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她对涂煜那儿毫无保留?两个月不到,去了总有五六回。你难道忘了?——松夜,这还是你偷偷跟着她才发现的。”梅曳凡忍不住提醒他,见松夜眼里透出仓惶的愧意,他只当作没看见,目色里蕴满精光,继续道:“且涂煜任凭她来去自如,优待她至此,总会有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撒狗血了。
    明天有望还是20:30更新
    第16章 暧昧
    松夜答不上来,若说是涂煜同情她们姐妹情深才优待谭蜜,可那又怎么可能?那是涂煜啊,过往,从他院子里拖出来多少个惨不忍睹的女人?怎独独对谭蜜例外至此?
    的确有鬼!
    “松夜,我能走到现今这一步,就是记住一句话,凡事两条腿走路。涂煜那边,我已经派人想办法引岳卿安和田颂过去,见证他和司徒桀勾结的事实!如若事成当然是好,如若不成,我必要留下另一条路。”
    “当家的意思是……”梅曳凡的话,松夜听懂了七八分,不过却不愿相信。
    “我的意思是——我们手里总要留下一根涂煜的软肋。”梅曳凡眸色幽谧莫测恍若被风吹得欲灭未灭的烛火。
    “谭蜜并不符合三当家向来的喜好,是以小的想……想她也许只是三当家故意用来迷惑我们的手段呢?”
    梅曳凡一侧嘴角溅起半缕笑,“你说的有些道理,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便不会放过。故我们现下需要做的便是尽快证明涂煜的心意!”
    .
    自那日鸣阑窥见谭蜜和梅曳凡暧昧的一幕后,鸣阑对谭蜜的态度又重新变得恶劣起来,对她的刁难也一日胜过一日。
    不过让谭蜜庆幸的是——柳蓉一切如常,她私以为这是柳蓉真的相信她并无争宠之心,才不为难她。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完全拂逆了谭蜜的判断。
    .
    春回大地,坦洲虽别了凛冽冬寒,可春寒却依故料峭。
    柳蓉因保养不周,害了极严重的风寒。谭蜜往她房中送药已有好几日,可柳蓉却总也不见好的样子。
    这一日如前几日一样,晚食后一个时辰,谭蜜端着盛着药碗的木托盘至柳蓉房门外。
    她看屋内没有半点灯光,便猜想着柳蓉该不会没等到自己送药就睡了吧?
    轻轻敲了几下门,却半天没人应,谭蜜叹了一声后,端着木盘转身离开。可刚走出两三步,她倏想到柳蓉这一病,梅曳凡不仅未曾给予她关心,反而对她更加冷漠,她心里便奇怪地生出些凄楚来。
    在谭家她见多了宠兴宠灭,柳蓉之事本该难以再激起她心底涟漪,可时移事易,她由人推己,怕万一自己哪天若然生病,在这匪围里,谭菱也不可能前来她身边照顾,那么到时的她大抵会像现下的柳蓉一样凄凉吧……
    如是想着,她不由对屋里的女人产生了点同情。
    反正来都来了,干脆叫醒她吃药再离开,谭蜜想。
    推门而入后,借着床前斑驳的光影,她看见柳蓉的床沿上竟然坐着一个人,确切说是个男人!
    虽然看不太清楚男人相貌,但是谭蜜记着适才晚食后,梅曳凡去了鸣阑房里……故这个男人绝不可能是梅曳凡。
    那柳蓉现下莫不成是在跟人偷情?
    依偎在男人怀里低声哭泣的柳蓉,看见谭蜜到来,顷刻已僵住,她边疯了似的拼命往外不停推男人的身子,边呜呜咽咽地低声对谭蜜咆哮,“你出去!谁叫你进来的!
    谭蜜端着木盘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走,却不料眨眼功夫,已经有只有力的手擒住她的肩膀,容不得她再动弹半分。
    男人低沉而冷静地道:“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虽身向谭蜜,但他这句话无疑是和柳蓉所说。
    似乎完全没指望柳蓉下床帮忙,男人半拖半拽地将谭蜜带到桌台那里,他单手勒住谭蜜颈部,另一手点亮了油灯。
    男人威胁谭蜜:“我松开你,但你别指望逃跑,因为你无论跑多快,我都能把抓你回来,可听清楚了?”
    谭蜜语音含混地“唔”了声,男人始才松开了她。
    喘了半天气,谭蜜直起腰道,“你放了我吧,我可以当什么都没看见!”
