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舜没有说话,而是一抬手,我看见老杀手慢慢地拉动了一根摇杆,随后在我们背后有黑色的幕布缓缓拉开,我看见在阴影中,有一个个人影站着,排着队,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或者说是很沉默。
    “这是……”
    姜封的话还没说完,毛舜忽然冲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姜封的头上,记忆片段猛然间断开。
    我立刻翻阅下一张记忆片段,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姜封竟然被毛舜洗了脑子,我皱着眉头,心里有一丝丝的不甘。
    正要退出梦境空间,却看见在这棵大树最上面的地方有一片黑色的记忆片段,我兴奋地飞了上去,可是手指一点这个黑色的记忆片段,却被弹了回来,整个黑色的记忆片段竟然拒绝了我!
    我眼渐渐冷了下来,喝道:“哼,居然还拒绝我的观看!你,有这个能力吗?”
    手指微微一转,片刻后,梦道之术从天空中覆盖过去,我想以自己对梦境的操控能力,强行进入这片黑色的记忆片段中,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失败了。
    理由不是因为我对梦道之术操控的不够熟练,而是因为,这片记忆被姜封自我封闭,成为了他绝对不能够被外人知道的心灵禁区。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方法就是,说服本人,自我解封。
    我退出了梦境空间,眼前的姜封浑身一个激灵,慢慢地清醒了过来,低声说道:“端木森,是不是什么发现都没有?你不可能看见我最深层的记忆片段。”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退出了水牢,我也有自知之明,任凭我如何撒谎,如何口若悬河,面对姜封,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说服他的可能性。
    但是,这个秘密,我必须要知道,那隐藏在黑暗中一排又一排的人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姜封看见的一刻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走出水牢,我看了看不远处的九霄万福宫,或许整个茅山,甚至整个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够说服姜封,就是还在病床上的诸葛飞。
    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九霄万福宫,一路到了顶端的诸葛飞的洞府,阿寇坐在门口,估计是陪着,看见我后他笑了笑迎了上来。
    “端木大哥,师叔已经醒了,你要进去看看他吗?”
    阿寇笑着问道,我点点头,阿寇打开了洞府的大门,我第一次走进了诸葛飞的洞府。
    非常干净,朴素,甚至是过分简单的洞府,一张石床,一个蒲团,一方案桌,还有毛笔,砚台和纸张,唯一最多的就是成堆的书籍。
    诸葛飞躺在床上,面色还是很苍白和桌子上的宣纸一般,看见我后,对我勉强点了点头,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后说道:“前辈,身子好些了吗?”
    他应了一声,说话还是有一些困难,我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前辈,姜封之所以能够凝练大魔之躯,是因为有一个幕后的黑手在帮忙。”
    我顺势将毛舜的事情说出后,停顿了一下,诸葛飞一直沉默没有插话,此时却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让我劝劝我师兄,让他自我解封记忆片段是吗?”
    我点了点头,诸葛飞叹了口气,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很长,就在我认为诸葛飞不愿意,也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之际,诸葛飞忽然开口了。
    “我不方便走动,你用顺风耳符吧,我和师兄说几句,他若是不肯回头,我也没有法子。”
    诸葛飞终于还是答应了,我连连点头,从腰包里摸出了一张顺风耳符放在了他的面前,接着快步冲出九霄万福宫,进了姜封的水牢。
    “哈哈,你怎么又来了?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我不会答应的!端木森,你要是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尽管使出来,大不了一死,我这一生也就算了,茅山大长老当不成了,魔气也被抽走了,何苦还活着呢?也许一死更好。”
    他惨然一笑,我却默默地在地上放了一张顺风耳符的子符。
    随后默默地走出了水牢,靠在了黑色的石壁背后,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诸葛飞的声音。
    “师兄。”
    这一声师兄里包含了很多很多的含义。
    姜封愣了一下,然后轻轻一笑说道:“真亏了你现在还叫我师兄,我是茅山的罪人,断断当不起这个称呼了。”
    “今天最后交手的时候,其实你是有机会将我一拳打碎我的心脏,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听到诸葛飞这话,我也是一愣,当时场面太混乱,而且风沙太大,道力,魔气混合成一片,所以连我都没看清楚当时的状况。
    “哈哈,你看错了,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姜封惨然一笑,否认了诸葛飞的话。
