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冬瓜,你的眼神,有点飘哦。”灯光下,冬靡斜着眼看向不敢看自己的冬瓜,突然笑了,伸手将冬瓜给单手拎起来,指尖触及冬瓜的眼睛,清晰的感受到了冬瓜顷刻间开始颤抖的眸子。
    “有吗,我觉得我眼神很正啊,明明是主上看错了,我,我饿了,我去找吃的去了。”冬瓜被眼皮上冰凉的触感吓得猛地就挣开了冬靡的手,蹦蹦跳跳的就从窗户边上跳下去了。
    隐隐约约之间,冬瓜似乎是瞥见那屋顶上有一个人,但是等他轻巧的落在地上,回头认真的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黑漆漆的屋顶上,空无一人。
    是错觉吧,真是的,被冬靡那家伙吓得,连精神都恍惚了,不过,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跟着冬靡而不被发现呢,冬靡虽然这具身体的内力在这个世界上不是顶尖的存在,可是精神力却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能够越过冬靡,跟着冬靡而不被发现。
    于是,相信冬靡的冬瓜丝毫没发觉,那阁楼之后的大树后面,白衣男子屏气凝神的站在树影里,夜风吹散男子半束在脑后的长发,却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像是彻底的和这棵树木合二为一了。
    天云疏在江湖上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天云疏是江湖上第一的高手,不管是他们年轻的这一辈,还是那些已经闭关或者隐退多年的老不死里面,天云疏都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这不仅得益于天云疏的天赋,当然,还得益于花厌。
    一心为主的花厌,怎么可能让自家主上屈居人下呢。
    以至于,天云疏拥有了这个世界没有的力量,甚至是超越了这个极限,于是,冬瓜没有发觉,连冬靡也没有发觉,自己一路上,其实后面还跟着一个,嗯,姑且算是师父吧。
    而冬靡不知道,方才,一直伪装的天衣无缝的天云疏其实有一瞬见失去了冷静,差点就露了踪迹。
    就在冬靡说冬瓜眼神有些飘的时候。
    那个时候,眼神有些飘的何止是冬瓜,同样的,还有他啊。
    而那一句话,顷刻间,就像是一根刺,将他的伪装都给刺破了,瞬间,惊恐万分,惶恐万分。
    他觉得,他应该找个时间去问一问花厌,他心间的这些惶恐,是为什么?
    可是,现在,花厌不在身边,在身边的,只有冷冰冰的,估计比自己还搞不清的木青。
    “主上,天色晚了,该回去用晚饭了。”说木青木青就到了,容貌俊美,但是有些冷的青年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衣,悄无声息的站在院子边上的墙上面,对着天云疏密语传音。
    他现在每天就跟着主上,然后叮嘱主上吃饭,睡觉,毕竟,要是没干好这些,回去花厌能够将它丢到寒潭池子里面,来来回回的淹上七八次。
    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毕竟,曾经不止一次经历过。
    “知道了,回吧。”天云疏回头,看着立在墙上的护法,点了点头,便随着自家护法回去了。
    一身白衣,墨发半挽,不经意间在风中留下一抹雪色,冬靡抬眼,莫名的觉得有什么东西飘过了,而且,不是第一次了啊。
    到底是谁呢?
