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霍珩竟然真的被那群人预言中了,并没有回去,而是留宿在了聂然的宿舍里。
    他如此破天荒的做法,让聂然觉得有些奇怪。
    以往他也不是没有晚上来安保公司,可最多就是接着吩咐工作的时候偷个香,抱一下,从来不会这样做大胆地留在她宿舍里。
    他向来不都是小心翼翼的吗?
    为什么今天会这样反常。
    就算现在霍启朗对自己的监视撤了,但难保不会有暗哨在,他今天到底是怎么?
    “你留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被霍珩强制压在怀里的聂然闷闷地问道。
    霍珩耍着无赖,衣服也不脱地就紧紧抱着她,说道:“你明天下午的飞机,过了今晚咱两就要有一段时间不见了,还不许我留宿啊。”
    “可是这里是我的宿舍,你要真想,我们可以回家啊。”
    反正霍启朗对她的监视都撤了,想来应该也同时恢复她的自由了吧。
    聂然实在觉得宿舍不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人多口杂的,而且他又不是半夜过来的,万一哪个把话传到陈叔或者霍启朗的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可霍珩今天就像是抛开了所有的顾虑和顾忌一样,抱着她就是不肯撒手,“不用了,挪来挪去太麻烦了,就这样睡吧。”
    “可是这是单人床,怎么睡啊。”
    聂然被他压在他胸口和墙之间,那狭小的空间实在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就要推开他。
    霍珩笑了笑,“很简单啊,我侧过来抱着你睡不就好了。”
    说完,他就侧过身,一把将她搂到自己的怀中,他们就此面对面的互看着对方。
    在黑暗中,聂然那闪烁着稀碎光亮的眼神直直地望进了他的眼中,莫名的让霍珩心头微颤。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探究、怀疑的眼神,只是两个人简单的一个对视,可他心里竟产生了一丝慌张感。
    他愣了愣,随即下意识地就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快点睡觉,再不睡明天就没精神了。”然后也不等聂然开口说话,按着她的头,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胸口。
    聂然轻皱了下眉,便也没有说什么,安静地窝在他胸口睡了过去。
    霍珩在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后,才敢低头看了她一眼。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他平静的神情才出现了一丝龟裂。
    在黑暗中,他痛苦、纠结、复杂的神情慢慢展露了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聂然。
    在心里,他无声的默念呐喊着。
    可却无法冲破喉间,对她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那种拼命想要冲破却又要拼命压抑的矛盾,让他备受折磨。
    那一夜,他没有睡。
    他就那样盯着聂然的睡颜直到天亮,那眼神似乎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自己心里一样。
    霍珩看得实在是太过专注,以至于在聂然醒过来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差点没有来得及收回,而露出马脚。
    “怎么那么早就醒了,你下午的飞机,不用那么早起。”霍珩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对怀里的聂然说道。
    “下午的飞机,难道我就要睡到下午才起吗?而且就那么小的床,挤在一起也睡不舒服好不好。”聂然轻瞪了他一眼,然后就起身下了床,直接进了浴室里。
    浴室的门一关上,霍珩嘴角的笑就消失了。
    他起身,坐在床沿边上,手肘撑在腿上,眉眼很是凝重。
    “你坐在那里发什么呆,快点去洗漱一把,然后上班啊。”聂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看到霍珩正坐在床边发呆,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霍珩猛地回过神,随后就说道:“不用了,我今天请假不想去了。”
    聂然听了,擦头的手微微一顿,挑眉一笑地道:“请假?你和谁请假啊,公司里你最大了吧。”
    这话说的那么不走心,这家伙刚在发什么呆呢。
    霍珩似乎也发觉自己的回答有些敷衍,笑着道:“你下午就走了,我想留这里陪陪你不好吗?”
