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几百人中却只闻几人轻浅呼吸,圣主眼神微微一凝,单膝跪地额头有血迹的剑九急声道:“圣主,这些人是朝廷六扇门召集而来的鹰犬爪牙,他们遍布内城外各个出口,画像悬赏贴满城墙,我们根本连城门未入便被偷袭,他们人数大约二至三百人左右,一路紧跟不舍。
    我与剑四绕行甩开三十余里才赶回,剑四的右臂是被淮城都督的侄子吴邹钰所伤,这剑便是出自他手,吴邹钰据闻是淮城百里穿杨的好手,无论眼力臂力都可排淮城前三甲……”
    圣主目光移到了一边摔得四分五裂的桌面,上面那支斜插的黑羽箭,随即伸手将插在桌上的箭拔了出来,看向了箭头,并抬手抹了下已残毁的箭身,鼻间有一股古怪的气味儿,似乎是一种可延烧箭体以达极快速度的特殊箭羽,这种箭快速精准,但却有一缺陷,便是杀伤力不济。
    “这吴邹钰是倒是有意思,其它人隐而不发,他倒是先爆其踪,不知是真蠢还是另有阴谋!”厉护卫显然已发现了这一点。
    毕竟如此猖狂的举动与那些阴险喜好出其不意拿人的鹰犬有些格格不入,这三箭挑衅的意味虽重,却无什么杀气。
    “无论如何,在此地与他们缠斗并不是明智之举,圣主,六扇门遍布五洲,一旦在此时起了冲突,恐怕回程的路要寸步难行了……”
    圣主与厉护卫在本质上是相同的,一个不惧战,一个好战,幸而一直有葛老理性的分析,并时时在旁规劝,若不如此谨慎一路上圣主的身份恐怕早已暴露,如果被困在五洲,到时想返回祖狱其艰难程度不敢想象
    圣主将手中箭指力一捻,化为了渣碎后,冷声道:“自然要走,但冒犯者必付出代价!”
    不管吴邹钰是何意,既然伤了十二剑,又一番大言不惭,自然要教训一番,否则东狱枯骨魔圣的名头岂不是人人皆可侮辱。
    片刻工夫,十二剑从袖中分取数段金蚕丝,圣主目光扫动,随即伸手指其一个方向,几人数起数落,无色毫细的金蚕丝眨眼间便横叉交错的布在了不远一片树干之间。
    “可惜金蚕丝留给了这些五洲人。”四剑道。
    “那有什么,葛老已将丝浸了毒,谁敢出手拿谁便死!”
    而此时的罗溪玉,早就在箭射到了桌子上时,就脚筋发软的躲进了棺材,要知道这棺材的布可是好物,寻常刀剑都刺不透的,堪比防弹衣。
    这江湖的凶险,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有多可怕,她偷躲进“棺材”时也是想着以圣主这么厉害的武功,根本也不需要自己来挡剑,就算挡了就这小身板穿了也白穿,她还是自己找安全地方躲好,省得圣主还得分神。
    罗溪玉按了按接二连三受到惊吓的小心肝,坐了一会儿,就紧张的掀开缝隙想看看外面,刚一动便觉得“棺材”蓦然被抬起,圣主与十二剑寻了一处最难行的窄路,几个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离这三十余里距离的数百人马,脚程是非常快的,即使是山林中,但鹰爪座下用来追踪通缉榜恶人榜及绿林残余势力,自然马儿每一匹必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三十里不过是小半刻的脚程。
    他们快到达时,黑袍一行人生起的火堆烟都未熄灭,还在淼淼上升。
    几百人是呈现半圆围堵,在余十里路程时,便已弓箭在手,在马背弯弓准备,管对方多少是什么东狱人还是枯骨魔圣的,这一番以多算少,先枪林剑雨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再说,越是接近目标,鹰爪们便开始迸住呼吸高度戒备,在离目标只剩半里时,领头的鹰爪突然一摆手,让后面减下速度前行,以防有诈。
    因距离如此近了,对方仍毫无一丝动静,情况有些诡异。
