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袁肃的打造之下,滦州军事集团的部队有着更完全的建制,也意味着需要更大的开销。简单的来说,麾下的这些部将一旦有什么私人企图,很快就会被断绝x经济上的供应。
    第83章,陷义帝制
    “司令言重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蒋百里先开口说道。
    “之前在会议上,我看你们两位都没怎么说话。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有想法,所以才特意安排你们来这里,咱们几个私底下好好谈一谈。”袁肃语气显得很轻松的说道。
    “其实司令大可不必如此,不管怎么说,首先司令的想法并不是错的,再者大家又都支持,单单从这两点来看已经可以算是势在必行。我与克之理所当然也不会有反对的意思。”蒋百里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的话说的这么简单,只是当时在会议室时,情况却未必是这么容易。他同样经历了强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倒向了“夺权”这一边。少壮派的纲领是他一手草拟出来,自己对少壮派寄予的希望不必袁肃小。当初与袁肃在讨论少壮派的时候,是万分佩服袁肃能有这样的思路框架。经过这两年的发展,种种经历和阻碍历历在目。
    困则思变,该是时候变通了。
    或许袁肃提出采取强硬的手段,利用这次南北冲突和北洋内部冲突来铲除旧势力,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之前,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百里兄,你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袁肃欣然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袁肃把目光转向何其巩的时候,却发现何其巩的脸色正在发生极其明显的变化,这种变化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在其中,就好像内心中激烈的想法正在冲口而出一般。袁肃正要开口询问,何其巩却毫无预兆的突然站起身来。
    “袁司令,请恕我出言不逊,你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还要支持帝制,真正的原因并非是像刚才会议上所说的那样吧!”何其巩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带着一种很严厉的质问。
    “克之,你这是什么意思?”袁肃疑惑的问道,同时脸色也有所反应。
    蒋百里同样很是诧异的看着何其巩,真没想到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的何其巩,到现在却表现的如此激烈。这不仅让人有一种很大的反差,而且与平日里温文儒雅的行事风格也大相径庭。单从这一点也意识到何其巩对这个问题的看重。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只怕袁司令不止是要夺权,更是还打算夺皇位了。”何其巩很清楚自己所说的话会造成极大的影响,但是却没有任何避讳的打算,说话时从始至终都显得理直气壮和郑重其事。
    袁肃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之前只是疑惑,而现在却变得十分严厉和冷酷。
    就连向来处事不惊的蒋百里,都被何其巩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或许他心中有过何其巩同样的疑惑,但是只要这个疑惑有其他更容易接受的理由,那就没必要再继续深究下去。这便是自己与何其巩最大不同的地方。
    “何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听到外面什么谣言?”蒋百里生怕事情会闹大,连忙先一步站起身来劝说道。
    “没有什么误会,也没有什么谣言。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些年我看到的。一开始袁司令你所说的话我可以接受也都可以信服,诚实的说在这几年里我也有过不止一次的怀疑,但是每一次怀疑我都尽可能去找借口、找理由忽视它。我不敢怀疑,生怕一旦怀疑对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所制订下的一切理想抱负便全部都会化作乌有。”何其巩犹如决堤洪流一般,说话的气势越来越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表现。
    “克之,有些事何必这么较真?不管称帝也好不称帝也好,对中国老百姓们来说又有什么不同吗?只要国家能够繁荣昌盛,家家安居乐业,其他的这些不都是次要的嘛?”蒋百里赶紧拉了何其巩一把,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啊,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如果一切并不是像我们所想那样发展,情况只会越来越坏,国家会陷入无休止的动荡之中,到时候又该如何对待?”何其巩强烈的说道。他没有把一些潜台词表露出来,那就是中国会选入军人独裁x政治,穷兵黩武直到国家体无完肤。
    蒋百里原本还想劝说下去,不过一旁的袁肃缓缓站起身来,伸手示意蒋百里不必说话。对于何其巩这一连串的质问,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感到有几分慌张,不过随着思绪渐渐理清楚头绪之后,又再次恢复了冷静。
    他看着何其巩,脸色坚毅的说道:“克之,难道你就这么在看待我袁肃吗?”
    何其巩凝重的摇着头说道:“袁司令,并非是我这么在看待您,只是我实在看不清楚您心里到底盘算着什么。之前拥戴帝制,我可以忍,如今帝制都到了这般模样,难道就是为了取得你叔父所谓的支持,还要继续为这个荒唐的名目来延续残喘?”
