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失业真的不远了,温总会杀人吧?
    然而,网络上风云变幻,庆典活动照常进行。
    虽然祝以临和陆嘉川的小动作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但在场的都是体面人,没人会当面吃瓜。
    分猪肉式充满娱乐性的颁奖典礼开始的时候,陆嘉川专门和人换了位置,坐到祝以临身边。
    祝以临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陆嘉川压低嗓音,拿腔捏调地说:“祝以临先生,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竟然要睡我,好过分啊。”
    祝以临又瞟了他一眼。
    沉默的眼神像钩子,轻轻地在陆嘉川的脸上刮了一下,陆嘉川耳根微红,搭在座椅上的手渐渐开始不老实了。
    趁有人上台领奖,全场配合鼓掌的时候,陆嘉川悄悄勾住祝以临的手指,贼喊捉贼:“哥哥,你别勾引我,你这样让我很难做的。”
    祝以临低笑:“你不是直男吗?”
    “……”陆嘉川飞快地瞄他一眼,眼神躲躲闪闪,心虚地说,“好像不太直了,都怪你。”
    祝以临道:“是你自己要给我当男朋友的,怎么能怪我?”
    “我不管,反正你要对我负责。”陆嘉川把撒娇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如果你把我掰弯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得和我在一起,你敢找别人,我就哭给你看,天天哭。”
    祝以临道:“天天哭,眼睛不要了吗?”
    “如果看不见你,眼睛要来有什么用?”陆嘉川在座椅下捏紧他的手指,用力之大,让祝以临切实地感觉到自己被威胁了。
    但陆嘉川的威胁是软刀子,拿自己来伤害他,他答了句“放心,我怎么会喜欢别人”,陆嘉川才满意,然后端正坐好,像个正经人似的,老老实实陪他待到了散场。
    陆嘉川答应了陪哥哥睡觉,散场后自然是要和祝以临一起回家。
    但这种场合人多眼杂,他们为了避嫌,一前一后分成两路离开,祝以临先到家,他打发走了谭小清,又接到了温娴的电话。
    温娴手眼通天,发生在祝以临身上的任何一点小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包括谭小清没敢汇报的同居。
    温娴道:“以临,你和陆嘉川在谈恋爱?”
    “唔,算是吧。”祝以临道。
    “算是?”
    “事情有点复杂,不好解释。”
    “……”
    温娴不关心他们的恋爱细节,只在乎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他的事业发展,但她一直对祝以临抱有充分的信任,祝以临不是不懂事的小艺人,她相信他分得清轻重。
    “同居太危险了。”温娴说,“如果被拍到,解释不清。”
    祝以临不以为然:“怎么解释不清?我们是高中同学,你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我和陆嘉川是好兄弟,他暂时在我家借住,这什么年代?男男授受不亲?同性合租要被浸猪笼?”
    温娴:“……”
    “他都不肯签星颂,我凭什么要给他干活啊!他给我公关费吗?”温娴有点不爽,“你赶紧把他签下来,只要他能给我赚钱,我就对你俩的私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放心。”祝以临说,“等会儿我在床上给他吹吹风。”
    温娴:“……”
    电话一挂,陆嘉川回来了。
    “吹什么风啊,哥哥?”他没听见前半句,以为祝以临在讲天气,“今晚好冷,我都冻僵了,快来抱抱我。”
    祝以临张开双臂,示意陆嘉川来他怀里。
    但陆嘉川可能嫌这个动作太娇气了,没配合他,而是搂住他的腰,猛地一推,把他摁倒在了沙发里。
    陆嘉川压着他,把大衣一脱,随手扔到对面的沙发上。
    他身上的寒气钻进祝以临的身体里,祝以临打了个寒颤:“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水放好了。”
    “一起洗吗?”
    “我洗过了。”
    “陪我再洗一遍。”
    “……”
    祝以临笑了,用手指亲昵地推了推陆嘉川的脸颊:“别胡闹,自己去洗。”
    “好吧。”陆嘉川不情不愿地离开他,把衣服脱得七七八八,进浴室去了。
    祝以临在沙发上沉思片刻,琢磨今晚该怎么发展。
    坦白讲,他想一步到位,但怀疑陆嘉川所说的“不太直了”纯属跟他撒娇成惯性,有点叶公好龙的心态,真上了床会反悔。
    祝以临决定借酒助兴,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万一陆嘉川真反悔,他可以甩锅给“喝醉了”。
    他走到酒柜前,用心十分险恶地挑了瓶度数高的红酒,担心红酒劲儿上得太慢,他又拿了一瓶白的,掺着喝。
    陆嘉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祝以临已经独自喝了一杯了。
    他把客厅的吊灯关了,只开一盏光线昏黄的立式台灯,窄窄的光照只够笼罩一张茶几。几案上摆着酒杯酒瓶,和一支插在空瓶里的玫瑰。
    祝以临冲陆嘉川招了招手:“来喝点?”
