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馨本来对做不做太子妃并没有多少热情,被五姑娘这么一激,反倒被激起了十二分的热心。
    太子若是娶了八姑娘,五姑娘雨霞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柳姨娘母女又怒又气,一连商量了几天都没有商量出好的办法。毕竟柳姨娘只算半个主子,太后和大太太这个层面她就算再得宠,终究掺合不进去。
    柳姨娘把心一横,终于开始动手,到处散播谣言,说八姑娘雨馨找高人批过,天生命硬,八字克夫……
    府里竟还真有人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
    大太太听到这样的谣言气得三尸神暴跳,一连发作了几个嚼舌根的婆子,才总算压住了这股邪风。雨澜也叫钱妈妈严厉约束房里的丫头婆子,不准传谣惹事。
    大太太与吴妈妈一合计,能使出这种腌臜龌龊诡计的,十有j□j又是柳姨娘。
    为了打击柳姨娘,大太太也祭出绝招,一连几天假称有事要与大老爷商量,将大老爷接到怡宁居,大太太却迟迟不来,只吩咐小丫鬟红雪打扮得狐媚妖艳,细心服侍大老爷。
    一来二去,大老爷果然也就对红雪上了心。大老爷明知大太太有那个意思,可是大太太不吐口,他也不好意思自己说出来。
    大太太一连吊了他十几天胃口,终于开口要将红雪抬成通房,伺候大老爷。
    大老爷十分没有诚意地推辞一番,然后高高兴兴地收了,一连几夜都宿在了大太太的怡宁居。柳姨娘进进出出装出来的笑容就勉强了几分。连五姑娘雨霞眉宇间都多了几分阴翳。
    大太太听了吴妈妈的报告,深觉痛快。
    这期间大太太又见了老爷子若干次,想劝他答应将雨馨送去选秀,全都无功而返。大老爷跟着去了一次,却被老太爷一顿好骂,叫他回去好好读书养性,不要再想那一步登天的好事,仔细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不肯同意这件事情。
    大太太心急如焚,更加没空理会雨澜这个庶女了。
    钱妈妈惯会侍候人,每日里将雨澜服侍得熨熨帖帖的。雨澜上午去“闺学”念一个时辰书,下午回家钱妈妈便拘着她学做针线。
    雨澜叫苦不迭,想尽各种办法逃避针线功课,钱妈妈忠厚老实,但却很有一股锲而不舍的劲头。她态度和软,满脸是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雨澜面对这个慈祥忠厚的长辈,竟拿不出一点法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钱妈妈的教导下,雨澜的针线功夫终于开始有了一些进步。
    终于赶在三少爷承宗府试前两天做出一双绣了“蟾宫折桂”的袜子送了过去。只不过针脚粗疏,十分难以见人。
    承宗于是穿了这样一双袜子进了考场。府试,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这一考,就是四天。
    大太太暂时放下了雨馨的事情,焦急地等待着消息。钱妈妈更是沐浴更衣,整日价念念有词求神拜佛。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佛一一拜了个遍。
    雨澜倒还轻松愉悦,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承宗连个童生也考不出来,那只能说自己换了个世界,眼光也跟着变差了。
    四天之后,承宗脚步虚浮地走出考场,见过老太太大太太就一头栽进房间睡着了。
    承宗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一家人围坐在松鹤堂,大太太一个劲儿地问他考得好不好,承宗只是谦虚地道:“考了才知道自己读书不求甚解,尚有许多不足。”大太太信以为真,脸色就有些难看。
    雨澜见他精神尚好,神色间也没有丝毫沮丧的神态,立刻将心事放下大半。
    几日后放榜,承宗果然考中了甲等第八名。十二岁的承宗少爷成了大楚一名“童生”,有了考取秀才的资格。
    大太太大为高兴,把承宗叫到怡宁居好生夸奖了一番,又开了库房,赏给他好些东西。更难得大方地给下人们全都发了赏钱。
    大老爷也十分高兴,将承宗叫到书房训导了一番,一方面叫他戒骄戒躁,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成绩就骄傲自满,另一方面让他再接再厉,准备起五月份的院试。
    承宗正有此意,自然满口答应。
    京中那些善于钻营的官员吏目们,鼻子比狗都灵敏,不放过任何一个巴结首辅的机会,一时杨府门前车马如龙,都是前来送礼道贺的。老太太亲自嘱咐大太太,所有的礼物一应不要,统统退回。
    一个“童生”对于杨家这种“诗礼传家”的门第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大太太就张罗着在内院开了几席聊作祝贺。老太爷照例缺席,老太太为首,大房、二房、五房全部参加。
    席间众人又把承宗一顿夸奖,承宗连连逊让,态度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老太太看得连连点头。大老爷大太太红光满面,柳姨娘五姑娘强颜欢笑,雨澜不管别人,笑容明亮灿烂,透露着十分的真诚。
    一顿饭吃得阖家俱欢,大老爷和大太太都有些微醺。承宗将大老爷大太太送回怡宁居,没有直接出二门,而是拐去了绿静斋。大太太不喜欢庶子和庶女们往来频密,这几年来,姐弟两个只是在晨昏定省的时候见次面,完全找不到交流的机会。
    当承宗再一次进入绿静斋待客的小厅里,不由有些感概。他与雨澜曾一起住在这里,整整七年。
    晓玉奉上茶,识趣地挥了挥手,带着众丫鬟退出了厅堂,留出空间给姐弟两个说体己话。
    “姐姐,你过得好吗?”承宗迫不及待地问。
    雨澜看着这个已经十分懂事的弟弟,心里微微一疼,他才十二岁,还是一个孩子,可是恶劣的生存环境迫使他早早成熟起来,早早挑起了一个男人的担子:“我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谁都能随意欺侮的雨澜了。放心吧,我的好弟弟,我现在过得很好!”
