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萧焕夫妻二人与赵娟在客厅里包饺子的时候,小真突然一脸气呼呼的模样从外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明显有些惊慌失措的天儿。
    游小真冲到茶几前,黑着脸一把拽起桌上的水杯猛给自己灌了口水,紫妈妈少见这孩子气得不轻的模样,便停下了包饺子的动作逗他道:
    “这是谁惹我家少爷了?”
    十一二岁的小真揉了揉鼻子,一口水下肚他的表情已见缓和。小真抬起头来先是向紫眮看了一眼,其后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照旧在旁擀着面皮的男人。小真还是挺不高兴的,但他最后到底只是阴着脸站在了苏萧焕旁边一边想要去帮后者揉揉面团,一边明显话有所指说: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外面那土包子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啊?”
    苏萧焕手中正在擀面皮的动作一顿,他转过头来沉默着向身旁这显然还在气头上的孩子看了一眼——须臾间便想明白了怕是外面那个什么二伯又闹出了些什么风波,老四毕竟年龄尚幼,自己虽不在意挤兑这孩子却未必能受得了同样的气。
    一念至此,苏萧焕沉默着摇了摇头,慢悠悠继续擀起了面皮说:
    “男子汉大丈夫,口舌之锋有什么好争的?”
    正在拿面团泄气中的小真听到这,挺不高兴的拍了下手中那只白面团翻了个白眼说:
    “那我要整了他,您不得生气啊?!”
    苏萧焕听出了他这一肚子的委屈,眼底微见笑意的同时他伸出手去弹了下小真的脑门,再抬头时男人没什么表情的一指孩子手底下被揉的皱巴巴的面团说:
    “洗手去。”
    苏萧焕满手都是面粉,这一弹脑门下自是给小真脑门上弹了个白色面粉印,小真捂着脑门看着男人哼了一声,话音里虽还有些不甘心但表情却已分明释然了许多。他也不去洗手,只扭过头看向那边正在打量自己的弟弟说:
    “算了。天儿走,我们继续堆雪人去!”
    两个孩子一转身又跑了。
    在后,赵娟看着苏家这两个小子来去都是风风火火的,忍不住笑道:
    “姐夫,姐,您家这老大如今这小小年纪已有大将之风,将来准是做个大事的人。”
    紫眮闻言一时笑了起来,她道:
    “哪啊,就是个傻小子,再者说孩子吗……我和你姐夫不求他们将来能做成什么大事,这辈子平安幸福就好。”
    女人们显然都是有些八卦的,赵娟往两个孩子已经跑没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说:
    “姐,听爸说您家这老大是姐夫和您领回家来的,那孩子本身知道吗?”
    紫眮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她下意识的和丈夫对视了一眼,片刻她转过头,微笑着,却又坚定极了对赵娟慢慢说道:
    “孩子知不知道其它的那不重要,但这俩孩子都知道,他们是我和你姐夫的命根子。”
    赵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她一时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的同时便听紫眮又笑着说:
    “就像你和欢欢的父亲,舅舅他待我一样。娟儿,这世上不光只有拥有相同血缘的人才算亲人,就像你和欢欢,也永远是我和你姐夫的亲人。”
    赵娟人不傻,听得紫眮摆出了台阶赶忙点了点头笑说:
    “对,姐你说的是。”
    ……
    舅舅杨英把孙子小宝哄睡着后就从里间出来了,苏萧焕见杨英出来便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给杨英和自己一人搬了一只小板凳坐在了靠近阳台那边的茶桌边。
    杨英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让老大远算客的男人忙里忙外,刚面露愧色要说句什么的时候男人已经搬好了小板凳微笑道:
    “舅,一家人,您别客气了。”
    苏萧焕把小板凳放在了地上,做了个请的手势站着等杨英落座。
    话已至此,杨英也不好推辞,舅舅杨英的笑容很温和,他一边微笑着坐了下来一边示意苏萧焕也坐说:
    “咱这边的酒烈,都怪你弟弟,让你大老远刚到家就喝那么多,今晚你可不能喝这么多了啊……”
    苏萧焕微笑了一下,摇摇头几乎是感慨般道:
    “这事不能怨欢欢……”
    话音一顿,男人面带笑意悠悠说道:
    “不过晚上确实是不能再喝了,实在是喝不动了。”
    二人对话到此都笑了起来,杨英便在说话间抬起手给苏萧焕倒了杯茶推到了后者跟前,杨英说:
    “我这不比你那儿,没什么好茶,不过你这酒刚醒,喝点这红茶暖暖胃。”
    苏萧焕浅笑着双手齐碰了下杯子以示敬意,他一时将杯子按在手底一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去问那边还在包饺子的妻:
    “婉儿,你把东西给舅舅了吗?”
    正在那头和赵娟包饺子的紫眮闻言抬起头来笑着翻了他个白眼,说:
    “早给了,要等到醉鬼醒来还不得等翻过年啊?”
    这话一说,屋里所有人自然都笑了起来,苏萧焕自也有些无奈的微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转过来看着杨英道:
    “我和婉儿这次出来的匆忙,她说您平常爱喝茶爱收集个砚台。这次就给您带了点茶叶带了个砚台。茶是今年明前刚出的新茶,砚台也是请了位朋友以巫山黑石为基,给您专门雕了个千年松。东西虽都不值钱,却是我和婉儿做晚辈的一片心意,您别嫌弃。”
    明前清茶和巫山石做成的砚台那都价值匪浅,更何况夫妻二人请来的那位砚雕师的作品从来都是有市无价,早已不是有钱没钱就能论的事。舅舅杨英看着眼前男人一时有些无言,突的,杨英站起身来,向前一步骤然竟是要跪在男人身前,苏萧焕吓了一跳,赶忙伸出手扶住了杨英说:
    “舅!您这是干什么?!”
    “萧焕……”
    杨英蓦地老泪纵横,被男人扶住的同时狠狠摇了摇头说:
    “我这老头子没用,但还是求你务必救救你弟弟欢欢,也算是救我们一家啊!”
    苏萧焕一时愣住,他死死扶住杨英坚决不能受对方这一大礼,他转过头去,下意识向妻子看去,同样愣住的紫眮突然“啪”的一声丢下了手中勺子。紫眮面有焦急的走上前来扶住老泪纵横的杨英,她极其难过的看着眼前这对自己而言仿佛老父般的人儿说:
    “舅舅,您快别这样,您有什么难处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二人讲。我是您的女儿,萧焕是您的女婿,只要我们能帮得上的,我们绝不推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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