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什么?”
    “太阳……不对,方亚楠白天都在警局,只有晚上回来睡觉才躺在床上,晚上……是月亮!”
    我点点头不慌不忙的说。
    “别小看了这面镜子,它刚好折射到月亮,又照着床上的方亚楠,月亮是万阴之祖,有句话叫吸日月之精华,但镜子是反光的,镜中月就反过来吸收方亚楠身上的阴气。”
    “哦,因为月亮一直在吸收她身上的阴气,所以方亚楠才没有死于非命。”萧连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这还不够,对方把拖鞋一前一后摆在床前,这叫玄月指,是道家施法起咒的一种手势,此指决能引阳避阴,邪魅退避三舍不近其身,这样方亚楠才能活到昨天。”
    “听你这样说,要害方亚楠的人挺在行的,感觉比要害霆哥的钟卫国还厉害。”
    “何止厉害,此人精通道家法术,就连十大秘法也运用自如,至于风水格局更是运用的出神入化,方亚楠的生死都在这人一手之间,之前钟卫国和这个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既然是这样,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明明想害方亚楠,现在又救她,然后再绑架她,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要救方亚楠,偏偏选在昨晚下手,如果要方亚楠的命,根本不需要绑架她,绑架她是为什么?”我来回走了几步皱着眉头小声说。
    “没事的话,我就下楼去了,还有好多事。”管理员对胡志文说。
    我忽然想到什么,走到管理员身边急切的问。
    “你说昨晚离开的两个人是几点下的楼?”
    “十二点整!”
    “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们下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去关铁门,我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关门,风雨不改都好多年了,这个小区里的人都知道。”
    “十二点!”我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沉声说。“昨天是丁丑日,天官闭日,牵命破魂是邪法,施法的人为了避忌所以选在昨晚绑架方亚楠,虽然这个人救了方亚楠,但牵命破魂是血祭之法,一旦发动没魂魄祭祀,施法之人会反受其法,今天是戊寅日,刚好和方亚楠八字相冲。
    “你是说今天方亚楠就会……死于非命?”
    我点点头在房间走了几步低沉的说。
    “按照方亚楠八字命卦看,她是坎命,日柱为水泽革,今日绝命之地是东南方,是凶厄断寿之位,水泽革,泽革是指水聚集的地方,但聚而不散,形而不败,方亚楠是过林之虎,伤虎唯有龙!我知道方亚楠在什么地方!”
    胡志文瞪大眼睛连忙走过来焦急的问。
    “什么地方?”
    “以这房子为基点,东南方有没有带龙字的湖泊?”
    胡志文低头想想马上抬起头快速的说。
    “龙泉湖!”
    “带上你的人马上去龙泉湖。”
    在车上我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亚楠施法的人要搞出这么多是,以对方的功力来看,真想要方亚楠的命如同掐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而且还不留丁点痕迹,绑架方亚楠把事情搞的这么大,整个片区的警察几乎都出动了,完全让自己陷于被动,这么做又是什么目的呢?
    车停在龙泉湖边上,所有的车都打开车灯,整个湖被照的透亮,前来营救的警察挨着湖边开始搜索,胡志文焦急的看守着我和萧连山,不时向四周张望。
    陆续从各个方向回来的人都说没有发现,胡志文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拳头握的咯咯指响。
    我看着平静的湖水,转头冷冷对胡志文说。
    “给我一张纸!”
    胡志文拿我没有办法,方亚楠的安危全都系于我身上,咬了咬牙递过去一张纸。
    我把方亚楠八字写在纸上,折成纸船推入湖水之中,然后中指沾湖水弹于纸船纸上,湖面本没风,可纸船缺慢慢像湖心飘过去。
    “叫你的人跟着这条纸船,千万不跟丢了。”
    按照我的吩咐,好几把手电筒都照在纸船上,龙泉湖有十四座孤岛和十四座半岛,面积相当大,我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纸船,漂流了十几分钟后纸船停在水中再也不动。
    “方亚楠就在纸船所指的水下面。”
    胡志文看看我怒不可遏的样子,一点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连山,下水救人,快!时间来不及了。”
    萧连山听见我的喊话,一把推开负责押解自己的警察,跳进水里,胡志文和旁边的警察以为萧连山要逃跑,掏出手枪正打算向水里射击,我面不改色的站在前面,挡住所有黑洞洞的枪口。
    胡志文看的出早已忍受够了我,手指在扳机上抖动,咬着牙恨不得乱枪打死我。
    “方亚楠就在下面,不过我怎么也拉不动她,好像被什么缠绕着。”萧连山浮出水面大声的喊。
    我连忙看看四周,里萧连山最近的岸边有颗梧桐树,和周围的树不一样的是,才五月多很多树叶已经枯黄。
    我走到树边拿起地上的石块,割破自己的手掌,沾着鲜血手掐君师指,在空中凭空写画,口里大声念着。
    “天清清地灵灵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凶神恶煞奉吾令走不停,天灵灵、地灵灵、凶神恶煞、阴杀、阳杀、麻煞、喜煞尽改灭形,神兵火煞如律令。”
    令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都说不出话来,刚才明明树上什么都没有,我话音刚落,月光下,整颗梧桐树上缠满了红线,一直延伸到湖水里。
    “方亚楠身上就是被这红线缠绕着的。”萧连山又从水里潜出来。
    我双手中指单曲和大拇指相握,用力一甩,手上鲜血洒到梧桐树上,随即大喊一声。
    “邪魅退烬!”