    “是吗?我记得从年轻的时候和你对打,到后来我们领悟了道法本源,我们几个都没人能打的过你。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五兄弟,一起坐在澄澈的泉水边上,你拿着书给我们讲道法演变,老三总是偷偷地喝酒,你总是一脚把他踢下泉水中,说让他清醒清醒。也许你忘记了,但是这样的画面和回忆我都记得,而且几百年过去了,都没有忘记。”
    诸葛飞的话让姜封一阵沉默。
    “师兄,你还记得你正式成为茅山大长老的那一天吗?我们四个站在九霄万福宫内,你第一次穿上那件黑色的道袍,坐在主位上的时候,我们站在你的下方,拍手鼓掌。那时候的茅山,那时候的我们感情不是很好吗?可是为什么过了几百年,我们就变的这么陌生了。”
    诸葛飞停顿了一下后说道:“难道,我们五个几百年的交情,比不上你想要的权力吗?难道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就不能磨灭你心中的仇恨。师兄,这里是茅山,是我们的家啊,是我们五个一起练功,一起吃饭,一起说笑喝酒的家啊!你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家给毁了……”
    或许这样的话落在旁人的耳朵里没有什么感触,但是落在姜封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感觉。
    他慢慢地低下了头,我听见一连串哭泣的声音。
    数百年来一直屹立于华夏灵异圈顶端的这个男人,其实姜封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茅山。
    “师兄,我知道,你只是用错了方法,如果你愿意回头,茅山依然是你的家……”
    却在此时,我听见一阵水声,接着诸葛飞的声音哑然而止,我走到水牢前,看见地上的顺风耳符被姜封激起的水花打湿碎裂了。
    姜封低着头,泪水隐隐可见,他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道:“端木森,我会解开自我封印……”
    第二百一十一章,毛舜的野心!
    姜封的梦境空间中,我飘到了巨大的绿树顶端,伸出手点在了记忆片段上,一阵光芒闪烁,将我吸入了记忆片段之中,我慢慢睁开眼睛,好久没有进入过记忆片段了,基本上都是在外围观看。
    记忆片段内,还是那个黑色的房间,还是毛舜,姜封和老杀手。
    姜封脸上写满了吃惊,毛舜打了他一个耳光之后说道:“哼,刚刚有妖族的探子化作昆虫,落在了你的脸上,我打掉了。”
    我冷冷一笑,这家伙就是想抽姜封耳刮子,此时毛舜走到黑色的幕布后面,拉了一下细绳,黑色的幕布背后亮起了一盏灯,这一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无数站着的男女,全都赤身**,男人站成两排,女人站成一排,但是面部却都是一个样子,也就是说这三排男女,如同克隆一般,全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们,在造人?”
    姜封吃惊地说道,却看见毛舜摇摇手指,说道:“你错了,当然也说对了一部分,我们不是在造人,而是在造圣体!”
    这话让姜封再一次吃惊不已,随后毛舜看了老杀手一眼,老家伙走到一个赤身**的男子面前,伸出手,其手刀上有一圈光纹,割开了男子的脖子,明眼人都能看出,老杀手此时的手刀威力可不一般,可是砍在了这男人的身上后,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男人的皮肤就像是海水一般,微微震动了一下,等老杀手将手刀收回来之后,他脖子上面却没有了任何的反应,连一点浅浅的刮痕都没有。
    姜封吃惊了,这样的身体,遭受如此打击,居然毫发无伤。
    “这就是我们的计划,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路上有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圣体,受到我们的指挥,前赴后继地冲锋陷阵,就算是圣人又如何?就算是鸿元又如何?只要我们能够量产这些圣体,并且完善这些圣体,那我们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甚至可以从鸿元的手上抢下造化玉碟,而你也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天道的可怜影子,或者是某些圣人的跟班了。”
    记忆片段里的,我看见姜封低下了头,轻声问道:“茅山到时候归我管?”
    毛舜哈哈大笑道:“当然,当然!”
    姜封抬起头看着毛舜说道:“我入伙,不过有个问题我要先问你,你为什么会和端木森发生如此冲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毛家那个病弱的家主吧?当年端木森不是还救过你的命吗?你这是以怨报德吧。”
    毛舜坐回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后说道:“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够帮你,而你也能够帮我一些小忙。我需要你圣体的样本用来做分析,任伯,取他的肉块。”
    记忆片段到此结束,我缓缓走出了梦境空间内,姜封低着头,苦笑着说道:“看见了吧?那个家伙就是个疯子,居然准备复制圣体!哈哈,不过越是疯狂的计划如果成功了,就越是有可能逆天成功,正如他所说的,如果给他十万圣体,他干翻个别圣人也不成问题。”
    我却摇摇头说道:“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是因为他们永远都比凡人看的远,想的多,计划的周全。毛舜,已经让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走出水牢,对姜封的处理,这是诸葛飞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回到自己的道舍,将这事情告诉了罗切特他们后,收拾好行李,正准备离开道舍,却看见弑君子站在门口,望着我,眼神中多少有一些落寞。
    “怎么了?前辈,来和我告别吗?”
