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毛小道回答我,说:“对于阵法来说,这并不奇怪,它有可能是幻境,也有可能是空间折叠,那扇门所对应的,说不定就是这棺材之内……”他从血泊中捡起老庄的那个手机,说这里没有信号,它怎么会响呢?
    只见他刚刚拿起来,那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民族风的优美旋律,在地道里不断回荡。
    我下意识地瞧了一眼自己信号格打叉的手机,然后脸上变得有些诡异——在这个信号屏蔽的地方,手机响起,难不成是鬼来电?
    老庄凑过来看了一下号码,惊喜地喊道:“是我家里的座机,一定是我儿子睡不着,打过来的……”他伸手过来抢,然后接通,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迷糊的童声:“爸爸,你在哪儿啊,小新好害怕……”
    老庄激动地说:“小新,爸爸在鹏市xx区伟相力工业园的一间厂房里,你赶紧叫你妈妈起来,让她报警……”老庄的语速很快,而那个小孩子则根本就没有管她,而是一直说道:“爸爸,你在哪儿啊,小新好害怕……”
    “爸爸,你在哪儿啊,小新好害怕……”
    “爸爸……”
    两个人各说各的,讲了好久,突然间,一声惊栗的尖叫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有着深入灵魂的恐惧,接着老庄贴在脸上的手机一阵杂乱,杂毛小道突然伸出手去夺了下来,往前一扔,砰,那手机的电池居然爆炸了,零件碎落一地。
    老庄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刚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贪婪地喘着粗气,几秒钟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拉着杂毛小道的裤脚说道:“萧老板,我儿子没事吧,他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儿子他不会……”杂毛小道将他给扶起来,说不用着急,这只是一种小小的鬼把戏,障眼幻术而已。
    面对着一个父亲的担忧,我们也无力劝阻,正在此时,悬空的棺柩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经过肥虫子的治疗,张静茹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我们不再理会老庄,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棺中。
    张静茹身上虽然不再流血,但是四肢上的桃木钉还是深深扎穿其内,而她脖子和小腹间的荆棘木环,使得她连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棺材极高,我们根本无法攀进去,给张静茹松开。
    要把她给救出,唯有将这悬棺给放下来,方能慢慢图之。杂毛小道的手摸上了那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轻轻地拽动了一下,很硬,根本扯不下来,而这铁链与棺材相连之处颇深,弄脱下来,估计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有些困惑,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之前将张静茹捆在半空,此刻又将她置入悬棺,就是不让她着地,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如同炼制小鬼闹闹、姜钟锡大师一般?
    我们商量一番,最后还是由杂毛小道骑在我脖子上面,配合肥虫子将张静茹救出来。
    杂毛小道体重一百三,对于我来说实在很轻,我低着头,轻松地将他托起,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头上有挥舞鬼剑的声音传来,过了一分多钟,杂毛小道在上面提醒道:“小毒物,我将她抱出来了,你担待着点儿!”我点头,说来吧。
    话音刚落,结果肩头一沉,陡然重了一倍,还有湿漉漉的血滴在我的脑门子上,熏臭得很。
    杂毛小道在上面指挥着,过一会儿,我们小心将张静茹放在地上来,只见她奄奄一息,虽然睁开的眼睛表示她还活着,但是这生命已经如同风中之烛火,随时都回熄灭。
    面对这一身血窟窿的美艳台湾妹,我和杂毛小道好是一番忙碌,又是上药粉,又是清理创口,好在我们随身都带着伤药,倒也是充足的,吴萃君和老庄也放下了自己的心事,在旁边帮忙,过了好一会儿,张静茹才缓过气来,睁开楚楚可人的眼睛,泪水迷蒙地哭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呜呜……”
    杂毛小道好是一番安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静茹抽抽噎噎,然后说自己刚刚跨出门去,便如坠深渊,意识立刻昏迷过去,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刺痛,一拨又一波深入骨髓的疼痛朝着脑海袭来,四周皆是黑暗,自己好像在船上一样,有些摇晃,体内的血每一秒钟都在流逝,越来越冷,她甚至以为自己到达了地狱,正在受着无边的刑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杂毛小道,踩着七彩祥云,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女孩在此刻表现出了无比的软弱,说话的时候,手紧紧抓着杂毛小道的衣角,脸上虽如白纸,但是眼睛却闪耀着光辉。我把脸扭了过去,暗自腹诽——尼玛,明明是一起察看的,为毛只是看见杂毛小道如此帅气逼人,而我却只是围观群众甲的角色?
