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眼明手快地往后一退,这才避让了开来。
    聂然想要乘胜追击,再次迎了上去,可无奈她的体能比起霍珩来说实在是差距有点大,等爆发力一旦过去了,力道就开始变慢了很多。
    霍珩知道她的体能是弱势,所以故意拖延时间和她纠缠着,想要消耗她的体能。
    聂然很快就发现了,她想要趁着自己最后的体力想要将他一击击倒,可霍珩哪里会那么简单的被她得手。
    他抬腿轻轻一勾,直接将聂然的脚踝勾住,然后顺势一拉。
    聂然被他扯住,下盘不稳的她被迫一字马地叉开。
    这具身体没有前世身体的柔软度,自然受不住,她立即用一只手撑住了地面,被动化为主动的一脚踢开了霍珩的禁锢。
    并且借此攻起了他的下盘,一手扣住了他的膝盖骨。
    那果决狠厉的手法让霍珩暗暗心惊。
    但好在反应够快,退让开来,这才避免了被她的利爪挠伤的可能。
    然后趁着她的速度渐渐变缓之后,趁着一个空隙,立刻制住了她的手,并且一脚绊在了她脚后跟,让她使不住力道。
    把整个人控制之后,霍珩这才低笑着问道:“怎么样,服了吗?”
    聂然倒也没有被打败之后的恼怒,反而带着微微带着讶异问道:“你的格斗是谁教的?”
    “老师,后来霍启朗也让霍氏名下的保镖公司找人教我。”霍珩的手不敢放,就怕她这是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手还是压制得她紧紧的,嘴里回答着。
    聂然皱了皱眉,“可是你这么多年都坐轮椅,怎么可能恢复力那么好?”
    这样的力道和速度绝对不是一个坐了十年轮椅男人该有的。
    那应该是一个常年训练的人才会有。
    但是……他的身边天天都有人,经常处于监视之中,怎么可能如此正大光明的训练呢?
    “很正常,因为我每天都会去医院复健室训练。”霍珩笑着替她解惑。
    聂然顿时了然地笑了,“原来如此。”
    这家伙假借着复健训练,其实在那里做着各种体能训练。
    啧啧,这家伙可真会挑地方啊。
    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真是聪明。
    霍珩看她半仰着的姿势,还这样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神色竟有片刻的恍惚。
    聂然看到他这样,知道机会来了!
    她嘴角微勾起,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地对他道:“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话音刚落,她的脚借着霍珩的腿部,猛地一跃,一个完美的三百六十度的旋转,顿时化解了刚才的劣势。
    甚至在回转的时候一脚对着他的下颚踹去。
    霍珩急忙回过神,松开手往后退去,这才勉强躲了过去。
    “小妮子敢使坏。”他劫后余生地道。
    刚才那一脚他要是没躲开,现在肯定得送医院不可。
    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聂然站定在他的面前,笑眯眯地纠正道:“这叫兵不厌诈。”
    “在战场上你能用说话来分散敌人的注意?”霍珩显然对于她这种手段不赞同。
    当然能解决对手的确是可取的。
    但在战场上和敌人搏斗的时候,敌人可不会在和你闲聊。
    对此,站在对面的聂然却只是耸肩一笑。
    她总不能说,嗯,刚才在抓膝盖骨的时候我就想借此废了你的脚吧。
    更何况她也知道,霍珩对自己是手下留情的。
    有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霍珩对自己放水了,不仅如此,还缓和自己的节奏来配合自己。
    就看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而自己微微地有些喘息这一点来看,自己就已经输了。
    聂然正对比着自己和霍珩之间的差距,但霍珩见她也不说话,就以为是自己刚才态度不好,也是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你的技巧不错,就是力量还差点。”
    聂然回拢了思绪点了点头,“嗯,这个我也知道,但是这一年来训练的时间断断续续,没有完整过,所以身体机能总是提升不上来。”
    她这一场打得有些累,也有些渴,直接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
    霍珩一看,立即瞪圆了眼睛想要去阻止,但……
    “噗——”
    下一秒,聂然嘴里的那口水顿时喷了出来。
    聂然看了眼那水杯,才发现原来拿错了茶杯,喝得是霍珩的那杯茶水。
    等等!
