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来你的功法真的很不简单啊,这颗邪尸心脏足以媲美一阶极品的天材地宝了,竟然都没让你小子直接修行到圆满,啧啧,看来,若是等到你第一重修行圆满,最差也已经是玄境巅锋的层次了,或许是凝境的层次也说不定。”焱血的声音啧啧赞叹着。
    陆晨听得是直翻白眼,他就奇怪怎么长老级别的邪尸心脏怎么那么不顶用呢,原来几乎所有境华都被焱血这个老流氓给夺去了,大意了啊,下回绝对不能让它碰到任何宝贝。
    过了许久,陆晨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境力,当即勉力爬起来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将圣木族的史料记载取来了,你还不肯和我说一些辛秘吗?”
    焱血闻言一愣,他没想到陆晨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竟能真的找到秘传的史料,不过,它却是打定主意不会说的。
    “嘿嘿。”焱血嘿嘿贱笑几声,说道:“能了解到多少是你自己的本事,但本大爷可不能说,你能凭自己的本事找到是你命中该知道的,本大爷说了,就是透露了天机。”
    “现在天机尚存,可不敢违逆,等你了解到足够多的东西后再与本大爷分享一下吧,届时本大爷再看心情给你解惑。”
    烛火明亮,火光摇曳,无风而动,仿若夜间的境灵在翩然起舞,光华若梦,照亮了整个小木屋。
    而陆晨则坐在桌前,案上摆着一本厚厚的兽皮书籍,黑字如蝇,密密麻麻写满整页,字体却十分娟秀飘逸,有一种大家风范,令其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让人感觉烦躁。
    一页一页,一本一本,陆晨看书的速度极快,毕竟这不是玄功玄技,而是史料,粗略看过一遍就足够了,并不需要认真细看,记下其中的内容即可。
    随着看完的书籍越来越多,陆晨眉宇间越来越凝重,每每看到震惊世人的大事、辛秘时,总要挥动慧剑斩掉杂念方可平静,一旁的焱血看着陆晨专心致志的模样,知道后者是要通宵达旦了,便矗立在一旁静静看着陆晨看书。
    而此刻,在另一边的一间显然大了许多的木屋中,比陆晨这里愈不平静。
    木屋处在一棵参天巨树临近树顶的地方,被无数坚韧的枝叶撑起,根本不虞会掉下去,同样的黄墙绿瓦,却没有一个窗子,四面封闭,密不透风,门上愈是挂起一个牌子,上书:会议堂。
    木屋之内,一片四下里一片空旷,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正中央处摆着一张巨大的方桌和十数张椅子,一条条高大的身影静坐在椅子上,气氛显得颇为诡异,看似平静,却依旧能闻出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火药味。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这是族长你的决定吗?不管如何,我决不同意。”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一头绿色长发披肩,面容坚毅,神态坚定,语气很不客气,任谁都不会想到,如此一个青年,竟然会是圣木族的一尊族老。
    “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大世到来,而我族却并没有出现纯血,很显然,纯血出现在了外界,不这么做,纯血如何成长?你是要埋葬我族的希望吗?”另一个老婆子针锋相对,语气同样的不客气。
    方桌上泾渭分明,一边是一群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边是三、四十岁模样的年轻人,两方吵的不可开交。
    今日接待了陆晨之后,圣木族老族长思索再三,最终决定召开族老会议,而且不是简单的碰头,而是郑重其事的坐在了这间木屋内的椅子上。
    这间木屋是祖辈传下来的商量族中大事的地方,往往只有每数百年外来者进入时才会用上,讨论族中情况与外界形势、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做。
    而如今,时隔数百年之后,这间木屋终于再度启用了,众族老还以为是一个简单的讨论,没想到族长带来了令人为之震撼的消息,让所有人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中。
    沉默之后便是爆发,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争论的焦点便是是否该动用第二个办法,将这个外来的人族紫云派少年带着使命离开,而代价,便是整个圣木族。
    一群人分为了两派。
    以老族长为首的老派持认同意见,觉得如此做是最合适的办法,圣木族已经被困此地百万年,本以为大世降临时会出现纯血,没想到纯血竟然一直都不曾出现,想来是出现在了外界。
    而圣木族修行妖法是无法发挥一身天赋与神能的,唯有修行圣法才能发挥血脉之威,恰巧的是,当初的圣者并没有将圣法留在外界,而是将圣法留给了圣木族,无怪那位圣者,换做任何一个人来都会如此做。
    既然纯血出现在了外面,而今大世到来,自然要尽快将圣法送到方可,可是,第一个方法已经因为纯血而作废,眼下,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方法,这个方法便是牺牲整个圣木族,以破开封印为条件,换取人族紫云派少年的一个承诺,让其找到纯血,送上圣法。
    老派的人都活了数百年以上,接近千年,已经没有多少年可活了,此事又事关族群,老派的人自然是无所谓了,将老命豁出去也没事。
    可如此一来,少壮派的一群“年轻人”不答应了,他们普遍都是四、五百岁的年纪,而寿元,却足足有近千年,可以说正值壮年,谁肯为了一个不靠谱的大世而送命?愈何况还是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族少年的身上。
    就那少年的那点修为,他们一巴掌拍死成千上万都不算多,就这样一个小子,如何能承担起如此重任?万一刚出去就被人给击杀了,他们岂不是白死了?