    承宗说道:“我虽然一直呆在外院,可我一直关心着内院里的一举一动,我为姐姐高兴!”他望着墙角多宝格里的玉器和古玩摆设,又看看房间里摆设,叹息一声:“姐姐,这里变了。”正处在变声期,承宗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可那种语气,分明又十分老成。
    雨澜轻轻拨动着茶盖,“是变了。”穿过来之后,她就按照自己的喜好一点一点地慢慢重新布置了这个小院,现在只算是完成了一小部分,但比起以前的荒芜颓敝,它已经变得更加清新、雅致、充满活力。
    “你变了,我变了,这个小院怎么能不变呢。我们都长大了。”
    “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忘记这个小院,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在这里过了七年。那时候我们都小,日子过得也苦,管事妈妈们总是克扣我们的分例,有的时候,甚至饭都不够吃。那时候齐姨娘,还有七姐姐,总把好吃的东西让给我吃。这些我都记得,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候,我就下过决心,将来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好好保护姐姐和齐姨娘,做你们的靠山。可惜,齐姨娘已经……”
    雨澜神色黯淡下来。“过去的事情,就叫它过去吧。”
    承宗歉然道:“都怪我不好,惹姐姐伤心了。”
    雨澜微笑地看着他,“好弟弟,你很好,没有让姐姐失望!”
    承宗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有姐姐这句话,这些日子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攻读,就算没有白费。”
    雨澜眼睛里露出真挚的关心:“姐姐知道你上进,可听说府试就定在五月,你这样连续不停地考试,县试府试院试,一点休整的机会没有,能行吗,身体能吃得消吗?我知道这次考试对你很重要,可什么事都要量力而行,身体才是一切的根本。”
    承宗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姐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上次姐姐不是提醒过我了吗?给我写了那个字幅!”顿了顿,承宗语气坚决道:“这一次,我一定要考上。”庶子和嫡子一字之差,待遇却千差万别。这一次的机会,对于承宗来说确实是太珍贵了。
    雨澜站起身,走到承宗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弟弟!姐姐知道你心里有数,不过姐姐还是要唠叨两句。你的世界很广阔,就算这一次不行,你的年纪还小,你还有很多机会。何况,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当不成嫡子,那又能怎样,当今皇上也不是嫡子……姐姐希望你成功,希望你中秀才中举人中进士,做庶吉士做翰林一直做到大学士,像祖父那样。但姐姐更希望的是你能过得开开心心,不要因为这些而放弃了所有的东西,比如健康,比如快乐。锦绣前程和健康快乐如果只能选一样,姐姐宁愿你选择后者,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能明白吗?”
    承宗感动得泪盈于睫:“我明白了,姐姐!”
    ☆、41 情愫生表哥赠模型
    姐弟两个再聊了一会,雨澜便催促承宗:“时候不早了,你又忙了一天,也该回去了歇着了。”
    承宗依依不舍地:“真是舍不得姐姐!”
    雨澜笑道:“来日方长,等你以后出息了,还怕没机会来看我吗?”