    树上的红线离奇的瞬间燃烧起来,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连山再次从水里浮出来的时候,走里抱着一脸苍白的方亚楠,好几个警察纷纷跳进水里把他拉到岸边,法医赶过来对方亚楠抢救,所有人都围在旁边,在水底这么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方亚楠存活的几率有多渺茫,当法医抬起头从空洞的眼神中,大家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法医什么话也没说,表情黯然的摇摇头。
    我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抓起方亚楠的手,手指按在她脉搏上,忽然长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你……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她?”胡志文虽然从来不相信封建迷信的东西,可刚才看我做的事,已经完全不能用他学的知识来解释。
    我没有理会胡志文,坐到躺着的方亚楠身边,解开她的衣服,一只手按着她的胸口,一只手捏着方亚楠的嘴,低头把口对着她口上。
    压在胸口的手猛然一用力,等到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口里衔着一团红线,方亚楠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从嘴里不断涌出湖水。
    胡志文看见方亚楠苏醒过来,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如泥的坐在地上,脸上居然冲着我一个劲的傻笑。
    有警察急冲冲跑过来,面色急切的对胡志文说。
    “胡队,刚才接到通知,我们片区警局被盗了!”
    ☆、第四十四章 尸偶
    越千玲是不打算让我单独一个人去赴约的,何况是方亚楠的约会。
    龙泉湖的事过了快两个多星期,方亚楠出院后第一时间想请我吃顿饭,电话里方亚楠说大恩不言谢,怎么看这顿饭都正常不过。
    可偏偏越千玲只记得萧连山回来告诉她,我是如何用口衔出方亚楠喉咙里的红线,至于结果是怎么样越千玲并不关心,但这个过程让她足足一个星期没和我说一句话。
    所以我欣然赴约的同时,越千玲一言不发的跟在我后面。
    很普通的家常便饭,作陪的居然还有胡志文,萧连山因为要去机场接顾安琪,所以没有来。
    方亚楠不穿制服的时候怎么看都秀丽可人,少了一分豪爽,却多了三分娇媚,才出院不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脸色不是太好,有些病态的苍白,却更加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我一直左顾右盼的没有去看方亚楠,虽说那天在龙泉湖形势危急,自己那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可毕竟和方亚楠有肌肤相亲,我从来没往其他地方想过,丁点都没有。
    心不正,剑则邪。
    可坐在这里,总感觉我身旁有一座恒古不化的冰山,你不用触及也能感觉到刺骨的凉意。
    越千玲明显没认为自己是多余人,有意无意和我坐的很近,脸上的笑容犹如三月春风般和煦,但落在我眼中,那完全就是一种秋风萧杀的阴冷。
    “秦雁……。”胡志文打破了饭局尴尬的沉寂,端着茶杯说。“以前是我先入为主,很多地方错过和得罪了,今天当班,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希望不要往心里去。”
    原来胡志文也会笑,第一次看见他不黑脸的样子,我很不习惯,连忙举起茶杯。
    “你是公事公办,没有什么得不得罪的,喝完这杯茶咱们都忘了吧。”
    方亚楠默不作声的坐了半天,也端起茶杯。
    “今年这顿饭是为了感谢你救命之恩,但是,我是警察,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如果你以后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同样会抓你。”
    越千玲眼睛瞪了她一眼,正想发作,发现我在下面拍着她的手,对于方亚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奇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公私分明的性格倒是让我有些欣赏,不然方亚楠今天也不会穿便装请我吃这段饭。
    “方警官说的是,一码归一码,如果我以后真作奸犯科,方警官依法办事就行了。”
    “好,那这杯茶我敬秦哥,大恩不言谢,上次龙泉湖的事我方亚楠欠你一条命。”方亚楠即便穿了便装,说话的语气依旧巾帼不让须眉。
    越千玲忽然发现自己的存在完全是多余的,好像空气一般,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我碗里。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麻婆豆腐。”
    最后豆腐两个字越千玲刻意说的很重,我听的明白,如坐针毡的笑了笑。
    “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诉你。”胡志文放下茶杯从包里拿出一份档案。“方警官被营救后,我们在龙泉湖周围搜查看有没有凶手遗留的线索,找到一片残缺的衣服,后来警犬根据衣服上的气味,找到了穿衣服的人。”
    “你们抓到凶手了?”我有些不确定的样子。
    胡志文和方亚楠对视一眼,表情奇怪的说。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凶手?”
    “你们警察办案怎么能这么唐突,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越千玲终于有机会插嘴,不满的说。“别又抓错了人,还是问清楚的好。”
    “找到的这个人根本……根本没办法问!”胡志文有些为难的样子。
    “胡警官,有什么不能问的?”我也一脸迷惑。
    “警犬根据衣服上的味道,一直追踪到医院的太平间。”方亚楠声音低沉的说。“衣服残片和其中一具尸体穿的衣服刚好吻合。”
    “尸体?!”越千玲筷子上的菜掉了下去。“你们的意思……是说,医院的尸体……绑架了方亚楠?”
    我打开档案袋,里面的照片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尸体上的衣服破洞,尸体是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很瘦小,但穿的衣服缺很宽大,我忽然想起那天管理员说的话,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人很胖,但头又不大,看上去很不协调,走路的样子像木偶。
    “这具尸体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七天。”我很平静的说。“而且还死于溺水。“
    “你怎么知道的?”胡志文指着照片上的尸体说。“我们翻看过医院的记录,死者是因为游泳时突发心脏病被淹死的。”
    “尸体胸口,四肢关节,眉心以及头顶都有小拇指大小的孔。”我把照片放回档案袋淡淡的说。“七窍有黑泥,对吗?”
    胡志文和方亚楠面面相惧,一言不发的点着头。
    “他是被做成了尸偶!”我神情凝重的说。
    越千玲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看了那张照片后,越千玲的胃翻江倒海,但还是好奇的问。
    “什么叫尸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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