬的竹棒突然直点其腰部大穴。姜皓霸只得慌忙收招防守,伍飚扬的竹棒却未乘势进击。姜皓霸又运功再使一招伏魔杖法的“拏云攫石”挥击伍飚扬,还是招式未到一半,伍飚扬的竹棒又直点其腹部大穴,姜皓霸只得再次收招防守,伍飚扬却又同时退步防守。
    如此反复几招,姜皓霸气的嗷嗷直叫,下定决心不再搭理伍飚扬的竹棒攻击,使出伏魔杖法中的绝招“开碑裂石”,纵身而起,挥杖直击伍飚扬头部。
    伍飚扬等的就是武长老姜皓霸心浮气躁,骤然使出第九式“撼若黑龙截”直击姜皓霸胸口膻中穴。此招一出,姜皓霸立刻意识到伏魔杖的“开碑裂石”恐怕还没击碎伍飚扬的头颅,自己的膻中穴就已经先被伍飚扬竹棒点中了。
    姜皓霸不惊反怒,自己堂堂丐帮武长老岂能落败,不禁一时恶向胆边生,突然凌空变招,将“开碑裂石”变为“石破天惊”。只见他手按杖柄机关,伏魔杖的水磨镔铁杖身凌空飞出,迎上伍飚扬的竹棒,在半空中阻挡住竹棒的攻势。姜皓霸的手中,却还握着一把长剑,直刺伍飚扬。
    原来姜皓霸的伏魔杖内有机关,其杖身中空,内藏一把长剑,关键时刻,姜皓霸按动机关,杖身飞出迎敌,自己却乘敌不备,挥动杖中藏剑直刺过去。阳云汉在一旁看到姜皓霸这一招“石破天惊”,不禁暗暗心惊,思討道,若是自己,恐怕避不开这凌厉一击。
    只见伍飚扬临危不惧,身体一个大大的后仰,别看他身材魁梧,却是韧性十足。姜皓霸的长剑擦着伍飚扬胸部刺过,长剑将伍飚扬的乞丐服划破后,在伍飚扬强健的胸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姜皓霸这一招已经不是帮内弟子互相切磋的打法,而是生死相搏的招式。台下丐帮弟子见状齐齐惊呼,台上众人也看的心惊肉跳。
    伍飚扬自己却是心神俱定,他自小加入丐帮,数次为丐帮立下大功,更是数次经历生死大战,他堪堪避开姜皓霸这凌厉一击后,立刻使出“紫熠黑龙”鞭法第八式“风雨晦暝摆”,只见他人如弓,臂如弦,竹棒如箭,脱手弹射而出,直飞姜皓霸。
    这边姜皓霸正待使出伏魔杖法的下一招,却不料伍飚扬会使出败中求胜的招式,竹棒飞扑而至,正中姜皓霸脐下气海穴。姜皓霸感到腹壁受击,破气血淤,身体失灵,顿时僵在那里。
    只有姜皓霸心中明白,这还是伍飚扬手下容情,否则竹棒飞来的力道再大上两分,恐怕自己就要命丧当场,再想想伍飚扬在这毫厘之间竟能将力道控制的如此之好,那真是神乎其技了,又一想自己这次当众落败,真是丢脸之极,还不知道伍飚扬要如何羞辱自己。姜皓霸心中各种想法翻来覆去,一时之间脸上阴晴不定。
    伍飚扬上前两步,轻轻拍了一下姜皓霸的左肩,开口说道:“想我丐帮因为南北之成见,近年来内部纷争不休,甚至错过了大宋和大契丹澶州之战,看我大宋武林中又有哪个名门正派像我丐帮这样呢?现在师父又死因不明,姜长老能否先放过这五人,我们先查清楚师父的死因呢?”
    说话间,姜皓霸只感到一阵阵暖流传来,全身酥麻随之消失,手脚也能活动了,心知伍飚扬借着一拍之力解了自己的麻穴,又听伍飚扬这一席话,姜皓霸不禁心中惭愧,忙拱手回礼道:“那就听伍舵头的吧。”说完,拾起地上的水磨镔铁杖身,退回座位,默然坐下。
    两人争斗刚刚结束,台下传来一人大喊声:“各位长老舵主,我知道谁杀的老帮主。”这一声呼喊震动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这人看去。
    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少年乞丐,相貌清秀,十七岁年纪。执法长老吴铁锟在台上大喜过望,对着少年乞丐喊道:“你快上台说话。”少年乞丐闻言上得台来,抱拳行礼自报家门道:“我是东舵京西堂下项鸣凫。”
    台上的伍飚扬仔细一看此人,认了出来,这少年乞丐正是自己舵下的弟子,却是刚加入丐帮不久,平日里不声不响,默默无语的时候多,不想今日竟当众发话。吴铁锟此时已经急不可耐,大声说道:“项鸣凫,你刚刚说知道谁杀的范帮主,到底怎么回事情?”