    承宗一笑也就站起来往外走。雨澜一直将他送到小院门口,叮嘱道:“读书用功没错,但千万也要注意身体。人多眼杂,我就不送你到二门了。”
    承宗点点头,说了句“姐姐多保重”,这才带着小丫鬟出了绿静斋。
    第二日逢五,雨澜一早去了怡宁居给大太太问安,大太太又带着一众子女到松鹤堂给老太太请安。二太太五太太以及二房的一众子女们已经到了。
    大太太领着子女们请了安,老太太问了几句孙子们的功课,大太太便转了话题问道:“四月初六日是靖海侯夫人的寿辰,萧家的帖子一早就送了过来,老太太您瞧该怎么安排?”
    太宗年间朝局动荡,太宗皇帝坐稳了皇位之后不但找出各种理由大肆清洗宗室,钟鼎之家而也多受牵连,开国八大姓之中就有四家吃了挂落,或杀或贬,或夺爵或抄家。到了正统朝,皇帝虽是庸主,性子却好,慢慢也就恢复几家爵位,八大姓绵延至今真正兴隆的便只剩了六家。分别是:韩国公李家(二太太的娘家),鄂国公常家,宋国公冯家,靖海侯萧家,吉安侯陆家(大姑娘的婆家),江夏侯周家。
    这六家都是开国功勋,当年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都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开国至今毕竟也才四十多年,这六家公侯在军中仍有很大的威望。多年来,这些世家们又多与高官显贵结亲,与整个大楚的上层盘根错节,就是宫中也少不了有这些世家送进去的妃嫔。大太太的娘家长兴侯向家人才凋零,虽然出了一位皇太后,但与这些底蕴雄厚的世家比起来就差了一筹。
    靖海侯萧家,本就是太宗心腹,萧家又惯会左右逢源,在当年的大清洗中不但没有受累,反而得了许多好处。等到太宗皇帝暴亡,内阁进言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登基,时任礼部左侍郎的萧宗昌第一个上书拥护,抢到了这首倡之功,正统皇上登基之后投桃报李,对萧宗昌屡屡简拔,三年之后就把他提拔为大九卿之首的吏部尚书,手握人事任免大权,这几年早已经在朝中遍植亲信党羽,门生故旧遍天下了。萧皇贵妃又在后宫受宠,内有宫廷“副后”,外有吏部尚书、靖海侯,萧家这一门已经显赫到极处了。
    老太太想了想问道:“送给侯夫人礼品准备好了吗?”
    大太太道;“准备好了,母亲可要看看礼单?”
    老太太摇摇头:“比照这往年的旧例,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大太太趁机问:“老太太那日可要过去?我也好提前准备车轿!”
    老太太道:“我身上不大爽利,就由你们三个代我去把,把几个哥儿姐儿都带上,正好见见世面。”
    大太太、二太太、五太太忙起身应是。
    几个媳妇重新坐下,二太太撇撇嘴道:“靖海侯夫人今年才五十八岁吧,又不是六十这样的整寿,搞这么大动静做什么?萧家也真是太张扬了!”二太太娘家昔年是太祖朝的“首席公卿”,如今却被靖海侯萧家压制,自然对萧家的印象好不到哪里去,何况在朝堂上,老太爷和萧尚书又一直不是很对付,大大小小也算是半个政敌,她说起来就更肆无忌惮了。
    大太太难得同意地点头:“可不是。自从皇四子封了赵王,萧家人的眼睛就长到天上了!”两妯娌别看在家里斗得一塌糊涂,出了杨府的大门,又都懂得枪口一致对外的道理了。
    雨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心想这时代的贵妇倒也挺有意思的。连五太太也难得露出一个赞同的表情。
    老太太挥挥手:“行了,没什么别的事就下去吧,别耽误了姐儿们的功课。”几个哥儿倒是先一步被打发去了外院读书。
    众人行了礼告退,雨澜一回到绿静斋,方一进院子,钱妈妈就领着一个穿豆绿色蜀锦比甲的小丫头出来给雨澜见礼,钱妈妈道:“延庆郡王府上的,二表少爷身边的竹菁姑娘。”
    “奴婢竹菁请七姑娘安。”小丫头敛衽施礼,她生得楚楚动人,又温婉大方,进退有据,那气度不像是个丫鬟,倒像是小门小户娇养长大的小姐。雨澜暗赞一声有其主必有其仆。
    说了一句:“姐姐无须客气,快去屋子里坐,钱妈妈给客人看茶。”晓玉已经上前扶起了竹菁,携着她的手进了正房。
    小丫鬟奉上茶果。没等雨澜开口问,就开口解释:“少爷叫我给姑娘问个安,除了几匣子点心,顺便还送了点小玩意过来。”说完拿出一个红漆描金的小匣子来,雨澜见那匣子是用上等杉木制成的,上面雕着牡丹的花纹,一看就知其珍贵异常。
    竹菁开了匣子,只见匣子四周垫着大红绸布,里头躺着一只精致的手工船模。
    雨澜取出来瞧时,只见船模只有巴掌大小,主体不知为何种木材所制,船上各种小品如缆绳,甲板,护栏,甚至船头、船舷两侧上的火炮都一应俱全,全都制作精致,让人惊叹。船头正中还镶嵌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绿松石。
    雨澜爱不释手地捧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竟将船上一个小小的风帆拆了下来,复又重新装上。看来这个模型的各个部分都能拆下来再装上,对于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准,雨澜有了全新的认识。
    钱妈妈和晓月晓玉早就看得啧啧称奇。
    雨澜第一句就问:“别的姑娘也都有吗?”
