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靡晕倒的消息没过多久,就被传到了天云疏耳朵里,而蒲家村,也早就乱起来了。
    木青当在看到冬靡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样子之后,当机立断的让人将西南给抓起来了,然后派人连夜去寻神医山庄的人来给冬靡解毒,顺道还不忘给天云宫那边传消息过去。
    而天云宫少宫主被身边的婢女下毒,昏迷不醒的事情自然也被外面的众多江湖门派得知了,本来就乱的不行的蒲家村,顿时就像是油锅里滴进了清水一般,沸腾的似乎是要将天都给掀起来。
    短短七天之内,分舵里已经来了六批刺客了,还是来自于四个不同的门派,但是这几批人中,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就是都曾有弟子被冬靡给明的暗的拐走了,最后那些弟子都被天云疏一个不开心给弄死了。
    第八天的时候,天云疏便到了,身边没有跟着花厌,但是带了天云宫中那个性格孤僻的邪医。
    天云疏来的匆忙,一身风尘仆仆的,狼狈不堪,但是和身后那仿佛是从烂泥里面滚出来一般的余元比,倒是好了很多。
    而之前,天云疏是在冬靡出事之后,第三天收到的木青的传信的,那个时候,花厌来他闭关的地方,将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曾问过他。
    “主上,少宫主出事了,中往生之毒,昏迷不醒至今,消息不明。”这是花厌的原话,也差不多是木青的原话了,连一点隐藏都没有。
    “中毒,昏迷不醒,消息不明?”那静室里的白衣男子什么都动作都没有,只是握着茶杯的手,猛地将手里那只茶杯给捏成了粉碎。
    什么改变都没,什么气息的改变都没有,就像是平常听见了一件平常的小事一般。
    只是,素来平静的像是一滩水一般的天云疏失态了,第一次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量。
    “是。”花厌猛地低下头了,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
    这样的平静,才是最可怕的天云疏,亦或者,是最可怕的丹逸。
    而这个世界里面,天云疏名云疏,字丹逸。
    “把余元叫过来,让他把东西带好了,陪本宫去蒲家村。”天云疏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连花厌都能够感受到那摄人的威压,逼得人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主上,主上之前就说过,要避开这段情缘,若是主上还愿坚持之前的心思,便不该同余元一起去,而是吩咐余元一人去就成了。”花厌看着就算是再怎么平静,都掩饰不去那眼里癫狂的天云疏,突然就跪下了。
    花厌低头跪拜在地上,青色的衣裙依次铺陈开来,重重叠叠的,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儿,清雅而决然。
    花厌不是就会看戏的下属,就像是花厌曾经也是天云疏座下的首位神祗,就像是只要天云疏需要,花厌就能够替他斩尽千军万马一般。
    “不,不一样了,本宫发现,本宫似乎听见了冬靡出事之后,突然就抑制不住了这里了,就像是听见她出事之后,这里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控制不住的想要将人给杀了,全部都杀了。”天云疏松开自己手心化为粉碎的茶杯,低头看着自己白净的手心,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文弱书生一般的手,可是,只有天云疏知道,这双手上,掌握了多大的力量,有多少的血迹。
    “主上想好了,一旦今日踏出这一步,那之后就再也不会有回头的机会了。”花厌没有抬起头,没敢去看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化作天蓝色的眸子。
    “本来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早在我看见她的那一刻,之前,不过是逃避罢了。”天云疏起身,一身落拓白衣,依旧是那一身仙气飘飘,可是那气度,却像是由天上,堕入了那十万红尘之中。
    “是,花厌这就去准备,主上稍等片刻。”花厌知道劝不过了,只得再拜,继而起身,去唤余元过来。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五日之内便赶到了蒲家村。
    这个时候,冬靡的魂魄正和变成原型的冬瓜一起飘忽在屋顶上,和个幽灵一般的看着下面急匆匆的赶进来的天云疏和余元。
