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男不女你骂谁呢!”蒋沉欢气得跳脚,瞪着一双大圆眼,恶狠狠地盯着他。
    毕惕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谁问,我骂谁。”
    他自认占了上风,得意道:“你若求求本公子,没准本公子宽宏大量,原谅了你,就不给你送老鸨那去了,不然的话,本公子可就喊人来了!”
    蒋沉欢自小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且她手上还有些拳脚功夫,这会听他要喊人,立刻抬手冲了过去,直将毕惕单手按在了门扉上:“你若是敢的话,那便试试!”
    凶狠的样子,完全与她的外貌不符。
    这下子,不说毕惕,便是陆谏都愣住了。
    “你,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本公子!”毕惕虽然嘴上厉害,但还真没碰上没两句就动手的姑娘,且力气也大的出奇,这一下就被禁锢住不能脱身。
    蒋沉欢道:“放开你,那是不可能的。”
    毕剔挣脱不得,觉得有些丢人,张开嘴便嚷道:“来人啊!来……唔。”
    门扉上的男子被女子死死捂住嘴,憋着一张脸,只能瞪着看她。
    蒋沉欢抬着下巴,不屑的盯着毕剔:“我瞧你这人欠教训,未免你往后吃亏,而今我就——”
    “咯吱”一声,蒋沉欢捏歪了毕惕的手腕,“先好好给你个教训,让你长个记性,记住姑娘家可不都是那么好欺负的。”
    毕惕疼的额际都在冒汗,心里暗叫委屈。
    她到底哪好欺负,明明遭罪的都是自己。
    “唔……唔。”毕剔挪动着自己的身子,将求救的眼神扫向了桌子边的陆谏。
    “再叫,本姑娘再捏断的,可就是你的骨头了!”
    “……”
    “这下子,看你还服不服!”
    ……
    毕剔被折腾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陆谏终于也看不下去了。且他酗酒,头也疼得很,不耐听他们俩吵闹。
    “够了!”
    声音一出,俩人同时安静了下来。
    “这位姑娘,这训也训了,可否先放开他?”毕剔泪眼汪汪的看着陆谏。
    蒋沉欢这会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动作极为不雅,在他面前显得鲁莽了些,手上力道立刻松了一半,毕剔这才挣脱了出来。而后蹬蹬蹬跑到了陆谏边上,惨兮兮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哀嚎一片:“可疼死老子了,哎呦喂!”
    有陆世子在边上,毕剔莫名心里有了底气:“你这野……姑娘,到底吃什么长的,力气这般大。”
    蒋沉欢顾忌着陆谏,到底没动手,只是冲着他暗示性的挥了挥拳头,见他老实了,才对着陆谏道:“方才小女有些冲动,失礼了。”
    这幅样子,跟方才动手的人半点找不到相似的。
    只是冲动?!那都直接动上手了,还冲动,再说哪个姑娘失礼能这般的,毕剔暗自里嘀咕:虚伪。
    陆谏倒没说什么,也完全没在意蒋沉欢的转变。
    他今日本就心情不善,还碰上这俩个聒聒噪噪的人,吵得他头差点炸了,只觉得今日实在不是适宜出门的日子。不然的话,也不会瞧见那些个让自己烦心的场面。
    马车停下的时候,蒋沉欢有些不舍的对着陆谏道:“世子就此别过了,但世子的大恩大德,小女改日定会相报的。”
    陆谏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
    心里自然是没将她话放在心里。
    边上毕剔像是看出来什么似的,有意气她:“我说你还是快走吧,想要报咱们世子恩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真的。”
    蒋沉欢一听他说话就来气,瞪着他:“你不说话能憋死吗!要不是的话,我还真不介意再教教你!”
    毕剔自然是打不过她,这会撑开扇子,气呼呼的扇风,倒是真不说话了。
    下了马车后,蒋沉欢实在没忍住,对着陆谏道:“幼年时,世子也救过我一次,世子还记得吗?”
    她满是希冀的眼神,最后在陆谏摇头的那个动作里暗了下去,最后放开了手,帘子盖了下去。
    马车重新动起来的时候,揉着方才伤着的手腕,毕剔没好气道:“这凶丫头可总算走了。”
    陆谏白了他一眼:“方才人在你怎么不说。”
    毕惕难得憋红了一张脸,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委屈道:“方才我被那凶丫头欺负,你怎么也不帮帮我?”
    陆谏淡淡道:“被个姑娘欺负,我帮你,你好意思?”
    毕惕就知道这厮没好话,顿觉自己跟他说话都在浪费时间,只用怨念的眼神瞅他:“你说你,平日里不见得有这么好心,这难得好心些,怎么就救了这么个只会使蛮力的凶丫头。”
    毕惕摸着自己的手腕感慨,到这会,他手腕还疼的厉害。
    不过想到这,他还想起方才凶丫头说的话,好奇道:“话说世子,您从前难道还真救了那凶丫头?”
