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肃心头一阵愧疚,却抵不上逃生的意志,慌乱间摔了一跤。他这一摔,手里的金牌被抛了出去,那金牌原来却是个小匣子,旁边有个龙首机关。被这么一摔,触到了机关,便打开了。只见从金牌中,滚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珠子,散发这一股奇特的香味儿。
    那珠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一打开,几乎满室生香。那种香味儿很难用语言形容,吕肃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剧烈的饥饿感,那种感觉,就像是中了什么邪术一样,根本无法抵抗。
    v吕肃将那玩意儿一捏,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将它塞进了嘴里。
    后来吕肃仔细一琢磨,才反应过来,那东西不是什么珠子,应该是丹丸一类的东西。他吃下去后,也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但那粽子却是凶性大发,仿佛被满室的香气所刺激到一样,猛然间,锋利的五爪将大黑穿胸而过。
    吕肃呼吸一窒,双腿开始打颤。
    而就在这瞬间,大黑也做了临死反扑,他手里有一把大柴刀,由于离的近,便在最后关头,猛地一挥柴刀,只见将那粽子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顷刻间,一股浓烟喷薄而出,满室异香更浓,这种香味儿一但浓烈起来,就让人头晕脑胀。只见那粽子被砍了头后,如同放气额气球,身体迅速干扁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张平,手里那柄雪亮的长刀,也砰得掉在地上。
    大黑也倒在了地上,似乎已经死了。
    吕父吧被这异像惊的恐惧不已,当即拽了吕肃就跑。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没多久,却遇到了一头老棕熊,狭路相逢,二人被那老棕熊攻击,吕肃奔跑间脚下一滑,顺着崎岖的山坡便摔了下去。那山坡上全是乱石,这一摔,几乎就没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那地方非常狭小,挣扎了很久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装在了棺材里。
    吕肃惊惧不已,难道自己被当成死人给埋了?
    他立刻在棺材里大叫,挣扎,刚发出动静没多久,棺材便被打开了。棺材旁边站了一个人,是大黑。
    他、他不是被那僵尸穿胸而过吗?怎么会?
    难道自己两人都变成鬼了?
    这时,大黑微笑道:“醒了?醒的太早了,再睡一会儿。”不等吕肃反应过来,他就被敲晕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情,再一次醒来,便已经在地下室里。
    大黑一直没有说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吕肃有种直觉,他觉得这个大黑,不是之前的大黑。
    如果没猜测,他应该是为了被自己吃下去的那颗丹丸。
    我听到此处,不由得皱了皱眉。
    粽子、红烟、穿胸而过却没有死,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我联想到玄冰墓里的一切。难道吕肃所说的那座古墓,也和普真有关?那颗丹丸又是什么东西?
    什么叫大黑不是原来的大黑?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吕肃解释道:“原来的大黑是很好骗的,虽然会说话,但是很呆,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说话很有技巧,就像一个……像一个很有阅历的人一样。”
    看样子,假吕肃的身份,真的是一个谜题。
    这一连串的线索结合起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座古墓,和尸仙生前的藏宝地肯定脱不了干系。唯一让我琢磨不透的便是吕肃的身份。或许他真的只是一个野人,后来的改变,会不会和那红烟有关?
    丹丸已经被真吕肃给吃了,就算吕肃想要那东西,也不可能拿到,莫非,他还打着别的什么主意?
    思来想去,我也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吕肃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与我无关,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也不过是救人而已。想到此处,我示意吕肃先‘吃东西’,原本挺和谐的场景,在我说出这句话后,立刻改变了。他坚定的摇头,随后警惕的退到了窗户旁边,眼神还有意无意的往外飘。
    我心里打了个突,看样子,这小子并不打算轻易屈服,如果惹急了,这小子没准儿真会从窗户里跳下去。这里是七楼,跳下去铁定摔个脑浆迸裂。他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对付这样的人,必须得……
    我脑海里转过几个弯儿,便道:“你就这么想死?不管你的父母了。”
    吕肃的神情明显变了一下,颇有些紧张的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我道:“难道你没有问过那个人?”