    “咦,这货不是被我忽悠的去闭关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冬靡自从中毒之后,其实很快就醒过来了,然后就让冬瓜把她的魂魄给带出那个身体了,她就和冬瓜一起飘在这屋顶上,天天看着人来人往的。
    昨天还瞧见那被天云宫的长老绑过来的神医山庄的老庄主唉声叹气的被压着去给她的身体开方子了。
    “怎么就不能跑出来了,人家那么喜欢主上,主上出事了,肯定是要第一个赶过来的啊。”冬瓜飘在冬靡身边,打了个哈欠,在思考要不要变回猫咪去吃点东西。
    “也是啊,只是,我这次出事了,估计以后都不能出去了。”冬靡低头望着从屋檐下走过的天云疏,也打了个哈欠,嘴里几天没吃东西,又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末世的时候,她被关在一个电脑里面,一个人孤零零的,什么都摸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
    真的就是一个幽灵,真的就是孤单的让人觉得绝望。
    “为什么不能出去了,腿长在主上自己身上啊。”冬瓜好奇的望着冬靡,却在看见冬靡那双眸子里的深色之后,猛地低头,不敢再看。
    “因为啊,我出事了啊,看来我有个小黑屋的命哦,上个世界是陆欢,这个世界,是天云疏,就是不知道,这个天云疏怎么样了。”冬靡抿着唇角,嘴角还带着笑意,然后打了个哈欠就飘下去了。
    冬靡去看自己的身体了,她在自己身体的边上,看着自己的身体搁在那儿,居然还莫名的想要笑。
    只是,冬靡在看到天云疏的动作之后,猛地整张脸就变得古怪了。
    天云疏在亲她,亲她的额头,亲她的鼻尖,亲她的嘴角,一点点的,将她的整张脸都亲完了,一点都不放过,就像是对待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东西一般。
    而冬靡,冬靡觉得,她这个脸啊,虽然每天都拿那湿帕子擦一擦,可是,那也只是擦一擦啊,和八天不洗脸有什么区别,说真心话啊,对着一个八天不洗脸的人,就算是那张脸是自己的,冬靡自个儿也是下不了嘴的。
    天云疏居然面不改色的亲上了,一个地方都没有落下。
    冬靡除了觉得自己脸上被糊了一脸的口水之外,就是觉得,这天云疏真是条汉子啊,她佩服。
    而她不知道的是,天云疏为了快点赶过来,五天没洗澡没洗脸没刷牙,比她差不了多少了。
    也幸好是冬靡不知道,要是冬靡知道了,估计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自个儿这个身体的那张脸给刮下来。
    “咳,宫主,少宫主情况危急,可否容余元先行诊脉。”边上和天云疏一般风尘仆仆的余元忍了很久,看着脸色白的和纸一般的冬靡,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看着这两人卿卿我我,还是对师徒,莫名的,余元觉得自己心口疼,真的心口疼。
    要是余元这是生在现代啊,估计就会准确的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单身狗,吃着狗粮,吃了一缸的单身狗。
    而余元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怎么描述,所以现在只能够冒着生命危险来提醒抱着冬靡就不撒手了的天云疏,自己要诊脉了。
    说起来也是留了一杯的辛酸泪啊。
    天云疏担心冬靡,自然不会阻拦,自觉的放开冬靡,将位置让出来给余元诊脉。
    余元小心翼翼的掏出来一条帕子搁在了冬靡的手腕上,然后沉了脸色细细探脉。
    平常他也不是这么讲究了,可是人宫主在这儿瞧着呢,要是他一不小心摸了人家哪儿,惹恼了这位本来就没有多少神智清醒的主,谁知道这位主把他用完了之后,会不会就像是处决那些天云宫的男宠一般,处决了他。
    余元这个人啊,医术好的不行,人也机灵的很,会看眼色,但是是个邪医,不大靠谱,而且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拿活人试药,最后事情被败露了,就为正道所不容了,加上余元这人生了一副貌若潘安的好相貌,就更加的让人觉得不靠谱了。
    于是最后被江湖人追杀的走投无路的余元就来投靠了天云宫,反正天云宫不在意你拿不拿活人试药,只要不是自己宫中的弟子就好了。
    于是余元就在天云宫安顿下来了,余元这个人啊,虽然看外面不是很靠谱。
    但是啊,在毒这一块儿,余元在江湖上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
    至于那神医山庄,如今的神医山庄是一代不如一代,在江湖上那也是靠着祖宗的一点名头,让大家卖几个面子而已。
