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脸也变得太快了罢?瑶音不知所措,于是便随口接问道:“这、这位仙友,不知你家中遭遇了何种变故?”一旁的小童自顾自斟了杯茶,悠闲地喝着,似是这变故不关己事一般。
    “我名叫云箩,是云都城主的姬妾,本是青春年华,却不料前一阵子,云都城里突然来了个术法高深莫测的鬼族,整座城变得鸦雀遮天,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咳咳……”一旁的小孩突然咳嗽起来,面色通红,显然是被茶水呛到了。云箩立刻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勉强扯了个笑脸,继续道:“这是城主同夫人的儿子云漠,今年将将满……六十岁,”说到这云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云萝当没看见,继续道:“他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那妖精看上了我们家仙君,仙君不从,于是杀害了仙君全家,我和阿漠正好外出游玩才将将逃过一劫,而阿漠……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府中其他人,也全都遭遇了不幸。”
    “还有这等事?”瑶音暗道这妖精真是无法无天,公然杀害仙界大官不说,还残害无辜……她看着阿漠,顿时心生怜悯,如此漂亮的孩子,却是个哑巴,真真是老天应得见怜。
    阿漠瞟了瑶音一眼,继续喝茶,风轻云淡的模样却让她更加心伤:这孩子,遭逢如此变故,怪不得待人冷漠,想必心中那片阴影是挥之不去了罢?
    “城主和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必然要护云漠周全。”云箩的表情变得坚韧不拔。云漠听到这里,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云萝颓然拔高了音调,话锋一转,云漠只觉得有不详的预感,下一刻便听她继续说道:“我为了寻得鬼族的消息,已身负重伤,怕是命不久矣。”说完,云箩便大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瑶音立刻上前扶着她,“怎会病得如此之重?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云箩皱眉,哭得梨花带雨:“我本就身子虚,又吸入了大量的鬼气,再加上这几日舟车劳顿,咳咳咳咳……”整个客栈回荡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惊悚骇人。
    小孩神色怪异,但也只依旧喝茶,对这个二娘漠不关心。
    “咳咳咳咳……”云箩突然倒在地上,喷出一大口血,紧紧抓住瑶音的手,喘气道:“这、这位仙友……小少爷就交给你了,我怕是不行了,您、您一定要照顾好云漠少爷,大恩大德云箩无以为报,只愿来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说着又狂喷一口血,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云箩——云箩——”瑶音摇晃着她的身体,却是完全没有反应。
    就、就这么死了?瑶音呆若木鸡……
    “死人啦——”小二见状,大叫起来,掌柜的立马冲过来,直摇头,“作孽啊……死在哪里不好,要死在我店里……”
    瑶音站起身,走到一旁同样呆若木鸡的阿漠的面前,右手覆上他的面颊,不忍心让他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而他也没有推开瑶音,只是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全身僵硬,没有别的动作,但瑶音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嘴角在抽搐,想必,是伤心过度了罢。
    ……
    云漠一直面无表情,怔怔地看着众人。直到大家将云箩的尸身埋葬之后,他才发了狂一般冲上前,一把掀掉云箩的墓牌,然后双手刨着云箩的坟,几次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前不久家逢巨变,变得有口不能言,如今就连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了。看着他瘦小的身子趴在坟墓上,拼了命似的刨坑,瑶音心疼得不得了。
    遂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会像云娘一般待你好。”
    云漠不听,在瑶音怀里剧烈地挣扎起来,双眼满含怨愤看着云娘的坟墓。瑶音抚慰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安静下来,却徒劳无功。
    “姑娘,天色已晚,南城是边陲小城,不似主城般安全,如若再不走,只怕夜深人静会有麻烦……”掌柜的在身后轻声唤道。瑶音应了掌柜的一声,转而又对云漠道:“我知这对你很残忍,但是死者已矣,你只得向前看,节哀顺变。”至少,还有我会如承诺的一般,好好待你。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天空中彩霞连天。
