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也别太担心,夜离宸一直在追查曾参,他和太子背后必有图谋,我可不信他费了那么大力气,只为了给云安禄治病,他们从前关系可没那么好。”
    林菁摇摇头:“你没有出嫁之前,和顺侯府也是一损俱损,也别光顾着幸灾乐祸,真有不妥当的地方,也要盯着。”
    “娘放心,我晓得。”云浅钰应下之后,又和林菁提了让余姨娘去替换冯姨娘的事。
    林菁点头:“余氏不比冯氏有心计,换一换也好。”
    说完,林菁就着人去通知余姨娘,明天由她去照顾云安禄。
    安排完了这些人,云浅钰忽然想起陈氏,三天时间已到,也不知道她想清楚了没有。
    云浅钰让凝碧去打听打听,谁知陈氏那里全无动静,海棠苑里安静的就像是没人住在里面一样。
    凝碧回来道:“陈姑娘像是缩头乌龟,以为自己不冒头,这事就能含糊过去了,见我来了,还给了我一把金瓜子,让我在县主面前给她说好话呢!”
    凝碧张开手,手心里面十来颗金瓜子闪闪发光。
    云浅钰笑道:“你自己留着吧。她就没跟你透露过自己有什么想法?”
    凝碧小声道:“我看陈氏心大的很,探我的口风,想去给夫人敬茶呢。”
    “她想得倒美,估计我那父亲提了一句,说娘不愿抱养她的孩子,让她记到心里去了。”
    云浅钰失笑,若是这孩子身世没什么问题,林菁留下来养养也无妨,但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回炸开,倘若林菁接手了,等于自己惹麻烦上身。
    再想想余姨娘蠢笨,虽然是个好人选,然而云安禄已经不怎么喜欢她;冯姨娘不就是个挺好的人选吗?
    尤其她还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云浅钰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让她知道侯府里不是只有云安禄说了算!
    第五日,曾参照常来了。
    云安禄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屏退了左右,整个房间只剩下了他和曾参两人。
    但今天曾参却不像往日那样直接开始治疗,而是先给他诊了脉。
    云安禄紧紧盯着他的脸,关注他的神色,见他脸上露出笑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问道:“曾神医,我现在的身体应该是在慢慢好转吧?”
    曾参一边放下他的手,一边反问道:“侯爷自己的身体,应该自己就能感觉到,之前这半边身体有等于无,丝毫动弹不得,这几天已经能够感觉到麻、痒,还能轻微移动了吧?”
    云安禄点头道:“不错,我昨天把原本不能动弹的手抬高了两寸!手指头也有知觉了!”
    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曾参的本事,被他举重若轻的态度误导,认为中风不是什么重病,晚上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甚至开始怀疑林菁和云浅钰母女串通了请来的太医,特意延误了病情。
    相比那对恶毒母女,夜宁轩肯来雪中送炭,自然是让云安禄大大改观,他已经在心里琢磨,等自己彻底恢复之后,太子若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只要不是谋反,他都做了!
    曾参不知他心里想法,但对他的满脸感激并不会错认,这样的表情,他见了不少回,心中早无波澜,说道:“这也是因为侯爷是武将,身体比常人更健壮,恢复起来自然更快。”
    云安禄满脸喜意,说道:“曾神医,我们今天何时开始诊治?”
    这几天治病时,曾参都会先用药丸配合针灸让他昏睡,之后进行治疗,他对整个治疗过程都没有记忆,只在刚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筋脉处有些不适,但这些不适症状也会很快消失。
    他最开始也有疑惑,但毕竟不愿躺在床上做个废人,只好咬牙赌了,而曾神医也确实医术高超,不是骗子。
    他不是对他的治疗过程不好奇,但现在对他来说,彻底恢复健康才最重要。
    曾参却说道:“侯爷,十日之期已经过了一半,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治疗你的吗?”
    云安禄有些不明所以:“这不是神医的不传之秘吗?”
    曾参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中风之症就连皇宫里的太医也束手无策,最多是让病情不恶化,我在五日之内扭转乾坤,保证十天之内药到病除,你心里当真不疑惑吗?”
    曾参的话简直可以说是循循善诱了,云安禄沉浸在兴奋中的心情被泼了一瓢凉水,把他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事情推到了他的面前。
    云安禄再看曾参,见他气定神闲,就知道自己彻底入套了,问道:“若是曾神医愿意说,云某自然洗耳恭听。”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仍称呼曾参为神医。
    曾参却笑了,问道:“侯爷,你听说过蛊虫吗?”
    云安禄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眼睛用力的似乎要脱出眼眶,仿佛是要透过外面的皮肤看到下面的血肉中去。
    “……你……你是说……”
    “侯爷这几天应该觉得身体各处总有些麻痒吧?那其实就是蛊虫在你的筋脉各处爬动所致。”
    云安禄的脸色灰败,喝道:“快把这些蛊虫弄出来!”
    缓了缓,他又道:“你现在把那些蛊虫弄出来,我可以不把你的行藏上报,你有足够的时间离开京城。”
    曾参摇摇头,说道:“侯爷,事已至此,你真的要停下来吗?”
    他循循善诱道:“侯爷,我当初说十日内能治好你,这并不是假话,而现在唯一能使你恢复如初的办法,就只有这一个了,自己想想,当真愿意一辈子躺在床上做个废人吗?”
    云安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他没有再次开口要把曾参赶走,这无疑表现出了动摇。
    曾参心中暗笑,就知道他的意志力不够。
    曾参再劝:“其实蛊虫和蛊术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可怕,侯爷完全可以把它当做一种治疗手段,哪怕是最正统的医术,最一开始的时候,谁能相信煮些草根树皮就能治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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