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故而问道,“二夫人,是否要将这封信寄给李大人?”
    江氏摇头,“一则将这等私物寄给李玉芝极不稳妥,若被有心之人截下来,绣心的清誉便彻底毁了;二则,李玉芝此去乃是受了朝廷的任命,如何能擅离职守?三则,就算李玉芝为了我的女儿千里赶回,一来一回亦是极费时间,你又哪里知道王家哪日便上门提亲?”
    那小厮闻言便沉默了。
    江氏看着手中的这封信,再次叹了口气,放进了一旁的烟炉里,黄色的火苗舔上来,即刻便化为了灰烬。
    绣心在床上将养了大半月伤才全好了,后背的伤痕结了痂,触手硬硬的。期间,崔正凯亦来看过几次,绣心自然不可能同自己的父亲置气,反倒劝慰起崔正凯来。崔正凯见绣心如此,越发惭愧,心越发软了下来,“绣心,你若真不想嫁给王甫生,我定会极力替你周旋,只是……为父我能力有限,恐怕力不从心。”无论如何,绣心是他最小的嫡出女儿,自小生得娇憨可爱极讨人喜爱,他也不愿见她在婚事上头伤心。
    绣心听得崔正凯如此说,哽咽道,“父亲……都是女儿任性……”
    崔正凯拍了拍绣心的手,“你且放心。”临走时,崔正凯吩咐众丫鬟好生照料,又让人拿了好些补身体的燕窝、人参、雪莲等物送来绣心的院子才罢。
    崔正凯正想寻个机会同王甫生说明自己的意思,正巧没过几日便是他的四十大寿,便特特写了请帖珍而重之地送到了王府。王甫生原本就即将与崔家结成姻亲,自家未来老丈人过寿哪有不去之理?不仅要去而且寿礼要准备得越足越好,遂将自家仓库中那价值连城的玉珊瑚、并一对白玉如意拿了出来,前往崔家拜寿。
    崔家这几日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前头小厮、后头的丫鬟仆妇们皆是忙得脚不沾地。绣心的伤未全好,也不去前头的宴席上,一直呆在小院里,拿着几本闲书,几碟零嘴打发日子。这段时间发生这样多的事,敏心、雨心两个于她见面都不对付,敏心倒是来过几次,都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打发了。自上回的事之后,绣心隐隐觉着敏心暗地里在盘算着什么,她与自己到底隔了一层,故而亦避而远之了。
    绣心正咔哧咔哧地啃着新出的春桃儿,就见琴香笑盈盈地走过来,“姑娘,你瞧谁来看你了。”绣心正疑惑呢,就瞧见一红衣女子英姿飒爽地大踏步走进来,“绣心,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今儿是你爹爹大寿你怎么不去前头反而窝在这小院子里?”
    绣心又惊又喜,跳了起来,握住战雪的手道,“你可算来了,这些日子可闷死我了,都没人来陪我。”一面拉了她的手,一面将果盘儿和蜜饯端到战雪面前,“喏,吃水果,可甜的春桃了。”
    战雪摇头,“我可不喜欢吃这些,在边关我吃惯了大块的羊肉和羊奶了,再吃这些个精致的东西,反而不习惯。”
    “哦。”绣心失落地吐出桃仁儿,转头又捏了一颗蜜饯塞入嘴中,塞得两颊鼓鼓的,撑得像一只小兔子。战雪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绣心的脸颊道,“哎,我瞧你吃得也不少,怎么比先前瘦了些?”
    还不是给愁的,一想到自己的婚事绣心就叹了口气,“哎,别提了,我想你也风闻了罢,王家恐怕有意去我做王家二爷王甫生的填房。你说这王甫生的儿子王朝宗和我都是同岁,那他不得跟我爹爹一般大?想想就觉着膈应地慌。”绣心在战雪面前彻底地袒露了心扉,“而且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王甫生先头的结发妻子就是永远抹不掉的印记,我嫁给他怎么可能幸福?”绣心心目中的夫君是李玉芝那般的,芝兰玉树,含情脉脉,只可惜……和自己有缘无分。
    说到这事儿战雪亦是深有同感,她如今年满十七,是未出阁的贵女中年纪较大的了,婚事却仍没有头绪,急得护国公头发都白了几根。可不管怎么说,战雪都是一句话,自己相不中的,宁死也不嫁,护国公也无办法。
    故而战雪道,“绣心,我觉得你说得很是,不过你尚未见到那位王甫生你怎么就能断定你会瞧不上他呢?我听我爹爹说他……”战雪顿了顿,将油头粉面这个词咽了下去,“生得极好,姿容俊雅,说不定你一见他就看上了呢?”
    绣心点头,“你说得也是,咱们不如去前头悄悄瞧一眼去?”