    聂然粗略地擦了擦,便将毛巾丢在了一旁。
    已经是初夏的天气,温度已经有些热了,一走到太阳底下,头发就会很快干了,所以她也不需要把头发完全地擦干。
    穿上了薄薄的外套,她便说道:“我才不用你陪,我要去训练了。”
    “训练?你下午都走了,你还要训练什么?”霍珩看她真的转身就往外面走,不禁皱眉问道。
    聂然回过头,问道:“下午走和训练有什么冲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霍珩想了想,便起身说了一句,“那我陪你一起去,你等我一会儿。”
    接着就进了浴室里简单地洗漱了起来。
    “你陪我去?”聂然不解地站在那里,“你真不上班啊?”
    这样做,霍启朗会同意吗?
    他现在正是接手的重要时期,突然间消失会惹得霍启朗不高兴的吧?
    霍珩快速地洗漱完毕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是啊,我陪你去,顺便看看你最近的枪法有没有长进。”
    说着,就要带着她一起下了楼。
    但被聂然给制止了,“你疯了,这个时间点下去,给那群人当猴子看啊。”
    他整整一夜没有回去,还堂而皇之的带着自己下楼,那不摆明了有问题!
    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所以我都说了让你再睡会儿啊,是你自己不愿意的。”霍珩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道。
    聂然很是无语地道:“我以为你会去上班啊,谁知道你居然要陪我去训练。”
    “那现在到底要不要下楼?”霍珩问道。
    “七点半他们会集合去训练场,现在还有七八分钟,再等会儿好了。”聂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趁着那段时间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随后才和他一起下了楼。
    在训练室内,聂然熟练地拿起了桌上的手枪,举手就朝着对面的枪靶打去。
    一连五发,每一发都正中红心,无一例外。
    她转头朝着倚靠在墙边的霍珩望去,那眼中分明有种得意的挑衅。
    霍珩笑着走了过来,很是肯定地点头道:“这手准的确是挺不错的。不过,就这么干打也太无聊了,不如来场比赛啊。”
    聂然一听比赛,顿时也来了些许的兴趣,“你想和我比什么?”
    “在那里考核射击,除了单纯的射击之外,还要蒙眼快速拆卸、安装这两个步骤。我们就比,谁能用最快的时间拆卸安装完,然后射击。如何?”
    聂然点头道:“可以啊。”
    在比赛之前,霍珩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丢在了椅背上,白色的衬衫已经挽到了手臂处。
    他和聂然同时站在了桌前,一把完整的手枪放在桌面上。
    两个人用手帕将双眼蒙住之后,双手放在背后,做好了准备的姿态。
    “准备好了吗?”霍珩问道。
    聂然嗯了一声,回答道:“已经准备好了。”
    霍珩当下没有犹豫地喊了一声,“开始!”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先是将子弹夹从枪膛里退了出来,然后有条不紊的快速拆卸着枪支其他的部位,最后将子弹一个个从子弹夹里退了出来。
    等到这一切做完,又立刻拿起子弹夹将桌上凌乱的子弹一颗颗塞了回去,接着如同时间倒转一般将拆散的零件全部又飞速地装了回去。
    房间里只听到机械碰撞的声响。
    两个人的动作就好像是复制黏贴了一样,最后在同一时间将子弹夹放入了枪膛内,然后同一时间举枪对着远处的枪靶射击。
    “砰——”
    “砰——”
    “砰——”
    两个人同时一连开了三枪,然后才按下了手边的计时器。
    等拽下手帕查看了一番后才发现,两个人竟然是同时同分。
    “我输了。”聂然很是干脆地道。
    要知道霍珩几乎天天在公司里,而她这一个月天天都泡在这个训练室内,可最后他竟然能和自己同时同分,光凭这一点,她就输了。
    “谁说的,你手上绑着铅块和我比,要真论输赢,应该是我输吧。”霍珩指了指她手臂,说道。
    聂然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听你这么说,那就再来一局?”
