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县的街道上,一辆车在黑夜中疾速穿行,那震耳欲聋的破风声就是愤怒的咆哮!
    时隔一年回父母的坟前看看,却发现墓碑被掀掉,如果这都能忍,我庄枫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这次回来,我乔装打扮一番,就是不想让行迹暴露,但三婶子马莲的行为却挑战了我的底线,我现在只想一件事,冲进三婶子的家中,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起,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
    至于万一暴露之后,二姑夫会有所动作的情况,我自然也会考虑在内,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枫林晚四大分社长,他们已经带人驱车赶来。
    我摸了摸口袋中的瞳组追魂令,如果到了迫不得已时,就只好让这里血流成河了!
    思绪回到一年前,父母去世,领妹被绑架,我单刀赴会救出领妹,但身受重伤住院,那天晚上,三婶子马莲,三叔庄建军,堂哥庄义龙三人趁着夜色闯入病房,三婶子强词夺理说我家的房子是他家的,并胁迫我签下房屋转让合同。
    即便那房子是我过世姥姥留下,跟我三婶子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心力交瘁的我还是签了,只想着息事宁人,但贪得无厌的三婶子变本加厉,想连我父母留给我和领妹最后的4万块生活费也一并夺了去,怒火中烧的我将那一纸协定吞入口中,并用笔尖狠狠戳了三婶子那张臭脸。
    丧心病狂的三婶子拿出小刀要划开我的胃取出那一纸协定,在扭打的过程中,刀子捅入堂哥庄义龙的腹部,她们三人一起将这件事嫁祸在我身上,后来我进了派出所,当天晚上就出来了,到最后三婶子什么也没有得到。
    第二年6月18日我父亲庄建国忌日,三婶子来到我父母坟前,将他们的墓碑掀掉,并在地上刻了那一行恶毒的字迹,我知道她就是刻给我看的,想刺激我,激怒我,现在她的目的达到,却不知道我如今已经成长为她惹不起的存在……
    我看着窗外,冰冷地说道:“马莲,本来看在是亲戚的面子上,我是不准备搭理你的,但你却连最后的退路都不给自己留,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青云县南区一个村子中,车子停下,我走下了车,一同下车的还有领妹。
    我说道:“小蝶,三婶子那种货色,交给我一个人就够了!”
    领妹却说:“小枫,叔叔阿姨不在了,还要被那样对待,我接受不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顺着小道往里走着,村里的犬吠声连成一片,领妹眉头一皱,银发无风轻扬,那些犬吠声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呜呜的悲鸣,小道上老鼠逃窜,荷塘中的蛙鸣也停止……
    路旁有人经过,他们悄悄议论着什么,以我如今的耳力,自然能捕捉到他们的议论。
    “听说了吗,马莲欠了十万块的赌债,庄建军借高利贷帮她还了,马莲却死性不改,又去赌博了!”
    “唉,庄建军年轻时本来是个很上进的青年,自从娶了马莲,就跟着染上了赌博的瘾,现在好不容易收手了,这个女人还在继续败家,要是我的话,绝对离婚!”
    “没那么容易的!庄建军就一个儿子,要是离婚,马莲那个泼妇非得让庄建军净身出户不行,他儿子不学无术,怎么养活!”
    “我记得庄建军的姐夫是道上大哥季开山,按理说不应该落魄成这样才对啊!”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他那个姐姐根本就不管他,而且……据说庄月华已经意外失踪了,季开山更不能管他了!总之庄建军这辈子算是废了!”
    三分钟之后,我和领妹停在了一户家门口,隔着门板就能听到里面三婶子马莲扯着嗓子骂的声音:“庄建军!把家里的钱给我拿出来!”
    三叔唉声叹气的声音传来:“莲儿啊!咱家真的没钱了!”
    马莲大骂道:“你放屁!昨天我明明看到你抽屉里还有2万,快给我拿出来!”
    三叔说道:“昨天晚上你出去赌博的时候,高利贷又来收账了,2万块全垫利息了!”
    马莲大骂道:“你真是个废物!我马莲上辈子倒了什么霉,跟了你这么个没本事的!”
    然后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马莲再次破口大骂道:“艹你娘庄建军,这5000块钱是什么!你敢唬老娘!”
    三叔的声音陡然升高道:“这个钱不能拿!这是阿龙的学费和生活费,你都拿去赌了,阿龙怎么办!”
    啪!清脆的耳光声传来,马莲扯着嗓子道:“学费学费!上学有个屁用啊!你看看你那个废侄子庄枫,中考状元,到头来不还是灰土土脸地滚蛋了!!让阿龙不上了!”
    三叔也火了,他说道:“不上学,难道跟你一样没文化,然后去赌博吗!谁说学习没用!要不是庄枫出了他爸的事情,现在高中绝对上的好好的,以后绝对很有出息!马莲啊!你已经折腾完我哥家了,就别折腾咱自己家了行吧!”
    马莲怒喝道:“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个哥哥!他好不容易死了!庄枫好不容易把那合约签了,你就眼睁睁让他给吞了,要不是你,那房子早就是我马莲的了!拆迁款一到手,学费根本就不成问题!都是你个废物,连个孩子都争不过!”
    三叔火冒三丈道:“什么叫我哥好不容易死了?他再怎么样,也是我哥啊!当年咱家有困难的时候,是他帮着咱们的啊!你这样说他,是会遭天谴的啊!!!”
    马莲阴阳怪气道:“哎呦呵?这话也能从庄建军口里说出来,看来你改造地很不错啊,哈哈哈哈!我就是说你哥!就是看不起你怎么了!告诉你吧!6月18号那天,我去你哥坟头把他和你嫂子的坟都给掀了!天谴呢!?我怎么没见着啊!庄建国,赵美芝!!有本事你们就从骨灰盒里爬出来,给我天谴啊!!!”