    战雪听得绣心如此说哪有不同意的,遂两人换了身丫鬟的衣裳偷偷往前院去了。
    ☆、第21章 拒绝
    第二十一章拒绝
    崔正凯的寿宴虽不如端懿长公主办得那般风光,但排场也不小。京中大半官员都有到贺。加之王甫生与崔家三姑娘的婚事传开之后,朝中官员猜度着崔正凯可是即将成为王甫生的老丈人了,自然多给了他几分薄面,寿礼都给得厚重些。
    崔正凯忙着应付朝中官员,而江氏则忙着招待前来府中的女客,整个崔府热闹非凡。
    话说绣心和战雪两人换上了丫头的衣裳,一路低着头走至前院。战雪倒是不怕,反正也无人识得她,许是因为今日府内繁忙,居然也没人注意到绣心,甚而有个紫衫的丫头将酒壶塞入两人手中,支使她们去给客人们斟酒。
    绣心与战雪两人面面相觑,“这……”
    战雪冲绣心眨眨眼睛,“这是个好机会呀。”
    绣心还有些顾虑,“此事欠妥,一则,咱们冒然出去若被人认出来可就闹出乱子,二则若是被父亲瞧见了我,恐怕我逃不了一场责骂。”
    “无事的,就算被瞧见了也只是说几句嘴罢了,还真能怎么样你?”
    绣心想了想道,“或者,咱们不如躲在后头厢房里瞧瞧便好了?” 后背的伤可还隐隐作痛呢,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是最要不得的。战雪点头,两人遂往后头厢房里去,也可巧今日厢房无人看守,两人偷摸着进去了,反锁好门,从门缝里往外瞧。
    崔正凯因是主人家,居上席。左侧第一位坐着的人正是王甫生无疑,而右侧第一位坐着的人却是护国公刘豹子。席间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须臾便有人来向崔正凯敬酒,崔正俞亦在席间同众人谈笑不绝。
    因从门缝里瞧视野狭小,绣心只能瞧见右侧的人,左侧的竟一个都瞧不见。两人躲在里头瞧了一会子,绣心便有些急了,“哎呀,他们这样,我如何能知道哪一个是王甫生呢?”
    战雪道,“你且莫急,再瞧瞧罢。”战雪倒是盯着一个人瞧得高兴,那人坐在右侧第七位,看起来年纪尚轻,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着一身白色常服,眉眼俊俏,笑起来嘴角边还有一点点的笑涡,看得她的心一阵阵跳动。
    战雪看得痴了,绣心却是越来越急了起来,推了推战雪道,“你说哪一个是王甫生呢?”
    战雪道,“我瞧着哪个都不像,我听我爹爹说他才刚过而立之年,可是……这右侧的宾客中要么极老,要么极年轻,我瞧着哪个都不像是。”
    绣心正急着,只见一玄衣男子端着酒杯从左侧走向上席,手中端着酒杯,姿态高雅,声音如珠落玉盘,“今日是崔御史四十诞辰,古人云四十不惑,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咱们不如一起敬崔御史一杯,贺他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说得好。”众官员皆起身称颂。
    崔正凯忙站起身,举起酒杯道,“多谢列位赏光驾临寒舍为崔某贺寿,崔某感激不尽。”说完,仰头便将杯中酒饮尽。其他人亦都饮尽才重新坐下来。
    战雪推了推发怔的绣心,“哎,你怎么了,瞧什么呢?”
    绣心回神,目光仍然定在王甫生身上,口内喃喃,“怎么又是他?”
    “你在说谁?”
    绣心摇头,“没,没有说谁。”
    绣心这边话音刚落,那头崔正凯却又举起酒杯朗声道,“王大人,下官敬你一杯,今日你莅临寒舍,可是令我蓬荜生辉啊。”
    “不敢不敢。”绣心正在疑惑,却猛然听得那登徒子接着笑道,“甫生可不敢当,小婿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呢。”
    小婿?!
    仿佛一阵惊雷炸响,崔绣心被这一下惊得许久不曾回过神来,修长的指甲差点掐入掌心的嫩肉里,怎么会是他?!想到这几次在外面遇见他,回回都被他轻薄。那人……那人分明是个浪荡公子,风流至极的人物,可气他一把年纪了,还不知收敛,可见是没有廉耻的!如今,自己要嫁的人居然是他?一想到这里,绣心想去死一死的心都有了。
    战雪见绣心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浮上了一抹羞色,一会儿又仿佛怒不可遏,一会儿又露出悲伤绝望的神情来,不由得好奇道,“绣心,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那个王甫生?”说着又眨了眨眼睛,促狭道,“我瞧那个王甫生虽然年纪大了些,但风姿卓然,生得也是极好,怎么样,你中意他么?”