    项鸣凫却没有直接回答吴铁锟的询问,而是转身又对伍飚扬行了个礼,说道:“我若能查出老帮主死因,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请伍舵头答应收我为徒。”
    听到项鸣凫这样说,众人都觉得甚是惊奇,伍飚扬略微沉思了下,对项鸣凫说道:“我从未收过徒弟,原本也不会很快收徒,但若你真能查出师父死因,找出真凶,我答应收你为徒。”
    项鸣凫闻言,顿时喜形于色,他又偷眼瞥了瞥站在吴铁锟旁边的李仲弿,见李仲弿此时脸色阴晴不定,正朝自己这边观望,心中更是笃定。项鸣凫不慌不忙对吴铁锟拱手施礼道:“吴长老,晚辈刚在台下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种极特殊的浓烈清香。”
    此言一出,李仲弿神色大变,可此时伍飚扬早已轻轻挪步,站到了李仲弿身边,一双虎目注视着他。李仲弿只得站在原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项鸣凫接着说道:“世人只知道有奇花天山雪莲,却不知道在西域阿尔金山苏拉木塔格峰也有一种奇花,名作‘且末相思莲’,此花状若天山雪莲,同样大如莲花,叶如碧玉,花色绚丽,花香芬芳,只是相比天山雪莲的清香多出一股凛冽之气,常人不易辨别,可偏偏我的鼻子特别灵敏,闻过一遍的味道再也不会忘记。”
    武长老姜皓霸脾气急躁,听项鸣凫说了半天,还是不知所云,开口问道:“这‘且末相思莲’和范帮主的死有啥关系呢?”
    项鸣凫得意一笑,接着说道:“此花根部却和天山雪莲大大不同,成紫色瘤状,且无须无毛,无嗅无味,奇毒无比,若以此根浸入水中一沾,则水同样变得奇毒无比。但最神奇的是这毒性却一直潜而不发,要想发作,需以‘且末相思莲’的花香为饵,这就是此花名为‘相思’的来源。中了此毒的人,百日之内若再闻到‘且末相思莲’花香,将立刻毒发身亡,无药可救。”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恍然大悟,知道老帮主的死和这“且末相思莲”脱不了干系。
    项鸣凫突然用手指着李仲弿说道:“这种花香,我前面闻到就是从李舵头身上传出来的,只是现在被掩藏住了而已,大家可以搜上一搜,看我说的对与不对。”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大惊,尤其是文长老李猿啼、武长老姜皓霸和接引长老苗笑天更是不寒而栗,他们三人前面均支持李仲弿接任帮主之位,万万没想到李仲弿竟和范帮主之死脱不了干系。
    李仲弿这时心中也满是苦水,其实按照李仲宣的谋划,李仲弿早早就在和范帮主饮酒过程中,用“且末相思莲”花根在范帮主的酒中下了毒,并打算先在今天的丐帮大会上抢下丐帮帮主之位,待丐帮大会后再找机会偷偷毒杀掉范老帮主。
    但李仲弿见钱惟济突然出现,知道事情即将败露,无奈之下,只好兵行险招,当场以怀中的“且末相思莲”花香引发了早就暗暗下在范承恩帮主身上的剧毒。只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满场众人当中,竟然真有人能识得“且末相思莲”花香,并指认出自己。
    李仲弿看全场众人都对自己怒目而视,伍飚扬更是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仰天大笑道:“不用搜了,一切都是我李仲弿做的。想不到我李仲弿谋划多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到这里,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喝道:“你们还不发动,更待何时。”
    随着这声大喝,台下翁蚕和二十几名丐帮弟子突然站起身来,往高台上和台下四处投掷“霹雳烟球”,一时间霹雳般的爆炸声四起,碎铁片从烟球中四射而出,伤了不少丐帮弟子,同时烟球散出滚滚浓烟,场面一片混乱。
