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伊箬不由低笑出声,悠地起身,转向小成道:“小成,呆会他们休息好了让他们蹲一个时辰马步。”
    “是,公子。”小成恭敬的答道。
    阮伊箬把着云泽的肩,挑高眉梢,道:“云泽,这段时间我可是闷坏了,如今这里的事都有小成看着,敢不敢和我去如意赌坊闹场?”
    “嗤,这天下还没我云大公子不敢的事。”云泽嗤之以鼻,而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色棉布长衫,不甚满意,“我去换身衣衫,一会见。”
    阮伊箬翻了个白眼,道:“又不是去翠云楼,换衣衫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云泽得色的说:“那如意赌坊乃溯原最大的赌坊,去那儿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主,我这样子去,怕是连门都不让进。”
    “是吗?还有这样的讲究啊?”呵,这怕是和二十一世纪的高级会所里那不穿正装不得入内的条件差不多吧。
    “好了,我现在马上去换衣衫,门口等我啊。”云泽说了就飞走了,眨眼便不见了踪迹,生怕阮伊箬丢下他独自走了似的。
    阮伊箬一阵恶寒,这几步路用得着轻功吗?
    只看得旁边一群初识功夫的孩子瞠目结舌。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公子,我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飞啊?”说话的便是前些日子那个敢和阮伊箬对视的孩子,现在的他姓魏,名衍,取繁衍之意,唯一一个赐了名的孩子。
    “呵呵,只要你们肯用功,将来一定比云大哥厉害数倍。”阮伊箬淡淡笑道。
    “真是吗?”魏衍眼中满是欣羡的神色。
    “是的。”阮伊箬说着转身向着吴妈和小玲儿道:“晚膳不用等我们了,让孩子们今夜早些睡,明儿早起修习心法。”
    “宁儿,小心些。”吴妈永远都是那么慈祥。
    宁儿……自个还是个孩子,只不过个儿比同龄人高了些,却要担负起这许多人的生活,真是不容易。现在的她,只想一心一意的侍候好这小主子,将来死了到小姐那也好有个交代。
    阮伊箬走到吴妈跟前,对着她的老脸猛亲了一口,道:“吴妈放心好了,宁儿自有主张。”
    “这孩子。”吴妈摸着被阮伊箬亲过的脸,早已乐开了花。对你,我老婆子是一万个放心。
    “好了,走了,拜拜。”
    “拜……”
    拜拜?
    当云泽一身白色带云纹暗花云丝锦袍站在阮伊箬面前时,莫不是让阮伊箬眼前一亮。
    以往的他不是灰色就是青色,哪有穿过这样透亮的颜色?还有平日里从来梳不整齐的发髻,此刻也规规矩矩的顶在头上,髻上还插了一支通透莹润的羊脂白玉簪,倒不失为一个翩翩佳公子。
    在这个时代,男子发髻上的装饰是有讲究的,没娶亲的男子只以各式簪子别住发髻作装饰,成了婚的男子发髻会以束发冠束之。这个束发冠有金,有银,还有玉质的,翡翠的,琉璃的……往往可以从发髻上瞧出男子的婚配与否。
    “看来你打扮起来比燕藜逊色不了多少嘛。”阮伊箬摇着扇子,调侃道。
    “那是当然,本公子虽说比不上潘安貌,却也是响当当的美男子一个,只是平日里不喜打扮而已。谁像那逍遥王一样?一天要换上三次袍子,比个女子还要爱美。”云泽起先倒是一脸得色,待说道逍遥王时颇显得不以为然。
    云泽说的倒是夸张了些,不过燕藜确实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见不得身上有一丝的污渍。
    “是是是,你云大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比燕藜有男儿气概多了。”阮伊箬假意的恭维了一番。
    若论脸皮厚,云泽虽及不上燕藜,但自与阮伊箬熟识以后,堪堪发现他也能算得上是个极品。
    但见他啖着脸,笑意浓浓的说:“宁儿,要不你以后选夫君的时候将我也考虑进去,如何?”
