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glenvor的员工们都知道他们的首席运营官是太子爷,公司在还未ipo之前一直都是他父亲的私人企业,现在的高管们都是他父亲作为ceo时的助手,而他父亲个人资产也庞大得无法想象。赵景和三十二岁坐上全球最有钱公司之一的首席运营官,说没背景垫着那是睁眼说瞎话。不过太子爷进glenvor十年,为公司赚得钱能让所有人乖乖闭嘴。
    莉莉·科恩斯做赵景和的助理已经有三年时间,对于这位老板,莉莉只有一个形容词。真正的高岭之花啊。脾气不算好,三年来一夜情对象屈指可数。不过,呃,看她老板的硬件,脸长得再好看,床上估计也够呛。
    将午餐送到赵景和面前。莉莉看到赵景和在看手机。这是她老板近段时间新养成的习惯。从中午十三点开始到十五点这个时间段。他都会极其频繁地使用手机接送短信功能。第一次见自家老板冰着一张脸却双目含笑地在那发短信时,她差点没被吓晕。然后是被吓傻,接着是惊恐,再是麻木不仁,最后才进化到津津乐道地猜测老板是被哪位丘比特射箭了。
    但今天貌似有些不太对劲,老板居然只是盯着手机看,而没动手编辑回复。老板在等短信啊……
    莉莉·科恩斯默默坐一边吃饭。而整个午餐时间,老板放置于桌面的手机都没有响哪怕一下。那是老板的私人手机,莉莉·科恩斯从来没见过它在来短信时段以外响过。如果她猜得没错,号码可能只有那个神秘的“丘比特”知道。莉莉·科恩斯忍不住啧啧了几声,举得老板洁癖症真强,又觉得浪漫得醉人。
    午餐过后,莉莉·科恩斯推着赵景和回位于大楼高层的coo专属办公室。进了vip电梯,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赵景和突然问莉莉是不是对于午餐不满意,有什么意见要提。莉莉·科恩斯脸色一白,瞬间明白自己的偷看可能已经被发现,只好垂下头道歉,说明自己只不过是好奇心过剩,完全没有其他意思。赵景和没有立刻回应,看神情却并不像是要怪罪莉莉·科恩斯的意思。
    莉莉·科恩斯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八卦,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八卦自己顶头上司。现在这个职位她很满意,她还不想失去它。
    将赵景和安全送回其办公室,莉莉·科恩斯心惊胆战地离开,连脚步声都不敢发出,生怕又惹恼了赵景和。就在她关门那一刹那,她听到赵景和的声音传过来。
    “他大概是累得睡熟了。”
    莉莉·科恩斯退出赵景和办公室后愣了有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老板在回答为什么他的“丘比特”没有按时给他发短信。她心下一凉,脚步都是浮着的回了自己办公桌。她现下十分、尤其、特别、非常想和那位美得大概连阿芙罗狄蒂都只配给提鞋的未来老板夫人见一面。顺便讨教一下她是如何手腕高超地能把人栓这么牢。
    等等……等等等等!为什么老板刚才那句话里提到的是“er”而不是“sie”?