    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估计杂毛小道对御姐类型的美眉,杀伤力更大一些吧。
    当然,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从张静茹口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她四肢的桃木钉虽然被拔除,而且有肥虫子帮她清理,但是此刻的她,伤痕累累,根本连路都不能走动,敷完药之后,我叫来吴萃君和老庄,说我们要在前面防备敌人,你们两个轮流背着台湾妹吧。
    危机时刻,也没有人反驳,吴萃君沉默地点了点头,倒是老庄,犹在担心自己的儿子,喃喃问我,我瞪了他一眼,说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说不定,下一个死去的就是你。
    听我说得严厉,老庄闭上了嘴巴,将张静茹扶在了肩头,然后背了起来。
    我们接着走,这个房间的对面还有一个通道,不过墙壁上的灯光间隔稍远,整体显得十分晦暗。我们继续前行,走了十几米,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扭过头去,只见吴萃君蹲立在地上,在她的右腿之上,竟然有一根羽箭。
    这悄无声息的袭击让我们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朝着四周看去,静寂无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走到近前来,才发现这这羽箭是从通道的墙上射出来,而此刻孔洞早已紧紧关闭。
    吴萃君捂着大腿上面流淌出来的鲜血,银牙紧咬,疼得额头冒汗。
    我们将箭矢剪断,然后将箭头挖出来,吴萃君疼得龇牙咧嘴,向来娇生惯养、在商场驰骋风云的她不由得大怒,朝着空荡荡地走廊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扑街仔,有本事出来啊,丢你老母啊……”
    这个女人一旦发起飙来,那骂脏话的水平简直令人汗颜,而就在她叫骂了一阵之后,空间里突然有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在回荡:“死、死、死……”这声音阴森森,偶尔还有隐约的怪笑声,让人听着后脑勺都是一阵发麻,仿佛幽府里面发出来的声音。
    听到这来自地狱的声音,吴萃君、老庄和张静茹都吓得瑟瑟发抖,而杂毛小道则沉静下来。
    他的双耳不停耸动,似乎在追寻声音的来源,而左手则在不停掐算着。
    几秒钟后,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眼睛瞧向了左前三米处,陡然狂怒地大喊:“装神弄鬼的家伙,当我们智商为零么?”此话一顿,他的身子倏然前行,一脚踹在了坚固无比的墙壁之上。
    第一脚,墙壁微微颤动,第二脚,开始摇晃,第三脚,杂毛小道脖子上面青筋直冒,犹如小蛇在游动。
    他也是陡然怒到了极点,将脖子上面的血玉拽出来,紧咬舌尖,一口精血似箭喷上,身形隐约间,陡然大了几分,再次出动,犹如猛虎,又一脚,他刚才踹的那个点就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杂毛小道一个翻身,亮出血虎红翡,大喊道:“出来吧,血虎!”