    云漠突然停止挣扎,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一把推开瑶音,走到坟墓前重重地踢了墓碑一脚,然后对掌柜的使了个眼色,遂背着双手一个人走在最前边,往下山的路走去,瑶音立刻跟了上去,生怕这长得如瓷娃娃一般的孩子会因的山路崎岖,哪里磕着碰着。掌柜的同小二点起两个灯笼,递了一个给瑶音。幸亏他二人心肠不错,愿意帮忙葬了云娘,否则她是真不知该拿云箩的尸身如何是好了。
    下山的路甚是崎岖,有了烛光,路倒是看得较为清晰了。道路狭窄只得容一人通过,瑶音紧跟在云漠身后,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道路一旁是高高的灌木丛,另一旁是石子堆成的土窑,时不时有石子落下来,好不骇人。依稀可以听见流水声,想必这灌木丛外便是一条河流罢,南城依山傍水,倒是一处处的好风水好景致。
    不过眼下却是没有心情去欣赏好风水了,四人一路沉默,走下山回到了客栈里。
    瑶音很诧异,先是紫宸,似乎无所不知,各条城镇村庄都能说出个所以然,能人所不能,接下来又让她遇到云漠,小小年纪,蜿蜒崎岖的山路他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走过一遍的路,他能丝毫不乱的记下来。将才抱他,发现他骨骼惊奇,又是一练功修道的好胚子,不如收了他当徒弟,兴许还能教导出一个好徒儿,尽自己绵薄之力助他得到成仙应当还是可以的,毕竟,仙法道术她也算有些悟性,教小孩和凡人没什么问题。
    掌柜的将客栈大门关上,小二盛了一盆水,蹲在地上清理云娘留下的血迹。
    云漠坐在凳子上,同瑶音大眼瞪小眼。
    瑶音见紫宸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想必已然休息。
    “今日你便睡我的屋子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
    云漠的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听了瑶音的话便立刻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瑶音跟在他身后,笑道:“客栈里都住满了,你只得同我……”
    “啪——”的一声,云漠进了屋,将房门猛的关上,瑶音躲闪不及,被狠狠撞了一下,她捂着鼻子,手里立刻觉得一阵粘稠,血液顺着指缝流了出来。瑶音怒极,擦了擦血,破门而入,将云漠一把提起来:“我知你今日心里难受,可你也不能把气往我身上撒,云娘将你交与我,你我便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日后相依为命……阿漠,阿漠?”
    怀里的云漠一动不动,瑶音生怕他也没了呼吸,立刻查看了一番,却发现他只是睡着了,这才安下心来,怒气不知怎的也没了。帮他把衣服脱了后便轻手轻脚将他放在床的里侧,随后打水将自己清理了一番,便也和衣睡下了。在云漠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花香,瑶音很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花的香味了……
    依山傍水而建的南城系夜摩天边城,身处西南腹地,民风淳朴。加之正赶上年前大集,街道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贩,家具,杂货,时令蔬菜瓜果,应有尽有。附近多数修仙的人家都住在山上,甚少有如此大的集市,因此集市里人声鼎沸,让本就不宽的街道显得更加拥挤。小贩席地而坐,行人背着背篓穿梭其中。
    瑶音站在街口,目瞪口呆看着行走的‘背篓’们,顿时觉得大开眼界,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仙人,他们或仙风道骨,或妩媚妖娆,但他们大多都穿着朴素,在人才济济的上六天,除非真有莫大的本事,否则很少有人做出头鸟,他们大多默默无闻,潜心修道。
    南城与云都不过一个云岭之隔,风土人情却大相径庭,瑶音觉得自己完全跌入了一个陌生的城镇。她难免有些不适。寻 觅了良久,终于在巷口拐角处,发现一家客栈,其上挂了一个牌匾,上书了一个‘栈’字。
    “赶了一天路,我们先休息一下。”瑶音指着客栈道。
    “你有钱吗?”
    “……没有。”
    “我也没有。”
    瑶音摸了摸裤兜,发现自己所有的钱财都被自己丢在天地渊的河水里了,当下恨恨道:“该死的花君宴和十宴。”
    “你说什么?”紫宸听不大清楚。
    “没什么,”瑶音摸到兜里那块从紫宸身上扒下来的血玉,当下便有了主意,“你先去点菜,我有办法了,”说着拿出手帕覆在紫宸面上,“戴个面纱,别吓着别人。”说完便朝不远处的当铺走去。
    紫宸也没做多想,径直走进客栈,豪气的点了一桌子菜。放眼望去,大堂内的仙家都吃的很简单,或一盏茶,或一壶酒,再配上两个素菜也便知足了,像紫宸这么高调鸡鸭鱼肉都全了的,仅此一桌。
    “太夸张了,你居然点了这么多!”瑶音满面春风的进了客栈,一眼就看见坐在墙角的紫宸,看见他点了的一桌子菜,非但没有责骂他,反而心情很好的享用起来,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有钱?”
