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就只能来问染长歌自己。
    染长歌知道君珩迟早会问,所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遂摇摇头,“不知道。”
    当时,她亦是被突然袭击。
    那个陷阱到底是为设立的,她已经找不到答案。
    至于落入那个陷阱的时候,一直都是她心甘情愿。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君珩微微蹙眉。
    隐隐之间感觉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她到底是不愿意说,还是……
    然而,染长歌像是知道君珩在想什么一样,又加了一句,“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埋伏我的人是谁。”
    埋伏?
    君珩追问,“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涉险?”
    在他的调查中,染长歌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机会离开,更加很难有一个人涉险境的机会。
    所以在遇到埋伏之前,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这一回,染长歌却是沉默了。
    并非她不愿意说。
    只是说了,怕是也没人会相信。
    传国玉玺。
    后来是被秋洛带回来的。
    此事亦是成了天下臣民皆知的事情。
    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又和君珩之间因为秋洛起了什么冲突。
    她是真的不愿意,也不想再看到君珩护着秋洛,责备他的那副样子。
    染长歌沉默良久,再次出声的时候,却是君珩不愿意听到的回答,“这一次,是我不想说了。我并不是很想去回忆那一日,皇上,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染长歌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落在君珩眼中,多少有些心里犯怵。
    难道之前她的梦魇,也有此事的原因?
    想到她梦魇时候的情状,君珩是真的不太敢问了。
    只是,盘桓在他嘴边的最后一个问题,到底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可知,是谁救了你?”
    张大夫说的是,她当时已经失去了知觉。
    染长歌心里一紧。
    想到今天曲惊鸿送进来的信笺。
    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不过她现在的演技一向是很好,所以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半分。
    遂摇摇头道,“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仁医堂。”
    如果君珩知道是曲惊鸿救了自己,还照顾了自己一段时间,保不齐会让君珩猜到,现在的曲惊鸿就躲在仁医堂。
    她不能暴露曲惊鸿的行踪。
    虽然在外界,曲惊鸿是被免官。
    但是曲惊鸿自己告诉她的是辞官。
    前后无论是哪一个缘由,她心里都有些数。
    君珩和曲惊鸿之间,必然是发生了些许什么事情。
    所以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结果。
    可以不让君珩知道的行踪,最好还是不要暴露。
    染长歌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样。
    所以君珩根本没有怀疑她的话。
    脸色虽不是太好看,却依旧平和,“有时间的话,给皇祖母回一封信笺,皇祖母在青莲寺很惦记你。”
    染长歌应了一声好。
    便没有再多的话。
    君珩似是被堵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不知道应该回些什么。
    皇祖母的确是很惦记染长歌。
    所以几次三番的派人过来催促,说是想将染长歌给接走,带到青莲寺去住上一段时日,陪陪她老人家。
    然而,他心里百般个不愿意。
    他害怕,染长歌一去,便会和皇祖母一般,不愿意回到这皇宫中来。
    所以几番推脱不下。
    反而是染长歌自己先病倒了。
    如此,正好让他有了理由和借口。
    染长歌这双腿的毛病,不能受寒。
    山间寺庙的温度到底是低一些,且不在皇宫的话,基本上别人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将张守成张大夫给请过去就诊的。
    如此一来,皇祖母才算是勉强同意了让染长歌继续留在皇宫。
    却要求她写一封书信,让人送过去,给她安心。
    染长歌自己也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
    这皇宫的日子,太皇太后也不是很喜欢,所以才会一直留在青莲寺不太愿意回来。
    现在她在这里,无非也是因为担心着自己。
    两相为难之下,只能通过书信报喜报忧。
    染长歌给太皇太后写的所有的书信里面,一贯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太皇太后不是很喜欢留在这皇宫中,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自由,她自然不愿意因为自己,搅扰了太皇太后的晚年生活。
    过去有先帝在,已经让太皇太后的日子过得不是那么舒坦。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时间和机会,染长歌不舍得去打扰太皇太后的心情和生活。
    两人之间除此之外,再相顾无言。
    其实君珩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但是看着染长歌的反应,却根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哪怕是对曲惊鸿的那股妒意,亦或是对她当年受伤之事的心疼和疑惑。
    这所有的心情落在嘴边。
    许久都未曾有一眼。
    唯有一双眼睛缓缓的落在染长歌的身上。
    视线一直瞧着,许久都没有挪开。
    饶是染长歌再怎么忽视,也都没有办法继续视而不见。
    他的目光实在是有些热烈。
    看着她的时候,隐隐之间总是让她有一种错觉。
    好像君珩看着她的时候,心里面似是也有她的位置,或许并不是那么……
    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来一点点,便被染长歌彻底的压了下去。
    丝毫没有其余的念想。
    是她想的太多了。
    大约是真的病了些时候,所以连自己的脑子都不太清楚了。
    染长歌自嘲的笑了一下,眸中的神色也彻底的希冀了下去。
    大雪纷飞,年下时节很快便到了。
    天气越来越冷,染长歌几乎是留在自己的屋内不出去。
    靠着屋内十分多的炭火和基本上多的要将她给堆起来的药包,染长歌就这么熬着。
    好在屋内的温度一直维持的很适宜。
    所以这双腿处的疼痛感尚且还能忍忍。
    原以为以后这皇宫里的日子都要这么过下去了,染长歌习惯了些,倒也觉得挺好。
    却未曾想到,后宫里总有人想要她不安乐。
    茯苓过来禀报,说是秋洛想要找她过去商量一下年节事宜的时候,染长歌还愣了很久。
    她在蒹葭宫的时间太久,又刻意的希望自己去遗忘秋洛的存在。
    是以,这么久不见以后,眼下突然听到这般吩咐,让她也有些意外。
    今天外面下雪了。
    染长歌并不想出去。
    缩在屋内没动,“她是后宫贵妃,后宫里一共就这么两个人,有什么需要商量的。去回话,说是一切都听从她的吩咐就是了。”
    她实在不愿意见到秋洛。
    若是没有必要,以后也都不见最好。
    以免自己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前两次的事情现在虽然没有人在议论了,但是这热度依旧没有下去。
    不过是那些人见不着她,所以也就不怎么想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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