    他的茶不就是自己买的那一袋吗?
    怪不得他一直不让自己喝。
    原来这茶水那么苦涩!
    她原本以为那红茶里面也就是树干子多一点,可能口感还算可以。
    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茶,分明就是枯树枝泡热水。
    站在那里的霍珩连忙走了过来,将她手中的杯子拿走,故意转移话题地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连茶杯都搞不清楚。”
    “扔了吧,这么难喝的东西。”她到现在嘴巴里还有一股涩涩的味道。
    “我觉得挺好喝的,可能个人口感不同吧。”霍珩故作轻松地笑。
    聂然眉头紧锁,“什么口感不同,这根本就不是茶叶,赶紧丢了。”
    真是服了这家伙了。
    这大半个月居然就喝这个,还每天喝得那么有滋有味的。
    要不是今天自己亲口喝了一下,正真被他给骗过去了。
    “不行,这是你给我买的。”
    霍珩像是在护着什么宝贝似的,看的聂然郁闷不已,“我又不是这辈子只给你买这一袋破茶,有必要这么护着吗?”
    “你是说你还会给我买东西?”
    看到霍珩像是得到了意外惊喜一般高兴,聂然点了点头,“会,等出去了我就给你买,所以快点丢了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他的茶杯,作势要去倒掉。
    但被霍珩及时地躲开,他拿着杯子,嘴角带着喜滋滋地笑,“不急不急,等你给我买了,我再丢好了。”
    接着也不等聂然再说什么,径直将话题转了回来。
    “其实你现在的力量和能力来说,远远超过以前。”
    聂然看他怎么都不肯倒掉那杯茶,心里暗暗决定到了半夜自己下来将那袋茶叶给丢了。
    然后表面上也就不再继续纠缠了,顺着他的话说:“我要的可不是超过以前那么简单。”
    “可现在的你也大大超乎了半个月前你的了。”
    她这半个月里天天早上准时六点出去做体能训练,霍珩都是知道的。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训练,有时候他都在怀疑她当初说要自由是不是就为了拒绝他。
    因为哪怕是部队里的那些士兵们,在出部队的那一刻起也不会这样自律。
    而她,却还能够这样保持住,并且日复一日。
    要说她不是自愿去当兵,霍珩觉得应该没人会相信。
    “这点力量远远不够。”
    霍珩挑了挑眉,眼里带着笑,“这点力量?你别忘了,你是手上绑着铅片和我打的。”
    这妮子手臂上的铅片早在她和自己住在一起时候他就发现了。
    不仅吃饭做事她带着,甚至于连睡觉她都会带在身上。
    完全就是和铅片融为一体了。
    若是刚才她和自己打斗的时候脱下那些铅片,或许两个人之间的胜负会持平也说不定。
    这妮子的格斗技巧就是放在特种里,都属于优异的。
    “这样吧,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做些训练,如何?”霍珩突发奇想,觉得现在他们两个人被隔离开来,也没有人回来这个地方,索性就好好的系统训练她好了。
    预备部队已经待了一年了,接下来的一年要是优秀,她就该重新被安排去别的地方了。
    他当时将她送进预备部队,为的是将来让这妮子进更好的部队去受训,那个曾经他受训过的地方。
    “你训练我?”聂然眉梢一挑,睨看了他一眼。
    霍珩也笑着反问:“我想我应该有资格的吧?”
    “魔鬼训练?”
    “那你觉得呢?”
    “你下得去手?”
    “我尽量。”
    简单的几句对话,算是确定了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的去打发了。
    “什么时候开始?”
    聂然从不指望用一两次的卧底任务就想得到不菲的成绩。
    当兵的,总是要在战场上见真招。
    所以训练是她唯一要做的。
    “元旦之后吧,明天就元旦了,今天要好好准备。”霍珩看她那么急不可耐的样子,唇边有着淡淡地弧度。
    聂然很是不解:“准备?你要准备什么?”