    “嘘,”紫宸压低了声音,朝瑶音使了个眼色,道:“我一进来,掌柜的先是狐疑的打量我,然后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对我点头哈腰的叫我上仙,我看他很恭敬,就给他面子,让他把招牌菜全上来了。”
    “人家以为你只是敛了周身仙气,想来是个来头不小的上仙才对你这般客气,要是他知道你是个凡人,估计得扒了你的皮扔出去喂猫,”瑶音回过头,看了一眼一脸媚笑的掌柜,同样低声道:“吃完之后没有钱付账,咱俩一准吃不了兜着走。”
    “吃了再说,”紫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大不了留下来帮他洗盘子。”
    “哼,你当这里是人间?不过……”瑶音话锋一转,微笑道:“咱们今天尽管敞开了肚皮吃,吃多少都有钱付。”说着,偷偷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金叶子,从中抽了一个递给紫宸,“我把你抵押在我这的血玉当了,原本只想要十两银子,没想到当铺老板给了我二十片金叶子,我都还没缓过神就被他赶出来了,仔细数数还多了一片,呐,这片赏你的,一会有空去买些零食带上,我们路上吃。”瑶音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发现紫宸已经石化了。
    “你、你、你……”紫宸激动得指着瑶音的鼻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怎么了?”瑶音塞了一片金叶子到他手里,笑道:“那么快破石头放兜里还占地方,我帮你卖了这么多钱,你该感谢我。”
    “……”紫宸望天,强忍着泪水,半晌才平复心情,淡然道:“罢了罢了,都是身外之物,迟早会回来的。”
    “诶,这么想就对了,千金散尽还复来,原本我们也走投无路呀,你看这不就变成有钱人了?”瑶音笑眯眯的数着金叶子。
    “……”紫宸闷头扒饭,压根不想搭理她。
    很久很久以后,当她知道自己当掉的血玉可以调动天界国库内所有的金银财宝时,她激动得差点跳下诛仙台,因为,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太太丢人了。
    街道对面的布店里,一身材姣好的妇人拽着一个约莫八岁大的孩童站在等身铜镜前,妇人面上笑开了花,将将换好了一身苗疆服饰,满是新奇。
    “阿漠,这衣服太漂亮了,你要不要也来一套?”被唤阿漠的孩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嘴张合了两下,却是发不出声音。
    “亏我为了配合你变成了个中年妇人,做了多大牺牲啊!”
    男孩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好了,不逗你了,”妇人双手捏着小孩的双颊,一副玩味的表情,含笑道:“再选一个头巾我们就走。”妇人无视男童似要喷火的眼神,转过身在一旁的架子上挑选着头饰。一排扫过去,她捡了一块白色做工精致的头巾,说着便是要往头上招呼。
    掌柜的立刻走出来,制止道:“这位大婶,可不能这样做呀——”
    “大婶?”妇人脸上青筋暴跳,说着便想要教训与他,却在回头的一瞬定住了,看着对面的客栈大堂怔怔呢喃:“是她……”
    掌柜的又道:“白帕子在我们这是不吉利的,戴白帕则标志丧亲守孝,这可不能随便用。”
    妇人回过头,一副难以抑制地兴奋样,“我就是来丧亲守孝的!”说着将白帕别在头上,丢下一锭银子,拖着小孩走进了对面的客栈。
    瑶音带着紫宸御剑飞行了一个昼夜,浑身上下风尘仆仆,于是用完餐便让掌柜的开了两间房,沐浴更衣了一番,顿时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原先那两件穿了很多年的灰白袍子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已经光荣退役了,特地去对面的裁缝铺新置办了两件衣裳,两件乳白色的沙质长裙,没有后摆,甚为美观,且行动方便。她将缎墨般的长发高高束起,如此整理了一番,行走间倒颇有一番风骨,从背影看上去,叫她一声上神也不为过。
    瑶音走下楼,入眼便的是一个约莫十岁大的孩童,穿着一身与年龄不符的黑色长袍,苍白的面容与黑袍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且一个小孩拖着长长的后摆甚是怪异。
    他转过头,目光正巧同她对上。男孩淡漠地扫了瑶音一眼,便回过头去,完全将她无视。
    “这个小鬼……”瑶音僵在楼道里,心道:“还真是傲慢。”
    “什么,客满?你这什么客栈?”男孩身旁的妇人突然拍桌道。瑶音这才回过神,走下楼去,在角落里的餐桌旁坐定。她打量着那个妇人,见她的穿戴与那孩子截然不同,倒是很正常,两人的神色看上去也不似母子,暗自猜想,他们是何关系?