    “随时奉陪啊。”
    两个人就这样在射击室里训练了一个上午,他们两个人从未如此痛快的比过一场,那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他们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有些不过瘾。
    但时间不会因为他们而做丝毫的停留,该来临的还是会来临。
    两个人没有在公司食堂里吃,而是聂然整理完了行李直接去外面出了一些。
    虽然海岛那边霍氏的物资每段时间都会准时到达,但他还是觉得那边的条件太过艰苦,为此特意给她点了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
    “你干嘛点那么多,我们两个哪里吃的完。”聂然看着那一桌菜,只觉得夸张不已。
    霍珩不停地夹菜放进她的碗里,说道:“那边的环境根本没办法和这里比,你多吃点,不然身体会扛不住的。”
    那碗里堆叠得高如小山的饭菜,让聂然很是无语地道:“听你这样说,就好像是死刑犯的最后一餐一样。”
    “胡说八道什么!”
    她无心的一句话没想到惹来了霍珩下意识地呵斥。
    聂然禁不住怔了怔。
    对面的霍珩也随后发现了自己的过激情绪,努力缓和着情绪道:“我的意思是,你真是一点忌讳都没有,像小孩子一样,就爱乱说话。”
    聂然凝视了他片刻,似乎带着小小的探究,问道:“是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迷信了。”
    霍珩知道她的洞察力将来好的惊人,当下就将话题岔了过去。
    等到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霍珩亲自开车带着她前往机场和另外三十名保镖碰面。
    那三十名保镖都是霍氏的亲信,从来不轻易露面,聂然和他们并没有见过。
    所以聂然提前在车里贴好了那半张假面。
    一路上,霍珩不断地叮嘱着她在那边要多加小心,做事不要太过莽撞,尽量不要和海警之间起正面冲突。
    聂然一开始还都一一答应了下来,可久而久之就觉得他似乎有些罗嗦了起来。
    而且那一遍一遍的来回重复。
    说真的,这让聂然不得不觉得霍珩的行为举止有些异常。
    等到车子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内,霍珩还在最后地叮嘱。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突然,聂然一口打断了他的话,径直问道。
    霍珩眼底深处的情绪微震,很快地回答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感觉你有些心绪不宁。”聂然侧头,看着他。
    霍珩提了提嘴角,“可能是因为你要离开我吧,所以有些担心,怕你在那里出什么事情,我顾不到你。”
    聂然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嘴角含着的笑容里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深意,“是吗?可是我怎么感觉好像不是呢。”
    从昨晚上开始他的反常实在太多了,他是那么的无所顾忌地粘着自己,似乎并不在意霍启朗是否有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
    还有今天早上醒过来,她分明看到他眼底那抹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纠结和复杂的神情。
    他在纠结什么?
    以及刚才自己不过就是随便说了一句死刑犯的一餐而已,竟然惹来了他的不悦和训斥。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如果说霍珩只是担心自己在海岛上出什么问题,所以这样重复的一遍又一遍,她可以理解。
    但是她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霍珩看着她疑虑怀疑的眼神,压下心中的慌张,努力微笑地道:“你想太多了。记得,去那边一定要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听到没?”
    聂然无语地提醒地道:“你已经说了第十六遍了,霍总。”
    霍珩笑着轻捏了下她的鼻头,“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聂然瞪了他一下,这才作势推门下车。
    然而就在她即将下车的时候,霍珩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神色认真地道:“记住,千万要小心,也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聂然看了看他那只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然后抬眸朝他无声地看去。
    霍珩见她嘴角笑意不减,反而有些玩味儿地看着自己,连忙松开了手,自言自语地道:“好像我真的挺废话的,其实不信任这一点你一直做得很好。”
    聂然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不相信任何人里,有九猫吗?”
    “就算我说可以信任,你也不会信任的,不是吗?”霍珩将问题抛了回去。
    聂然也不露声色的又把问题给打挡了回去,“那么,包括你吗?”