    我笑着问道。
    弑君子却将一封红色的请柬放到了我的手里,我一愣,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弑君子和毒龙真人百年好合,新婚宴会,恭请您携家人一起参加。
    我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俩居然用天庭的仙君称号来做请柬,人家做请柬的不被累死吗?时间让我看看啊,我可能要训练,所以……”
    看见日期的时候,我顿时一愣,因为在日期那一栏写着的是2013年12月1日。
    “你们两年半以后才结婚,怎么现在就将请柬给印出来了?”
    我疑惑地问道。
    弑君子却笑着说道:“只印了你这一份,因为我们又要分别很久了,你和通天教主的决战还有两年多,我们这段时间肯定不可能碰面,所以,请柬先给你,一定要打赢了通天教主之后,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顿时一愣,看着手上的红色请柬,又看了看弑君子微笑的脸,点了点头说道:“嗯,如果两年之后我还没死,也会邀请你们参加我和恋心儿的婚礼。”
    弑君子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拥抱后说道:“那么圣人之战的时候再见。我很期待,你变的更强!”
    弑君子说完后,踏着云彩消失不见,而我看着他消失不见,默默地将红色的请柬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中。
    一路无话,回到庄园之后,生活照样进行,当然,我每天还是要遭受可怕的训练,可是这日复一日的训练,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敏锐程度,都在不断提高,身体的适应能力在变强,比如原来背着灵觉枷锁跑个十公里,肯定就要喘半天,可是现在,我居然连汗都不怎么流。
    我知道,这一套训练已经对我效果不大,便去找了司马天,要求提高我的训练量,可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争吵的声音。
    “这样做太危险了,他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这是莉莉安娜的声音,所有这个庄园里的争吵,都只会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关于我的训练问题。
    “哼,这一关他总要闯过去的,难道就一直隐瞒着?你应该清楚,在圣人面前,任何的缺点就算你隐藏的再好,也会暴露,到时候任何细小的缺点都会变成致命伤,端木森如果克服不了黑暗这个缺点,他在通天教主的面前,根本就不成气候!”
    这是该隐的声音,老吸血鬼虽然说话难听,但是其实说的在理。
    一般到了最后,拍板的还是司马天,一阵沉默后,司马天低声说道:“我同意。”
    我很奇怪,到底是什么训练方法,连莉莉安娜这个疯女人都会觉得可怕呢?我不由得走进了房间,众人看见我后没有露出一丝惊讶,这屋子里的都是高手,我到门口的时候,他们就都知道了。
    “哼,你们自己和端木森说吧,我说不出口!”
    莉莉安娜气愤地走出了房间,我狐疑地看着房间里剩下的人,司马天转过头对我说道:“小森,你知道至高古神吗?”
    我一顿,摇摇头,古神我是知道的,可是什么至高古神我就不知道了。
    司马天解释道:“所谓的至高古神,是在上古时候曾经称霸一方,拥有无边权力和能够撼动天地法术的存在,有一个秘密,一直是人类不知道的,古神,并没有彻底灭绝!”
    我听的吓了一跳,这么蛮横的种族居然还没有灭绝!该隐冷笑一声说道:“不用太惊讶,连我都还活着,古神为什么不能剩下一两个?但是剩下的这些古神与世隔绝,因为某些契约的关系,不能进入人类社会,但是他们很仇视人类,所以曾经误入古神秘境的人,全都死了,连魂魄都没有。而我们刚刚争吵的中心,就是讨论是否让你单独进入古神秘境,去拜访一下唯一一个还建在的至高古神!”
    妈蛋,这就是活脱脱让我去死啊,挑明了告诉我古神讨厌人类,见到人类就是杀,然后还让我去拜访至高古神,他们以为我真不知道什么是至高古神?
    扯淡,我好歹也有点知识,比如东皇太一,比如全盛时期的刑天,比如帝俊,这些虽然本身出自百族,可是因为实力太过逆天,所以都被成为至高古神。
    这样的存在,虽然不一定比的上圣人,可是真的要和圣人打起来,我觉得也不一定弱上太多。让我去拜访一个至高古神,这就是送我进去干架,还要带着灵觉枷锁,难怪莉莉安娜会反对,这就是让我去死啊。
    “这个,具体知道是哪个至高古神吗?”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傻傻地问道。
    一直沉默的许佛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道:“你还不用知道,不过,能给你个提示,你见到他的时候,千万不要看他的眼睛,不然,他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第二百一十二章,沙漠深处遇妖怪
    古神,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对于很多灵异人士来说,古神是不存在的,只是存在于史料和古籍中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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