    袁肃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保持语气冷静的说道:“为什么你一定说我叔父所谓的支持?你以为我是在帮助我叔父?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在刚才的会议上,我所提到来自北洋老一辈的威胁,这其中最大的威胁不是曹锟、不是段祺瑞,也不是冯国璋。恰恰就是我的叔父袁世凯。”
    虽然袁肃的这番话没能做出直接的解释,但是仍然让何其巩和蒋百里都感到很吃惊,就算袁肃对袁世凯没有好感,也不至于如此放眼自己的叔父是最大的威胁。
    趁着二人呆愣之际,袁肃调整了语气,郑重其事的说道:“北洋为什么会出这么多乱子,为什么总是受到外人的质疑,为什么革命党人就一直要反对它?是单纯因为帝制吗?答案显而易见,就算没有帝制,南方那些人照样会找其他借口来反对。因为北洋从骨子里就是旧势力的代表,从我叔父建立北洋新军那会儿开始,它无处不透露着守旧的痕迹。这是因为我叔父本来就是一个守旧的人,所以他才会鬼迷心窍搞什么帝制。”
    蒋百里和何其巩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仍然有疑惑不解的表情,只不过较之之前要稍微明朗了一些。他们从袁肃这番近乎控诉的言论之中,很清楚的听出了一种发自肺腑的痛陈。
    袁肃说道:“我一直认为我们少壮派是开明的,是接受并且推崇新事物的,因为我自认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克之你竟然会质疑我?”
    何其巩毫不气馁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在这个时候索性结束帝制,恢复共和?”
    袁肃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明白什么叫轻重缓急?帝制是关键吗?”
    何其巩坚决的说道:“或许现在看来不是问题,可是今后谁也说不清楚。当初我们都以为可以仿效日本、英国、德国这些国家,哪怕国家有了一个皇帝,但是依然可以用宪法来限制皇权,从而推行民主政治的建设。可是随着这段时日我们看到的,帝制除了蛊惑人心,给人们一个假大空的幻想之外,还有什么?”
    袁肃渐渐提高了语气,极其严肃的说道:“我从来不关心帝制会带来什么影响,我只关心如何才能让我们少壮派获得更多的权力。对,没错,就目前的局势而言,要想取消帝制易如反掌,而我坚持支持帝制也未必会给我们少壮派带来多大的利益,但哪怕有那么一丁点的帮助,哪怕是帮我们减轻一丁点的风险,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何其巩反驳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了一丁点的好处,却为后世的国家政治带来极大隐患,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
    袁肃沉默了一阵,他并不是在思考何其巩的话,而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他看得出来,何其巩显然已经是将积蓄已久的担忧、困惑、疑虑,在此时此刻全部爆发出来。自己不可否认何其巩所质问的内容是说到了心坎上。权力面前又有多少人能抵挡得住诱惑?在袁世凯去世之后,空出来的皇位又怎么会没人觊觎?
    不过即便如此,他同样是有一定的理智以及高瞻远虑的思想境界,所谓的欲望自然是有得,人非草木,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想法。如果说是在真正的国家大义、民族利益的大局观上,他自信是有节制的能力。
    “你说会有极大的隐患,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隐患,你倒是说清楚。”
    “你叔父的野心别人不说,我们心里都应该很清楚。若非这次出了一些差错,你真以为你的叔父会心甘情愿接受宪法的约束?会心甘情愿把权力交出来?是,这次他没有得逞,但又有谁可以保证从今以后所有坐在皇位上的人都会遵守宪法?”何其巩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说的对,两点都说的对。我叔父有野心,他下一步绝不会像称帝之前那样推行民主政治;我也不能保证今后所有皇帝都能安分守己。但是我可以保证在国家平复下来之后,很快就能建立一套完善的监督体制,如果真有你担心的情况发生,到那个时候再推翻皇帝未尝不可。如今民智已经打开,今后的教育工作也会更加深入人心,只要老百姓们能分辨清楚是非黑白,皇帝再有野心他又能如何?”袁肃一丝不苟的回答道。
    “袁司令,你这分明就是把在搪塞,很简单的事情偏偏要留到后面来解决,夜长梦多这可不是一句白话。”
    “那我现在就跟你一个很明确的答复,没错,我认为帝制现在无关紧要,为什么你就不能先把这件事放下来?克之,一直以来你都是很有主见也很有远见,摆在我们面前这许多问题都还没有解决,你却偏偏要鸡蛋里挑骨头,抓着这件现阶段无关紧要的事情纠缠不放。你真是让我感到很失望!”袁肃索性没有再表现出有耐心的样子,直接用严厉近乎咆哮般的口吻冲着何其巩说道。
    他的这番话说的斩金截铁,也充分现实出了自己的决心不容动摇。
    第84章,长江之西
    即便已经是开春的季节,华中地区的天气依然寒冷。
    长江江面上所有来来往往的船只,似乎都被这天气所僵化了,站在远远的岸边望过去,彷佛每一艘船只的行驶速度都是那么缓慢。有时候曹锟不自觉的会想,如果时间也能像这些船只一样,稍微变慢一些,或许今时今日的情况就不会显得这么仓促。