    他们两个人现在根本就是阶下囚的身份,哪里有什么可以准备的。
    霍珩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将桌子和自己一点点地搬了回去,“我昨晚写了个留言放在门口,让他们今天多弄点食材过来,大概晚上会到,你到时候去拿一下。还有,今天你要替我打下手,不然那么多菜要准备,我会来不及。”
    晚上来拿?
    她就说嘛,今天早上的食材怎么没有到。
    本来还想如果明天早上食材没到,自己就打算亲自下山了。
    结果没成想,原来是霍珩嘱咐的。
    当下,她就应了一声。
    等到暮色四合,他们用昨天剩下的那些食材做了一顿饭,吃完之后,门口有门铃声响起。
    聂然打开了庄园外的门,门口早已没有人的踪影,只有地上留着一些食材。
    她捡了起来看了看,然后拎着袋子走进了房子里。
    “这就是你说的那么多菜,二少?”她将袋子朝着厨房里的霍珩举了举,笑着意味深长。
    霍珩转过头一看,只看到聂然手里那三四个小袋子。
    里面有一盒鸡蛋,一些肉馅,还有一些蔬菜和豆制品。
    哪里有他口中的“那么多菜”。
    霍珩此时拧紧着眉头,原本想要大展身手的心在看到这些食材之后,冷却了下来。
    看来时间一久,那些村民们对于他们也变得应付起来了。
    也有可能是那边的人发了话,让他们不需要这么用心的对待两个被流放的人。
    他浅浅温和的笑已经敛去,显然变得有些不悦了起来。
    “弄那么麻烦干什么,明天就来个鸡蛋羹也挺好的。”聂然看他浓密的眼睫轻敛,一片浅影,看不处眼中的神情,劝了他一句。
    可霍珩在停顿了几秒之后,走了过来,将她手里的东西走去了厨房。
    他先是将鸡蛋一个个敲打在了碗里,然后搅均。
    随即又把肉馅全部剁好,放在碗中,用各种调料全部腌制,静放在一边。
    最后把平底锅把油热好,用小勺子盛了一勺鸡蛋液,以画圆圈的方式倒在了平底锅内。
    热油遇到了被打散的鸡蛋,发出了“刺啦”的声响。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他在灶台前忙碌的声音,很是好奇地走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
    她看到锅里面鸡蛋液慢慢凝结成一张蛋皮,发出鸡蛋的香气,接着霍珩将洗干净的肉馅儿挖了一小块放在了鸡蛋皮上。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轻轻一翻,将它们对折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小个的饺子形状。
    聂然没见过、也没吃过这种食物,以往在聂家他们过节都是做各种精致可口的菜,这种大众食材根本不会上桌。
    在部队里,她吃的倒是大锅饭,可是这种食物一般都是冬天才上桌,而去年冬天的时候她打海盗都来不及,哪里机会吃。
    等到可以吃部队饭,年都已经过完了。
    “这是蛋饺。”霍珩看她一脸懵懂的样子,笑着对她问了一句,“你没吃过吗?”
    “蛋饺?”她微微皱眉地看着锅子里的东西,然后摇了摇头。
    水饺、蒸饺她倒是听说过,蛋饺又是什么东西?