    绣心恨恨地站起身,转身往回走,“鬼才中意他!”
    “哎?你去哪儿啊?”战雪道。
    “回去换衣裳。”绣心拉了战雪的手,“咱们还是快回去罢,我若是再被父亲抓住可就要倒大霉了。”
    战雪依依不舍地回头瞧了那俊俏公子一眼,“绣心,你家管得你这样严厉?”
    “我可不比你将门出身。”绣心拉着战雪一路疾行,“我们四大家族家教可是最严的,若是被人发现我偷溜到前院来指不定又是一场风波。”
    战雪回了绣心的小院换回了衣裳,临走时战雪将一把金子打造的小刀送给了绣心,“难得咱们这样处得来,这小礼物你且拿着,下回有机会我再来寻你。”绣心将小刀拔出来,只见那小刀不过食指那般大,做工却十分精致,刀鞘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刀身抽出来,闪闪发光,看着颇为令人心喜。
    “你送我这样贵重的礼物我如何能收?”绣心道。
    “怎么不能收了?你拿着罢,下次你得了好的再回赠与我也是一样的。”战雪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时辰不早了,我先回了。”
    “嗯。”绣心点头,直将战雪送出了院门,送至了小花园才罢。
    话说回来,宴席散后,崔正凯独独留了王甫生,请他去正房喝茶,王甫生心知他是有要事相谈,故而答应下来。崔正凯吩咐人拿了顶级的碧螺春来,又亲自替王甫生煮茶,极尽殷勤。王甫生自然又是一番推让。如此一来,两人闲谈了好一会子崔正凯才进入正题,“王大人。”王甫生赶忙道,“崔兄何必如此客套,直接称我甫生便是。”
    崔正凯干咳了一声才道,“甫生,百花节上,令堂已与拙荆谈及了小女与你的婚事……就此事我已与拙荆商量,下官觉得,小女性情顽劣,才学粗陋,恐怕难以匹配,还望王大人你另寻佳缘。”
    话虽说得好听,可这分明就是拒绝的意思了。王甫生闻言当即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案几上,“崔大人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的女儿了?”
    “不敢,不敢。”崔正凯毕竟官级低了王甫生几等,见他变色,忙拱手道,“王大人你乃王家之中流砥柱,我朝肱骨之臣,别说小女就是公主亦配得上,只是……所谓齐大非偶,小女自小身体娇弱,被拙荆惯坏了,亦不曾好生教养,配王大人你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实在是勉强,还望王大人再行考虑。”
    王甫生年轻时欢喜的是有风韵有才情的女子,如禇蓝鸢一般。后来随着年龄渐长,觉着端庄娴雅的女子很是动人,如自己的发妻白若止一般。现如今,他见了崔绣心几回,反而觉得娇憨可爱的女子亦很有几分风味。
    原本,王甫生并不觉着非娶了崔绣心不可,这十几年他阅人无数,女人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如今,他之所以上赶着要娶了绣心,一则是他觉着崔绣心身上颇有几分令人动心的地方,二则,端懿长公主又恰好提出来要给他续弦,他这才顺手推舟地答应下来。只是没曾想这崔正凯如此不识抬举,这反倒让他有了非娶崔绣心的决心,遂当即变色道,“我明白崔大人的意思了。只不过我王甫生觉得你的女儿配,你的女儿就配。”
    崔正凯还欲再说,王甫生已挥了挥手道,“罢了,今日就这样罢。我和令爱的婚事,还望崔大人好生考虑,莫因了这点子事,误了崔大人大好的前程!”
    这话已明显带了威胁之意了。崔正凯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徒叹一口气罢了。
    王甫生身边的心腹小厮名唤莫砚的见王甫生辞了崔正凯出来,面色不愉,故而问道,“爷这是怎么了?”
    王甫生骂了一句,“不识抬举的东西。”
    那莫砚也是心思通透的人物,便陪笑道,“爷今日心情不舒畅,不如去游湖饮酒,散散心?”所谓游湖饮酒自然少不了歌女伶人作陪,莫砚见王甫生沉默不语,以为得了意,故而加了一句,“玉琴姑娘可念着爷了,打发人来问了好几回呢。”
    ☆、第22章 对峙
    第二十二章 对峙
    王甫生沉默了一会儿斜觑了莫砚一眼,“你倒是会出主意。”莫砚没听出他的语气里的讽意来,乐呵呵一笑,“还不是爷调.教得好。”王甫生瞅着他,对着他的屁股蛋子踹了一脚,“你在我身边我没仔细拘着你,你倒反了天了,同外边的人私相授受,说,你拿了多少好处了?”
    莫砚唬得一跳,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爷,奴才冤枉啊,除了玉琴姑娘派人来寻过奴才几次,其他人哪里同奴才有什么瓜葛啊?”
