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人,平平安安到老……”
    顾以安咀嚼着这几个字,棱角分明的俊脸变了又变。
    他的神色似是恼怒,又似是复杂,又好像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迷茫。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顾以安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他一只手拽了拽白衬衣上紧系的领带,另一只手依旧箍着季颜栀的手腕,越来越紧,仿佛一个孩子,即将失去心爱的布娃娃。
    季颜栀不喊疼,只静静地看着他,顾以安也看向了她,两个人目光碰撞之处,空气中忽然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我不会放开你,不会让你跟别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顾以安淡淡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看见她纤细白皙手腕上的淤青,怔愣了一瞬,然后骤然起身,出了里间。
    季颜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也出了里间。
    “顾总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象征性地和他报备一下,他果然没有任何回应,季颜栀便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
    她大学的时候修习过一点儿心理学,顾以安这种状况,很有可能是感情受过伤痕,所以不敢想未来,对长久而稳定的恋爱关系有一定的不信任和恐惧。
    想到季霓凝……顾以安以前定然很喜欢她吧?
    所以他才会为她而受伤……
    季颜栀摇摇头,不明白自己心底淡淡弥漫而起的酸涩是什么。
    她简单整理了一些文件,就到了中午十二点。
    季颜栀没有胃口,就没有下去吃饭,留在办公室里。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一个已经拉入黑名单的人。
    和以前一样,铃声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她的电话,他从来都是接得迅速而温柔。
    “喂,小栀?是小栀吗?你竟然给我打电话,我不敢相信……”
    “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当然有……我当你再也不愿意与我联系了。”
    “下午八点,出来见个面吧。”
    “好,还去我们总是去的那家怎么样?”
    “嗯。”
    季颜栀“咔擦”一声挂了电话,最后的“嗯”声竟然忍不住哽咽,摸了摸自己脸上,落了满面的晶莹。
    “谁的电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以安已经走到了季颜栀面前,目光紧紧盯着她脸上的泪痕。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前男友。”
    季颜栀坦率承认。目光澄澈与他的幽暗相遇。
    “有时候,我真恨你的坦诚。”
    顾以安破天荒地没有发火,而是淡淡叙述了一句话,手下将一份餐盒搁在了季颜栀桌子上。
    季颜栀惊愕,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您……”
    “我家的营养师,厨艺越来越退步,是时候该辞退了。”
    “可是……”
    可是您还没有拆包装怎么知道人家做的不好吃呢?
    这话她还没有说出来,顾以安就已经转身离开。
    季颜栀看着他高大而孤独的背影,错愕中竟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顾以安这段时间对她的好,点点滴滴她不是感受不到。
    只是……
    她低了头,看着做工精致的餐盒,指尖抚在上面有一份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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