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洛略略勾唇,“珩哥哥,眼看着你日日为此烦忧我也很苦恼,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长歌姑娘愿意嫁给你。”
    君珩微微蹙眉,“你有办法?”
    秋洛缓缓的坐在君珩身侧,“嗯,珩哥哥虽然聪慧,但是到底还是女子更加了解女子的想法。长歌姑娘一向心善,对她在意的东西,一定割舍不下的。”
    “我有一个法子,珩哥哥可以听一听,若是觉得合适便可去着人安排,若是觉得不合适,秋洛再帮你想办法。”此时此刻的秋洛,就好像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原配。
    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夫君高兴。
    君珩担心染长歌对他以死相逼,纵然私下里已经开始筹备,却的确不敢让染长歌知晓一星半点。
    所以君珩并没有拒绝秋洛的提议,“说说看。”
    秋洛小心翼翼的凑到君珩身侧,小声的开始耳语。
    君珩微微蹙眉,似是有些犹豫。
    秋洛却是佯装没有看见一般,出声道,“珩哥哥,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并非不可以,珩哥哥若是放心,我可以去帮珩哥哥办这件事。”
    “只要珩哥哥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
    染长歌在屋内将画具全部都取了出来,搁在了自己面前。
    屋内的光线不是太好,但是也还可以勉强接受。
    许久没有这样安宁的时候,染长歌还略微有些许不习惯。
    “啪嗒”一下,笔尖上的一大团墨汁直接滴到了画作上,染长歌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发慌……
    染长歌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安静非常,什么动静都没有。、
    染长歌不免自嘲的笑了一下,她还真是过不得好日子了,难得可以轻松几日,没有人过来折腾自己,她还不习惯。
    染长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画作暂时放下。
    起身走到了屋外。
    今日的天气还算是不错,染长歌无意识的走到了院子的后面。
    有了那日偷偷跑出去见曲惊鸿的经验,这回染长歌倒是知道怎么离开这地方了。
    一阵小小的抽泣声从一侧传来。
    染长歌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听见了。
    下意识的朝着那方向走过去。
    一侧的草丛中,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缩在角落里,衣衫单薄,哭的抽抽噎噎梨花带雨般。
    听到染长歌靠近的声音。
    女子好像被吓到了一般,连都没抬,冲着染长歌的方向就跪下来磕头,连连告罪,“嬷嬷饶命,嬷嬷饶命,奴婢这就去做事,奴婢这就去。”
    说完就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染长歌四处瞧了一下,这个地方距离浣衣局倒是不远,这怕是浣衣局中的小宫女。
    只是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被人欺负了么?
    染长歌蹲下身子,轻声道,“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嬷嬷,你快起来吧。”
    地上的小婢女听到染长歌说话的声音,身子的颤抖这才稍微停了下来,抬头朝着面前看了眼。
    泪眼朦胧的,但是也的确看清楚了,面前的染长歌不是浣衣局中那些对下人非打即骂的嬷嬷。
    染长歌看着这小宫女,起了些恻隐之心。
    “还是快起来吧,我和你一样都是宫女,不必跪着。”
    似是比她年岁还要小,方才哭的那么伤心。
    在这皇宫之中,日子难过的人太多了。
    小宫女这才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染长歌身上的衣物看了许久。
    怎么看都不像是宫女该有的服饰,可是这后宫又的确没有什么主子。
    染长歌看出来了小宫女眼神中的疑惑,轻笑了下,“不必怀疑,我的确也是宫女。是贵妃娘娘宫里的。”
    这话染长歌说的不情不愿。
    可是眼下,她似乎只能如是说。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哭?”
    许是被染长歌的态度给安慰到了,小宫女稍微放心了些,很小声的道,“奴婢容翠,是浣衣局的宫女。”
    容翠?
    染长歌顿时瞪大了双眼,将一直低着头的容翠给拽着,抬起头来,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容翠的面容。
    虽然有所改变,可还是依稀有几分当年的影子。
    染长歌眼角的泪水,顿时就忍不住了,直接流了下来。
    又哭又笑,双手死死的捏着容翠的双臂。
    容翠吃痛,瞧着眼前的染长歌,仿佛被她给吓到了,和方才一样的惊恐。
    一句话,染长歌说出来就好像是经历了艰难险阻一般。
    许久,许久才让面前的容翠听清,“我是,染长歌。”
    染长歌?
    容翠在终于听到她说的这个名字之后,整个人惊呆了,吃惊的站在原地。
    容翠盯着染长歌哭笑不得的面容许久,半晌,和染长歌一样,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泪。
    相顾无言。
    直接和染长歌抱在了一起,许久才勉强吐露出一句话,“小姐,您还活着……”
    ——
    染长歌将容翠带到了自己住着的屋内,容翠上下打量了很久,眼睛里面的泪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小姐是千金之躯,怎么,怎么能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容翠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性子,好哭。
    只要哭起来,就停不下来。
    初见时候的欣喜平淡下来,染长歌感觉自己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到这里来这么久,她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庆幸。
    若是不被关到这里来,怕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容翠还活着,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再见到她。
    染长歌取了块湿毛巾,帮容翠擦了擦脸颊,“好了,快告诉我,当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还活着,是不是意味着当年染府还有其他人也……”
    染长歌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心头的跳动不止。
    像是要从心口处蹦出来一般。
    容翠是当年父亲买回来的婢女,陪着自己一同长大。
    虽没有近身伺候过她,可她对待下人一贯宽厚,所以容翠这些年来,也一直感恩她这位主子。
    容翠将脸上的眼泪给擦干净了,这才算是冷静下来了两分,缓缓摇头,“没有,奴婢以为当年小姐和姥爷都一起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了,却没想到今生还有见到小姐的机会。”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染长歌还是忍不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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