    轰!!!
    我一脚踹在了门板之上,门栓崩断,木头门板支离破碎!
    喀!!!
    我一脚跺在了门槛之上,木屑飞溅,院子中,三叔脸色扭曲,手举在半空,三婶子马莲手里拿着8000块钱,八字眉上扬,一双上吊眼看过来……
    “马莲……天谴,来了!”我冰冷地说道。
    看到我和领妹的瞬间,三叔双眼瞪得老大,举起的手缓缓放下,一双眼也红了。
    “婊子儿!!还我房子!!!”
    三婶子同样是愣了半晌,但旋即一声尖利的嘶喊,猛地向我冲过来,三叔拉都没有拉住……
    啪!!!
    我连眼睛都不转一下,反手一记耳光扇在了三婶子脸上,她的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转着圈撞在一扇门上……
    三叔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就如同被定身了一般……
    门开了,堂哥庄义龙看着倒地地上的三婶子,一脸懵逼。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婊子儿!!!快去打他啊!!!”
    三婶子捂着脸,红着眼对庄义龙大吼道。
    “让你打俺妈!!”庄义龙抄起一杆铁锨向我劈来!
    我连看都不看,轻轻伸出自己的手腕,咣当一声挡住了铁锨,手腕轻轻一震,庄义龙的身子蹬蹬蹬!后退了出去,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啊!!!婊子儿庄枫!!我和你拼了!!”
    三婶子冲入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向我捅来,但就在这时,一旁的领妹银发舞动,缠住了三婶子的四肢,就这么悬吊在了半空,伸到自己的面前……
    啪!啪!啪!啪……!
    领妹的小手不停扇着马莲的耳光,小脸严禁地说道:“臭女人!让你骂小枫!让你骂小枫!”
    几十耳光后,马莲的脸已经被打成了马脸,领妹把她甩在地上,马莲如同死狗一样蜷缩在那里。
    三叔唯唯诺诺地走上去要说什么,却猛地愣住,神色惶恐地看向我的身后。
    我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庄建军,我来收账了!这次交不上帐,我把你老婆抓去窑子当鸡!然后收了你家的房子!”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马莲浮现出惶恐的神色:“三哥……”
    来的人,竟然是流沙计划执行人之一,青木县农校老大——汪三岁!他是我的小弟!假期中我听说他在老家做地下钱庄,只是没想到他老家是青云县,而且放贷的人是我三叔。
    汪三岁狠辣地说道:“三哥也是你叫的?叫三爷才对!马莲,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偷,去抢,去骗,给我把钱凑齐!”
    马莲上吊眼滴流一转,指着我的鼻子大喊道:“三爷!这小子欠我房子!他有钱,收拾掉他就行了!!”
    我背对着汪三岁,他并没有看到我,他走到我身后,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兄弟啊,不好意思,行个方便吧!今天晚上,这钱说什么我也得收上来,这么多小弟看着,别让我难做!”
    马莲嘴角浮现出了戏谑的笑容,她似乎十分得意自己的小聪明。
    三叔硬着头皮走上来说道:“三哥,不关孩子的……”
    我微微一笑,对着身后幽幽地说道:“三岁,长本事了,敢问大哥要账了……”
    听到我话语的瞬间,我明显感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一颤。
    地上的马莲站着起来,被打成马脸的脸扭曲着,喉咙里挤出幸灾乐祸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庄枫啊!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婊子儿啊,你死定了!你知道三爷是什么人吗?他在道上的绰号是什么你知道吗?‘流沙刽子手’,青云县乡镇地下钱庄的生意全都是三爷的,你完了!你这个小婊子儿啊!你完了,哈哈哈哈哈!三爷!三爷!快打他!弄死他!!”
    我开启了后视,将汪三岁此刻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的面色阴沉,脸上冲天的怒气正在酝酿……
    咕咚!
    三叔咽了一口唾沫,扑通一声下跪了,对着汪三岁哀求道:“三爷!孩子不懂事!我求求你不要为难他!我家的房子不要了!你尽管收走!反正这样的日子我也受够了!我随三爷发落,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马莲都是在放屁!这孩子根本不欠我家房子,更不欠我家钱,我求求你了三爷!”
    三叔一边磕头,一边冲我使着眼色,那意思让我抓紧道歉,看着这副样子的三叔,久违的亲情感隐隐唤醒,我突然想起,我小时候,三叔还抱过我,他只是因为三婶子才误入歧途,我虽没有理会他,但内心已经原谅了他。
    马莲却喊道:“三爷,别听这个孬种瞎说!快弄死这小子!弄死他!弄死他,今晚我跟你睡!”
    嗖!
    汪三岁化作一阵风从我身边掠过!
    啪!
    他一巴掌重重地扇在马莲的马脸上,马莲的马脸上的一脸狰狞,成了一脸懵逼……
    唰!
    汪三岁大步流星来到我面前!
    轰!
    他的躯干猛地前折九十度,恭敬地大喊道:“大哥好!大嫂好!”
    静!
    针落可闻!
    三婶子懵了!
    三叔懵了!
    堂哥懵了!
    空气懵了!
    汪三岁保持着九十度弯腰,额头上不停冒着汗,好似我不发话,他的腰就要一生一世这么弯下去!
    吧嗒!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幽幽地说道:“三岁啊,几天不见,长本事了啊,混成三爷了……”
    滴答!
    汪三岁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土地上,他诚惶诚恐地说道:“枫哥,叫……叫我阿三,不,叫我小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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