    莉莉·科恩斯足足傻了十秒,回过神来喊了句,我的上帝啊……
    她觉得她的三观受到了严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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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日程表密不透风的典型代表人物,你可以想象在赵景和工作时间抠出五分钟或者十分钟出来有多难。那个时候他往往用这一点时间考虑好了从尼日利亚出发的油管是否要改道,某一条ling船不再经过马六甲海峡又或者是卖给某某某石油公司的原油桶数可以上涨或下降多少个百分点。
    有关于康坦利石油集团并购后的相关工作安排已经有下级人员写好数据报表递交上来,他正在浏览。康坦利石油集团裁员多少,委派谁填补康坦利因为前高管离职而留出来的空缺,调任谁担任北美地区的高级交易员,这些都要赵景和做出初步的构想,然后提交上董事会进行投票表决。这些都不仅仅只是想个数字或者提携部下的问题,人事调遣向来都很费脑子。
    挂在赵景和耳弓上的黑色月牙形烤漆物件忽然滴滴响两声,在尾部闪几下绿色的光芒。这是赵景和最近从setera公司搞到的小东西,名叫precursors。setera前段时间刚刚研发出来的耳挂式通信机,具有手机的通话功能,并且携带方便信号源极强,外形高端时尚,与身体贴处绝对不会出现电话漏接的情况,深受商务精英人士的喜欢。只不过因为价格居高不下,虽然看着心痒却还是较少人入手。贵的原因并不在于它复古地把手机还原为功能只剩下打电话的大哥大,而是具有开创意义的虚拟光屏概念实现。precursors中设置某个按钮可以让其中间侧体的小孔弹出虚拟光屏,在此光屏上用户可以进行一切其他多功能手机可用操作,甚至于还可以自定义光屏大小。也就是说precursors只不过是把手机外壳及其他硬件转化成虚拟数据缩进一个小身体内,以达到超高级的便携性及可玩性。相比起因为在手机外壳上做文章而价格飙涨的其他手机,因为技术的先进性而昂贵显然更得民心。不过因为是第一代,用户体验上还只不过是差强人意。
    赵景和接通了电话,那边声音沙哑的男声正在不急不缓地向他汇报洛杉矶日闻。大约十分钟后,赵景和挂断电话。面上的表情在这十分钟里没有任何松动。
    林楚西没有给他发短信虽然有点小小的失望,但可以理解。他所知道的比林楚西以为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他知道林楚西突然跑去拍电影了;他知道林楚西因为电影的关系正在苦学芭蕾舞;他知道林楚西第一次跑剧组就被围观;他也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林楚西瘦了10.15磅,而不是他自己以为的正好十磅;他甚至知道林楚西现在合作的导演就是国际名导范哲·希克斯的儿子。
    但他从来没有试图干扰过林楚西的工作,也克制着自己想见面的欲望等待林楚西所谓的成果。
    对待林楚西,赵景和有种可怕的纵容和耐心。他耍心机,玩欲擒故纵,一下又一下吊林楚西胃口,展开得循序渐进润物细无声。虽然看起来卑鄙无耻。但世界人民得对他宽容一点不是吗,作为一条沉睡了上万年的龙,以及这副残废了三十二年的肉身。他的忍耐力已经是超乎想象的级别了。
    他等了一个万年又一个万年,终于等来了能用献血将他唤醒的命主,现在再等几年也无妨。
    没错,这位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龙大大最大的特点就是骚,还是闷的。
    ☆、第十五章
    林楚西盖了件外衣躺在剧组简陋的行军床上睡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被维力·克莱顿的大嗓门给震醒。醒来了还听他在那骂。
    “你tm演的是什么狗屎,你是艺术学院的女学生!懂什么叫艺术学院的女学生吗,就是即使骚到不行,一身透视装也得给我扮出一副高贵冷艳脸来。你刚才那是什么,我叫你眼神勾人点,不是让你把眼珠子都抠出来!你知道你一天ng多少回了吗,浪费多少胶卷了吗。你知道租一小时大剧场用来拍戏要多少钱吗。你知道剧组多少人就等着你省点胶卷钱改善伙食吗!”