    一头红光四溢的红色猛虎从杂毛小道手中跳出,将这一面墙给撞得四散,然后朝着前面出现的十几人扑去。
    在我视线中,大猛子一群人,正错愕地朝这边看来。
    ☆、第二十八章 壮汉脱裤,老头清醒
    因为敌方故意弄出这吓人的鬼嚎,弄巧成拙,反倒使得杂毛小道发现破绽,并且突然爆发,将这墙壁撞碎,使得我们并没有循序渐进地朝这通道深处走去,而是以这种形式,陡然出现在了诡异工厂的这些幕后操纵者面前。
    在我视线中的十几个人,为首的依然是闵魔首徒大猛子,除了他和刚才露面逃遁的缺耳朵之外,还有一些其余的人,有一两个我还颇为眼熟,但又想不出来哪儿见过,然而当我朝着左右扫量的时候,却发现在左侧一块空地上,有着两个我颇为熟悉的女人。
    第一个女人我并不惊讶,她曾经是我手下的店员,一个漂亮机灵的普通西川姑娘,然而她此刻的身份是闵魔弟子,邪灵教的核心成员;第二个女人着实让我们大吃一惊——虽然我们曾经无数次猜测她就是身边的内线,但却又无数次否决,因为她毕竟是我们最不希望的人选,而且杂毛小道似乎对她还有一些情愫存在。
    这两个人,一个叫做王珊情,外表美艳而内心蛇蝎的女人,而另外一个,是清纯可人的茅晋风水事务所美女前台,张君澜。
    看到小澜,我似乎瞬间就想明白了茅晋事务所里面的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虎皮猫大人和两个朵朵为何会没有与我们同来——或许并不是雪瑞有意为之,这里面,多多少少也有着这个内应的怂恿和挑唆,使得本来没有什么警觉心的雪瑞,间接成了此番计划的助力。
    惊讶的并不仅仅只有我和杂毛小道,小澜当看到血虎破墙而入,目光与我们对视在一起的时候,顿时也吓得魂飞魄散,颇有一种高考作弊时被监考老师抓到、或者被丈夫捉奸在床的那种惊慌,想要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唯有低下了头,不敢看我们。
    看着杂毛小道喷火的眼睛,我虽然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小澜在此,但多少也能够理解他为何会如此癫狂。
    其实就我而言,小澜不但是我们事务所里面的员工,而且也一直当作朋友在相处,万万没想到这个贱女人竟然真的就是邪灵教的卧底,而且还屡次陷害我们,背后捅一刀。
    她此刻的身份,使得我们之前的感情付出,便如那镜中花、水中月,付予一空,这种背叛的感觉让我们恶心到了极点。
    血虎破墙而出之后,并没有扑向面前这一群闵魔门徒,而是守在了洞口,不让其余人等偷袭,我制止了吴萃君和老庄的跟随,让他们在稍微安全的通道内照顾好张静茹,与杂毛小道并肩走进这处大厅里来。
    杂毛小道并没有瞧向大猛子等人,而是直愣愣地瞧着小澜,沉声说道:“那么……潜伏在我们事务所里面的内奸,就是你咯?”
    小澜没有答话,低着头,恨不得钻进了地缝里。
    她不答,倒是她旁边的王珊情开始说话了:“这位道士小哥哥,对待女孩子,可不能这么严肃哦,女孩子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吼的,你吓着我们了……”
    杂毛小道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化妆之后如同女神一般的女人,眉头一挑,说果然是居移气、养移体,做了闵魔的弟子,人也变得邪里邪气了,黄鳝,话说你的资质倒是蛮高的,这无欲天魔肉菩萨阵居然是由你来主持的,让人意外——这肉身布施手段,想来是你这几年生活的真实历练吧?
    在两人对话的过程中,我这才发现在王珊情和小澜的后面,有十二个仅着丝缕的女人在疯狂舞动身躯,而场中所盘坐不动的,正是消失很久的姜钟锡大师。
    这场面与我们在地上所见的几乎一样,而唯一不同的是,这十二个女舞者跟上面的图像投影,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写到这里,对于怎么形容这些女舞者的外貌我有些犯了难,倘若我把凤姐拿来作对比,她的形象便顿时拔高了许多,勉强作比较的话,《西游降魔篇》中空虚公子身旁的四大美女,那气质,或许能够勉强与之抗衡。
    如此歪瓜裂枣、长相奇葩的十二舞者,简直让人瞬间显露出即将要怀孕的征兆,让我彻底理解了“电视上都是骗人的”这句话的真正内涵,也知道了杂毛小道之前谈及此阵时,那种淡定和从容是因何而来。然而身处阵中的姜钟锡大师,却并没有这般的感受。
    他的脸色潮红,显然已经是被虚幻中的无数美女给撩拨到了忍耐的意志极限。
    听到杂毛小道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言语,王珊情不但没有羞耻,反而更加放荡地浪笑起来,百媚横生,惹得旁人纷纷侧目,忍耐性低一些的,都开始咽起了口水来。
    然而在见过这女人丑恶德性的我眼中,她还不如一坨猪肉美丽。笑罢,王珊情媚笑着说道:“成王败寇,天下间的道理,莫不如此,何必问太仔细?呃,陆左哥,我们好久没有见,为什么你一见我,就这一副喷火的表情,是对我念念不忘么?”