    吕肃迟疑了一下,说:“问过,他每次都告诉我好好的,但我觉得不对劲。”
    我冷笑,道:“你觉得他会说实话吗?你父母在何处,目前只有他知道,我估计他是想用你父母来威胁你。你这么一跳倒是一了百了,随你的便吧。原本我还想帮你们一家团聚的。”
    吕肃有些动心了,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和他是对头,帮你,可以遏制他的势力。但如果你一死,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听我一句,人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他沉默良久,道:“你别骗我。”
    我心说对不住,不得不骗你,其实你父母死了十多年了,嘴上却道:“骗你做什么,我跟你们吕家又没仇。只要收拾了那人,你们一家过你们的,我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什么理由骗你?”
    这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果然打动了这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子,他同意了,目光转向我旁边的手提箱,点了点头,只是要求我出去,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吃人肉的样子。
    我出了门,屏住呼吸听墙角。片刻后,里面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像嚼肉干。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我回到铺子里时,便看到了吕肃正坐在我铺子里喝茶,独眼龙在招呼顾客,看样子比我先回来一步。吕肃皮笑肉不笑的说:“吃了?”
    我点了点头。
    他绝口不提跟踪的事儿,想来是吃了个憋,我心中挺爽的,示意他自便,于是上楼换衣服,但就在当天下午,一个让我意外的访客来了。
    是豆腐。
    ☆、第七章 计划
    我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这让我很意外,同时心里也挺高兴。我打量了他几眼,外表没什么变化,进了铺子便嚎道:“老陈,我想死你了!”
    我道:“那五十万花的愉快吗?”
    豆腐闻言顿时苦着脸,道:“你这么说多伤感情啊。”
    我道:“普真,别装了。”
    豆腐依旧卖傻,道:“别普真普真的叫,多生疏啊。”对着他这张嬉皮笑脸欠揍的脸,我还真生不了气,便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以为你是打算和我分道扬镳了,说吧,回来干嘛?”
    豆腐道:“回来看你。”
    我道:“缺钱了?”
    “…………”见他一副被噎到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于是我道:“豆腐要钱,有。你,没有。”
    他撇了撇嘴,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即腆着脸道:“你也把我想的太不堪了,我才不是来要钱的。我听说你们找了个什么劳子天眼?”
    原来是为了天眼而来。我有些诧异,道:“听说?你听谁说的?”
    他得意洋洋道:“我自然有我的门道。”
    我心里转了几个弯儿,知道这事儿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文敏、颛瑞几个、还有吕肃。可不管是哪边的人,以豆腐现在的身份,都不可能有联系,他这个‘听说’实在是不对劲。
    估摸着是我满脸的怀疑太明显,他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救木头。”我心中不由冷笑,是想去取尸身吧?但这本来就是我原本的打算,于是我也没反对,示意他坐下说话。憋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融合了多少?”他不可能不明白我在问什么,面露无辜,说:“不多,我暂时压制的住,放心放心。”
    放心才有鬼,我觉得,豆腐已经和尸仙同化了。一时间,我心理说不出的难受,眼前的人,虽然举止看起来和以前差不多,但内部早已经换了,我的兄弟,就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即便这个计划成功又能怎么样?豆腐还能回来吗?
    我得到的会是什么?
    一个傻子?
    沉默的气氛在铺子里蔓延,我只觉得疲惫和痛苦。做人做到我这份儿上,真是失败,现在想想,我除了还算有点资产外,还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死亡、背叛、奸细、 ,连我唯一觉得,自己可以交付后背的兄弟,也没有了。一切都是因为我,在这样下去,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会被这个所谓的诅咒逼疯,可我现在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我无法停留在原地,没有时间徘徊,只有摸索着往前,至少做点儿事情,总比坐以待毙,日后再后悔强。现在所做的这些,未来会是什么结果,谁也不清楚。
    这是一个无法预料的局,唯今之计,只能全力以赴了。
    我没搭理豆腐,他自己在周围逛的挺欢,坐了会儿闲不住,去对面铺子调戏那个旗袍美女了。我给红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豆腐已经出现了,可以开始行动。
    想了想,我道:“你一个人能搞定吗?要不要帮手?”