    无力地叹口气,林楚西知道导演这是又在骂饰演女一号的女演员了。电影里女一号的戏份虽然连男二都及不上,但至少是个主演不是。据说是维力·克莱顿在拉赞助时,被友情赞助商塞过来的不知道哪家公司的小模特,空有一副好身材,演技那是完全不够看。时常把克莱顿气个半死。
    林楚西困得不行,隔了不远又是拍摄现场,维力·克莱顿一喊他就完全睡不着了。
    《阿诺德的舞鞋》开拍已有月余,林楚西刚进剧组时因为照片的原因被很多工作人员认出来,差点没抗住给扒了衣服。多亏他神经强大才没有落下什么阴影。维力·克莱顿发挥导演威压帮他脱困,只可惜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腰弯太久了,在女性工作人员面前一点都硬气不起来。还是最后林楚西给她们一人签了一t恤签,外加香吻一个才了事。
    林楚西上午拍戏,下午和晚上练芭蕾,每天累成狗。有时候为了拍夜间戏,在床上还没躺舒服就给拉起来工作,短短一个月体重就降了十磅。肩胛骨、锁骨和手指骨都快要瘦得飞出皮肤。维力·克莱顿看见他形体上的变化却非常满意,越来越喜欢给他消瘦的骨头拍特写。
    开始拍戏,维力·克莱顿进入导演状态时,林楚西才发现这家伙就像变了一个人。生活里你可以随意和他打闹,甚至欺负他。但一旦他角色转换成工作状态,那么他就是片场的权威,说一不二。维力·克莱顿不仅有名导的片场皇帝风范,更有名导的骂人功力。管你主角配角,管你有名气没名气,把他惹毛了他能骂得大老爷们红眼眶,更别说那些一天得哭好几次的小姑娘们了。演员们惨,维力·克莱顿也惨,那嗓子有好几次都给吼的接下来一礼拜哑得说不出话。然后因为不能吼,气得差点把屁股底下板凳砸过去。
    林楚西被骂过没,他当然也被骂过。当初因为拍阿诺德藏在换衣间自渎的镜头一直过不了,拍得林楚西自己都暴躁得不行,维力·克莱顿更是气得在那狂跳脚。想到什么难听的就骂什么难听的,两人差点没打起来,剧组气氛那叫一个压抑。好在,这一条镜头在经历过无数次难产后终于过了。
    维力·克莱顿还喜欢抽烟,这是林楚西最不赞成的地方。当年他也抽烟,抽得比维力·克莱顿还凶,最艰难那段时间一天可以抽上好几包,还是最便宜的白沙。就这么抽了六年,三十岁的时候在片场拍水下闭气的一段时差点休克。被送去医院,人是救回来了,那种窒息的恐怖阴影却一直都在。医生劝诫他这种从事高压力高强度工作的人应该尽量减少吸烟甚至不吸。回头还偷偷塞给林楚西一个拇指大小的吊坠,吩咐林楚西每次抽烟前看一眼。林楚西回去了仔细观察那吊坠,你丫居然是肺癌肺片标本,一摇晃还会在福尔马林水里咣当咣当摇呢。那小东西黑漆漆,满是鼓胀的囊泡和肉芽肿,光看着就能恶心地三天吃不下饭。林楚西听医生的话,把那吊坠挂脖子,想抽烟了拿出来看看,没过几个礼拜就对抽烟有阴影了。别跟他提什么抽烟的男人性感,当你拍胸片的时候就可以体会一下真正的性感是什么了。尤其是还视若无睹地让旁人吸二手烟,罪加一等。林楚西鼻子灵敏,每次维力·克莱顿一吸烟他能离多远就多远,不行的话自己带个电风扇也得把那烟雾给吹走。
    林楚西打个哈欠从行军床上爬起来,问在一旁收拾道具的服装师,克莱顿这是第几次骂了。那扎着鱼骨辫的小姑娘瞥一眼外头,耸耸肩说大概是五次或者是六次,总之很多。林楚西点头,开手机看一眼屏幕,他才睡了三十分钟。
    你不多睡一点吗,待会就是你的戏了。精神状态不好可不行哦。服装师小姑娘这么劝林楚西。
    林楚西摇摇头,心想这种环境他要是还能有高质量睡眠那他就是睡神。
    从背包里掏出剧本,林楚西把外套叠了叠当枕头重新躺下,翻到之前用书签做标记的那一页。
    说实话,维力·克莱顿虽然又挑剔又爱责备人,对电影的掌控能力却相当让人惊艳。即使有诸多不顺心的地方,电影的拍摄进度相较于普通电影也要快上许多,这或许也得归功于维力·克莱顿早已在心中有了细节到每一个镜头的电影蓝图。除却因为演员们的状态问题,道具方面基本上没有出过错。虽然他们经常在室内进行拍摄,并且不需要进行远距离的长途跋涉取景也是个原因。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作为新人导演的维力·克莱顿天才般的叙事能力。拍导演自己写的剧本的一个好处就是,你永远不会看到导演和编剧因为剧情走向的分歧而大吵大闹甚至因为改剧本而引起白热化争端。更为难能可贵的是,维力·克莱顿很擅长拍长镜头。这可能是一些导演穷尽一生都无法掌握的天赋。林楚西很看好维力·克莱顿,他以后一定会越发出色的。