    但是,这代的神医山庄的庄主虽然医术不靠谱,不过眼力见倒是还有几分,知道这是什么毒,虽然用药不大好,可是方向是好的,余元确诊完有救之后,松了口气。
    他可不觉得,床上这位活不过来,他就能够活着走出去了。
    “有救,就是有些麻烦,而且需要的时日有些长,还望宫主莫要着急。”余元起身,将帕子收回去了,然后将位置再次让给天云疏,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连冬靡的脸都不敢看。
    “嗯,本宫不急,一点都不急,下去准备吧,若是差什么,就让木青替你去准备好。”天云疏坐回床边,将冬靡抱在怀里,垂眸看着怀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少女,眸色有些深沉。
    “是,余元就先退下了。”余元是个会看眼色的,看着这师父又将徒弟给抱住了,立刻就当什么也没看见的低头出去了。
    而一出去,就看见刚刚受了百鞭重刑的木青换了身衣裳,脸色苍白的站在外面等他出来。
    “余先生,替少宫主解毒可需要什么药材,可吩咐木青去准备。”
    “不必了,少宫主的毒一时半会儿拔出不得,我看啊,我还是先替护法你看看这身上的伤吧。”余元摇摇头,鼻子都不用动就闻到了那浓烈的血气,摇摇头,拧着眉心,很不赞同。
    “不用,我身上的都是小伤,不碍事,少宫主要紧。”木青摇头,一脸正色,本来就是个死人脸,脸色还白,就真的和死人一般了。
    “那也行吧,我回头将几味珍惜的药材给你写出来,你替我去将药材找回来。”余元见木青坚持,也不是那种善人,人家不愿意,他也不能压着了,点点头就往外走。
    “对了,护法,我住哪儿?”走到一半,余元回头,望着木青,竟然发现这人还没有晕倒,也是奇迹了,真汉子啊。
    “西苑,我带余先生过去。”木青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走在了余元的前面,未余元领路。
    “多谢护法了。”余元点点头,一脸的笑意。
    “不用谢,是我分内之事。”木青没有回头,现在他没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像是要碎了一样。
    他以为他能够忍很久,忍到这个伤口再也不疼,结果没想到,他倒在了余元的院子门口。
    “哎哟我去,你咋不再走几步呢,都到门口了,这还要我自个儿把你抬进去,我一个文弱人,这不是为难我吗?”余元抿着唇角看着自己面前那脸着地的青年男子,嫌弃撇撇嘴,嘴上虽是不愿意,但是还是撸着袖子就弯腰去拖人了。
    但是也是真的拖,就伸手,然后拽着木青的胳膊,连面都不带翻的就把人给拖进去了,等余元气喘吁吁的把木青这个死沉死沉的,人高马大的人给拖进去,然后翻了个身的时候,余元看着木青那突然之间变得五颜六色的脸,猛地吓了一跳。
    “哎哟我去,这脸是咋的了,脸啊,好像是我干的啊。”余元给这鬼样子吓得往后一倒,坐在地上了,拍着胸口,平息了半天,然后就发觉,这好像是自己干的,顿时一脸心虚了。
    “罢了罢了,就当我这是报恩吧,反正当初也是你救了我一命,报恩报到底,救你一命了。”余元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洒脱的拍了拍衣裳上的灰,接着就去配药了。
    俗话说得好的,还债容易,报恩不易,他啊,就是个劳碌命啊。
    而被依旧漂浮在空中的冬靡坐在自个儿身体的另一边,看着自己身体被人抱着,一边抱,那人还一边絮絮叨叨的,莫名的有些想要打人。
    “冬靡,你骗我,我这哪里是走火入魔,我这明明就是喜欢你啊。”
    “你果然是不喜欢我的吧,你要是喜欢我的话,肯定就不会这般骗我了。”
    “我有时候不懂,你殿中那么多的美人,你一个个的都收了,还都用了,为何我就不可以了呢,我明明比他们都好看啊。”
    “哦,对了,冬靡,你知道吗,我将你殿中的美人都给杀了,我发现这就是嫉妒,我嫉妒他们能够得到你,而我不可以。”
    “冬靡,我以后再也不让你走了,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我要关着你,让你就给我一个人看,连花厌都不给看,好不好。”
    “冬靡,好不好,回答我一下吧。”
    “冬靡,好不好?”
    这番话,不仅是冬靡听见了,连冬瓜都听见了,一脸懵逼的看着冬靡。
    “天啊,主上你说对了哎,你又要被关小黑屋了啊。”
    “滚。”冬靡正烦躁的不行,一巴掌就把冬瓜那坨圆毛给扔出去了。
    冬瓜落在地上,还由于惯性的往前滚了两个圈才停下,虽然不疼,但是整坨球都是狼狈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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