    从宣布反对帝制到现在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再到此时此刻即将面对来自北方的军事压力。表面上来看,这一切都在他本人的预料之中,不过自己所能预料的只是步骤顺序,但是对于这个步子的跨度多少是有几分失散。
    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海军部就座落在长江岸边的一栋西式小楼里。之前的一段日子里,曹锟几乎很少会到这里来,毕竟军事改革委员会这个帽子很大,但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形式罢了,真正能接受“改革”的军队又有多少?海军部现在能指挥的几艘军舰,都是几百吨位的小炮艇罢了,用他本人的话来说,放在洋人面前这些根本就不能称为“舰”。
    正是由于北方的局势越来越严重,曹锟不得不经常出入海军部这里,尽可能协调湖南、江西两省的海军舰队接受委员会的领导。他虽然对海军一窍不通,但是也知道只要手里掌握更多的舰艇,武汉这边就越能显得安全,哪怕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在前线失败的一塌糊涂,能扼守住长江一线,一切都还是有回转的机会。
    目前对他来说最有利的并不是手里掌握的这些军队,而是时间。只要能在时间上拖延下去,等到国内反帝制的声浪愈演愈烈,那这次“革命”就算是成功了。所以守住长江,就能守住汉口;守住汉口,就能守住整个大局。
    早上十点钟参加完海军部这边的例会,整个会议显得空洞乏味,充斥着官腔官调和空谈。就连曹锟这个大老粗都能听得出来,海军部这边的官僚们根本毫无作为,就如同许多官府的官员那样,无非是顶着一个头衔来混一口饭吃罢了。
    会议散场之后,曹锟将海军部副委员主任徐良基叫到二楼的阳台上。站在这个位置,正好便能将陷入朦胧的长江一览无余。
    “部里整日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在盘算着什么,这些都不重要。这个部存在不存在,对我来说也根本不重要。良基,你应该清楚我派你到这里来的用意。”
    “是,委员长是希望卑职能撑起北洋海军的名义……”徐良基显得有几分局促。
    “我问你,你撑起来了吗?名义在哪里?海军呢?”曹锟稍微加重语气问道。
    “委员长,部里这段时间都没有放松对湖南、江西两省的联络,不过汤司令那边说护国军就在长沙,必须将舰队留在岳阳加以戒备;李将军那边态度一直模糊不清,又是推说段芝泉走马上任之后局势不明朗,又是推说冯将军有特别的交代。”徐良基很是无奈的说道。
    “换句话说,这段时间你什么都没做成。”曹锟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徐良基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抽着一张脸低头不语。
    曹锟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光望向远处的长江江面,语气渐渐凝重的说道:“李纯、汤芗铭这些人到底不是自己人,无非是坐而观望罢了。但是他们也应该明白什么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道理。若是咱们这次没闹起来,他们今后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奴才。”
    徐良基说道:“委员长,虽然卑职没能将之前您交代的工作完成好,不过这段时间在与江西方面联络时,倒是也听说了一些消息。李将军之所以迟迟不肯响应委员长您的号召,并非是对目前局势不看好,而是要提防江苏那边那会有动作。”
    曹锟问道:“哪里来的消息?”
    徐良基进一步说道:“李将军的副官是在下的同学,这几日偶有书信联络,是他告诉我这个消息的。虽然也不能确定是否属实,但既然李将军当初愿意站出来与委员长一起宣布反对帝制,多少算是表明了决心和立场。理应不会毫无大局观瞻。”
    曹锟讥讽的说道:“大局观瞻就是一个屁。”
    徐良基脸色露出几分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曹锟这才放缓语气又说道:“不过,要么鱼死网破、要么唇亡齿寒,我料想李纯那厮肯定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罢了。既然江西那边弄不来军舰,那就跟洋人们联络一下,英国人也好、日本人也好,只要能站在咱们这边,条件都可以慢慢谈。”
    徐良基微微怔了怔,他虽然唯曹锟之命是从,但在道德和个人良心上多少是有几分担待。不过心中一堵也仅仅是一瞬之间,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卑职明白了。”
    就在这时,曹锟的副官王弼臣站在阳台门前唤了一声:“大人,有电文。”
    曹锟回头看了一眼王弼臣,随即示意徐良基先行退下。
    等到徐良基离开后,王弼臣这才来到阳台上,站在曹锟稍后的位置,毕恭毕敬的说道:“大人,洛阳那边发来消息,中央陆军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先头部队已经在二月十六日抵达郑州,目前部分军队正在向许昌转移。中央近卫军前沿司令部设置在郑州。预测后续部队会在七天之内陆续完成集结。”
    曹锟稍微颔首,这些情况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消息了。他转而问道:“北京那边还没有消息吗?这次到底是派段芝泉下来,还是谁?”