    “gavin,第十七场快开始了,快起来我给你化妆!”拎着一个大大化妆箱的化妆师风风火火冲进来,额上还带着薄汗。
    剧组因为资金紧张的关系穷得连化妆师都只有两个,还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小女孩。她们两个得负责整个剧组演员的妆容,每天都忙得团团转,一会儿跑这个棚一会儿进那个化妆间,整一个陀螺。实在忙不过来时,戏份不那么重的演员甚至只来得及打粉底拍遮瑕的底妆就被赶上场。工作量如此之大,两个小姑娘却没什么怨言,可能和刚出来工作不久头一次担当首席化妆师有关,始终胆战心惊地害怕因为自己能力不足将电影搞砸,所以都卯足了劲工作。
    林楚西从行军床上起来放下剧本跟在化妆师身后进化妆间,既然第十七场快开始,那就说明此前的女主角戏份终于拍好了。
    说起女主角戏,林楚西实在不得不吐槽。起初他看剧本时,被编剧的设定先入为主地带入阿诺德喜欢女主角,而女主角则是特别女神的和他保持暧昧关系,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吊着他。起先,林楚西还在想会不会出现比较香艳的床戏,后来林楚西才发现他实在太天真了,这个所谓的女主角不仅戏份比不上男二,存在感也是相当的薄弱。阿诺德和她的交集只有在公演的芭蕾舞剧上,私底下居然一个来往的情节都没有。这耍人呢,就算是保持暧昧关系你也至少有点感情交流啊。两人连个隔空传情都没,更别说什么更露骨的示爱了。林楚西对于编剧所谓的阿诺德一直明恋女主角表示强烈怀疑。更让他觉得奇怪的就是,阿诺德和在校内与他势均力敌的男舞者凯伦走得非常近。两人不仅同住一个宿舍,衣柜在同一个换衣间的两隔壁,甚至连高中都是同一个学校的,交情甚好。林楚西在琢磨剧本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正常男男关系会有那么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镜头描写吗,正常男男关系阿诺德会跑凯伦更衣柜里自渎吗,正常男男关系根本就无法解释电影后期那诡异的发展。所以这尼玛必定是不正常的啊!
    林楚西想,有点智商的人在看剧本时大概都能感觉出这些不自然吧。结果开拍之后维力·克莱顿单独找他谈话,告诉林楚西阿诺德其实暗恋凯伦,阿诺德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而且还叮嘱林楚西不要把这事说开了去,就算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也得咬紧牙关不说。原来这厮早就开导过饰演凯伦的男演员,剧中阿诺德和凯伦只不过是关系比较好的青梅竹马而已。
    他维力·克莱顿要的就是这种演员的自然,以表达影片中需要的不自然。
    林楚西简直要被维力·克莱顿打败了,他小算盘还真是打得噼里啪啦响。
    《阿诺德的舞鞋》第十七场————
    圣伯翰芭蕾舞剧团前来选员,学校老师私下向剧团负责人推荐凯伦,被阿诺德撞见。高傲的阿诺德心里五味杂陈,即觉得凯伦能够被选上是好事,又觉得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老师在平时表面上看好他,没想到私底下却又为凯伦牵线搭桥。阿诺德心中不忿,在训练室通宵练习发泄,不料撞上凯伦和一女生在练习室幽会,双方异常尴尬。阿诺德怒不可遏,大骂在练习场苟合的凯伦玷污了芭蕾,根本没资格作为一个芭蕾舞舞者再继续活动下去。由此阿诺德和凯伦发生争吵,阿诺德在承受凯伦女友一记耳光,而凯伦无动于衷后彻底失望。他拎了舞鞋,肿着半边脸,默默走出训练室。
    矛盾的种子,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埋下。