    陆谏心情不好,说话也没怎么好气:“救不救的我哪知道,方才你没看见我摇头了吗。说来平日里看你不是挺眼尖的,怎么今日跟个瞎子似的。”
    毕惕听着陆谏的话,不甘心道:“世子您这话可说清楚了,什么叫我眼瞎!那凶丫头我瞧的可仔细了,虽说长得还算不错,但就那性子,真跟个刀剑铁片似的,逮谁捅谁,往后这谁要是看上她,本公子绝对要上去笑话他几番,那人绝对是个瞎子。”
    陆谏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颇为无奈:“我有说,是让你瞧人家长不长的好看?”
    这一下,被毕剔蠢的他都不想骂他了:“你没瞧见方才她别在腰间的那把小刀?”
    “小刀?”毕惕仔细的回忆了下。
    “你平日里喜猎奇,那小刀的样式你应该看的出来。”
    毕惕这会已经想起了那野丫头腰上别的刀。
    那小刀与平日里所见的刀不同,是弯月状的,外壳套着繁复的花纹,初始他还多瞧了两眼。
    “是辽国的贵族物件。”毕惕蹙着眉,这可不多见呀。
    陆谏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想明白,“还有她那腕间的首饰。”
    毕剔沉思道:“是条蛇。”
    “京城可没几个女子喜欢这样的花式。”陆谏不咸不淡道,“一个野丫头,若是无权无势,会佩戴辽国贵族才会有的弯刀?”
    毕惕瞬间惊坐了起:“你是说那野丫头可能是辽国派过来的探子?!”
    陆谏深呼了一口气,差点一脚给他踢下去,平日里挺精明一个人,怎么碰上那丫头脑子就木了:“若是辽国会派这么一个横冲直撞,还来逛青楼的女探子,那我倒对辽国没那么担忧了。”
    毕惕说完,也觉得不可能,讪讪摸了摸鼻头:“呵呵,我也觉得不可能。”
    话越说越小声,可这若不是的,那野丫头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最近听说,蒋将军要回京了?”陆谏提醒道。
    毕惕听到这有些激动:“是的,前几日圣旨就到边关了,大概再过半个多月就要到京城了吧。蒋将军镇守咱们边关也快十年了,也算是劳苦功高,这次回来,怕是封赏不少。”
    要论这本朝上下最让毕剔折服的,不是他家的丞相老爷子,而是这位蒋威虎:“说来也是奇怪,这蒋将军镇守边关守的好好的,这怎么突然之间就给他调回来了。”
    陆谏叹了口气,心里不明白平日里瞧着挺聪明的人,怎么这会脑子跟个被驴踢了似的,“蒋将军有个独女,十年前与蒋将军一同去的边关。”
    “那姑娘说,她姓蒋。”
    毕惕这次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脑子终于转起来了,瞪大了眼:“你是说,方才那野丫头是蒋将军的独女,蒋沉欢?!”
    毕惕一脸跟吃了耗子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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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张妤回府后, 先去了张单院子。
    今日事情按着她想的进行,她心情还不错, 见到张单时, 还将今日买的一些零嘴一股脑的给了他。
    张单前些日子玩的有些欢, 张鸣成这几日看他出门多, 又严管了起来,所以这会见到张妤给他带的玩意,欢喜很。
    “阿姐今日这般欢喜, 看来与顾表哥玩的很开心呀。”
    张单手里捏着个小玩偶, 话只是随口说的。
    关于那些事, 张妤没跟张单解释,毕竟说起来复杂,所以张单一直不太清楚。而关于那日张妤的不对劲, 张单只以为她真是不舒服,那日后还常常让小山给她送补药。
    张妤这会顺着他话笑道:“是啊,本来以为看不到热闹的马戏了, 没想到今日运气不错,真见着了。”
    张单眼睛亮了起来:“马戏?是西洋那边的马戏?好看吗?”
    张妤挑了挑眉,道:“好看, 可好看了。”
    英雄救美的戏码,烂的不能再烂。
    “那猴子真的能钻火圈?”张单这会连玩偶都不在意了。
    “能, 不光钻,还往里跳,烧死了也不知道。”张妤道。
    “还往里钻!那也太吓人了吧。”张单心有戚戚。
    而后再问了几句, 张单有些哀怨道:“要是我也能见着就好了。”
    等离开的时候,张单仍显得蔫蔫的。
    张妤摸了摸他的脑袋,叹气。
    张鸣成一直想在京城贵族中站稳脚跟,但京城就是一滩深水,深不见底。
    长公主插手朝堂事物,本就站在风口浪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都是引火烧身的。他们和长公主府挂上钩,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和长公主府同出一气的,张单往后真的中了举,想必也改变不了什么,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这么一想,张妤的面色有些发紧。
    但没过多久,在路过陆谏门外时,被他打断。
    陆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摆了张椅子,正肆无忌惮的坐在了院子门外。
    他本有些闲散,但在看到张妤那一瞬,收敛了几分散漫。
    张妤挑了挑眉,正打算绕开他回院子,但刚迈了一步,陆谏开了口:“我今日撞见你了。”
    他手里正捏着个毛球,有些心不在焉的逗着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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