    谁跟了她这么久,也不露面,什么都不说,就是单单纯纯的跟着呢。
    是敌人,还是朋友。
    而且,冬靡始终觉得,那抹衣角很熟悉,像是在哪里看见过一样。
    熟悉的冬靡脑子里莫名的有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可是,没有,就是想不出来,就像是在脑海的深处,明明在,可是,就是将这块记忆捞不起来。
    以冬靡的精神力,真的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感觉。
    可是,越是不正常,就越让冬靡好奇,好奇想知道。
    “少主,少主,我想出去几天,能不能容我几天的假啊。”门外,西南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很好辨认,一进来也不等冬靡应一声,就推门进来了,一双大眼睛渴望的看着冬靡,全部都是真挚的开心。
    而原因,就是这傻丫头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的信纸上。
    冬靡知道那是什么,剧情里面提过的,西南有一个小时候的玩伴,在冬靡之前就有了,名唤清歌,是江湖上的一个游侠,不分正邪,是西南在被父母送到天云宫之前的邻家小哥哥,十三岁的时候,西南第一次随冬靡出天云宫,然后两个人相遇相认,之后三年都有联系。
    而且,每次西南出宫,清歌都像是能够提前预知一样的,给西南送信,然后让西南去寻他,以前的原主心疼西南,每次都放西南去。
    只是,冬靡知道,这个所谓的清歌,是正道安插过来的棋子,长得挺好看的,之前还曾勾引过原主,原本是打算安插在原主身边的,只是原主因为西南的缘故,连面都不愿意见,于是,清歌便只能够继续和西南耗着。
    至于清歌到底是否喜欢西南,这个问题可能是肯定的,可是肯定的又怎么样,剧情虽然是依附于主角发展记录的,可是,冬靡还是看到了西南的结局,西南被清歌蛊惑,然后将原主出卖了,然后去找清歌,最后却因为是魔宫的妖女,被正道的人逼着,被清歌亲手杀死。
    这就是他们两个的结局,冬靡很满意,只是冬靡不准备牺牲自己去完成这个剧情,所以,西南的结局可以定下了,但是过程嘛,就要改改了。
    “许你几天的假?本座记得你这次出来之前与本座说过,你是想要跟在本座身边伺候的,你若是走了,本座身边可就无人端茶递水了。”冬靡日常戏弄这小丫头,连一丝的停顿都没有的,轻佻的睨了一眼西南怀里的信纸,那挪列的眼神,连遮掩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这不是还有分舵的婢女吗,少主您看,我上次见我家清歌还是半年前呢,我都不知道他身边有没有人了,要是有人了,那我岂不是要哭死了,这可是我从小就选好的夫君啊。”西南就算是知道冬靡这是在逗自己玩,可是她莫名的觉得现在的冬靡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比以前更加喜怒无常了。
    “担心什么,若是你选好的夫君被人给抢走了,本座便将那女子给杀了,然后将人给你绑回来。”冬靡也不急,抬手摸了摸那挽成双环髻的头发,饶有兴趣的捏了两把。
    “哎呀,少主,那怎么能够是一样的呢,那个时候清歌已经不喜欢我了,你替我将人绑回来岂不是让清歌恨我了。”西南撇撇嘴,一脸焦急的抱着冬靡的胳膊开始撒娇。
    “起开。”冬靡厌恶的拧了拧眉心,声音有些压抑。
    “不要嘛,少主不答应,西南就不起开。”西南脸埋在冬靡的肩膀里,没看见冬靡眼里的厌恶,也没听出来冬靡声音里的不耐。
    “行,本座答应了,容你出去见你的清歌,只是,只有五天,知道吗,别让本宫等你太久了,知道吗?”冬靡看着几乎是黏在自己肩膀上的西南,突然笑了,伸手摸了摸西南的头发,声音难得的温柔。
    而若是冬瓜在这儿,就知道,这样的冬靡,是要赶尽杀绝的前奏,西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估计是要凉凉了。
    而西南不知道,所以,西南高高兴兴的回去收拾了几件好看的衣裳,就兴冲冲的去寻她的清歌了。
    至于会发生什么,就看冬靡在西南这丫头的脑子里面种下的精神力影响有多深刻了。
    被西南一个人留下来的冬靡最近要做什么呢,当然是走剧情了,冬靡懒得自己出面,直接就派了分舵的一名镇守的长老去追杀邱玉鉴了。
    她不在意这名长老能不能杀了邱玉鉴,也不在意这名长老能不能活着回来,她在意的只是,她要怎么去勾搭邱玉鉴的老婆,蒲小英。
    蒲小英不是江湖中人,不会武功,从小到大都只有一个爹爹,嫁人之后就只有一个夫君,这样的女人,还不如西南的脑子好使。
    而这样的女人,该怎么接近,和蒲小英聊什么好呢,不对,应该先想一想,他们两个该怎么相遇吧。