    ☆、第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亲们~~
    感谢终南而止、caocancan、saho童鞋的地雷~
    《阿诺德的舞鞋》中,阿诺德是一个相当矛盾的人物,他生于芭蕾舞世家,父亲是近现代最著名的芭蕾舞演员之一,从小便受到父亲熏陶的阿诺德在很小的年纪时便开发了芭蕾舞方面的天赋。他是骄傲不凡的,不仅仅因为他父亲所带来的威望和高不可攀,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天才,别人苦练多年也无法达到的高度他却得到的轻而易举。但凡是天才总有那么一点自命不凡和常人难以理解的思考回路。但凡是天才总有那么一点不合群,无法融入进身边的普通人圈子里。
    高傲与孤独总是形影不离。
    阿诺德享受成功,却又害怕成功,更为确切的说是害怕成功之后的失败。阿诺德没有母亲,据说他的母亲因为实在无法容忍父亲的坏脾气,在生下他之后的不久便和他父亲离婚并改嫁,从此再没过问过这对父子,也不允许他们来拜访。阿诺德的父亲在芭蕾舞事业上成就累累,却并没有一颗善于经营家庭的心。甚至于在教育儿子这件事上也不尽如人意。他怨恨抛弃自己的妻子,认为那个喜新厌旧的女人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无法给她带来足够奢侈的生活才如此狠心地离开,他从没承认过自己在这方面的过错。久而久之便将这股怨恨迁怒至所有女性。他将阿诺德送入男子学校读书,不允许他接触任何女性。他告诉阿诺德,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们都是恶毒而不忠的,不要让她们欺骗你也不要让她们有机会伤害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她们,无视她们。阿诺德遵从父亲的教诲,从幼稚园到高中,一路从纯男校升上去,直到进入艺术学院才得以第一次生活在男女混校的校园里,但此时他已经彻底对女性没了好感。
    畸形的教育让阿诺德在性格上变得孤僻和敏感。他一方面在父亲严酷的芭蕾舞训练中长大,一方面默默接受父亲对于失败无法容忍的理念。他的父亲在芭蕾舞上建树太高,而他的那点天赋远远不够看。外人总觉得阿诺德似乎总能毫不费力摘得皇冠,却不知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练舞到深夜,回到家后得面对父亲永远不满意地斥责。
    阿诺德内心其实是非常不自信的,父亲的不满以及凯伦的出现都是这些不自信的源头。他热爱成功,却又那么害怕失败后的从天堂跌落地狱。他看似坚强,实则心理建设脆弱不堪。而他内心那点无法启齿的感情,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凯伦的恋爱,给了这根稻草小山一样的重量。
    “阿诺德!阿诺德你等等!”凯伦见阿诺德一瞬间苍白下来的脸,下意识地追出去。而气焰依然嚣张的凯伦女友十分不满地拉住凯伦,质问他身为一个男人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居然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现在居然还要追过去道歉。
    凯伦恼火地甩开女友的手,心下后悔刚才居然眼睁睁看着阿诺德挨巴掌。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动手!”凯伦一脸抓狂,惊恐地看向他女友“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他。他现在一定要气疯了。”
    “凯伦,你的脑子出了问题吗。我是在帮你,难道你要我看着你挨骂?”
    “哦,上帝。阿诺德他就是那种对芭蕾舞执着得要命的人。他或许是太生气了,你知道最近因为圣伯翰的事所有人都很紧张。”
    “我才不管什么圣伯翰还是圣约翰,你现在要是追出去我们两个就彻底完蛋!”
    “okok,我们两个就此完蛋。你满意了?”