    他们并非不愿放弃生命,而是怕死的没有意义,愈多的,是对陆晨的不信任。
    “木月长老,我敬你是宿老,但请你说话小心点,我们这些人虽然资历比不上你们,但也绝不少一颗对族群奉献的心,只是……这样一个少年,我们如何能将如此重任委托给他?”带头说话的青年冷冷反驳。
    “怎么?不服我老婆子?我看你们这群人分明就是贪生怕死,不愿奉献区区性命。”
    “只是觉得不值!我们也活几百年了,该活的都活够了,有什么放不下?可你们能想想族中那些族人、那些可怜的孩子么?他们还那么小,那么天真无邪,还未成年啊,你们忍心让他们去送死?”
    此话一出,老派一方的人气势弱下去不少,少壮派青年的一番话正好击在他们的软肋上,他们才反应过来,是啊,自己是活够了,可族中那些孩子呢?真能找到纯血也没关系了,可若是没找到呢?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不是白死了?
    想到那群活泼可爱的孩子,想到他们叽叽喳喳的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欢声笑语,想到他们每天欢闹、玩游戏,仿佛看到了当年年幼无知的自己,不也和这些孩子一样天真吗?他们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投影,凭什么自己活够了就能去送死,却让他们也跟着陪葬?不公平!
    “怎么?没话说了?”少壮派的青年冷笑,说道:“我是绝不可能让我的子孙去送死的,我保证,哪怕没有纯血,没有这个人族的小孩子,我们一样能出去。”
    “三千年,给我三千年的时间。”少壮派青年竖起三根手指,眸子冷冽,境光如雷闪烁,身体血气如洪流奔腾,气势若滔:“我一定会成为圣者,破开封印,带领我们圣木族重现天日。”
    一时间,木屋内再无人说话,代表少壮派的青年其拥有的资质、天赋整个族群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说超越古之圣贤,却也能在圣木族历史上排在前列,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进境极为迅速。
    他如此坚定的保证,让大家都无话可说,以代表少壮派的青年的天赋,真的很难说能否达到圣者的层次,客观上,他们知道青年很难达到,但主观上,他们强迫着自己去相信,不相信自己的族人,难道还相信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者?
    沉默良久后,一个沉浑厚重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好了,怎样都是赌博,我决定了,相信那个人族少年。”
    “族长!”代表少壮派的青年惊诧,脱口道。
    “不可啊族长。”
    “族长你糊涂!”
    “原因!我只要原因,不能说服我就把我杀了。”
    其余人也是议论纷纷,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族长竟然一锤定音,直接下了决定。
    自从三百多万年前的族群内乱之后,圣木族就立下了铁打的规矩:族长最大。
    可以说,族长在圣木族除了名头外,其权力堪比上古时代的皇帝,做出的决定,只要不伤害到族群利益,任何人都要服从,有一票决定权。
    此刻族长忽然做出决定,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安静!”族长威严的声音震荡整间木屋,多年建立起的威严在此刻威势尽显。
    族长震怒,所有人顿时闭口不言,整间木屋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仍在断断续续响着:“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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