    我冷笑,说是啊,好久没有见过了,我们是应该好好亲近一下才是。
    想起闹闹的遭遇,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大步朝着王珊情冲上去。然而此间的王珊情哪里还是以前我店中的小美,护花使者何其多也,立刻冲出两个彪形大汉,挡在我的面前。我冷笑,这两个夯货虽然人高马大,高我几个头,但是修为到了我们这一个层次,决定胜负的,永远都只有力量。
    这力量包括速度、敏捷、反应力和爆发力,拥有这等力量的我,哪里会被两个壮汉给吓住,脚步根本就没有停,冲到近前,错身躲开一直拳,抬腿就朝着左边的那个两米壮汉肚子踹去。这灌注了我浑身精气的一脚踢中了那汉子的小腹,预料之中的情形没有发生,这个汉子只是身子晃了一下,竟然站得稳稳,反而是我,仿佛踢到了钢板上面一样。
    猝不及防的我不由得后退几步,抖了抖发疼的脚尖,抬头瞧着汉子,只见他脸上颇有有些得意之色,嘿然说道:“小子,听说你蛮厉害的,不过,咱家自幼习练金钟罩铁布衫的硬派气功,哪里会怕你这等小小气力?”
    我站稳身子,瞧见旁边另一个肩膀上面宽得可以跑马的壮汉也是嘿嘿笑,说不过就是一个猴儿一般的小子,居然能够引得师父如此重视,真的不知道你有何本事。老子捏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居然还敢亵渎我们的女神,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李长志,弄死他!
    这两人像两座肉山,挡住了我与王珊情之间的路,然后如熊瞎子一样,朝着我扑了过来。
    瞧着两位的身板子,确实都是练过硬气功的家伙——这所谓硬气功,注重的是肉体,强调以呼吸来引导,以不断地锤炼击打为方法,辅以药物和其他手段,将身体练得如同那钢铁一般。然而人体柔软,即使炼制再刚硬的地步,也会有功力不及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罩门。
    对于炁场灵敏的我,寻找罩门的时间并不用很久,三秒钟之后,我往空中一个后翻,手指那个两米巨汉,一声大喝:“着!”
    话音刚落,那个刚刚还雄赳赳气扬扬的家伙突然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刚要说话,口中的白沫就喷溅出来——噗!这白沫喷在了宽肩膀的腿上面,接着一股酸臭不可闻的味道,就在空间中飘散开来。
    宽肩膀瞧着腿上面的白沫开始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这个儿比我还高出两个头的家伙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啊的一声大叫,手伸向了腰间。我发了愣,不知道这个哥们要干嘛。
    然而就在众人注视下,他竟然将裤子给脱了下来,然后发疯似地蹦跳。
    看来再怎么直的鲁男人都有着不可触摸的柔软之处,这个宽肩膀想来是怕极了虫。然而他似乎并没有想到,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子,正好是一名招牌响亮的蛊师。
    对付这些邪灵教的邪恶之徒,我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仁慈之心,肥虫子一经得手,立刻开始发挥起了它恐怖的功效来,那个大个子李长志捂着肚子开始滚地,喊得撕天裂地,仿佛他在生孩子一般,可见他肚中的小家伙,有多翻江倒海。
    就在我与这两名壮汉开始交手的时候,手持鬼剑的杂毛小道也与以大猛子为首的闵魔门徒,开始拼斗起来。此时的我和杂毛小道,已然是一方人物,不过还尤显稚嫩,所以对付这样的围攻,还是有些吃力,即使有肥虫子在后面偷袭,也没有达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而就在我们即将陷入重围的时候,一直盘坐在地上的姜钟锡大师突然站了起来,眼神亮如恒星,双爪如坚铁,一抓便直入一个女舞者粗糙的脖颈,一捏,这人便如同小鸡,没有了气息。
