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懒货极高的警觉性,忽然反应过来:对啊,如果真的有动静,懒货怎么会现在才发现?难道说那笑声,只有我和豆腐听见了、”这时,豆腐像是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说:“那东西一直背对着我们跑,像是要引咱们去什么地方。”
    我们三个窃窃私语的声音,让胡爷和大黄鸭都醒了过来。大黄鸭打着哈欠,道:“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出事儿了?”
    豆腐道:“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黄鸭神情一怔,神情古怪的看了豆腐一眼,说:“不可能,你知不知道胡爷以前是干什么的。”这话让我和豆腐同时一愣,这二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
    大黄鸭似乎想解释,这时,胡爷却摆了摆手,顺着飞刀射去的位置看,这时,他道:“是那个木屋的位置。”此刻,夜很黑,木屋没有篝火,也被黑夜吞噬了,胡爷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确实和木屋的位置是一致的。
    豆腐立刻道:“那个人之前还提醒我们,说这里晚上很危险,会不会就是指这个。”
    胡爷二话不说,道:“走,去看看。”看样子,他是要进木屋。我想起大黄鸭未说完的话,心中不由得琢磨:大黄鸭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爷以前是干什么的,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第九十八章坟
    我们几人打着手电筒,很快到了木门前,这次,门从里面被栓上了,豆腐砰砰砰的拍:“开门,开门,再不开我们要砸了。”没两下,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那个大胡子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的看着我们,随后用怪异的腔调问:“你想怎么砸?”
    豆腐举到半空中的手悻悻的收回来,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大胡子说:“进来吧。”他侧身示意我们进门。我心里觉得惊讶,由于之前对这人的身份有怀疑,因此我们五人对这个大胡子,其实一直不算怎么客气。按理说,他现在对我们肯定也没什么好感,八成会借机挑衅,但我没想到,这人居然二话不说放我们进屋了。
    紧接着,他重新插上了门栓,指了指一旁的空地,道:“你们可以在那儿睡,在这个屋子里,那些东西不敢来骚扰,睡吧。”说着,他自己躺到了床上,扯过那乌漆漆的被子盖了,根本没打算跟我们多说。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满头雾水。很显然,我和豆腐之前看到的那个东西,这大胡子是清楚的。这时,一直警惕的懒货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淡淡道:“这地方我们不会多留,是什么都不要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说着,自顾自找了个靠墙的地方睡了,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眼睛一下子就闭上了。
    这会儿是半夜,众人白日里疲惫,都困的厉害,眼瞅着大胡子还有懒货都睡了,我们四人也顶不住了豆腐便打了个哈欠,说:“算了,这人肯定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他一直没事儿,咱们住一晚能有什么事儿。懒货说的对,反正就一晚,将就将就,别想那么多了。”
    这木屋唯一的通风口便是那个简易的烟囱,虽然有一扇窗户,但到了晚上也是栓上的,因而在木屋内,根本瞧不见外头的情形。除了胡爷像是依旧放不下以外,大黄鸭和豆腐一纷纷找地方睡觉了。
    最后架不住困意,胡爷也睡了。
    木屋里十分宁静,就在我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外面有什么动物在外面乱窜。这声音让警惕的懒货和我立刻醒了过来。胡爷根本是一直没睡着,第一个就翻身坐了起来。至于大黄鸭和豆腐,则还是在呼呼大睡。
    黑暗中,胡爷打开了手电筒,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也不多话,目光同时看向了门口。这时,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转换为呲呲呲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抓子挠门一样。
    我压低声音道:“外面是动物,还是……”
    胡爷微微摇头,道:“我去看看。”他没有走向门,而是走向一旁的窗户,手里端了枪。我和懒货打着手电筒起身,关注着他的行动。就在他打开栓子时,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助手。”
    胡爷动作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我和懒货也同时回头,却见大胡子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昏黄的光线中,目光灼灼,显得很是愤怒。他道:“天亮之前,门窗都不许打开。”
    胡爷立刻反问道:“为什么?门外是什么东西?”说实话,这个木屋看起来并不牢固,充其量能遮风挡雨而已,如果有什么猛兽袭击,根本不可能支持下去,只怕随意冲击两下,便会倒塌。
    外间的声音并不大,所以我估计并不是什么大型动物,要么是些狐獾之流,要么就是其他东西。如果是狐獾,大胡子根本不必如此动怒,门外究竟是什么吗?