    我倒!阮伊箬满头黑线。“我说云大公子,宁儿我今年才十岁而已,到谈婚论嫁的年龄还早得很呢。”
    “那有什么?你把我算进去也多个选择的余地嘛,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云泽继续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道。
    嘎?这小子莫非也是穿过来的?“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这话不是二十一世纪才有的至理名言么?
    “况且你看你,除了那个地方看起来小了些外。”云泽说着盯着阮伊箬胸前猛瞧,接着道:“哪有半分像十岁孩子的样子?你的为人处事,你的古怪的想象,你懂得的东西,你的功夫……就连你眼中的仇恨也无一不显示出与你年龄的不相符。”
    呵呵,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孩子。阮伊箬反应迟钝的等到他话说完才明白他所说的“那个地方”指的是什么。不由怒气冲冲的吼道:“云泽,你找死!”
    云泽见老虎发威了,赶紧放开步子朝前跑去,以免遭受一顿毒打。
    如意赌坊地处城东文安街上,它的斜对面就是太守府衙。它不同于别的赌坊那般就一座小的楼宇,而是一座占地两亩、带院子的府院,两个身着青色短衫、凶神恶煞的大块头守在大门口,就像两尊门神。大门外一块空地上,停着好几辆富户人家才用得起的豪华马车和十多匹高头大马。
    看来真如云泽所说,这如意赌坊绝不是三教九流的人都能进得去的,原来贫富之分从古时就已经分得很清楚了啊。
    阮伊箬拉着云泽并未急着进去,而是站在路边观察了一阵。但见进去的人莫不是锦衣华服,满脸欢喜;而出来的却是衣衫凌乱,发丝散漫,清一色的哭丧着脸,唯一不同的就是沮丧的程度而已。
    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但凡赌博都是有赢有输,为何见了十多个从里面出来的赌徒都是一副输得凄惨的模样?自己前世旗下的赌场乃整个组织盈利最多的营生,但都是凭着手下人的真本事在盈利,往往输赢都是一半一半,哪里像这般只见输不见赢的?呵呵,不过那又怎么样?好歹自己还有些这方面的“本事”,今日若不将你这赌场拿下来,岂不是有负我赌场圣手的威名?!如是想着,阮伊箬举步朝那府院走去。
    门口两个大汉拦住二人,问道:“怎么这么面生?”
    阮伊箬掏出一叠银票,随便抽出一张一千两的票子在大汉跟前晃了晃,倨傲的说:“人生银票不生,如意赌坊打开门做生意,难道还挑人不成?”
    “这……”一个大汉被噎得说不出话。
    还是另一个大汉反应快,附耳在大汉耳畔说了句什么,便朝里面走去。
    不多时,大汉带着一个手拿鼻烟壶、长得还算人模人样的、三十多岁的男子来到二人跟前,左右打量了两眼,问道:“怎么没见过你们?”
    阮伊箬将银票在手上甩得“啪啪”响,戏谑道:“一回生二回熟,你只要认识银子就成,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找死,敢这样和我们戴祥戴总管说话?”一个大汉见阮伊箬如此不敬,怒吼着一拳挥了出来。
    那被称作戴祥的也不制止,任凭手下动粗。
    阮伊箬装着害怕的将云泽拉到身前,云泽手快的一把握住大汉的拳头,手上用力一扭,便听见“咔嚓”一声之后,大汉杀猪一般的大叫起来。
    这时,阮伊箬才从云泽身后钻出来,打着哈哈,谄笑着道:“原来是戴祥戴总管,久仰大名。我家家奴不懂规矩,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本公子回府后定会多加管教的。”
    云泽眯着眼睛,一脸莫名的看着阮伊箬,心说,我什么时候卖。身为宁儿的家奴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只是,她这样说一定有她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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