    可这命令还未等下,突然之间,冲在头里的几只马匹毫无声息的软倒,眨眼间人马便四分五裂的成了一堆碎块,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其中一人头直接滚落在地,喷出一尺的鲜血。
    这情景实在太过骇人,众人纷纷拉动手中缰绳,一时林中响起无数匹马的嘶鸣声。
    因众人已分散四周,几乎都呈围攻之势,而且前行速度极快,在毫无预警的死伤后,后面的连人带马即使大惊,也根本容不得立即减下速来。
    但“鹰爪”毕竟是秘密训练出的先锋新锐,个个武功非凡反应力极强,在没有发现目标时,生死一瞬的第一反应便是再不敢有疏忽的将手中指挟的五箭各个方向连番激射,三瞬连发五拨毛箭。
    可无论林间还是左右前方,箭到之处都无任何声响,只有空空射进树干的铮铮之声,而马匹在急奔与强行勒止之下,仍是止不住的向前了滑行十数步,甚至有的直接抽剑砍断马头以求阻止,但仍止不住这十步距离。
    此刻十步之遥便是生死之界。
    正是这十步,此行的鹰爪精锐便瞬间损失了数十人,而连人带马悄无声息四分五裂的惨状都让人不忍直视。
    唯一生还的几人,是反应最为机敏的,千均一发间,他们丢掉了手中无用的弓箭,抽出长剑向前劈砍,顿时面前毫无阻隔的前方突然出现数道剑身劈砍出的火花,只凭这眨眼一现的火花,几人速度一蹬马,以感觉从其两道金花相隔最大的空隙一越而过。
    身下蹬开的马触丝而凄鸣,马上的几人却是穿了过去滚入血泊之中,或断臂折腿或削肉,无一不在地上滚爬哀嚎不已。
    在此情形下,后面的人如何不知前方有陷阱,全都震惊之下蹬马而逃,队形一时之间七零八落,马上马下皆有死伤。
    “这该死的东狱人!”看着那一片被无色的丝线直接切成碎块的鹰爪尸身,带金边缠丝锦袖的六扇门统领眉毛直抖,咬牙切齿。
    “统领,前方火堆虽未熄,却已空无一人,我们上当了……”
    金袖鹰卫统领一掌拍在旁边的巨木之上,树心顿时冒出烟来,如果他没猜错,这些丝应该是东狱独有的金蚕丝,又名金刚丝,极为坚韧,可杀人于无形,乃是东狱稀少之物,鲜少流入五洲。
    这丝虽说无色,但是阳光下仍能看出隐隐的金线,但众人虽知却防不胜防,加上手下一干人疏忽,这一次亏是吃定了。
    但是这种没有预料的反埋伏,不知对方是如何从容的判断他们人多的方位,又怎么知晓需多少时间布置,看着收拾干净的火堆,连一碗汤水都未撒,显然是布置好后才从容离去。
    看着鹰卫统领怒叱不已。
    这次火蝎帮一百六十人惨遭灭门,近百江湖人死于沙漠中,只有一人死逃生后上报朝廷,这已足以引起工湖与朝廷的重视,何况传出的竟是一代枯骨魔圣突然出现在五洲境内,一时间上上下下人人心头惴惴,东狱魔头再现,犹如一颗定时炸颗。
    怕危及自身,个个恨不得除之后快,生怕此魔头魔性大发,又开屠戮之举。
    所以,在得知他们回东狱必经之路后,急忙调遣精锐各处城门严守,欲将其拒于城外剿杀,而这次的围剿也是鹰爪统领思前想后主动而为之。
    统领本以为至少也是一场苦战,如果能将此魔活捉或杀子,凭借多年打下的人脉与关系,必定三年内升到都督。
    结果,不仅连对方魔头的影子都未见到,反而中了埋伏,在对方没有损失一人一足的情况下,自己人先死近四十精锐,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人笑掉大牙,而他这个统领如何有脸面再在江湖中行走。
    可以预见这位鹰爪统领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和震怒,他愤怒的大喝道:“火即没熄灭,他们便走不远,给我追,只要能重伤东狱人,我便给你们记一功,杀死一个保送刑部,若除掉枯骨魔头,我这统领便换你们当,给我追!”