    这时,豆腐和大黄鸭也被我们的动静折腾起来,问明了前因后果,豆腐大着胆子走到门口,想透过木门的细缝观察一下外面。看了半天,豆腐说:“黑漆漆的,没瞧见什么东西啊。”
    大胡子的脸都被胡须给遮住了,除了能从那双眼睛中看见情绪外,几乎看不到他的神情。豆腐说外,大胡子冷冷道:“因为刮门的不是动物,你当然看不见。”
    豆腐呐呐道:“不是动物,难不成是鬼?”他的神情猛地一变,估计是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光头小孩儿。这句反问,大胡子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豆腐,虽然不语,但却形如一种默认。
    紧接着,他道:“如果你们要出去,我不阻止,但是出去了就别想进来,后果自负。”他的汉语腔调依旧很怪影,说完,便又躺会了床上,背对着我们,像是真的不管了。
    豆腐胆儿小,便道:“万一很有鬼怎么办?反正就住一夜,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管了,继续睡吧。”大黄鸭掏了掏耳朵,不客气的说:“这么大动静你也睡的着?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声音不像是挠木板的声音,像是挠什么瓷器的声音。”
    这个细节我倒是没发现,被他一提醒,不由仔细去听那声音,果然有些差别。
    豆腐看了看手表,说:“现在三点了,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天亮了,我说还是别惹事了。”大黄页啧了一声,说怎么这么胆小,还是不是爷们儿。豆腐被这么一激,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说:“窦爷爷我是纯爷们儿,妈的,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一边说他一边往门口走,我还来不及阻止,这下子便将门栓一把,猛地拉开了大门。
    大黄鸭张了张嘴,像是没料到豆腐会这么容易被刺激,一时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门一打开,一股山风吹了进来,那阵挠东西的声音,顿时就消散了,我赶紧将豆腐往后一拽,生怕门外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冲进来,谁知打着手电筒往外一看,却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就在这时,大胡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阴沉沉的,说:“出去!”这声音不太客气,豆腐一见没什么危险,撇了撇嘴,道:“出去就出去。”说完便往外跑。我心里咯噔一下,心知豆腐平日里虽然胡来,但也是知道轻重的,大事儿上不会含糊,今晚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怎么反而这么乱来?难道是有什么意外?
    我看着豆腐冲出去的身影,担心他出事儿,立刻追了上去,其余人一见这情况,自然也不在屋子里待了,立刻也追了出来。豆腐跑的极快,但他没有打手电筒,因此跑出百来米左右,猛地摔了一跤,发出一声哀嚎。
    我立刻将人给逮住了,从地上拧起来,骂道:“你小子,又搞什么名堂。”
    豆腐气喘吁吁,看了看我身后追上来的三人,猛地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总算逃出来了。”
    他用了逃这个字,一时间让我摸不着头脑。但这一下我也明白,豆腐这么做,应该是有他的用意。
    我道:“怎么回事?”
    豆腐刚要开口,懒货三人也围拢过来,气定神闲,唯有胡爷皱着眉,显然对于豆腐这种不守规矩,胡乱闹脾气的行为很不满。豆腐被他的目光一瞪,干笑道:“别瞪我,我要不跑出来,你们八成还在那坟里待着呢。”
    “坟?”懒货淡淡的吐出这个字,脸色忽然变了一下,猛地转头往我们来时的路看。
    豆腐点头,说:“对,根本没有什么木屋,那一片是个坟地,咱们被一个鬼魂招待了,如果天亮之前不从那屋子里出来,咱们恐怕就得留下来和他作伴了。”
    大黄鸭惊讶道:“真的假的?可是,咱们是昨天下午,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发现那个木屋的。我知道,有鬼遮眼的说法,但也只能是天黑以后,你小子是不是瞎说的。”
    鬼遮眼便是指鬼蒙住人的眼睛,这样一来,人就会看到很多假象,比如将坟看做房子吗,将白骨看做人。民间传说中,多的是书生赶夜路,去农家借宿,结果第二天醒来是睡在坟地的故事,其实那就是鬼遮眼。
    豆腐翻了个白眼,说;“谁说有太阳的时候就没有鬼?昨天日落的时候,正是阴阳交汇的时间,属于一天之中,活人与鬼魂共存的时间,所以那个木屋,根本就是假的。”
    大黄鸭颇为吃惊,说:“喲,兄弟,看不出来,我以为你只会讲笑话,没想到还懂这么多。那你是怎么看出,咱们是在坟里?”