    霍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轻提起,“你说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番后,聂然率先推开了车门,“我走了。”
    在下车之际,霍珩急忙说道:“随时和我联系。”
    “好。”
    聂然应完之后,拿了自己的行李包就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机场内,连一个回头都不曾有过。
    霍珩紧紧地盯着聂然离去的背影,直到她彻底隐没在了人海之中,那嘴角已经僵硬的笑才一点点的消失。
    瞬间,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无力地倒在了椅背上。
    良久直到,他才拿出了手机,在迟疑了几分钟后,他才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人已经送过去了,你们自己找机会解决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闭着眼睛再次靠在了椅子里。
    直到停车时间到了,机场的工作人员前来提醒后,他忍不住再一次地看了一眼机场大厅方向。
    尽管他知道聂然肯定已经登机了,但就是想要再看一眼。
    那一眼之后,他才重新启动车子离开了机场。
    而另外一边的陈叔在霍宅收到了消息之后,马上进了书房将这件事报告给了霍启朗听。
    “大哥,阿珩偷偷地把叶苒送去海岛了!”
    霍启朗这时候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到这话很是平静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这般的平静却让陈叔有些无法淡定了,他忍不住地喊了一声,“大哥!”
    “怎么了。”霍启朗翻了一页纸张,很是淡然地问道。
    陈叔快步走到了霍启朗的身边,说道:“大哥,阿珩这样做,那不就是说他打算留下她了?他这不是在骗你吗?!”
    霍启朗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而是淡淡地陈述着,“他要是真的想要留下她何必放到海岛那边,他完全可以找个偏僻的地方买套房子,将她彻底豢养起来。”
    “可是……”
    陈叔还想继续道,却看到霍启朗将手中那本厚重的书册给合拢了起来,他抬头道:“可是什么?你以为以他现在的能力,藏个人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你发现?阿珩这是在提醒你了。”
    提醒?
    二少在提醒他?
    霍启朗看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便站了起来,似乎有些语重心长地道:“阿陈,你那天的话看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啊。你自己小心点吧,不然,有可能到了将来就连我都无法保住你了。”
    他最后那一句话分明是一声叹息。
    无法保他?
    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是在对他暗示什么吗?
    陈叔顿时神经线绷紧了起来。
    ……
    相比起霍珩的纠结,陈叔的紧张,聂然倒是带着那些亲信们在乘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和船只后,平安到达了海岛。
    那些亲信应该是有被霍珩提醒过,所以这一路上对叶苒的态度都很是客气恭敬。
    聂然能够感受到那些面无表情的保镖们身上有着她熟悉的气息。
    那是杀过人的冷冰。
    聂然带着他们登了岛,早在岛屿上等待着他们的傅老大一看到聂然那张熟悉的脸,立刻笑着迎接了上来。
    “叶小姐好久不见啊。”
    聂然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好久不见了,傅老大。”
    “来来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洗尘宴已经摆好了,可就等你一个了。”傅老大连忙做出了邀请的姿势说道。
    聂然站在那里,笑着婉拒,“多谢傅老大的热情款待,但是我们这次来是做事的,酒宴就不吃了,还是请傅老大将现在的情况和我说一下,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傅老大听了哈哈一笑了起来,“叶小姐还真是尽忠职守啊,不过现在还没什么问题,那群海警现在不过是在周围的海域搜寻查看罢了,并没有进入。”
    聂然嘴角的笑顿了顿,“你是说,海警还只是做最基本的搜寻,并没有进入我们海域?”
    傅老大点了点头道:“是啊。”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急的要求派人过来?”聂然不解地问道。
    怪不得刚才船只一路畅通无阻,她还以为是傅老大的人熟悉地形特意避开,原来是海警压根没有进这片区域!
    傅老大随后就解释道:“不是我,是你们霍总说的。我当时还奇怪呢,他本来是反对我打这一仗的,可后来莫名其妙的又同意了,还这么加快速度的派人过来帮忙,我想他应该是担心这里被曝光吧。”
    本来反对打这一仗,后来又同意?
    同意?
    他同意打这一仗?
    可是昨天晚上他分明对自己说要和李宗勇那边的人联系,然后避开这一仗的啊。
    为什么对傅老大却说是同意呢?
    这里面到底是很么情况?
    一系列的问题在聂然的脑袋里纷乱地冒出,身边的傅老大看她站在海风口不动,只好很婉转地道:“叶小姐,既然海警还没来,那要不然咱们就先吃饭,一切都等吃了饭再说,好不好?”