    陆嘉川坐到他身边,就着他的手,用他喝过的杯子喝了一口,问他:“哥哥,你喜欢喝酒吗?”
    “还好。”祝以临说,“压力大的时候会自己喝点。”
    陆嘉川靠在他肩上,昏暗的光线会激发人的欲望和胆气,“我酒量不好。”陆嘉川用怀旧的腔调说,“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喝过,我醉成一滩烂泥,你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我送回家。”
    “记得,那天我们只喝了一点点,谁知道你那么没用。”祝以临想起七年前陆嘉川醉酒时傻兮兮的模样,不禁莞尔,“这么多年,你有进步吗?酒量变好了没有?”
    陆嘉川摇头,一脸纯真地说:“没有呢,我还是喝不了多少,怎么办?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
    祝以临心想,酒量差不是更好吗?
    他给陆嘉川倒了一杯红酒,与他碰杯:“庆祝我的宝贝儿今晚荣获最具人气新人奖。”
    “……”陆嘉川哽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哎,这种猪肉奖有什么好庆祝的,我们来庆祝时隔七年的重逢,我好想你,哥哥。”
    他迅速喝光一杯,给自己满上。
    祝以临象征性地拦了一下,放任陆嘉川随便喝,自己也没少喝。
    酒是个神奇的东西,可能是气氛太好,祝以临心情放松,很快就感到有一些微微的晕眩。
    这种程度的晕不会使人难受,他飘飘然靠在陆嘉川身上,后者比他醉得厉害,他靠过去一点,陆嘉川就贴近更多,整个人都和他黏在一起了,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
    祝以临被压得情不自禁往后仰倒,费力地伸长胳膊,把杯子放到桌上。
    陆嘉川太黏糊了,祝以临浑身发热,忍不住想亲他。
    现在亲上去,陆嘉川应该不会躲,亲得狠点也没关系。
    他们抱过,在一张床上睡过,但是没有正儿八经地接过吻——不是轻轻碰一下,是互相纠缠,深入侵占的吻。
    祝以临扳住陆嘉川的下巴,望着那双眼睛。
    陆嘉川没吭声,他可能喝得太醉了,周身的气息微微发沉,力气也比平时大一些,压得祝以临胸口发闷,有点喘不上气。
    祝以临想换个姿势,陆嘉川却突然推掉他的手,模仿他的动作,捏住了他的下巴,目光深沉地望着他。
    祝以临一怔,被陆嘉川可爱到了,刚要笑,唇角还未来得及勾起,陆嘉川就凶狠地吻了上来。
    是凶狠的,一点没错。
    祝以临呼吸滞住,微张的唇被陆嘉川含住了。身上的人莽撞得不知分寸,吻得很粗暴,几乎在和他打架似的,把他的嘴唇弄破了皮。
    祝以临下意识呼了声痛,陆嘉川醉得厉害,仿佛听不见。
    祝以临忍了,试图反客为主,搂住陆嘉川的后脑,配合他加深这个吻。
    太过火了。
    祝以临没想到他们真正的初吻竟然尺度这么大,陆嘉川两眼通红,把他的双唇咬肿了,手指伸到下面,解开了他睡袍的细带。
    祝以临伸手去够灯的开关,还没能成功把灯关上,发酒疯的陆嘉川就把他拽回怀中,深深地压进了沙发里。
    ……
    第15章 胶水精
    深冬的清早人会犯懒,祝以临睁开眼睛的时候,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继续睡”,但他醒了。
    他躺在床上发了五秒的呆,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陆嘉川还在睡,睡相不太老实,一只手箍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脸颊也贴着他,压得他半边身子疼。
    昨天晚上——
    祝以临没喝醉,但毫无疑问是上头了。
    他没想到,陆嘉川平时撒娇黏人,哥哥长哥哥短地卖萌,到了床上会那么凶,还想上他。
    这没什么大不了,他并非不能接受,问题是陆嘉川是个新手,他也没有亲身经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而且陆嘉川喝醉了,醉鬼大约是不讲道理的,也不懂什么温柔体贴,祝以临这才意识到给陆嘉川灌酒是个昏招。
    他们从沙发转移到卧室,陆嘉川全程化身无尾熊,缠着他死都不松手。
    祝以临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还有精力分心,问陆嘉川:“宝贝儿,你这算什么直男?你是深柜吧?”
    陆嘉川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脸皮薄,装听不懂,一个字也不回答,只顾按着他亲。
    一开始是撒娇般的吻,小狗似的,在他身上乱咬。
    渐渐的,气氛就变了。
    房间里充斥着抑制不住的喘息。
    但最终他们也没做成。
    陆嘉川根本不懂该怎么做,祝以临也没法教他,两个新手玩家在床上相顾无言,也努力尝试了,但祝以临被弄疼了,忍不住叫了停。
    陆嘉川虽然喝多了不太清醒,这个时候竟然很乖,让停就停,只是表情有点受伤,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默默注视他:“哥哥?”
    后半句话欲言又止。
    好像祝以临负了他的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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