    一声令下,数百精锐皆急夹马腹,分成四队向四个方向追去。
    而在后面满脸汗如雨下的吴邹钰,握着马绳的手都哆嗦了,他一手射术本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但他却知晓自家弱处,那便是不得近身,功夫只及江湖三流高手,离一流之列还遥遥无期。
    如果不是刚才他留了心眼,故意落于后方,而没有像之前一样同几个熟识好友冲锋在前,可能此时死在血泊里的就不止他相熟的几人,还要加上他自己。
    这种看着好友的尸体,想着自己刚刚也是名垂一线,那种后怕让他几乎握不住手中近百斤重的弓箭,心底深处隐隐有着侥幸。
    同时眼中也有惊骇之色,之前射出的三箭他确实有试探的意思,加之与叔父交好的统领也默认他这种杀敌前,先让敌人乱成一锅的挑衅做法,自然口吐狂言了一番。
    但其实这一切也是遵从叔父的交代。
    吴邹钰此时才懂了叔父的想法,他原本还有几分不屑,但现在却是惊出一身冷汗,终于明白了叔父的用心良苦。
    那些东狱人来无影去无踪,惊走他们就是,何必在自己城外大相争斗,两死两伤,他告诉侄儿,叔父不是朝廷的鹰爪,而是一城的都督,首先考虑的是淮城安危,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悬赏,若一旦出事,上头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叔父。
    且,东狱人向来神秘,单一个枯骨魔圣的名头便让上头急如热锅蚁,又岂是区区几百人好活捉的。
    吴邹钰看着眼前这一片寂静的山林,那血味的弥漫,及杀人于无形的金丝,单是这么一个手段就已让鹰爪损折十之一二,若真是正面交锋,他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的背起弓箭策马掉回了头。
    ……
    此时行至淮城八百里外一处残垣断壁下,圣主一行人暂时停下稍作休息,因走的匆忙,众人连饭都没吃上,此时肚子都是空的,好在走前将饭锅一起端了,为求方便,罗溪玉在黑“棺材”又担心又紧张,直到许久没见有人追上来,这才稳了稳心神,天知道她有多怕人头满地滚的场面。
    心定下来之后,这才将十二剑匆忙收进“棺材”里的一袋在溪里打捞的小鱼小虾给剖了,本来是打算给熬海鲜汤的,但是似乎短时间停不了,只得洗干净放到钵里,然后用粗盐和辣子卤了,一会拿来就饭吃的也很香。
    虽然圣主嫌鱼虾腥味儿太浓,但葛老厉护卫十二剑却很喜欢,这些人对吃的不挑剔,无论她做多了什么,剩下的都会争抢的一干二净。
    果然,残垣下,石头堆旁,一群黑袍人纷纷捧着晶莹冒热气的米饭,一筷子一筷子的往碗里挟着鱼虾肉,没想到这海鲜生吃也会这般美味儿,简直鲜辣好吃的能将人舌头咬下来,一会的工夫,罗溪玉花了一路的时间剥好的鲜肉都被抢个一干二净,虽然极简单的饭菜,但因为味鲜,太饿,吃得是狼吞虎咽。
    这边吃的热火朝天,圣主却是沉着个脸,目光不善的盯着一众十二剑,都似要把他们手里的碗盯出洞,即使他不吃那个生鱼虾,也不妨碍他嗤之以鼻的哼声及不爽。
    待到罗溪玉忙里忙外的给他端了她现做的脆炒南瓜丝和炒八块,他这才有些得意的端起手里的碗,任着罗溪玉给他挟这个挟那个,那金色的黄瓜丝实在是好看的很,吃在嘴里香软可口,炒八块更是飘着香,惹得一干人眼馋的望,越是这样他越是慢悠悠的吃起来。
    每次都是等到他吃完,罗溪玉这才把盘底划拉划拉拨自己碗里,对于她这种不嫌弃的举动,圣主很满意,于是他和颜悦色道:“下次多做菜,剩下的都是你的……”
    罗溪玉听完,嘴里的饭掉了下来……
    这让她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笑话,儿子爱吃鱼肉,母亲每次吃饭都把鱼肉给儿子吃,而她吃儿子剩下的鱼头,待她年老的时候,儿子做了一盘鱼,先挟下鱼头放到母亲碗里,并告诉五岁的儿子:奶奶最爱吃鱼头,以后都要把鱼头挟给奶奶……
    罗溪玉内牛满面,圣主不会以为她就爱吃剩菜吧?
    但是又能说什么,只得憋着气的点点头,吃完还没忘记拿水碗手巾给他漱口擦嘴角,伺候的得心应手,罗溪玉突然有点沮丧的觉得,她自从宝儿离开难受了一阵子又振作起来,可能并不是不想宝儿了,而是把照顾宝儿那份全部都转移到了圣主身上。
    但其实某种程度上,这个圣主跟宝儿也差不了多少,如果真把他当孩子养倒也可以接受。
    只是想到最近午睡,他又要搂着自己要吃,她还喂得有些上瘾,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而且他现在边吃还边有摸屁股的习惯,她居然还颇为享受……
    此时看着圣主吃饱了,微眯着眼睛已经开始跟她暗示,他要休息的眼神和目光,让她觉得这样下很危险。
    可是,两人关系又刚缓和一些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再等等,等过了这段磨合期后再找机会了……
    本以为出了淮城便无事,但随之而来的是数度遇袭,江湖中人,邪道之人层出不穷,七扇门的鹰爪如疯狗一样还在后面紧追不舍,行了数日后,一行人也心浮气燥起来。