    王甫生心知这事儿杜绝不了,只别过分了就行,故而扇了扇手中的折扇,轻轻踢了他一脚,“得了,你起罢,只饶过你这一回儿,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莫砚喜不自胜,忙在地上磕了个头乐颠颠地跟在王甫生的身后,“哎,爷,上哪儿去啊?”
    王甫生脑海中划过上回在后花园中遇见绣心的事,脚步一转,道,“咱们上他崔府的后花园逛逛去。”
    话说,绣心将战雪送至后花园之后便止了脚步,见凉亭之上挂满了紫藤花,一串一串地开得正好,便走进凉亭坐了下来。此时天色将晚,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染得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绣心半靠着柱子,托着腮,一想到自己的婚事就愁得想掉眼泪,深深地叹了口气出来。
    “美人,在愁什么呢?”
    绣心吓了一跳,一转头就见那人拿着一把折扇,走入凉亭之内,嘴角含笑,眉眼风流,一身玄色衣裳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绣心在心底低骂了一声老不正经之后勉强站了起来冲他行了一礼,“王大人。”
    王甫生倒是一惊,“哎,你知道我是谁?”
    绣心走至他面前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不日便要来我家提亲了。”
    王甫生见绣心神情不愉,小脸绷得紧紧的,就连手心都握得紧紧的,心底便有了数,“我要来你府上提亲了,美人心悦否?”
    悦你个大头鬼啊悦!
    “王甫生,你听着,我、不、愿、意、嫁、给、你!”绣心一字一句地道,神情坚决,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得越发大,显出一种坚决来。
    王甫生见她这模样,反倒生出一股笑意来,一步步靠近了绣心,直将她逼入了角落才罢,“崔绣心,满朝上下还从没有人连名带姓地称呼我呢,你是第一个,可见咱们是有缘分的,命定了要做夫妻啊。”
    绣心又气又羞,啐了他一口道,“无耻!我就是去做姑子我也不嫁给你,我就是去死我也不嫁给你,更何况我已经……”话说到一半,绣心连忙止住,简直想要咬掉自己舌头,我怎么这么嘴快啊我!
    王甫生知道她不是扭捏作态,是真真的瞧不上他。想他王甫生要什么女人没有,现如今居然被这小丫头如此无视!他怒极反笑,捏住了绣心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危险地逼近她,“你已经什么?嗯?”
    绣心将头撇过去,“没什么!你快放开我。”
    王甫生哪里那么容易放开她,左手搂住她的腰身,越发欺近了她,“我告诉你,你已经如何都没关系,反正你,我是娶定了。更何况……”他顿了顿,表情变了变,凑近了绣心的耳边之后低声道,“咱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不是么?你若是嫁给别人,恐怕也不合适罢?你上次脱下的粉色百褶裙可还在我那儿呢,嗯?”
    “你!”绣心简直被眼前的人的无耻程度刷新了下限,想要挣扎而不得,气得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恨恨道,“你这样一大把年纪了还做出如此令人不齿的事,居然还有人称赞你是文臣表率,可见是空有虚名,世风日下!”
    “这样一大把年纪?”王甫生而今才三十出头,自认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的人物,如今居然有人说他“一大把年纪”?他想到上回在正觉寺中,这小东西似乎还骂他是老不正经来着?
    第一次,他觉着自己的自信心大受打击,“我真有那么老?”明明没有皱纹啊。
    绣心一扭身躲开了他的怀抱,“你老不老与我同我有什么干系,反正我绝对不会嫁给你!”说完,便跑了。
    莫砚觉着自家爷自从去了崔府参加寿宴之后就变得很奇怪,他没事的时候便会让他拿来一面铜镜,一面看一面问他,“莫砚,你觉着我老么?”
    莫砚被问得奇怪,“爷怎么会老?爷正值春秋壮年,不是时常有人夸赞爷是貌若潘安,龙章凤姿的么?”
    王甫生对着铜镜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说的是啊。可是……”他得到这些个夸赞是他才弱冠之时,现而今已经没人夸过他的相貌了,难不成……一想到某种可能性,王甫生就冰凉冰凉地,难不成自己是真老了?
    “莫砚,你去给我搜罗一下瞧瞧有没有什么驻颜的方子?”王甫生道。
    “得了,奴才马上去办。”莫砚小跑着出去,一边跑一边想,今儿个爷可真奇怪,算了,不想了,干好爷交待的事儿是正经。
    数日后,玉琴千娇百媚地依偎在王甫生身边,白玉般的手指转着王甫生的发丝,“爷,我听莫砚说爷想要驻颜的方子?要说这驻颜的方子,奴家倒是有不少呢。爷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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