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跟我想像中的声音一点也不一样,没有魅惑,没有妖娆,而是像狂风暴雨般激荡澎湃,充满了原始狂野的力量感。
    这歌声让我仿佛看见这些凶猛美丽的生物穿梭在深邃广阔的海洋中,在暴风雨中与天敌追逐厮杀,在海浪中捕猎,甚至围攻人类的船只的情景。
    只是此时他们在歌唱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阿伽雷斯带回了我吗?
    这是所谓的人鱼的“典礼”,他们在为他们的首领“娶”到了配偶而庆贺?
    太荒唐了吧!
    我的眉头拧做一团,正在这么想之时,便望见那些人鱼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跳跃,他们中的一部分来到了洞穴底部,大睁着幽亮如鬼火的眼睛向上望着我们;而另一部分则靠在了海面上那些或大或小的礁石上。我正奇怪他们要做什么,下一刻就看见礁石上的人鱼一对一对的相拥,然后尾巴交缠在一起,一只将另一只用身体钉在底下,频率快速的耸动颠簸起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顷刻间尾鳍重重拍打在石头表面响声,粗重凌乱的喘息与叫喊声已经烩作一锅沸汤,响彻了整片海域。
    放眼望去皆是纠缠的强壮肉体,我骤然间错觉自己身处一个远古的生殖崇拜祭典上,又仿佛置身在某个靡乱的地下gay俱乐部,观看一场集体交合的香艳表演。
    这使我忽然意识到这群正在交合的人鱼是有配偶的,而底下这些家伙们,很显然是一群饥渴的光棍。
    人鱼也许跟海豚一样高度依赖性行为构建他们的社会关系,这是他们的一种社交“仪式”。
    只是谁告诉我,为什么这里的参与者全是雄性,即使是“仪式”也应该有雌性参与才对!难道人鱼真的是同性繁殖的种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感到十分尴尬,又禁不住强烈的好奇,将头稍稍探出去了几分。那一瞬间,我瞠目结舌,因为我看见下面多达百条的雄性人鱼都探高了身体,蠢蠢欲动的望着我,却又畏畏缩缩的不敢向上跳跃。
    而且,我竟然一眼看到了那条红发人鱼。他就在离得最近的那块礁石上,带着伤口的鱼尾压着另一条比他体型小一些的家伙,却侧翻着身体朝着我的方向,刻意将自己挺送的下-体暴露出来,细长的妖目死死的盯着我,不难想象他在意淫什么。
    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些单身汉显然惧怕着作为首领的阿伽雷斯的强大,但那些目光简直是噬人的,好像恨不得撕碎我的身躯,将我片片肢解,再一寸一寸的吞下腹去。
    那不是食欲,而是另一种欲-望。
    我的老天!
    我的干咽了一口唾沫,试着想像掉下去会是什么情形,一股寒意便从脚涌上,使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那些眼神,就跟阿伽雷斯在深海实验室里时一模一样……
    我攥了攥拳头,掌心满满是汗,刚瞥向身旁,便猝不及防的撞上幽光灼人的眼神。我被他的神色吓了一大跳,他的额头鼻梁上都布满了细汗,青筋都从颈侧爆了起来,眼睑下一片充血的深色,活像一个处在极度兴奋状态的瘾君子,他妈的,这种神态我一点也不陌生!
    我差点忘了,眼前这些情景的冲击对我来说不可思议居多,可在阿伽雷斯看来,也许就跟观看真人a片一样……
    我向后猛地一缩身体,差点掉出洞外,被背后的蹼爪一把按回岩壁上,迎面扑来汹涌的粗喘,阿伽雷斯深深的盯着我,喉咙滚动,发出一声响亮的吞咽声,随即伸出舌头,重重舔上我的颈项。身下卷着我的粗韧鱼尾挤进我的双腿间,腹下的东西已经硬得不行,好大一根顶在我的胯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摩擦弹动,急不可耐的要突破进来。
    “妈的,别这样!滚开!”
    我慌张的连忙用肘子顶住他的胸膛,急得大吼出声。
    作为一个男人,我可没法承受当众被侵犯的耻辱,而且是被一只雄性野兽侵犯,还当着他族群的面!可是我的抗议在阿伽雷斯的蛮力面前根本无济于事,轻而易举的便被他擒住双手,坚硬的胸膛将我压在了身下。
    我的头被野蛮的力道按在地面上,使脖子暴露出来。
    他的嘴唇贴在我的喉结上,激烈的厮磨啃咬,像吸血鬼一样贪婪。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的像铁皮,我甚至能感到他的血压在迅速升高,血液在肤表下沸腾,那长长的银灰色头发铺天盖地的掩在我的面上,浓烈的荷尔蒙气味直往我鼻子里冲,我感到眩晕和恐慌,浑身敏感的颤栗。我承认我渴望着阿伽雷斯,但我打死也不愿将最隐秘的行为暴露在这种境地下!
