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来回折腾,却没有任何进展。
    可墨璃却甘之如饴。
    现状已经好很多了……
    ——
    一路回到仁医堂,身后都没有人跟着。
    苏玥儿开始还感觉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掀开帘子看看背后。
    几番看下来,的确是没有人跟着。
    就连影卫也不存在。
    苏玥儿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小口气。
    缓缓的用掌心拖着自己的额头,有些疲累。
    脑中反反复复,挥之不去的却是墨璃那压抑低沉的声音。
    以及被自己隐藏的很深,却一直不敢面对的那一点点心动……
    她不能,不能再一次的踏入那个坑中,绝对不可以。
    “秦玥?”
    一个熟悉的呼唤声,直接将苏玥儿从沉浸的思绪中给拽了回来。
    下意识的抬头,眼中是明显的迷茫,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是顾北岚。
    顾北岚伸手,帮苏玥儿将马车的帘子给撩开。
    很有分寸的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略略有些疑惑,“你在想什么呢?叫了你这么多声都没有反应。”
    苏玥儿起身从马车中下来,站到了他面前,“抱歉,太累了,所以在出神。”
    顾北岚大约也知道她去皇宫的缘由是什么,知道她心情不好,自然也不会逼问。
    只顺手将她留在马车内的东西取了出来,递到了她手上。
    苏玥儿抱着木盒子,低头看着。
    里面的画,她竟没有拿出来看一眼的胆量。
    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她比我还傻。”
    顾北岚下意识朝苏玥儿看了一眼。
    发觉她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木盒子。
    想说一些宽慰的话,半晌,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师父在哪里?”苏玥儿的话题跳转的有些快,让顾北岚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半晌便指了指旁边,“在后院,担心你一个下午了,你再不回来,你师父就要熬坏第四副药了。”
    顾北岚实话实说,半点没夸张。
    今日,仁医堂的病人还算不得太多。
    所以张守成便没有在前院。
    反倒是在后面熬药,却没曾想,熬药这么简单的事情,今日却频繁的出现问题。
    苏玥儿想象着师父的那副模样,还有些许没忍住,唇角挂上了一丝浅淡的微笑,“师父担心我做什么?”
    上次自己出去采药材,师父也都没有担心成这般模样。
    顾北岚略微踌躇了一下,倒是也没隐瞒着,“自然是担心你进了皇宫,晚上就回不来了。”
    毕竟身边一起跟着进皇宫的还有哪一位,张守成也是心知肚明。
    苏玥儿脸上的那一抹浅淡的微笑,立刻僵在了脸上。
    半晌才苦笑了一下,“嗯,我现在回来了,师父用不着担心。”
    “我不会和他走的,除非他想看到我再死一次。”苏玥儿的声音中,已然是带上了几分凉薄的寒意。
    听着旁边的顾北岚十分不悦,“胡说八道什么?身为大夫,你不是一向最惜命的?”
    大约是当年的事,给他们都留下了那么一丝心里阴影。
    所以现在最听不得的便是这样的话。
    苏玥儿似是在城墙上的时候,被某人的情绪给影响了,所以此刻说出来的话,亦是有些许不过脑子。
    仅凭着一股类似于赌气的情绪。
    遂转而换上了一抹笑意,“没有,我方才随便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先去找师父,免得他再浪费药材,要知道上次那些药材我找回来可不容易。”苏玥儿亦是忍不住开始开玩笑。
    说完,便带着手中的木盒子进了后院。
    这回都不用找。
    直接就在院子里见到了张守成。
    还没等苏玥儿走近。
    张守成已然出声道,“药王谷来信了,说是白姑娘的病情有了些许好转,问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说话间,张守成将手中的信笺递上,送到了苏玥儿面前。
    苏玥儿顺势将信笺打开。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且小舅舅已经知道,墨璃追到了这里。
    她躲与不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苏玥儿几乎是在瞬间便下定了决心,“我回。”
    她已经没有机会见到染长歌。
    但是白剑秋,一定不能有事。
    他们之间,现在唯有白剑秋和五王爷还是好好的。
    苏玥儿实在是有些许不忍心。
    信笺被搁置在一边。
    苏玥儿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盒子,想了半晌,便递到了张守成手上,“师父,这个便是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人体骨骼图,这个虽然有一点差距,但是和我从前用过的那一幅,大相径庭。”
    “这个,我想把它留在仁医堂。”这里是东齐,这是长歌留下的东西。
    她会希望自己留下的东西,还有最后一丝作用。
    且苏玥儿私心总是想着,这个东西留在这里,或许还可以留下一些她曾经存在过的迹象。
    她不希望染长歌从这个世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曾经的那副图,张守成也是见过的。
    为此,他还特意去过衙门,找过一些仵作。
    将一些死刑犯死后的尸身解剖出来看过,的确是和画上的一样。
    这对于他们的医术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画这幅画的姑娘,她……”一贯暴脾气的张守成,此刻竟然也有些欲言又止。
    他是不想让自己这小徒弟会伤心。
    “这幅画如果可以救助更多的人,我想她会开心的。让这幅画被更多的人知道,也算是完成了她的梦想之一。”
    身为画家,染长歌的画作从来没有机会展示在外人眼前。
    后来入了皇宫,当她见到司珩身边那么多画作的时候。
    她大概就可以猜得到,这些年来,在皇宫,她的笔下,画的最多的估计只有司珩。
    所以才会在有意识无意识中,留下了那么多。
    可惜,画那么多都没有任何用。
    司珩不配拥有她这样的女子。
    “好。”张守成将木盒子盖上,收下了这份礼物。
    也算是了却小徒弟的心愿。
    “徒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张守成从来不是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更加不会多加矫情。
    能够在见到苏玥儿,已经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只要小徒弟好好的,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均卓可是和老子保证过了,只要你回到药王谷,以后就可以一直在药王谷好好的发挥你的医术,徒弟,你可以不能给老子丢人。”张守成佯装严厉训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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