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聂然就这样被许队铐在那里。
    等到了差不多半夜时分,许队就再次打开了门,站在门口问了一句,“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听到声音的聂然睁开眼睛,笑着反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才一天的时间,虽然身上酸楚难忍,四肢更是动一下都觉得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她脸上的神情依旧淡定自若。
    “为什么要问我?难道现在不是你在被审讯吗?”听到她这番话,许队不禁皱眉问道。
    聂然轻轻地再次踮了下脚尖,调整了一下位置,说道:“当然要问你了。我说过,你让我申请见人,我就合作。”
    许队的脸当即沉了下来,口气冷硬地道:“你别想和我谈条件,你现在要么坦白,要么就继续铐着。”
    聂然在申请见人这件事上格外的坚持,冷淡地丢下了一句,“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
    然后径直闭眼休息去了。
    “那你别后悔。”许队看她如此顽固,也立刻冷哼了一声之后,就重新把门给关上,然后转身打算离开了。
    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的那名士兵看到许队真的就这样走了,立刻就走上前去,阻拦住了他,说道:“队长,这都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她不吃不喝还吊在那里肯定会出问题的。”
    许队有心要折腾她,就将这些责任全都退到了聂然的身上,“这能怪我么!你又不是没看到她那不肯合作的样子!”
    那名士兵却不认同地道:“可是再不合作,这样吊下去也不行啊,万一上面的人知道你这样刑讯,会出大麻烦的。”
    “能有什么大麻烦,不就是吊她两天么!我就不信了,她能撑到什么时候!”许队似乎是打定主意的想要折腾死聂然,撂下了这句话后就准备气势汹汹地离开。
    “但这样实在是……”
    不合规矩四个字还没从那名士兵嘴里说出来,许队就不耐烦地摆手:“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我要是不磨掉她那嚣张气焰,我就不姓许!”
    话说完,他就气哼哼地走掉了。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姓许。
    因为……让他震惊的是,聂然竟然站在那里就这么站了四天,整整四天。
    期间她没有吃一口饭,也没有喝一滴水。
    可以说是滴水未进。
    她就这么被吊在那里,一直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就好像……好像是死了一样。
    除了偶尔许队跑过来询问时的应答之外,其他时间她就这么吊在那里。
    没有求饶、也没有哀叫,就这么铐着不说话。
    只是她能忍,外面的那些人不能忍了。
    特别是那名跟在许队身后参与这一次审讯的士兵,他看到聂然一声不吭地被吊在那里,心惊不已。
    长时间因为被铐着早就已经磨破了皮,并且已经磨到了肉里,那血顺着被吊起的手臂一点点的蜿蜒流淌,单薄的训练服的衣袖上已经有一圈红色的血迹晕染在上面。
    怎么看怎么觉得让人担心不已。
    “可以了吧!再这样下去,她的手真的会废的,到时候就算她招了,等上了法庭,她手腕上的伤要怎么遮?”那名士兵在第四天的下午时分,找到了许队,语气已经从焦急变成了隐隐的愤怒。
    而站在隔壁的许队此时也非常的烦躁,“谁让她死活都不肯说!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原本只是想折腾她而已,可谁知道这女兵怎么都不肯服软,以至于现在他连台阶都没办法下。
    都四天了,这女兵真不愧是预备部队里出来的,骨头还真够硬的。
    “许队,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把她放了吧,不然的话出了什么事,咱两都担当不起。”那名士兵冷着脸,提醒着许队。
    许队站在那里,眉头紧锁着,他哪里不知道再这么铐下去会出问题,只是……
    只是就这么给她解了,自己这张脸要放到哪里去?
    岂不是让那女兵看笑话了么!
    身边那名士兵看许队似乎面露迟疑的样子,于是又再一次地说道:“许队,您一句话问话都没有问出来,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您可是队长,要负全责的。”
    他这话让许队莫名的想到了聂然当时的那一句得不偿失。
    突然间,他不知怎么了,背脊骨一阵凉意。
    最终,只能道:“先去把她的手铐解了吧。”
    这是放过聂然的意思了?
    许队态度的忽然转变,让那名士兵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欣喜不已,拿着钥匙快步朝着审讯室走去。
    因为跑的太快,所以也就没有听到后来许队站在屋内,恶狠狠地补了一句,“嘴硬是吧?!看我等会儿不找方法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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