    他的蹼爪伸向我的内裤时,我几乎是厉声嚎叫起来:“阿伽雷斯……阿伽雷斯,我求你!见鬼!我根本不是你们中间的一员,我不想承受这种奇怪的仪式!你要是在这对我干这档子事,我发誓我将恨透你!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话音刚落,阿伽雷斯的动势竟然真的停了下来。他的头却依然埋在我的颈侧,深深嗅了一口,粗哑断续的吐出几个字:“desharow…i need … prove…”(我需要证明)
    “prove what!”
    他的呼吸使我的脖子一阵发麻,我立刻撇开头,叫起来,嘶哑的声音像个即将被掐死的人。我竭力腾出双手来拽住了他的两片翼耳,试图把他的脸从我颈子里提起来。
    阿伽雷斯也一下子抬起头来,脸与我的脸近得几乎无距。我屏住呼吸瞪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睛里燃烧着幽焰,眼底布满了血丝,多的快要占据了眼白,这是他仅存的一丁点理智与欲望做抗争的证据。我不由的愣了愣,心底稍稍一松:虽然阿伽雷斯在发情,但至少他的状态不像下面那些人鱼和他当初那样,他现在能控制自己。
    “or…”他扫了一眼底下那些人鱼,蹼爪按着我的后颈,潮湿的嘴唇擦过我的鼻梁,呼出饱含情-欲味道的暗流:“you will in danger…”(否则,你将陷入危险)
    要证明什么?
    我迟疑了一秒便反应过来:阿伽雷斯的意思应该是,他要向这些人鱼证明我是属于他的,否则我将处于被竞争者争夺的危险中。他要当众用交合的方式标记我,才能彻底抹杀其他人鱼的觊觎之心。
    fuck,这可太糟糕了,就不能用别的方式吗!?
    我双手丝毫不敢放开阿伽雷斯的耳朵,急得语无伦次:“能不能等等…”我看向自己的胸口,幸运的是我发现那儿真的裂开了几分,刚愈合的薄膜里又沁出了血,显然是他的动作过猛造成的。我却感到一阵暗喜,恨不得血出的更多些,最好能让他以为我快死了。我咳嗽着低声打商量:“嘿…我这儿疼得厉害,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今天放过我吧,不然改天…”我打了个梗,“等我伤好了,你再向他们…证明。”
    末尾的音节吐出嘴唇的瞬间,我的双腿都有些发软。阿伽雷斯没有回应我,只是沉默着低下头去舔我的伤口,但是我分明感到他的蹼爪克制的蜷缩起来,没有再去撕扯我的内裤。
    空气中充斥的淫-声浪-叫刺激着我的耳膜,令我的大脑嗡嗡作响,仿佛靡靡之音般催得我浑身燥热,呼吸无法抑制的急促起来,阿伽雷斯精健的脊背更使我热血沸腾。天知道这种情况跟自己性-冲动的对象在一块是种怎样的精神考验!我强迫自己挪开目光,也不敢去看底下的光景,只好望着头顶的岩石,默默的心想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陷入这种境地里的,我才不愿被他们观赏着跟阿伽雷斯结合,老天保佑我能躲过这一次!
    就在我心慌如麻的时候,阿伽雷斯忽然搂紧了我的腰,然后鱼尾弓起,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挪到了洞穴里那个被海水注满的坑洞里,纵身一跃!
    刹那间海水浸透了我的全身,我随着阿伽雷斯迅速沉入坑洞的深处,往深不可测的黑暗中坠去。我满以为自己会被溺死,因为我压根没来得及憋气,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窒息或者腔水的难受感。我的耳后在压强下有些疼痛,那儿好像裂开了两个小小的口子,水流从我的口鼻进入,自动过滤下空气供我呼吸,又从那两个小口子里溜出去。
    是腮。
    可我怎么会长出腮?不,这不可能!可怎么解释我能在水里自由呼吸?
    我在黑暗中睁大眼,迅速下沉中海水的压强挤压着我的大脑,令我的思维一片混乱,我甚至觉得我依旧处在睡梦中没有醒来,可阿伽雷斯搂着我的臂膀却那么有力而真实。
    我睁开眼睛,目光穿梭在深蓝的海水中,不由睁大了眼。我发现岛屿的陆架上嵌着一艘巨大沉船的尾部,它静静的悬在那儿,埋葬着它的秘密沉睡在此,不知经过了几白年的岁月,最终变为了这里的一部分。这也许是探索人鱼岛的先人们留下的痕迹。
    他们去哪了呢,也一同沉入了海底?
    随着我们的下沉,沉船越来越近了,我逐渐看清这是一艘上个世纪的蒸汽驱动船,它的外部保留着残破的大轮子,它的窗户样式是属于东方的,船体表面上也残留着一些东方的花纹,我猜测这艘船也许是来自中国或者日本的,会不会是真一先生的朋友,那个失去儿子的老妇年轻时遭遇海难的那艘船呢?
    我这样想着,不禁生出一种想一探究竟的念头。
    “阿伽雷斯!带我去看看!”
    我在水里试图发出声音,可却只吐出了一大串海水,他带着我游动的方向折了个弯,从沉船边错了过去,海水的压强随之减小,向海面上迅速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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