    男人冷嗤了声,似是笑也似是不屑,“当什么都没看见?不用你当什么都没看见,相反的,我还要让你看得仔仔细细!抬头!”
    “洛离——”柳蓉从床上下来,颤颤悠悠地拖住男人的胳膊,显然是害怕至极。
    洛离轻拍了她一下示以安慰,温柔地道:“我们是清白的,柳蓉姑娘,你不用害怕。”
    谭蜜看他们这暧昧相交的眼神,怎么都不像清白的!不过的的确确,男人衣衫整齐,柳蓉穿着的里衣虽然微皱但也严丝合缝的。
    然依柳蓉眼睛的红肿看,她应该是哭了很久……黑灯瞎火的房里,一个女人伏在一个男人怀里哭?
    ——这情景怎能不惹人遐思?
    男人似窥得谭蜜心思,他指了指开着的窗子,神色坦荡地道:“适才窗未关严,劲风吹熄了油灯。”
    谭蜜微愕,梅曳凡院子里的每一间房屋皆修缮精良,按理说不该有自身关不严的窗子,只可能是人为没有关严窗。
    柳蓉在这房间里住的时间不短,她该知道不关好窗子,顺着缝隙钻进屋的凉风会加重她的病情啊。
    那么她不关窗,难道是病糊涂了?
    这么不寻常理的事情,让她如何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这几月我多奔波在外,鲜少回来,可能你未曾见过我。在下洛离,和你一样,也是二当家随侍内仆之一。”洛离早就猜出了谭蜜的身份,若然不是看她对主子来说,还有点用处。他早就一剑杀了她,也不用现下费心解释这么麻烦。
    谭蜜掂量了下事情轻重,暂且放下心中所想,以尽量平静地口气道:“我相信你和柳蓉小姐是清白的。这些日子,柳蓉小姐病着,身体也不大好,确实需要有人来安慰。刚刚我吓到了,现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肯定不会乱说的。”
    洛离“嗯”了声,谭蜜看他态度平缓下来,挤出一缕笑容,“那,我就不打扰你陪柳蓉小姐说话了。”她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洛离声音不疾不徐,但毫无起伏的语调中藏着不动声色的强硬。
    谭蜜的心扑腾了一下,怕是对方改变主意。她稳住脚下,笑笑地转身,“欸?还有何事?”
    洛离指了指她手上的药碗,“你服侍柳蓉小姐把药喝了。”
    谭蜜恍然“哦”了声,端着木盘的手指却不自觉加了几分力。
    柳蓉已经躺到了床上,谭蜜臀挨着一点床沿坐下,将木盘随意搭在自己腿上,端起药碗,一汤匙一汤匙地喂柳蓉喝药。
    喝到一半的时候,柳蓉的脸色渐渐不对劲,末了,她伸手往外推了下碗,难过地低哝:“我的肚子……”
    柳蓉话音才落,洛离声音已从谭蜜头顶传到她耳内,“姑娘,你怎么了?”
    “我……我,我的肚子好疼,疼。”柳蓉双手抚在肚子上,上半身几乎趴到被子上,“是这,这药……”
    “药?”谭蜜惊呼,还不及问出后话,脖子已经被洛离擒住。
    洛离诡谲低寐地问谭蜜:“你说你是不是在药里下东西了?”
    “洛离——”柳蓉勉强支撑起自己上半身,胳膊往外伸了两下,才拽住洛离,“你别,别,误会。这药应该没问题,可能是药凉了,我喝了受凉了,我只是想……想如厕……”
    洛离闻言怔了一下,擒着谭蜜的手松开了,谭蜜伏在床沿上喘了半晌气才缓过来,她心道自己今日怎么这么倒霉!
    她若然要下药早就下了,何苦等到这会儿?而且关键是她没有下药的理由啊,若然柳蓉真的喝了她的药有个好歹,梅曳凡第一个就会怀疑她,她哪里会那么笨?!
    然洛离会这么想,她也不觉得多奇怪,他大抵是关心则乱。
    “那你扶柳蓉姑娘去……茅厕!”洛离说到最后两个字前,竟尴尬地顿了下。
    谭蜜心里听着不是滋味,这人刚才还说和自己身份一样是内仆,可威胁恫吓她在前,逼迫命令她在后,这算哪门子身份一样?
    强者为尊。谭蜜不敢拒绝,她吸溜了两下鼻子,道:“那柳蓉姑娘,我先帮你穿衣再陪你去吧。”
    “不用!茅厕就在院中……”柳蓉歪歪扭扭得兀自从床上下来,对谭蜜很是推拒,“我还能走!洛离——请你给我留些尊严!”