    聂然听了他的话,才回过神道:“好啊,傅老大都这样了,那还是先吃饭吧。”
    傅老大当下就命人去准备,然后迎着聂然往岛屿上走去。
    在那间熟悉的洞穴内,聂然被奉为上宾,坐在了霍珩当初所坐的位置上。
    她和傅老大两个人简单地喝了一杯,然后在吃饭期间才像是随意地问道:“听说这次是严老大的缘故才被海警大面积搜寻的?”
    一提及严老大,傅老大嘴角的笑又了一瞬的尴尬,随后道:“可不是,谁知道那家伙死了还不安分,竟然被人发现,我还以为他早就已经在海里被喂了鲨鱼呢。”
    他夹了一筷子的羊肉放进了聂然的碗里,试图想要将这件事和稀泥的和过去,“叶小姐怎么不吃,多吃点啊,霍总这次的物资送了好多东西过来。”
    聂然看着那一大筷子的羊肉,笑了一下,说道:“我已经吃饱了。”
    傅老大瞪大了眼睛,指着为她接风洗尘的那一桌饭菜,说道:“这么多菜,你吃这么点就饱了?”
    聂然抱歉地道:“嗯,刚一路上来有点晕船,所以胃口不是特别好。还望傅老大能够理解。”
    傅老大听到是晕船,那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们是陆地上的人,坐船的确可能不像他们那么适应,连连点头地道:“哦哦哦,那这样的话,我要不要让他们给叶小姐准备点宵夜?”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聂然笑着拒绝。
    傅老大笑着道:“看来叶小姐不仅尽忠职守,还是个对自己也是很严格的人啊。”
    “习惯了而已。”聂然和他在首座聊得异常的热闹。
    而下面的都是霍珩带来的那三十个保镖以及傅老大身边的一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整顿饭吃下来,也算是比较和乐。
    酒过三巡,聂然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我想问一下,这次送物资来的那些人都开始干活了吗?”
    “开始了,都开始进工地里干活了。”傅老大喝得高兴,笑着道:“叶小姐,你就放心吧,那些人都很卖力。特别是一个叫阿九的,别看身板小,干起活来真是那叫一个卖力,而且身手也不错,我现在那般兄弟还挺服气他的。”
    聂然眉头轻拧了一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阿九?”
    傅老大点头道:“是啊,就是那个长得瘦瘦小小的男孩子,看上去真的是咱们这儿的海风一吹就能刮跑的样子,可做事打架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不得不说霍总挑选出来的人啊,就是厉害。”
    聂然听到瘦瘦小小就知道对方那个人是谁了。
    没想到她在这儿过的还滋润的。
    “是么。”她嘴角滑过一个不易察觉地冷笑。
    “是啊,我当时还在想霍总怎么会找那个瘦小的过来帮忙,以为是滥竽充数的,结果啊真人不露相。”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挺好奇的,霍氏的人手太多,我都认识不过来。现在有机会就去看看吧,顺便再去看看进度,我也好和霍总汇报。”聂然对他说道。
    “叶小姐果然尽职,那等会儿吃完了我就带你去。”傅老大也不推辞到明天,而是很干脆地就答应了,并且加快的吃饭的速度。
    聂然看他这样做,不由得道:“不用了,找个手下带我去就好,不麻烦傅老大了。”
    “怎么会麻烦呢,先不提你是霍总的人,就凭那艘你替我抢来的船,我也要亲自送你过去。”
    聂然见他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只能道了一声谢,“那真是麻烦傅老大了。”
    “客气什么,这是应该的。”傅老大大喇喇地摆了摆手,大口地吃着饭菜。
    聂然在等了他一段时间后,终于坐上了岛内的车子,朝着军火库的方向而去。
    他们上岛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这会儿吃了个饭,天色就更加沉了。
    车子在茂密的岛屿上行驶着。
    聂然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只是这里的环境太过原始,除了茂密的树木,根本没有其他。
    要想摸清这里的路,她只能等白天才行。
    车子在路上一路颠簸,终于在黑暗中看到远处一丝火光。
    想来应该是到了!