    乘着混乱之际,李仲弿飞扑范帮主手里握着的“黑龙鞭”,想要借机抢走这天下神兵。这只是李仲弿下意识的举动,他却没有想到,心里转瞬间的贪欲会耽搁他逃走的契机。眼看李仲弿刚要抓到“黑龙鞭”,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怒斥:“贼子敢尔。”浓烟中一人已经抢先一步抓住“黑龙鞭”,正是伍飚扬快他一筹。
    伍飚扬一鞭在手,立刻使出“紫熠黑龙”鞭法第四式“且看黑龙戳”,直戳李仲弿头部要害。李仲弿赶忙摆头闪避,他一看夺鞭无望,立刻顿足准备匿入浓烟中逃走。
    伍飚扬见状大喝一声:“贼子受死。”说着运足内力使出“紫熠黑龙”鞭法第七式“黑龙狂欲扫”扫向李仲弿,这一招劲风四起,迅猛无比。李仲弿此时心慌意乱,眼看抢夺“黑龙鞭”不成,立刻想要逃命,压根没想正面去接伍飚扬这招威力无穷的“黑龙狂欲扫”。
    可越是如此,越是接不下这威猛无比的一招,李仲弿虽是努力闪避,却还是被扫中了左胸。“黑龙鞭”是天下神兵,李仲弿只感到一阵钻心疼痛,知道自己已经身负重伤,赶忙一个后翻滚,隐入到一片浓烟之中,准备再次顿足逃走。
    正在这时,一片刀光扑面而至,李仲弿大吃一惊,赶忙又一个侧滚翻避开这一刀,阻截他的人正是手持龙雀刀的阳云汉。原来场面虽然混乱,阳云汉却一直努力盯着李仲弿的动静,见他想要逃脱,赶忙出刀阻止。
    李仲弿正暗自庆幸自己又避开这凌厉一击,准备再瞅空逃走的时候,突然他感到心口一痛。李仲弿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豁然冒出一个匕首尖头,“原来这就是死的滋味么?”这是李仲弿脑海中最后的想法,至死他都不知道是赵破空在背后刺杀了自己。
    片刻之后,浓烟逐渐散去,众人四下一看,除了翁蚕乘乱逃走,李仲弿和其他二十几名作乱弟子都已经当场伏诛。
    丐帮众人重新收拾好场地,安置了受伤的弟子,执法长老吴铁锟站在高台上对众人说道:“今日我丐帮范帮主为奸人所害,现在李仲弿这狗贼已经伏诛,算是给老帮主报了仇。我们还是先定下新任帮主,再由新帮主主持给范帮主的吊唁仪式如何?”
    吴铁锟顿了一下,见众人没有反对意见,接着说道:“我丐帮众人皆知范帮主属意伍舵头接任帮主之位,其实论功绩,论武功,论人品,伍舵头在新一代弟子中都是最出类拔萃的。我们这一代人都老了,丐帮这些年纷扰不断,该由新一代来当家,重振我丐帮雄风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一丝倦容。众位长老之中吴铁锟和范承恩帮主感情最深,范帮主的死让他满心伤痛,颇有些心灰意冷,他接着说道:“我提议由伍舵头接任新一代丐帮帮主之位,不知道诸位谁有反对意见?”
    北舵头高由简闻言在一旁兴奋的连连点头。西舵头索天宝无可无不可,也是点头称是。武长老姜皓霸前面支持了叛徒李仲弿,心中正在万分懊恼自己行事鲁莽,闻言也是连连点头称是。
    文长老李猿啼和接引长老苗笑天在这次丐帮大会之前,得到李仲弿的消息,说是已经得到了范承恩帮主的默许,同意由他接任丐帮帮主之位,这点燃了他俩的信心,原本想在这次丐帮大会上,力荐李仲弿接任丐帮新帮主,从此南派可以在丐帮内扬眉吐气,谁知道李仲弿竟是谋杀范帮主的凶手,这让两人不胜惶恐,心里害怕新任帮主会怀疑二人对丐帮的忠诚。二人正在惴惴不安的时候,听到吴铁锟提议,也只能轻轻点头应允。
    吴铁锟见由伍飚扬接任帮主之位得到众人应允,开口大声说道:“我们共推伍舵头接任丐帮新一任帮主之位,下面先举行新帮主继任仪式,再由新帮主主持范老帮主的吊唁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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