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恰好推了门进来,她手里还捧了一个碗。碗里是自己弄的蛋炒饭,那香味一个劲地往白苏烨鼻子里钻,他肚子里的蛔虫都要被勾了出来。
    “你醒了?刚好一起出来吃饭吧。”女子向他提出邀请。
    白苏烨肚子正饿,也不忸怩,下了床往外面走去。
    女子将饭桌设在庭院,树荫投下一片阴凉。绿叶沙沙作响。
    白苏烨坐在女子的对面,桌子上摆的都是很平常的家常菜,但是饭菜的味道极香。女子给白苏烨备了碗筷,“尝尝我的手艺?”
    白苏烨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饭,才夹菜来吃。他吃的是茄子。他是在宫里长大,后来也算走过挺多地方,吃过很多地方的茄子,却都不如自己现在吃的茄子好吃。它是带了淡淡的花香,又有鸡肉的味道混含其中。油而不腻。
    女子眼里满含期待,泛起星星点点的光芒。“怎么样?”
    白苏烨真诚地说道:“挺好吃的。”他全然不知丁凝正站在拐角处,看着白苏烨和那个女子之间的互动。
    女子是骗了白苏烨的,丁凝要比白苏烨更早醒来。这也就是为什么白苏烨住在了少女闺房而她住西厢房的原因。
    虽然丁凝也不知道女子这样骗她也骗白苏烨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丁凝现在心情非常不爽。白苏烨吃了红烧鱼,而女子居然很顺其自然地为白苏烨擦了擦嘴,两人还在那里笑!
    丁凝简直要被气死了,偏偏她还不能上前,或者揪住白苏烨衣领,质问他为什么醒了不去找她,或者是问那女子,为什么告诉她白苏烨没有醒。
    可是丁凝心里泛酸,紧咬住嘴唇后,竟然是直接跑了出去。
    她坐在门槛那里,地板阴阴凉凉的,坐不舒服。
    丁凝双手抱膝,把头埋在双腿里,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老爱吃醋,什么都容易斤斤计较。而且她刚才还看到了一直挂在白苏烨脖子上从来没取下来的项链挂在了女子的脖子上。她心里怎么能不酸?
    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感觉脚都已经麻了、全身发冷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双手摩挲着手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冷。
    正当丁凝要回去的时候,她养的鸽子大胖突然飞了回来。
    鸽子毛色洁白纯净,尖噱黄爪,眼睛是宝石红,看起来就和丁凝一样可爱。
    丁凝诱着鸽子来自己这边,鸽子转了几下头,果真往丁凝这边走来了。
    丁凝把它放到自己怀里,发现大胖脚上还系有一书信,遂拿过来看了。
    信上面是她所熟悉的字迹。是阿弱写给她的。
    丁凝心情愉快地拆了信,一目十行地看这封信下来。可是看完后她整个人脸上的笑容都绷住了,看起来极其勉强。
    信上内容让丁凝伤心。
    阿弱与她说,自己快要登上王位了,虽然他也有点恍惚,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地当上了。而且他也不想当,他答应给她建的房子到现在他还没有建。
    可是现在正处在古实水深火热之中,他不能抛弃国家,抛弃这里的人民。所以他一下从十几岁的少年逼自己长大成为成人。可其实他觉得很累,只是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阿弱还说,“又听说你和白苏烨在一起了。可能缘分就是这样子吧。相知相处相识全不易,你便和他好好在一起吧。
    其实我自诩和白苏烨相比起来一点都不差劲,无论身世、样貌或其他。可我们在你心里却有很大的区别。
    白苏烨可以是爱人,可以让你又爱又恨。可是我却只能是你的朋友。
    你不知道,那一次上元佳节,我看见你和白苏烨并肩而走。你有说有笑的模样真的让我非常嫉妒。我想,你甚至可能都不知道,那时候的漫天烟火,都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我带你看病,为你把自己的手断过一次。我从来偏执,却在爱上你之后学会宽容,学会更多。可你的余光里从来都没有我的身影。
    以后再见我们身份也许已有差别,但我会永远都是你的阿弱。你日后若再来古实,还让我再去见你一面。
    今后,多望珍重。”
    丁凝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顺着眼角快速滑下留下一道道泪痕。
    原来在回不去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丁凝知道阿弱喜欢自己,她也从未想过阿弱会那么坚定自己的心意。在信中他还写到了一句:在所有物是人非的风景里,其实我还是最喜欢你。
    她捂住嘴,一下痛哭流涕起来。
    这封信意味着什么?丁凝只知道自己再难回去了。她最好的朋友,现在确实只有阿弱一人。但是阿弱对她的情感是喜欢。他为她做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断臂;把她从大窖里救出来;放烟火……
    丁凝哭得尽兴,直到她手上的信被人抽走之后她才快速反应过来,她抬起泪汪汪的眼,一眼就看到了白苏烨。
    白苏烨一目十行地看过那封信,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内心里面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似要把他整个人烧成灰烬。
    “丁凝,你就那么忘不了他吗?还是说跟我在一起你很委屈?”白苏烨的语气像吃了炸弹。
    丁凝一下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冷笑起来,“我就那么忘不了阿弱?我忘不了他我现在还跟你在一起?白苏烨,你究竟有没有心!”
    “我没有心,那你有?你为阿弱怀了孕,我没有说过你一句,但是我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还有那次在山洞,你知道我看到你身上披着他的衣服时的感受吗?你只会质问我,为什么我会杀了艾夜,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事情瞒着你。可是你呢?难道你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瞒我吗?”白苏烨默默拉开了与丁凝的距离这一动作让丁凝觉得更加讽刺。
    “我什么时候怀了孕,山洞那次是因为我们被人追杀!白苏烨,你能不能讲一讲道理?不要这么无理取闹?”丁凝一脸的倔强,她脸上还有刚才哭过的痕迹。
    “我无理取闹,我不解风情。是,都是我的不是。我做不到像他这样,”白苏烨把那张纸甩在丁凝面前,“做不到他那样,为你放烟火,为你断臂,为你干什么!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身旁!反正你也有了孩子。”白苏烨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丁凝悲哀地想到,原来那句话是对的。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突然经历了不信任。那怀疑的种子便会在两人心里扎根,最后逐渐变为隔阂,距离怎么也补不回来了。
    丁凝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白苏烨并没有那么相信她。
    她仰起头,眼睛里都是破碎的光芒。“那白苏烨,那你不如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身边女子这么多,你却从来没有怎么跟我解释过呢?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是在施舍我,可怜我同情我。是为了显得你有多高尚,我有多卑微,多配不上你?”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悲哀,却又有一种过尽千帆的沧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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