    车子还未行驶到那里,远远地就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声音,“九哥,九哥,我赢了!我赢了!你刚教我的那招真棒!”
    “喂!不是吧,九哥,你怎么能出手帮忙!这不公平!”
    “怎么样,你不爽也没用啊,你又不打不过九哥。”
    “我打不过九哥,不代表我打不过你啊!”
    紧接着就是一阵男人们嘻哈笑闹的声响传来。
    车子很快就停了下来。
    傅老大刚一跳下车子,听着不远处那热闹的声响,便笑着问道:“哟,还挺热闹啊。”
    众人一听到傅老大的声音,立刻停止了玩笑,齐齐地站在那里,喊了一声,“老大!”
    “都在干什么呢。”他走到他们身边问道。
    其中一个男人笑着回答道:“阿九教我们几招,我们正试试呢。”
    “是么,那你们要好好学才行。阿九的本事的确是不错。”傅老大随后就对着不远处的人说道:“叶小姐你看,这就是阿九。”
    那群人瞬间大惊,“叶小姐?”
    他们有些人没怎么见过叶小姐,但是却听过她的传闻。
    当时聂然跟着霍珩离开了小岛之后,她在那场聚会上的事情以及直接夺船的事情刹那间就传遍了整个岛屿。
    从那群人的描述中,聂然就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那些人不管真的假的,每个人都站在那里,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叶小姐好。”
    聂然点了点头,目光轻扫过那群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那位被傅老大指着的阿九身上。
    尽管那张脸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可眼底的冷漠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只不过当她看到聂然的时候,一直没有波动的眼神竟闪过了一抹错愕。
    “原来你就是阿九啊,幸会。”聂然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简单的和她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朝着军火库里面走去。
    一个多月前这里就汇报给霍珩,外部的框架已经搭建完毕,准备搭建内部框架。
    而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内部的东西肯定最起码搭建了三分之一,所以她想趁此机会进去看看。
    可还没等走进去,站在最里侧的一名海盗就挡住了她的去路,“抱歉,叶小姐这里你不能进。”
    聂然缓缓抬起头,语气冷凝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海盗在看到聂然的眼神后,竟心头莫名一颤,“我……”
    就那么简单的四个字,就让在场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凝滞了起来。
    身边的傅老大一看情况不对劲,赶忙跑过来笑着解释道:“呵呵,是这样的叶小姐,现在天已经黑了,里面也没有灯,工地里那么脏乱的,万一你在里面出什么问题,那我怎么和霍总交代。”
    聂然想了想,像是被说通了一般,点了点头道:“也是,天那么黑,就算进去了也看不到什么,还是等白天好了。”
    傅老大看她那么轻松的答应,立即松了口气,不停地点头。
    “工程师和设计师在哪里?”聂然对那个海盗问道。
    那海盗很乖得回答道:“他们都在那边吃饭。”
    “那我先去问问工程进度。”
    聂然说着就往那边的小屋子里走去。
    一等到聂然离开,傅老大一个巴掌直接糊在了那海盗的头上,“你找死啊,敢和叶小姐这么说话,想死不要连累我!”
    那人小声地嘟嘟囔囔着,“不是老大你说的么,这里不能随便让人进出的,我……”只是按照你吩咐做事嘛!
    “我让你不要随便让人进来,问题叶小姐是随便的人么!她可是霍总身边的人,你得罪她,就是得罪霍总!懂不懂!”
    那名海盗被训得连屁都不敢放,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警告你们,和叶小姐说话都客气点,不然到时候别跪着来求我。”傅老大丢下了那句话后,马上就跟着聂然走进了那间小屋里。
    只留下外头休息的那些海盗们面面相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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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2016的最后一天,马上再过一会儿就是2017了,在这里蠢夏祝大家元旦快乐哦!新的一年平安健康最重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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