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外一个声音,则是在不停的告诉他,这个病人已经不想要活了。现在对于这个病人来说,或许死亡,才是彻彻底底的解脱。
    他若是真的看着不忍心,就必须选择一下,是给药,还是不给!这隐匿的搁在张守成掌心处的东西。被他死死的捏紧,犹豫不决。
    最后,当天夜里,病人再一次发作,那痛苦着的,嘶吼着的声音,久久的弥漫在他的院内。听着让人十分的惊骇,张守成就是想要忽视,都没有办法去忽视。而且,这一次,病人的情况,来的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严重。
    持续的时间更加长久,也更加的让人,不忍心。张守成终于在这天夜里,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走到病人屋内的时候,抬手一下子就将病人直接给敲晕了。
    此刻的病人,在床榻上,已经直接蜷缩了起来,像是在痛苦的不能自已。看着张守成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痛,克制不住。
    现在,药王谷内所有可以用的,不可以用的,全部都给这位病人试过了。可是这个病人却……他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张守成犹豫了半晌,终于是将手中的小瓷瓶,放在了病人的枕头边,病人晕了过去。但是下一波的疼痛,哪怕是他晕了过去,只怕也会被活活的疼醒。
    张守成知道,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无奈的退出了屋门。
    今夜的夜色,黑漆漆的一片,一颗星星和月亮都瞧不见,若不是药王谷内,到处都挂着小小的灯笼,怕是此刻,都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这天色,还真的是将他的心里,给映照着的明明白白。他是大夫,从来都做不来这种伤害别人性命的人,哪怕最后动手的,还是病人自己。
    可是药,依旧是他提供的,张守成心里憋屈的厉害,实在是有些克制不住。就随手拎了一瓶酒,喝了两口,随便就找了个药王谷的偏僻地方,一个人喝闷酒。然而,张守成想要通过喝酒来更迭心情,哪怕是糊涂这一晚上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这用来借酒浇愁的闷酒,让他越喝就越清醒,根本就无法克制的住。尤其是刚才在屋内的那一幕,他将那个小小的瓷瓶,递出去的那一刻。反反复复的就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赶都赶不走,张守成不想去思考。
    可心底,放不下。最后,在张守成将手边的酒水全部都喝完,起身的时候,身形都踉跄着厉害。但是却不妨碍,他脑中的清明,他还是,做不到。
    即便他在无数次的说服自己,依旧做不到!
    张守成的身形,直接奔着屋内走过去,他出去的时间并不算太长。而且,病人被他直接给打晕,这种情况下,一般醒来的时间不会太快。张守成迅速的扫视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刚才他自己放下的小瓷瓶。
    还好端端的放在原地,没有人动过。这一刻,张守成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放下来了两分。大步走过去,直接将小瓷瓶从床榻边取过来。迅速的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从外面看,什么都瞧不出来。
    先是将瓷瓶给送过来,然后自己再偷摸的将瓷瓶给带走。张守成这辈子,似乎都没有经历过这么纠结的事情。但是当他将毒药拿走的那一刻。心中的纠结,瞬间就不纠结了
    无论如何,他一定都会尽力,人,往往都是求生,而不求死。他,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哪怕是,帮凶也不可以。这一夜,仿佛药王谷内,所有的一切都十分安静。
    就连一场本来要发生的轩然大波,都在最后一刻,被深深的按压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原以为,这不过是最为普通的一夜,对于那个病人来说,又是难熬的一夜。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就在翌日,第二天晨起的时候。
    药王谷内,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张守成张大夫的手底下,死了一个病人。
    原本,一个病人的离开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严重就严重在,这个病人,是被张守成毒死的,而非,病重离开。
    这消息一传出去,整个药王谷顿时炸开了锅。
    张守成将病人打晕,然后将那小瓶药带出去,心里没了事,酒劲上来就去睡了。
    刚醒来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守成直接懵在了原地,愣愣的,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古仁义过来,派人将他给带走。
    张守成立在原地不肯走,脸上满满的都是严肃,“我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要和你走?”
    虽然两个人都是古天寻的徒弟,但是古仁义一贯就看不惯张守成。
    此刻,哪里会听他说这些?
    “张守成,现在证据确凿,容不得你不承认,来人,给我把他带走!”
    现在药王谷的大殿上,谷主带着所有的人,已经在那边等候着他的大驾了。
    张守成擅长的只有医术。那么一点点拳脚上的功夫,根本不够用。此刻,根本抵不上这些弟子,不过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径直被人给带走。药王谷大殿上,张守成被带过来的时候,旁边摆着的,被白布盖着,正是之前的那个病人。
    只不过,昨日虽然还十分虚弱,但是勉强还能说话的病人,此刻留给他的,就只有冰冷的一具尸体。
    一个小小的瓷瓶,径直被丢到了张守成面前。古仁义在一边厉声质问,“张守成,你自己看看,这就是病人用来自杀的毒药。你还敢说这和你没关系?”
    被扔在他面前的,正是和张守成手上,一模一样的那瓶毒药。
    张守成几乎是下意识的朝自己袖口处摸了一下。
    并没有找到那瓶药,张守成脸色微变,直接蹲下身子,将瓷瓶捡起来。
    的确就是昨日那一瓶,可是,他明明是将这瓶毒药给拿走了。古仁义看着立在原地,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的张守成,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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