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的屏风后面,铁骨铮铮的老将军,即使已经痛得几欲昏死过去,也紧咬着牙关不使自己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几位军医轮番前来探视,药方也换了好几张,可老将军的病情不仅没见好,反倒是越来越严重了,眼下大家无计可施,他也只能硬抗着。
    在现代社会,丁凝虽然见过不少伤患,但像将军这样病得如此严重,却靠硬抗的,还真是让她触目惊心。
    她正感慨之际,却听得帐篷外传来一阵高亢的声音。
    “将军有令,丁凝为老将军治病期间谁都不准放她出去,违令斩立决!”
    不这是要将她困在这里?
    其实这样也不错,跟老将军待在一起,也总比被绑着抽鞭子舒坦。
    丁凝转身欲掀开老将军的被褥,那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更是强烈的钻入她的鼻息,她屏住呼吸,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条绑在脸上。
    尽管她脸上蒙住布条,但在被褥被彻底掀开的瞬间,她仍是差点被臭晕了过去。
    老将军的身体,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创面已经严重溃烂扩散,散发着恶臭的正是他那遍及全身,流着脓血的疮斑。
    丁凝忍着恶心仔细为他诊治检查,很快便确定了病因,老将军病症根本就不是中毒,而像是现代的一种常见的皮肤病。
    这里生活环境和医疗条件都很差,在现代很容易医治的皮肤病,没想到在这里却成了无人可解的恶疾。
    作为国内顶尖医科院的医科教授,治这种小病,简直是易如反掌,确定病因,她便也找到了救治将军的药方。
    丁凝拉开帐帘,准备外出寻药,两名士兵的长矛却抵在了她的项前。
    “将军有令,为老将军治病期间,你不能出去!”
    不能出去?那她该拿什么为将军治病啊?
    丁凝没好气的回到:“我已经想到医治老将军的良策了,现在要去医帐拿药,你们怕我逃跑可跟着去,救治老将军要紧。”
    俩士兵楞了一下,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想到法子了。
    他们似乎有些不信,对视了一眼后,仍是将帐门守得死死的。
    丁凝见二人质疑自己,冷冷一笑:“你们可以这样耗下去,但老将军耗不耗得起,那可就不一定了,万一耽误救治,你们谁也别想扯干净。”
    二人觉得她说得,很有些道理。
    两人眼神短暂的一阵交流之后,便同意了她去医帐的事情。
    长矛收回后,二人跟在了丁凝的身后一同去了军医帐中。
    这段时间军医都在商讨,如何救治老将军,帐中只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徒弟,在为老将军熬药。
    小徒弟见她东摸西瞧,手中蒲扇指着她呵斥到。
    “喂,干什么你,谁允许你在这里乱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敌军派来毒害将军的细作,你到这来,该不会是想对营帐的药草下毒吧?”
    丁凝眉头一皱,心想这孩子该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
    丁凝将拦住自己的小徒弟推到了一旁,略带恐慌地微微说道。
    “我不来这来找药,怎么救老将军,你赶紧退下,耽误老将军救治,看将军怎么罚你!”
    小徒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极为难看,忍不住怼到。
    “军医都治不好老将军,你居然说你有法子,我看你就是奸细,就是来迫害老将军的罪魁祸首!”
    丁凝懒得辩解,反正原来的奸细已经身亡,不然她也不会替她出现在这里拯救老将军。
    她迅速的捡了些,自己需要的药材,然后还顺走了一些包扎伤口用的纱布。
    可光有药还不行,想要治标治本,一定要处理掉将军身上的那些溃烂发炎的脓疮。
    处理创面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消毒。
    想到将军身上那些流脓的伤口,她就忍不住恶心的打了个寒颤,消毒须得酒精,可打仗期间哪里来的酒啊?思前想后她决定找白将军要。
    可一想到那个眼神冷得吓人的男子,她的心里就有些发毛。
    哎,那人可并不好不好说话,越想她便越是觉得心里打鼓。
    营帐内,白苏烨听将士传来丁凝的请求,不仅有些迷惑的挑起了眉。
    她要酒?
    自己征战多年,这种治病方式,他还是头回听见。
    既是为老将军治病需,他便遂了她愿。
    丁凝本以为少将军会搪塞自己,没想到,他什么也没问便把一小坛酒给了她,这还真是那个战场上让人吓破肝胆的白苏烨吗?
    震惊之余,丁凝的心里却很窃喜。
    有了药物和消毒用的酒,治起老将军来,她也很是得心应手,在她忙碌了一天之后,帐外也燃起了篝火。
    白苏烨帐内,一看守丁凝的士兵,正在向他报告丁凝给老将军救治的过程。
    “你说,丁凝用点燃的烈酒,逐一为老将军身上的伤口消毒?”
    他只当是老将军中毒,却未曾想过治疗方式如此奇特,需要以火燃酒方能消毒。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手段。”
    白苏烨眯起眼睛,冷眸深处,划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三天后。
    营帐内。
    “老将军,这是最后一次换药,伤口几本已经痊愈了。”
    丁凝给老将军换完药。
    老将军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神里,满是惊讶:“老夫纵横杀场数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医治方式,女娃儿,你让我大开眼界。不知你师承何处?”
    “我没有师承,不过是家传的一些旁门外道罢了。”
    丁凝抿了抿嘴,口风很严。
    祸从口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几天她在军营里,基本上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虽然说治好了老将军,被随行的军医点头认可。但白苏烨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放下警惕,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名以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
    天不遂人愿,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她配完最后一副药,便见以传令小兵走进了她的帐篷。
    “丁先生,将军请你过去一趟。”
    丁凝的心里,似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眉头微皱,后脊也冒起了丝丝起了寒意,将军刚好就找上自己,看来不妙啊。
    捧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丁凝随传话士兵到了将军营帐,白苏烨此时正伏在案前,勤笔急书的写着什么东西。
    每次见到白苏烨,他都是一身戎装,今日这般白衣飘飘寻常公子的打模样,倒是给他这姣好的容貌,添了几分文弱书生的秀气。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竟突然浮出了这样一句诗来,原来古人诚不欺我,竟真有男子长得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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