    刚解决掉跟踪他们行迹的几拨人,圣主脸上不耐的神色已浓重到极点,葛老和厉护卫也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本身赶路圣主就已经颇为劳累,休息时间就已在减少,现在又要不断的耽搁时间来解决这些甩不掉的虫子,连他们都有些厌烦。
    一行人此时停在一处荒原的斜坡底下,葛老摊开了一张羊皮卷,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标识,应该是地图之类的东西,看葛老宝贝的样子,应该是不容易才能凑齐的,毕竟五洲完整的地图是极其少有的。
    葛老神色凝重的将地图摊在圣主与厉护卫面前,罗溪玉在旁边给圣主折叠着他换下来的旧衣,随即便扫了一眼。
    其中一条标出来的红线极为明显。
    葛老用草杆顺着这线移着,然后在一处停下,看向四周这才道:“这就天州的月寒原,这里是一处重要的交叉界点,离回到祖隗狱还有接近一半的路程,延着这条红线继续前行,要经过瀛洲,瀛洲之后就是嘉鱼海。需坐船东下至少半个月时间才能着陆,若是在陆地,对于江湖这些杂鱼,咱们能躲便躲,不能躲便战,老朽倒也不惧。
    可是一旦坐船进入到嘉鱼海,对我们就非常不利,圣主不擅水战,对方若是以多艘船围攻夹攻,只怕躲也无处可躲,若被击沉了船,就算是最好的捕渔手也要葬身海底喂鱼……”说完葛老在这里用草杆划了个圈。
    罗溪玉听到喂鱼,不由哆嗦了一下,那种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惧,只经历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沙埋一次,水再淹一次,真的会死人。
    “难道六扇鹰爪的爪子能伸到嘉鱼海?海上风暴难测,他们想围攻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葛老摇了摇头:“厉护卫你有所不知,这嘉鱼海存有渔滩和港口,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进入嘉鱼海,就会在延路个个港口进行围堵,到时嘉鱼海之行就将会成为我们最难过的一关,圣主的身体绝不能在海上冒如此大的风险。
    常言道,能上山莫下海。
    老朽以为,既然我们已经暴露行迹,那么这次就不能再延旧路返回,而要另辟蹊径。”说完葛老手里的草杆又回到月寒原,就是现在他们的所在地。
    “月寒原是个交界,往下则入瀛洲嘉鱼海一线,如果顺着月寒原右上的寒岭,越过后会经过一片火山爆发的熔浆池,过了熔池是一岭的雾林,我们可以在此处休养生息。
    但这条路不好走,但老朽当初也研究过一番,之所以选了另一条,主要是因为此路虽整个横切五洲与祖隗之间,路途看着要近些,但是行起来却非常艰难,走的也都是人迹罕至的山脉,丛林与峡谷溪堑,不似另一条的平坦且还有标记可寻。
    但这并不是老朽当初放弃的关健,重要是因为这条路有一处缺陷,恐怕难以横渡……
    圣主目光在葛老所指的那条路线上看了看,罗溪玉也瞄了一眼,厉护卫受不了葛老的说一半吞一半的话,忍不住道:“到底什么缺陷,难道还能是什么沙漠黄海之类……”
    “这倒没有。”葛老摸着胡子表情有些凝重,然后草杆移到右叉开的一处:“这里有一处天险,叫做天渊山脉,这山脉的地势不仅高,且犹如被天神横剑一挥,斩下一道万丈深渊,裂缝之深难以探测,长度又连绵不绝无边无迹,据说除非是鸟类,人是难以跨越,但究竟是否如传言一般,也只有亲自前去看一看才知晓。
    老朽虽然之前有琢磨,但觉得无把握,所以还是放弃了这条路。”
    “可是现在,走这条天渊山脉是未知,但行嘉鱼海必是九死一生,现在离入冬只剩下一月有余,时间这么紧,还继续行原路恐怕多有受阻,在冬至前无法赶回祖隗狱,老朽这几日想来想去,觉得现在只能行此天险了,只要过了这一处,剩下的路就要好走许多……”说完葛老再次用草杆点了点那处天渊山脉。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圣主不言,厉护卫有些挠头,葛老仍在羊皮上比划,最后还是回到这一处。
    能上山莫下海,这也是葛老不得已考虑天渊山脉一途的原因,海中无边无际无底,一旦船沉几乎是十死十生,但是如果是天渊山脉,且不说这处天险,只是腹地那些奇荒野兽也能阻止鹰爪们继续跟进,他们在江湖中地位虽高,但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是找死的份,家室的温花怎堪风雨飘摇。
    且就算这处天险无法渡过,也不会比渡海更糟糕了。
    这都是葛老深思熟虑过的,经过全面的考虑。
    虽不得不放弃原路,但至少还有路可走,也值得为之冒一次险。
    圣主没有考虑多久,只是沉默了两秒,便直接点了代表天渊山脉的标记,点头道:“那就按葛师所言,行天险之路。”说完淡淡的又似随意的加了一句:“那嘉鱼海不过是个怪鱼海罢了,苦腥的很,不仅鱼难吃,水也不好喝……”
    听到这话,本来很凝重的气氛一滞。
    葛老:……
    厉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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