    不如,就直接去这蒲小英的卧房走一遭。
    毕竟,邱玉鉴今天晚上遭遇追杀,还不止一波,而且后面还有邱雨欣去就邱玉鉴的剧情,估计天不亮,邱玉鉴是不会回来了,那她就去见一见这位邱玉鉴的原配吧。
    正好,夜探香闺什么的,听起来也不错。
    而跟在冬靡身后的天云疏看着自家小徒弟去的那个方向,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不是去蒲家的方向吗,而且,自家小徒弟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去。
    一个女子,抱着一只会说话的猫,去寻另一个女子,这个情况,瞧着,有些诡异。
    “主上,我们干嘛要半夜去啊。”而窝在冬靡怀里的冬瓜也因为天色太晚了,不好和冬靡直接开口说话,只能够用精神力交流。
    那双和冬靡一样漆黑,但是却没有冬靡黑暗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冬靡,就像是怕冬靡手一松,就把他给丢下去了一样。
    话说,不是他想太多,实在是被丢的太多次了,心有余悸了。
    “去看美人啊。”冬靡低头摸了摸冬瓜被风吹的翘起来了的耳朵,随意的勾了勾唇角,却没有压抑声音,反而有些肆意的放大了声音。
    她知道,身后有人跟着,精神力放到了最大,也没有察觉出来,可是,冬靡的直觉告诉她,身后有人跟着,就是那个跟了自己半个月,却连脸都没有露的人。
    美人?
    天云疏挑了挑眉,想起了木青和自己说的,自己这个小徒弟,很喜欢美人,殿中美人上百,都是江湖上的美男子,有的是自己跟着小徒弟回来的,有的是小徒弟看上眼了,亲自去掳回来的。
    但是,这些人都只有一个做用,那就是暖床,至于暖床之后会做什么,天云疏虽然不通晓这世间的情爱,但是却知晓,所谓的鱼水之欢。
    他之前可以的不去想这些,但是,好像没法不想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些,难道是气小徒弟收男宠没有经过自己这个师傅的徒弟吗?
    而且,现在去见美人,邱玉鉴?还是邱玉鉴的那个妻子,蒲小英,这是男人玩腻了,想要玩女人了吗,故而冬靡特地换了一身男子的衣裳,束起了男子的发髻,扮作了男子,然后来寻美人吗?
    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天云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生气,人生第二十五年,第一次体会到生气是什么感觉。
    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是突然失去了控制。
    冬靡不知道天云疏的在意,她只知道,身后那个人是真的沉得住气,到现在都不出来。
    蒲小英今天没有谁,就算是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是她还没有等到邱玉鉴回来,没有夫君在身边,她有些怕,有些不敢去睡,不敢一个人独自睡去。
    “小美人深夜不眠,可是在等我?”院子里的守卫其实不少,毕竟横剑山庄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少庄主,可是,今夜,少庄主被人追杀,生死未明,故而守卫就有些松懈了,冬靡也就顺利的进来了。
    冬靡站在开了半扇的窗外,一手抱着猫儿,一手将那半扇窗户给打开,眉眼间带着浅笑的意味,勾唇间,风华绝代里带着动摇人心的古艳勾人。
    蒲小英看得一愣,杏仁眼直愣愣的望着窗边立着的红衣男子,看着那双带着蛊惑人的眼睛。
    而不远处的天云疏也看到了这个笑意,这份轻佻,这缕勾人的惑意,瞬间,心神动摇,沉浸在那个笑里,无法自拔。
    瞬间,那紧紧绷着的气息也泄露了。
    冬靡瞬间望过来了,漆黑的眸子里,有警惕,有讶异。
    还有,狐疑。
    似乎是在问为何,他会在这里,为何会跟了她半个月一般。
    天云疏触及冬靡那防备的目光,指尖不自觉的抖了抖,随即身形一飘,便再也不见人影了。
    他突然有些怕,有些不知道如何和冬靡解释,解释他为何会在这里。
    而这惧意,来的毫无准备,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冬靡说,虽然他本来就不善言辞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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