    红毛道:“这事儿只有我能做,我不需要帮手,但普真有可能中途发难,虽然他现在用的是普通人的肉身,但还是不能小觑,得找些人以防万一。”
    这事儿本来就极为离奇,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我虽然认识很多其它‘同行’,但思来想去,也觉得不保险,于是挂完电话后,我约了懒货。他这次不肯义务帮忙了,得要出场费,不过我现在家庭、情感一败涂地,就剩下钱了。谈妥价钱,我有找颛瑞,让他调三个人给我,要身手好的,当然也不是白干活,该给的钱不能少。
    颛瑞很大方,最后关头,将钟恭调给了我,还给打了个折,豆腐在旁边听,闻言道:“太看得起了我,连麾下大将就派出来了。土豪,多时不见,你怎么变小气了,打什么折啊,不能友情赞助一下吗?”
    电话那头,颛瑞顿了顿,不冷不热道:“你那边怎么有狗在叫?”
    我差点儿没笑出来,道:“刚捡的,野性难训,让你见笑了。”
    挂完电话,豆腐正在问候颛瑞的祖宗十八代,这让我有种错觉,觉得眼前的人就是豆腐,或许是他融合了尸仙呢?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想起了在巴窝佛塔时的经历,那段经历告诉我,这不可能。
    眼前的人拥有豆腐的一切特性,但它不是豆腐。
    这会儿正是冬天,并不是去尧方最合适的季节,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众人约好了时间,决定两天后出发。
    出发前,我想到了文敏,之前冒出的计划,在我心里打了个转。这个计划一但实施,她很可能有性命之忧,说实话,我不忍心。就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在遭遇背叛时,下意识的渴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我现在必须要给这一切做一个了解。
    入夜时,我给文敏打了个电话,开头不外乎时问候聊天,中途,我话风一转,道;“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听颛瑞说,这段时间,齐三爷吃了你们警察的大亏。”
    文敏笑了笑,道:“是啊,这不正好,拖住那老头子,他也没功夫找你晦气。”
    我笑了笑,道:“你有参与这次行动吗?”
    文敏道:“没有,我最近在负责其他案子,怎么问这个?”
    我道:“这不向你打听打听,好做作准备么。”
    她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道:“这只是京城的动静,跟你们那边没什么关系,放心。”
    我觉得自己有些心寒,事实上,这两天我有特意打听,虽然深圳这边,现在已经是山雨欲来了。
    为什么骗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转移了话题,随意聊了几句变挂了电话。接下来的时间,我在沙发上发呆。她是警察,正义的代表,文物缉私的精英,她和盗墓贼作对,又有什么错?
    没错。
    谁都没有错。
    只是我现在才发现,深爱的女人,和自己所处的立场其实是不同。她伸张正义,而我却是个挖蘑菇的贼,干的尽是损阴德的事,死在我手上的人也不少,忘恩负义的事我也做过。
    我这样的人,不正是她们铲除的对象?
    这个立场,如今变成了一个你死我活的较量。我应该退步,还是……应该实施那个计划?只要白三爷知道真相,势必会和她翻脸,在此之前,白三爷就曾经有过恐怖袭击。
    一但得知真相,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击,我几乎可以预料。
    此刻,有两条路摆在我面前。
    关铺子变卖,趁早脱身,但我有很多前科的证件掌握在她手里,这样做,究竟能不能躲过一劫,几率是一半一半的。这件事情的牵扯面太广了,我这铺子开了三年,各方面的勾结已经很深。如果其余人遭殃,审查起来,肯定会查到我头上。上头的人,可不会因为我从良就既往不咎。
    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借刀杀人。借白三爷的刀,杀……该杀的人。
    这是一个很难以抉择的选择题,我必须在去内蒙之前做一个决定,等我从内蒙回来时,这件事情,白三爷肯定会处理的很圆满。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心软起来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的窝囊。
    这一坐,就是整整两个小时,周围很安静,由于是古玩城内部,因此也听不见车流声,只有冬日里的寒风呼呼额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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