    我心知,豆腐哪里会懂这些,应该是尸仙的记忆在作怪,记忆的融合,让豆腐知道了很多不属于他的知识。豆腐被大黄页一追问,一时为之语塞,我明白他是不方便说实话,便打圆场,道:“算了,那木屋古古怪怪,不管是不是坟,我都不想回去了,咱们还是回营地吧。”
    不给众人多说的机会,我冲豆腐使了个眼色,两人自顾自的往之前扎营的地方走。
    ☆、第九十九章 小鬼上身
    我们二人这一走,懒货他们也不好在原地待着了,须臾便到了营地。
    营地里的篝火已灭,唯有帐篷还在。我们重新将火升起来,一切收拾妥当,离天亮也不足一个多小时了,除了懒货还是昏昏欲睡以外,其余人都没了睡意。胡爷虽然没有开口,但目光却一直盯着豆腐,显然是在询问原因。豆腐又发挥了装傻充愣的本事,抬头开着天,说:“今晚的星空真美。”
    大黄鸭严肃的神情顿时抽出了一下,道:“我们是出来玩命的,不是拍言情剧的,一抬头全是树,有个毛星空啊。”
    豆腐呛了一下,打着哈哈道:“别那么较真儿嘛,发挥一下想象力。”
    胡爷皱眉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转移话题,到底怎么回事?”
    豆腐摸了摸鼻子,估计知道躲不过一番盘完,便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暗藏绝活儿,背后都留着一手秘不示人,我也有绝活儿啊,总之我就是看出来了,不过怎么看出来的就不能告诉你了。你要想知道也行啊,除非拜我为师,三跪九叩,上拜师礼,以后出门,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我说东你就不能往西,如果这些你都可以做到,那我就告诉你。”
    这话说完,胡爷还没开口,大黄鸭就哈哈大笑出来,说:“你小子也够损,不过我可告诉你,胡爷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却见姓胡的对豆腐的话,仿佛置若罔闻,听豆腐一番东拉西扯,到也没有生气,只是低着头不知想什么。豆腐见插科打诨将话题糊弄过去,立刻打了个哈欠,直接缩进帐篷里继续睡觉了。
    这时,胡爷才抬头道:“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不可能不知道。”这话大黄鸭之前也说过,我心想:莫非这姓胡的藏着的绝活儿,跟对付粽子有关?
    不等我多想,胡爷抬头看了看天色,说我们想睡的就继续睡,他要守到天亮,然后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我哪儿睡的着啊,但三个人就这么坐着也是无聊,我便也缩进了帐篷里。我们戴的是三人一顶的那种,大黄鸭和我们一间,他也跟着钻了进来,四仰八叉躺在垫子上。透过帐篷,我看了看映照在上面的黑影,透过人影,可以看到胡爷身形笔挺,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一般。
    这时,大黄鸭翘着二郎腿,道:“你不知道吧,这胡爷天生一双阴阳眼,鬼遮眼或者鬼打墙这些东西,根本迷不住他。”佛家有五眼,肉眼、天眼、慧、法眼、佛眼。肉眼是父母所生,肉身所覆,而天眼而是上天所赐,又称之为阴阳眼。据说,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肉眼和天眼,而天眼见不得污秽,因而随着年岁越长,人的心智蒙受污秽,天眼便会逐渐关闭。
    有些人的天眼却是闭不上的,其中的原因没人能说清楚,但拥有天眼的人,能看穿阴阳,识人辨鬼,周围如果有鬼物,拥有天眼的人能第一时间察觉,他们拥有比常人更灵敏的第六感。
    我有些吃惊,道:“我还以为阴阳眼只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有。”
    大黄鸭道:“空穴不来风,其风必有因,咱们的老祖宗发明了多少东西,天文星宿,堪舆风水、奇巧淫技数不胜数,古人不是傻子,能流传几千年的东西,必然是有原因的。这胡爷身手也算不得顶好,但智谋果然,办事沉稳,通晓行情,最重要的是,下到一些不干净的斗里,能趋吉避凶,所以才能做到掌眼这个位置。”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这地方的鬼物,连胡爷都看不出来,那问题可就大条了。”话说到这份儿,谁还能睡的着,我和大黄鸭虽然躺着,但根本没有睡意,隔段时间便忍不住看一看手表,头一次觉得,时间竟然过的这么慢。
    当指针指向凌晨的四点四十分时,黑暗中,忽然又响起了那阵若有似无的笑声,这次不只是我,其余人也听见了,豆腐估计也没有深睡,猛地爬起来,大黄鸭更是二话不说,直接窜出了帐篷外,嘴里喝道:“管你什么妖魔鬼怪,我今天正好会一会!”想不到大黄鸭胆色如此了得,寻常人要遇到这情况,只怕早已经吓的当起缩头乌龟了。
    我和豆腐也赶紧跑了出去,离开帐篷的一瞬间,我看到一个消瘦的声音从眼前一闪而过,朝着黑暗的密林中追击而去,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我也认了出来,不是懒货又是谁?