    自从段祺瑞进京之后,新华宫对于相关军事上面的保密措施立刻得到改善。那些被困在新华宫瀛台的反帝制官员们,几乎越来越没办法打听到更多消息,就算有一些风言风语,要想传递出来也几乎不可能。
    中央近卫军的几个师长目前人都还在北京,在没有回到各自部队之前,这些人也都是三缄其口,哪怕有再多的牢骚也不敢因为个人情愫而耽误大事。正因为如此,汉口这边能够获悉的消息只是一些大概,很多详细的消息尚且不得而知。
    王弼臣回答道:“今晨刚刚收到电文,据说新华宫那边并没有委派段芝泉南下,而是启用了袁项城的侄子袁肃。”
    曹锟听到“袁肃”这个名字时,不禁身躯震动了一下。他赶紧转过身来看着王弼臣,语气极其认真的追问道:“竟然是袁肃?可是确切的消息?”
    王弼臣缓缓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应该不会有错了。”
    曹锟大感惊讶,说道:“怎么会是他?上个月才有消息说袁肃会反对帝制,再说之前他可是亲自与中华革命党人进行过密谈。这会儿又出任南下的总司令,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他说完这番话之后,脸色愈发显得疑惑,心中不停的盘算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当初他获悉袁肃与中华革命党人有所来往,本以为袁肃可以是加以利用的对象,虽然对方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可其势力所在的位置,以及与袁世凯的亲属关系,只要利用的到位必然还是能够成为一枚够分量的炸弹。
    更何况就在两个月前他收到北方一些官员发来的电报,这些人都认为袁肃是有意愿与汉口这边达成合作,甚至还有张謇千方百计托人传出来的话,表示其在天津与袁肃做过单独的会谈,足以证明袁肃的心意。
    “大人,不得不说,这事确实太匪夷所思。你们,是不是我们立刻把袁肃与中华革命党人接触的消息放出来,如此一来多少能制造一些混乱和猜忌。袁肃毕竟是一个年轻后生,让他来执掌近卫军总司令一职,下面那些老将们肯定多有不服气,放出这个消息必然正好能给他们借题发挥的口实。”王弼臣建议的说道。
    “没错,你说的没错。不管情况到底是怎么样,袁肃这样到处耍花招,足以证实他是一个奸猾的小人,是该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曹锟沉着脸色说道,他最讨厌就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尤其还是在自己面前耍这样的花招。
    “如此,那在下就先去安排了。”
    在得到曹锟的示意之后,王弼臣转身要退出阳台。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曹锟忽然又出声叫住了自己的副官。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王弼臣回身问道。
    “袁项城为什么会任命袁肃当这个总司令?是袁肃自动请缨的吗?”曹锟心头尚且有许多疑问,总觉得这些疑问如果不能解决会让自己错失一些良机。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至于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从洛阳那边传出来的风声,似乎是说袁项城一开始是打算请段芝泉出马南下,不过段芝泉坚辞不就,反而推举袁肃代为出任总司令。外面都认为这个说法很荒诞,段祺瑞和袁肃根本毫无交集,甚至还有几分矛盾,而且是一个没资历、没辈份的年轻人,岂能堪此大任?”王弼臣解释的说道。
    听完副官的话,曹锟低头沉思一阵,总觉得这件事确实有很多蹊跷的地方。不过以他对段祺瑞的了解,段祺瑞是一个极其有原则的人,不可能因为私人恩怨而不顾大局,若是说袁肃真有这个能耐,段祺瑞必然不会不去推荐。换言之,也就是说袁肃是歪打误撞才当上这个中央近卫军的总司令。
    “这样,暂时先不要放出关于袁肃的风声出去。反正时间尚早,对他、对我们来说都不急于一时,且先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定论。”一番犹豫之后,曹锟最终改变了之前的决定,语气颇有顾虑的说道。
    “这……大人说的不错,那就先这样吧。”王弼臣虽然觉得曹锟的变化很奇怪,不过细细向来确实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谣言的证据就掌握在自己手上,什么时候放出去都能造成重大的影响。
    “另外。”沉默许久之后,曹锟忽然又开口说道。
    “大人?”
    “让洛阳那边派一些人到郑州去,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跟袁肃联络联络。”曹锟说道。
    “大人,您该不会认为袁肃其实还是怀着反帝制的心思吧?如若真是如此,这会儿北京附近的军队大举南下,北方正是空虚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趁这个时候采取行动。到时候大事足可一举而定。就算袁肃真有什么顾忌,希望能先跟我们这边达成协议,那也应该早早派人主动联系我们了,何必还要等到我们去联系他?”王弼臣多少是猜出了曹锟的用意,于是忍不住的劝说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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