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吃了一通菜,也不知都吃的什么。直郡王前脚说散席,他后面抬腿就走,三爷还想拉住他说两句,被他避开了。余下的老五、老七都不是强硬的人,十四叫他心烦,倒是十三,他拍拍他的肩留了句:“有空来找四哥喝酒。”
    兄弟几个中,目前看老五和老七都是束手旁观的。老八拉上了老九、老十。十四是到处蹦哒,哪都要掺一脚,可他脑子也不笨,所以也看不清他的真意。
    算来算去,也就十三还值得一拉。余下的小阿哥还没建府,都要再等等看。
    四爷在书房思来想去,无非是这群兄弟和宫里的皇上。
    直郡王明年嫁女儿,看样子他是想亲自送嫁。同年要嫁的还是十三的妹妹,到时要不要把十三送过去?
    十三去向皇上请旨,只怕还欠点,他推一把就差不多了。
    他倒不怕十三被直郡王拉拢,十三胆子小,又自以为得罪了太子,正胆颤呢,叫他跟直郡王冲锋陷阵去只怕要吓坏他了。
    三哥……是看到贼吃肉自己也想吃,叫他学做贼又怕挨打,反复不休。看见兄弟们奔着肉去了,他跟着跑再说两句酸话。叫他自己往上冲就学世外高人,不慕富贵,一脸‘我一点都不想吃肉’的架势。
    他这样是好笑,可每回遇了也是真烦人。
    四爷有时都想刺他两句,每回话到嘴边还是吞回去了。都是兄弟,何必非要他下不来台?何况这话一说就容易变味,搞不好没刺着他倒把自己给陷坑里去了。
    闭门读书也并非纯是推辞,弘晖难得回来一趟,四爷就把时间都花在他身上了。有时也觉得难免忽略了弘昐兄弟两个,就算强要三兄弟一起读书,弘晖比他们大几岁,在宫里教得又深,他与弘晖已经可以坐而论文,待弘昐两个就差了几分。
    他就叫弘晖去教弘昐和三阿哥,叫他带着两个弟弟背书温书写字,他坐在上首看着,心中不免叹气。弘晖与弘昐两人都别扭,或许他们两个不觉得,可在他眼里,那份刻意表现出来的兄弟情就假得很了。
    他又不能挑明了。两个孩子肯装,哪怕只是粉饰太平也是好心。
    倒是三阿哥,人小鬼大,又还带着一分懵懂,在两个哥哥中间时不时的玩一把他的小聪明。一头要弘昐教他写字,弘昐写一个他写一个,就这么把抄写的功课给混完了。
    一边又说这不懂那不懂,要弘晖给他讲。听了弘晖讲的,偷偷跑去给弘昐说哥,你刚才都听到了吧?先生给你布置的那篇功课……
    他在上头听到才知道他耍的是什么把戏,真是哭笑不得。
    等弘晖该回宫了,他亲自送他过去,半路就遇上了直郡王送弘昱。四爷暗叹一声,只好勒马停下。
    直郡王笑道:“叫他们哥俩自己走吧,咱们哥俩说说话。”
    四爷对弘晖点点头,道:“去跟你兄弟玩吧。”
    等弘晖和弘昱跑到前面去,直郡王和四爷勒马站在路边,直郡王叹道:“老四啊,你可是把你大哥坑得不轻。”
    四爷笑道:“大哥这么说,肯定是弟弟有做得不到的地方,弟弟在这里给大哥赔个不是了。”说摆抬手拱了拱。
    直郡王也只是提了一句,说破就得罪人了。
    两人接下去再也无话,送孩子们进了宫才在宫门口分道扬镳。
    目送直郡王离开,四爷松了口气。近看直郡王好像突然瘦了不少,人像老了十岁。他回到府里,去了正院,对福晋道:“听说直郡王福晋身上不好,颁金节都没进宫。你带上东西去看看吧。”
    福晋应下,但不清楚他要她去做什么,是为了大格格的事?还是为了惠妃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直接问:“爷的意思是……?”
    四爷沉吟半晌,道:“只当是自家亲戚走动,不必在意。”
    叫福晋去看直郡王福晋,是对直郡王的怜悯?四爷也搞不清他自己的心意。
    十月三十是四爷的生日,今年他仍然不想大办。永和宫那边也没有表示,毕竟不是整生日。收了各位兄弟的礼,说了不办席。连门下奴才要来都给拒了。
    当天,弘晖还在宫里。四爷还当往常一样,在前院给弘昐和三阿哥讲书,盯着他们写字。
    到了中午,三阿哥戳戳弘昐,给他使眼色叫他去找四爷。今天早上额娘都说了是阿玛的生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兄弟两人找额娘拿主意,额娘就说弘昐字好,画一幅画,三阿哥字不够好,就写一篇字。
    两人都糊涂了。
    额娘说叫他们自己想。弘昐想自己想不通,倒是把额娘教弟弟写字的事想明白了,他对三阿哥道:“你每回写字,阿玛都能圈好几个。照额娘说的横向比,大概是说你的字已经不错了,所以写给阿玛看。”
    三阿哥道:“那这样就是你的字被阿玛圈得少,所以额娘才叫你画画?”
    两人就照办了。
    四爷早看到他们在下面的小动作,一直等他们上来看是什么事?
    弘昐上前道:“阿玛,儿子为您贺寿,准备了一幅画。”
    四爷好奇了:“画?拿给阿玛看看。”
    三阿哥见二哥说了,挤上来道:“我写了幅字送阿玛!”
    四爷笑了,问他:“你临的谁的贴子?”想来是问过先生了?
    谁知三阿哥道:“额娘帮我挑的一笔书。”
    素素?
    四爷道:“狂草?叫我瞧瞧。”
    他先看了弘昐的画,取景就是素素书房里的碗莲与游鱼,用墨笔意还有些欠缺,但是倒有一个妙笔,他指着碗莲旁的一笔涟漪道:“这个好,你能想到用涟漪来表达游鱼,实在是妙。”
    弘昐不敢居功,连忙道:“这是额娘指点的。”
    四爷这回是真惊讶了,这一笔妙在立意,能想到就说明素素胸中还是有一分巧思的。
    再看三阿哥的狂草,斗大的字就写了一个,四爷猜是‘寿’字。
    只是上高下扁,又有些向左偏。但他还是赞了声好。
    三阿哥顿时笑开了花,扯着弘昐一个劲的使眼色,得意极了。
    四爷赏了画和字,见也该午膳了,领着他们就回了东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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