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总……”
    季颜栀突然喊了一句钱梓言的“名字”,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只要有人提及顾以安,她哪怕再好的心情,也都会瞬间不由自主地低落下去。
    她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蔓延。
    钱梓言定定地凝视着季颜栀,倏尔,轻声道了一句:“你别担心,我对你没有任何越矩的非分之想。如果你觉得做朋友比较暧昧,我比你大几岁,就当我是哥哥吧。”
    “不了……我不傻,钱总。我真的不想和你就这样保持着联系,这是对你的伤害。”
    季颜栀捏紧了自己的包,指尖有一丝颤抖。
    她从来不是一个能和男人暧昧不清的女人,何况,钱总是个好男人,他值得拥有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孩。
    可是,钱梓言却突然温雅地笑了,凝着她的目光是她从来都不懂的深情:“傻丫头,你可能不知道,在我眼中,能被你伤害,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记得三年前第一次在飞机上遇见小栀,她已有了满腹的心事,柔弱又坚强的模样,让人一眼便忍不住心疼。
    那时,她很累,靠在他肩头上睡着了。
    明明是个陌生的姑娘,可是钱梓言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心里竟莫名柔软。
    几个小时的飞机,他一动也未动。
    后来回国后,再看见她,她已成了顾以安的秘书。
    褪去了一身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成熟妩媚和骨子里透出的清纯。
    她的台风熟练,一言一行,礼道周全,笑容甜美,俨然一朵让人丝毫移不开双眼的栀子花。
    可是,钱梓言宁愿她是当年那个会偷着哭鼻子的小女孩,因为这世上任何一种坚强,都是柔软生的茧。
    小栀一定受了不少苦。
    “好了,跟我走吧?嗯?不会耽误季大主管很多时间的。”
    现实里,钱梓言笑容爽朗,突然半开玩笑道。
    季颜栀一瞬间就被他逗笑了。
    钱梓言真的很像哥哥,会宠着她,为她的事情着急上心,笑起来也很温柔。
    她想了想,还是跟着他走了。
    路过隔桌的时候,隔桌的顾以安身躯微动,淡然地往里侧了侧。
    他们没有看见他。
    顾以安看着他们的背影,眸色颓然。
    他知道,其实,钱梓言比他更像个哥哥……
    小栀重情重义,是个好女孩。她现在只是离开他的时间太短,还走不出他的阴影……
    钱梓言情商很高,可以带给她快乐的……
    顾以安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自卑的味道。
    他一向不可一世,甚至有些狂傲自大。可是对待感情这方面,还真是个不合格的实习生。
    总是让小栀伤心。
    明明想带给她幸福,却让她因为他而心情不好。
    顾以安骤然深吸了一口气,去前台结了帐,然后长腿迈出去,打开车子引擎,继续跟上了钱梓言的车。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仿佛魔怔了一般。
    身为她的亲哥哥,却跟踪妹妹和妹夫约会……
    可是,他不想是她的哥哥啊!
    他明明是她的男人,明明他和她两个人,那么相爱……
    顾以安甚至都知道,现在只要他伸开手臂,就能拥抱到仍未走远的小栀。
    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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