    从未吃过这种食物的聂然很是好奇地站在他身边,看着平底锅内那一个个小小的蛋饺被盛出锅内。
    “嗯,本来想明天给你做多点菜的,结果……”霍珩说到这里,不禁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所以我给你做火锅吧?蛋饺放在火锅里,很好吃的。以前冬天的时候经常会吃,特别是训练结束,回去之后就是一顿美美的火锅,整个人都精神了。”
    谈及往事,霍珩眼底的神情似乎有些飞扬,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一眨眼都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聂然看着他嘴角微翘,便知道那一定是他最为美好的一段回忆。
    曾经的他也恣意潇洒的在部队里挥霍着青春的汗水,将热血融入最为鲜亮的一抹绿色中。
    如此快意。
    然而后来的他却进入了这个大染缸里备受折磨,甚至于……
    ——那三个人和他是同一个寝室的战友,那段时间他不停地劝阻着那几个人,可都没有用。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变节的。没办法,为了能够将任务完成下去,他不得已亲手杀死了那三个战友。
    李宗勇的话从耳边响起。
    让她心头微沉。
    亲手杀死曾经亲如兄弟的背叛者,一定让他很难过吧。
    他在部队的记忆里到处是他们的身影,曾经能让他聊以慰藉的记忆变成了不可触碰的伤痛。
    她都无法想象这些年来霍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站在那里的霍珩见聂然一直没有说话,神色淡淡地盯着自己,含着笑意的神情沉寂了下来。
    “抱歉。当初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我,我没有给你做一顿好的,现在只能吃这些很普通的食材。”
    他还记得当时聂然玩笑自己那句呼风唤雨。
    尽管……他知道聂然不过是句玩笑而已,可……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那时候他还是二少的时候,天天有人24小时盯着自己,他和她之间别说吃顿饭了,就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现在好不容易不需要小心翼翼了,可是已沦为了阶下囚。
    “不会啊,你知道我对吃的向来随意,啃干面包都可以。”聂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笑了笑,对此并不在意。
    霍珩也笑着对她道:“你早点去休息吧。”
    聂然促狭一笑地调侃着,“不需要我打下手?”
    霍珩的手顿了顿,恨恨地道:“你就气我吧。”
    这妮子可真是会气死人不偿命。
    聂然看了眼他锅里的半成品蛋饺,说道:“行了,做完这个蛋饺就去睡吧,一顿饭而已,我真不在乎。”
    “不行,说好做好吃的就是要做好吃的,更何况明天是咱两第一个一起过的节日。”
    面对霍珩的义正言辞和坚持聂然也好多说什么,尽管她很想说就那么点东西,就是全部放在一起煮也最多是顿大锅菜。
    但碍于他的心意,聂然还是忍了下来,只是说了一句,“那随便你吧。”
    接着就上楼去了。
    天色越来越沉,厨房内拿到身影还在忙碌着。
    从浴室里洗完澡的聂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听着楼下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在以前被她认定是噪音的声音现在似乎也并那么排斥了。
    她静静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楼下的那道背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在停了下来,把火关了。
    聂然看他从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上去像是给谁打电话。
    这是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和外界接触。
    聂然不知道他打电话给谁。
    只看到他走到窗台边,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沉冷“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开始了?
    聂然挑了挑眉,她很好奇霍珩是给谁打电话。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可以对谁下命令。
    而且他原本身边的人都是霍启朗的,他又能对谁可以下令?
    他短短的几句隐晦的指令下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聂然擦着头发慢慢踱步下楼,走到了餐厅内,坐在了餐厅里,“怪不得一定要明天让我吃顿好的,原来这是最后一顿了啊。还说什么要给我训练。啧啧,骗人都不是好习惯哦。”
    霍珩在看到她之后,将才挂了电话的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重新开了火,“那么偷听就是好习惯了?”
    “就算是正大光明的听,我也不一定能听懂,你怕什么。”聂然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因为这种事打扰到你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更何况就算现在动手,也不会马上就会有反应,所以明天不会是你的最后一顿饭。而且,什么叫最后一顿,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
    最后那句话霍珩说得格外严肃,聂然耸了耸肩,并没有反驳。
    “那什么时候才会有反应呢?”她问。
    “急什么,只要时机成熟,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了。”霍珩将一盘已经做成半成品的蛋饺放在了冰箱里。
    “那我就等着你的半成品变成熟咯。”她喝着温水,嘴角浮现起了一缕笑。
    窗外漆黑一片,寒风依旧凌冽。
    ------题外话------
    今天出门有事晚更新了,不好意思~今天白天隔壁装修吵得……真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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