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破碎,无尽的碎片扭转,又聚集成一个不同的场景。
    看着样子,似乎是刚才事件的晚上。
    苏澜看着比自己还要害怕的闫平生,好心问道:“闫大哥,你怎么了,身体还好吧,好戏一会儿就要上演了呢!”
    当然要好心问候了,不然一会儿怎么当面询问……闫平生为何要杀了他们呢?
    苏澜慢慢的,走过那些印在脑海中院子的样子,脸上一片怅然,旋即又走进来屋子里。
    “不进来看看吗?”
    打开门扉,苏澜面带笑意。
    “这可是我让我在无数个夜晚被惊醒的梦境,你不想借着这个机会打败我吗?”
    “你的幻术并非完美至极,再过不久我将会破了这个梦境,回到现实之中,到时候你可就没机会了!”
    淡紫色的光芒出现在他的眼中,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注视着慢慢恢复正常的闫平生。
    闫平生逐渐恢复理智,他用一种苏澜看不明白的目光,看着他,道:“你真的是小澜吗?”
    苏澜表情不变,继续笑道:“你说呢,闫大哥赐予我的不幸,我可是铭记在心呢!”
    闫平生没有说话,低垂着头,跟在苏澜身后进入了房间。
    比起外边黑暗的幽静的场面,房间内,确是另外一番景象。
    烛光盏盏亮起,不大的房间照的灯火通明,三大一小四个人在房间里聊着天,闫平生和苏澜的父亲时不时说上一句当今的形式,时而有赋上几句诗,苏澜坐在一位气质柔和大方的妇人身上,吃着妇人为他剥开的零食。
    场面气氛好不欢乐。
    苏澜走到自己的母亲面前,看着她娴熟的为小时候的自己剥开瓜子花生,在喂到嘴里,目光中不由浮现些许柔和。
    “母亲以前总是很宠溺我啊……”
    苏澜一只手伸向前,在即将要触碰到妇人额头时,又忽然停下,继而慢慢放了下来。
    再怎么美好,也终究没有了,幻境始终是幻境,不是现实。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可能在找回来了,就算真的找回来,一切都物是人非,未必自己还会娜那般的渴望。
    十年来的孤身一人生活,苏澜也看开了,那种思恋之前也淡了,时间最终还是消弭了一切,抚平了伤口。
    说起来或许有些残酷,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长达十年的时间,苏澜已经度过了最需要的父母陪伴的时光,也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就算复活父母,那份遗憾也会永远弥补不了,只会徒增忧伤。
    就像小时候苏澜最喜欢的糖葫芦,自从父母死去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吃上一只,直到现在长大了,再去吃时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苏澜又回头看着闫平生,目光逐渐变得冰冷,道:
    “我很想问你一句,我父母可曾怠慢了你,让你对他们下了杀心?
    闫平生沉默不语,没有回答苏澜的问题,只是看着那幻境中,尚且年少的自己和苏澜父亲谈天说地的场景。
    场面再一次转变,蜡烛一只只熄灭,四人也相继离开房间。
    漆黑的气氛弥漫大厅,点点星光和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一阵疯狂的嘶吼声伴随着两道惊骇的声音重其中一间房间传来。
    苏澜冷笑一声:“开始了吗?”
    记忆中最黑暗的时刻,也就是自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恐惧的听着隔壁父母被杀害的声音,这段记忆被称为他的梦魇也不以为过。
    他的目光落在的闫平生身上,这位罪魁祸首此时面色惨白,拳头握得很紧,密密麻麻的血管绷着,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苏澜冷眼旁观,他倒要想看这人能做出什么花样。
    惨叫一直持续了十分钟,苏澜没有想要去看的意思,这只是自己的记忆,当时发生的事情自己并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在记忆中自己也是看不见的,那一道门打开了估计也只是虚无和黑暗。
    终于,惨叫声停了,又过了许久,天空麻麻亮时,满眼血丝的小苏澜从自己的屋里走出,脚步蹒跚的走进了客厅,想要去父母居住的那件屋子里。
    苏澜信步跟上。
    小苏澜通红着眼,颤颤巍巍的推开了父母房间的大门,看见了里面惨绝人寰的场面,楞楞的站在原地,良久才哭出了声。
    幻境自此破碎,回归于一片虚无之中。
    苏澜叹了一口气,眼眶中浮现一抹湿润,纵使过去十年,可以会触景生情。
    整理下情绪,苏澜再度将目光放在闫平生身上。
    “我很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紫色光芒逐渐凝聚,苏澜眼眶下浮现出一抹眼影,气势也变得极富压到力。
    “我……”
    闫平生面色一苦,终于是长吐了一口气,软跪在了地上,痛苦道:“这一切……也不是我想要做的……”
    闫平生开始述说起一段被尘封在他内心中的一件往事。
    大约是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刚刚十五岁的少年,是隔壁槊潜城的一个富家子弟,却因为理念上的不同,被驱赶出了家族,和城市。
    然后又被苏澜的父亲救下,他很欣赏闫平生那种敢反对身边所有人的勇气,两人意气相投,便成了好朋友。
    可是最后闫平生却不知为什么,被一位自称为邪神的神邸污染,改变了他的灵魂,让他成为了傀儡,代替祂执行许多丧心病狂的仪式。
    而当着自己最要好朋友的面,亲手杀了他,便是打破闫平生内心防御最好的一个方法。
    于是乎便有了这一场惨案,苏澜也是因为闫平生最后彻底臣服于死神,才得意幸免于难。
    闫平生说的很笼统,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明,比如他所谓的理念不同,他的理念到底是什么,又是做了什么事情,被死神发现并感染,他都没有说明。
    “真是抱歉的,小澜,杀害你父母的人,却是你一个很信奈的人啊……”
    闫平生苦笑着说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一点生存下去念头,最重要的人因为自己而死,而后有帮着一位邪神做出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情,自认为罪孽深重,活着也是帮着自己的仇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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