    不知为何柳蓉捂着肚子,五官挤成一团,信誓旦旦地对自己男人的下人说“尊严”二字的情景——另谭蜜觉莫名得很想笑,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危,她到底是忍住了。
    洛离嘴巴动了动,想要劝阻,但看柳蓉脸色难堪,他只得默默应了。目光却始终追随在艰难下床的柳蓉的身上,他几次伸手想扶她,但又顾忌谭蜜在场,并未有实际行动。
    谭蜜将他的举动淡淡地看在眼里,只当不知。
    柳蓉出门前倏道:“洛离,我怕万一我不是着凉,而是因药里被下毒引起的腹疾,是以请你在我回来之前,在此帮我看住谭蜜,别让她逃跑。”
    谭蜜刚还以为她深明大义,这下子听她这么说,心里深感愠怒之余,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凭心而论,柳蓉并不算个精明的女人。
    适才洛离认定她下毒的时候,柳蓉痛成那个样子,却能思路清明地一口咬定自己是“着凉”。
    谭蜜不解——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英明决断了?
    好,退一步讲,就算她是个比常人感觉都要敏锐得多的人,能看出自己没被下毒,可她单纯如斯的一个人,现却知道让洛离看住自己以防有变?这太诡异了!
    “柳蓉小姐放心,洛离正有此意,我会好好看住她的。你等下……若是身体实在不适,莫再碍着面子,定要大声唤出声,我好让这丫头过去接应你!”
    “晓得了。”柳蓉道:“夜里寒凉,那你们在屋里呆着,我应……马上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匪围还有很多有意思的部门没写到,迫不及待地让小蜜出去晃荡了。
    宅斗怕乃们不爱看,可男主最近实在太忙了 o(╯□╰)o
    今天来不及了,【下一章文下——会附上两个关于涂煜和谭蜜的萌番外,是发生在跳过去那一个多月间的事。】莫要错过~ ^^
    第17章 迫离
    柳蓉带人推门而入的时候,谭蜜并没有感到特别吃惊,相反的,她栗瞳陡然深邃如渊,唇际拢上一抹了然的笑。
    她本能地歪着头去打量站在自己身旁的洛离,发现他眼中起初有惊讶,不过很快便也渐渐黯淡下去,直至静谧得没有一丝波澜。
    第一瞬间的表情最能说明真相,故看来洛离并不知道柳蓉今天所为。不过从他默默接受的表情,谭蜜省得接下来洛离只会站在柳蓉一边。
    柳蓉带过来的人很全,有——鸣阑,梅曳凡,松夜。
    柳蓉先看了鸣阑一眼,似乎在和她交换神色,也似乎在征询她的许可。鸣阑没正面给予她表示,仅是白了柳蓉一眼,上前来二话不说,扬手就要扇谭蜜巴掌,谭蜜早有准备,灵活接住了她的腕子,面无表情地甩开,后退,冷漠而戒备地看着她。
    鸣阑欲再次上前打谭蜜,却被梅曳凡以手拖住了肩膀,然这回她不似以前一样因忌惮梅曳凡就停止自己的举动。
    鸣阑放声大骂道,“好你个贱蹄子!那日我们可都看见了!爷说要你,你那可怜兮兮欲拒还迎的贱样我还记着呢!”她说到此处冷笑了声,“我只当你是拿乔装样儿,表现得高傲点,好让爷日后多疼你!谁知道你是另有盘算啊!想把我们一个个扳倒了,你再好上位是不是!呸,做你的春秋大梦!”
    “鸣阑!”梅曳凡大喝,暴躁的声音几欲将房顶掀塌。
    谭蜜没被撒泼的鸣阑吓到,却差点被他这一声吓傻了!梅曳凡平日言行总带着些仙气,就算生气也是淡淡的,老谋深算却绝从不野蛮无礼,今日的他看来是气疯了!
    “爷,你,别……气了。”柳蓉唯唯诺诺地话音竟透着一丝无力,她似乎很热,时不时用手扒着自己的领口,软绵绵地一劲儿往梅曳凡身上偎。
    梅曳凡喟叹了声,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又失望又好笑地眼神望着谭蜜,“谭蜜你究竟为何要给柳蓉下春^药”
    春^药?
    谭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只知道自己是被陷害了,但没想到对方是通过这么拙劣卑劣的方式陷害她!
    她可是从吃人不吐骨头谭家爬出来的挂名小姐,她要真想扳倒她们,招数那是多了去,又何必通过这么下三滥的不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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