    ☆、第二十九章 陆左哥哥大战坏人
    任谁也没有想到,身处于无欲天魔肉菩萨阵中,早已经血脉喷张的姜钟锡大师,不但没有沉浸于肉山欲海之中,束手就擒,反而骤然发难,出手即杀人。
    或许是想借由暴戾的杀气来冲刷内心的欲念,这老头儿表现出了与他年纪不相符的狠戾果决,那一双手黑沉如铁,先是将一个丑陋女舞者的脖子扯下半边,然后飞身上前,朝着旁边另一个舞者干瘪瘪的胸脯就是一抓。
    他这一抓可不是韦小宝同志那温情脉脉的抓奶龙抓手,青光弥漫之下,半个胸脯竟然都给他掏了下来——文字的苍白已然不能够表达当场的血腥,我们平日见人打架,所谓抓,除了抓头发和给脸上挠几道血口子,哪里会有这般凶猛的场面出现?那人就仿佛是面团儿一样,根本不结实,抗日神剧一般。
    被大阵困住久矣的老头儿因我们的闯入、主持者的疏忽而得解脱,变得尤为恐怖,敌方的后阵顿时一乱,剩下的十位“美女”化作鸟兽一散,自有高手上前对决。
    激烈的场景并不仅仅那一处,杂毛小道的鬼剑虽然没有雷罚之威,然而神出鬼没,更胜一筹,这柄镀上了精金的木剑,此刻比那百锻成钢的宝剑更加锋利,而且轻巧,走的是速度与灵敏的路子,像一条饥渴难耐的毒蛇,专门朝着敌人最薄弱的位置钻去。
    但凡一见血,立刻一道阴气打入,寒风入体,身如木僵。
    一时间无数剑影闪动,围攻上前的好几人都中剑,甚至在一息之后,有一个长发飘逸的男子捂着脖子仰天倒下,身体抽搐,没一会儿,已然身死魂消。
    当然,怪只怪那个家伙不但长得帅,而且头式留得跟杂毛小道一般无二。
    我这边倒还好一些,主要是我刚才惩戒那个人形金刚的时候,手段太过于恐怖,使得敢于朝我出手的人,实在是太过稀少。然而我蛊师的身份对方也是知晓的,怎么会没有克制我的手段呢?但见王珊情往后一跳,大叫一声:“师父赐福!”
    这声音响起,突然从头顶上面冒下来一条两米长的带角游蛇,婴儿臂粗,如蛟一般,颈子有着白色花纹,而且背上则有蓝色的古怪花纹,胸是赭色,身体两肢像锦锻一样有五彩的色泽。此物四脚,尾巴尖上有着坚硬的肉刺,眼睛上眉部份有突起的肉块交叉。
    这物一出,游弋空中,朝着肥虫子附身的两米壮汉身上蜿蜒游去。
    它的气息有些像薄荷,让人凉意顿生,肥虫子果断感觉到了这股气息,却并不畏惧,反而将两米大汉给弄得更加欢腾。
    而真正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这条带角游蛇,居然飞临上空后,满是利齿的嘴巴张开,发出“嗬呀、嗬呀”的声音,然后朝着两米大汉的肚中钻去。
    啊……这大汉发出了这辈子最响亮的一声惨叫,高亢的喊声使得在场打成一片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回头去瞧了一眼。然而这一眼看去,但见他的肚皮被掀破开来,里面无数盘团的肠子被撕扯,隐隐见到一点暗金色的光芒在与之缠斗,血肉纷飞中,无数细小的虫子附在带角游蛇身上,然后肥虫子表现出了惊人的速度,与其在狭窄的战场中厮杀。
    瞧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想象起了它往日在陶罐之中,战胜无数同类,终于成就蛊身的景象来。
    虽然对肥虫子的战斗十分牵挂,然而我却不能够分心旁顾,因为在我面前,已经出现了三个对手,这三人,一个是刚刚脱了裤子、整装待发的宽肩膀,另外一个,是弄了个火烈鸟头式的杀马特(smart)少年,他硕大的鼻环和忧郁的眼神,使得颇有一股落寞牛魔王的气质,像极了妖怪。
    最后一个,打扮得跟黑白无常一个德性的家伙,手持招魂幡,高高的尖帽子使得身型削瘦的他莫名阴森。
    就是这么三个货色,将我团团围住。我一声冷笑,没有了肥虫子,以为我就改吃素了?
    当下我也是将气沉入体内,使劲儿一震,浑身肌肉噼里啪啦作响,侧身让过杀马特少年一击锋锐的刀腿,与那个宽肩膀硬拼一拳。宽肩膀练的是铁马硬桥的硬气功,又是闵魔门徒,筋骨早已揉练成了钢筋一般的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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