    他果然是警觉性最高的,胡爷身手不算最好,因而还没有他反应的快。这一瞬间,营地里便就只剩下我们四人,而懒货的身形,则已经没入了黑暗中。
    我们四人也不敢多耽误,立刻拿了武器朝着懒货失踪的方向追了过去,那是一片灌木丛,折断的枝桠给我们指引了方向,我们追出了百来米,便看到前方一个人影,虽然模糊不清,但应该是懒货无疑。看到灯光,懒货转过身,随后冲我们点了点头,淡淡道:“追丢了。”
    胡爷皱着眉,四下环顾,道:“还是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个东西吗、”懒货微微点头,道:“是一个穿着藏袍的光头小孩儿,看样子不是活物。”
    大黄鸭嘶了一声,说:“不都是有死过人的地方才有粽子吗?这小孩儿哪来的,它老缠着我们是想干什么?”
    懒货眼睛半眯着,黑暗中,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淡淡道:“天快亮了,不管什么原因,也掀不起什么……”话还没说完,豆腐忽然大叫一声,声音刺人耳膜,惊得众人都转头去看。而这时,却见豆腐抬着头,直勾勾的往上看。我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往上一看,霎时间便看到了一颗光秃秃的脑袋,此刻,真倒吊着看着我们。
    那是个小孩儿的脑袋,脸上的皮肤青紫,眼睛乌黑,大的惊人,一根根鼓胀的血管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靠!
    这模样将我吓了一大跳。
    这玩意儿怎么又到树上了?
    几乎在我们抬头的一瞬间,那东西的嘴里猛地发出阵阵怪异的笑声,忽然朝着我们扑了下来。这一扑,它不选豆腐下手、不选胡爷下手,也不挑懒货下手,更没有对我下手,而是如同有目标一样,朝着大黄鸭而去。
    大黄鸭怪叫一声,下意识的挥手去挡,然而,那软粽子几乎扑向大黄鸭的一瞬间,便消失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拽着豆腐猛地往后退,离大黄鸭远了一些。而这时,大黄鸭整个人,就保持着那个抵挡的姿势,一动不动,如同凝固了一样。
    但我知道,恐怕有什么变故要发生了。
    果然,下一刻,大黄鸭慢慢放下了手,他的脸上,已经不是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而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们,眉毛倒竖,似怒非怒,嘴角上吊,又似在笑。
    豆腐倒抽一口凉气,道:“是不是‘过身’了?”
    我道:“废话,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豆腐结结巴巴道:“那、那咋办?听说你救顾大美女的时候,是用舌尖血拿嘴堵的,要不、要不……你再来一遍?”我能操,一个是我女朋友,一个是个几天没刷牙的男人,这能一样吗?如果不是请客不允许,我真想揣着小子两脚,让他搞清楚状况。
    而这时,还是懒货反应最快,他站在大黄鸭身后,因此瞧出不对劲后,整个人忽然一跃,将手里的黑色弯刀拔了出来。我吓了一大跳,以为他要砍大黄鸭,但下一刻我才发现,他竟然是用刀柄,往大黄鸭的后脖子狠狠撞了一下。
    ☆、第一百章 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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