    竹菁道:“点心都有!这个小船我家少爷也只有这一只,所以就只给了姑娘一人!”
    雨澜将船模放下,有些奇怪地看着竹菁。竹菁道:“二少爷叫我给您带个话,少爷说:多亏了表妹的锦囊妙计,船已经成功运入京城。皇上、赵王都甚为满意,皇上赞我机变敏捷,敏淳不敢愧领,无以为谢。表妹既然能出得这样的主意,想来您对这类小物件一定是有所研究,极感兴趣的。敏淳无以为谢,就借花献佛送个小物件供表妹赏玩,请表妹万勿推辞,一定要收下。”
    雨澜瞧着船模思忖片刻,问道:“我瞧着,这小船的建筑布局以及风格与我们大楚多有不同,莫不是舶来品?”
    竹菁的眼中立刻露出震惊之色,这东西满大楚也找不到几件,雨澜看了几眼就能看出它不是国产的,这种眼力不要说内宅女眷,就是外头的夫子清客也断没有这么毒的眼睛。难怪二少爷一直对她赞不绝口。她哪知道雨澜在上一世见过比这更精巧的东西何止百样,来了大楚这么久,对这里的建筑风格她早已深有体会,见了这欧洲进口来的小东西,她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竹菁神色间更见恭敬:“这小船是佛郎机传教士马礼逊赠送给二少爷的礼物,叫什么‘模型’的。二少爷一直爱若珍宝……”
    雨澜听罢笑道:“这个船模如此珍贵,我可不敢抢了表哥的心头好!竹菁姐姐还是拿回去吧。”说罢依依不舍地将船模放回匣子里。
    “船模”这两个字听得竹菁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慌忙道:“都是小婢口没遮拦。小婢来前少爷就吩咐过了,请姑娘一定收下……”
    “既然如此……”雨澜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粲然一笑,“……我就收下了!”叶敏淳还真有眼力件,雨澜的确是很喜欢这件艺术品。因为她从这个船模上看到了一丝前世的影子。就冲这一点,她就不能再把这个船模还回去。要不然,就算叶敏淳送来一千两银子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退回去。
    竹菁憋了一肚皮的话等着劝她收下礼物,没想到这姑娘就只假意推辞了一回就大大方方地收了礼物,这位七小姐,还……真是特别啊。
    “快,给姑娘好好收着。碰坏了一点儿我可不依!”就叫晓玉小心地收了船模,又冲着竹菁一笑:“雨澜是真心喜欢这个模型,叫姐姐见笑了。”话里透着十二分的真诚,竹菁心里生不出一丝恶感,反而一下子觉得自己和这位素昧平生的七姑娘亲近了不少。
    这位姑娘真是招人喜欢。
    她神色间便不像初来时那么紧绷,雨澜问了叶敏淳好,想起那个外国传教士,不由大感兴趣,就问:“那个佛郎机传教士马礼逊,姐姐知道是哪国人吗?”
    竹菁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反而问道:“不就是佛郎机人吗?”
    雨澜笑着解释:“姐姐有所不知,佛郎机在我们西边,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好多个国家。”那时大楚不分英法德意葡西,将欧洲人一律统称为佛郎机人。
    竹菁听得似懂非懂,钱妈妈和两个大丫头更是一脸茫然。雨澜也就转了话题。又闲聊了两句竹菁起身告辞:“……还要回去向少爷复命。”
    雨澜赏了她五两银子,把她送出小院:“回去帮我好好谢谢表哥。这个船模我非常喜欢。”
    一回房雨澜就叫晓玉将船模拿了来,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晓月就笑:“我们家的姑娘就是与众不同,别人家的姑娘都喜欢个花儿啊粉啊儿,衣裳首饰什么的,我们家的姑娘却喜欢这个劳什子模……模……”
    雨澜笑道:“是模型,笨丫头!”
    晓玉也在一旁笑:“姑娘确实与别人不同,您要是个男人,定能把外院所有的少爷都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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