    “什……什么……”
    凯伦冷笑一声,没再看女友发青的脸色扭头就走,可此时阿诺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
    凯伦给阿诺德打了无数通电话,阿诺德都是直接挂断。就连他自己都要放弃这种无意义的举动,最后一通电话却又打通了。凯伦在二楼阳台上听到阿诺德声音,探出头去,看到阿诺德站在广场的夜灯下,手里举着手机。
    “阿诺德,你等我,我现在就到你那边去。”
    “不,凯伦,我们就这样保持通话吧。如果你现在下来,我不保证你还能见到我。”
    “你别这样,阿诺德,我们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谈呢。刚才的事情,我代露西向你道歉,是她冲动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凯伦松一口气,电话那边阿诺德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凯伦,你还热爱着芭蕾吗。”
    阿诺德这样问着。他穿着厚重的冬装,却依然没有半分臃肿之感,长条围巾将他的脖子和下巴整个包裹了起来。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垂在后背,即使笼在黑暗中,凯伦也能想象得出阿诺德头发的颜色。夜灯将他的影子拉成无限长拖在地面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凯伦还记得自己以前打趣过阿诺德,说以他的身材和样貌即使扮演女角也完全没有问题,只要穿上长裙式的演出服就行了。阿诺德为此生了不小的气,尽管很快又气消。
    凯伦不知道阿诺德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我爱她,我会用我这一辈子的时间来热爱她。”
    阿诺德轻轻笑一声,这个微笑就像一片羽毛若有似无地搔刮凯伦心弦,又像一根针试探性地扎在他心头。凯伦听着,感觉整个人都不对了起来。
    “阿诺德?”
    “凯伦,我已经了解了。明天见吧,我的兄弟。”
    “嗯?好……好的,明天见。”
    凯伦站在二楼怔怔看着阿诺德离开的背影发呆,他不知道是不是他耳朵的问题,他以为他听到了阿诺德说话时的颤音,但这并没有什么根据。他总觉得他和阿诺德之间有什么剪断了,又有什么连接了。
    “卡!”
    “这条过了。”
    维力·克莱顿一声令下,包括演员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
    林楚西一下场急忙把身上那毛熊一样的冬服脱下来,问后勤要水喝。洛杉矶的四月,温度已经开始了回升。天知道他在身体如此火热的情况下演出天寒地冻和一脸冷清的感觉来是多么艰难。好在大部分需要穿厚重衣物的戏都已经在一二月份时拍完,需要如此煎熬的时间不多。
    灯光师,集音师和摄影师们在导演的命令下开始迅速地整理好器械往下一个拍摄地点走。今天晚上的任务艰巨,需要拍的戏不少。大家为了早点回家睡觉,一下都不敢松懈。不然维力·克莱顿可是真的会一直让人工作到第二天的。
    “丹尼尔,你要来点果汁或者冰水吗。这天气可真够呛的啊,本以为晚上会凉快点的。真是辛苦你们了。”
    “gavin才叫受苦呢,和他穿的相比,我是真的在过夏天。”
    “哈哈哈哈,是啊。他一定埋怨死导演不把这一条戏放寒季拍了。”
    丹尼尔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冰饮,插科打诨了几句便独自去一旁休息。他的视线不由自主滑向林楚西那边,此时的林楚西正一手举着冰饮贴脸降温一手拿着小电风扇对着脑袋一阵狂吹。丹尼尔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当初维力·克莱顿让林楚西空降进剧组的时候他就非常不满。在他的眼里,除了那张好看的脸皮,林楚西一无是处,凭什么一来就能担纲主角重任。丹尼尔承认自己是有点嫉妒林楚西因为皮相好而受到剧组内大部分工作人员的欢迎,但他无法接受林楚西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林楚西从来没有演戏的经历!丹尼尔相信,不管是哪一个怀有职业尊严的演员都不会喜欢这种安排。可没办法,维力·克莱顿坚持用林楚西,他作为一个配角,没有权利干涉导演的决定。为此他心里窝火了许久。
    但是,电影开拍后,他却发现他貌似有点小瞧林楚西了。这个染了一头不伦不类颜色长头发的小男孩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菜鸟。没错,在丹尼尔眼里,林楚西这种人就是个男孩。
    林楚西会下意识找摄像机,并把自己最佳上相面暴露在摄像机前。林楚西念台词的功力了得,吐字清晰且为了表现人物性格习惯会加上一点小小的口癖。更为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声线会随着人物情绪而发生细微改变。普通演员处理角色在不同情绪下的台词时往往都是通过改变分贝的大小,有过更为专业的台词训练的演员则懂得更加多变的声线变换,这对于诠释角色有非常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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