    “剩下的两间客房都已经被那位仙友定了,”掌柜的赔着笑脸,“对不住、对不住……”
    “罢了,那我打尖,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端上来!”说罢,妇人抱起孩子向瑶音走去,妇人发现瑶音在看她,面露微笑,也没说什么。
    瑶音有些窘迫,立刻转过头去。
    听着掌柜的吩咐厨房准备菜式,瑶音才发觉又到了用餐时间,可中午吃的太饱,现在还不是很饿,于是只向小二要了盏茶。
    “姑娘,不介意我坐这儿吧?”头顶传来了妇人的声音。
    “请便。”瑶音点头。妇人便将孩子安置在身旁,自己则在瑶音对面坐下。
    “姑娘是从云都过来的?”
    瑶音点头,有些讶异,她从何而知?
    “我见姑娘的气泽便知是六欲天的仙友,而与这里最近的莫过于云都了。”妇人轻笑出声,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又道:“我本也在云都修行,奈何家中突生变故,不得已才飘零到南城。”说罢,她脸色一变,眼眶里瞬间浸满了泪水。
    这脸也变得太快了罢?瑶音不知所措,于是便随口接问道:“这、这位仙友,不知你家中遭遇了何种变故?”一旁的小童自顾自斟了杯茶,悠闲地喝着,似是这变故不关己事一般。
    “我名叫云箩,是云都城主的姬妾,本是青春年华,却不料前一阵子,云都城里突然来了个术法高深莫测的鬼族,整座城变得鸦雀遮天,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咳咳……”一旁的小孩突然咳嗽起来,面色通红,显然是被茶水呛到了。云箩立刻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勉强扯了个笑脸,继续道:“这是城主同夫人的儿子云漠,今年将将满……六十岁,”说到这云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云萝当没看见,继续道:“他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那妖精看上了我们家仙君,仙君不从,于是杀害了仙君全家,我和阿漠正好外出游玩才将将逃过一劫,而阿漠……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府中其他人,也全都遭遇了不幸。”
    “还有这等事?”瑶音暗道这妖精真是无法无天,公然杀害仙界大官不说,还残害无辜……她看着阿漠,顿时心生怜悯,如此漂亮的孩子,却是个哑巴,真真是老天应得见怜。
    阿漠瞟了瑶音一眼,继续喝茶,风轻云淡的模样却让她更加心伤:这孩子,遭逢如此变故,怪不得待人冷漠,想必心中那片阴影是挥之不去了罢?
    “城主和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必然要护云漠周全。”云箩的表情变得坚韧不拔。云漠听到这里,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云萝颓然拔高了音调,话锋一转,云漠只觉得有不详的预感,下一刻便听她继续说道:“我为了寻得鬼族的消息,已身负重伤,怕是命不久矣。”说完,云箩便大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瑶音立刻上前扶着她,“怎会病得如此之重?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云箩皱眉,哭得梨花带雨:“我本就身子虚,又吸入了大量的鬼气,再加上这几日舟车劳顿,咳咳咳咳……”整个客栈回荡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惊悚骇人。
    小孩神色怪异,但也只依旧喝茶,对这个二娘漠不关心。
    “咳咳咳咳……”云箩突然倒在地上,喷出一大口血,紧紧抓住瑶音的手,喘气道:“这、这位仙友……小少爷就交给你了,我怕是不行了,您、您一定要照顾好云漠少爷,大恩大德云箩无以为报,只愿来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说着又狂喷一口血,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云箩——云箩——”瑶音摇晃着她的身体,却是完全没有反应。
    就、就这么死了?瑶音呆若木鸡……
    “死人啦——”小二见状,大叫起来,掌柜的立马冲过来,直摇头,“作孽啊……死在哪里不好,要死在我店里……”
    瑶音站起身,走到一旁同样呆若木鸡的阿漠的面前,右手覆上他的面颊,不忍心让他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而他也没有推开瑶音,只是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全身僵硬,没有别的动作,但瑶音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嘴角在抽搐,想必,是伤心过度了罢。
    ……
    云漠一直面无表情,怔怔地看着众人。直到大家将云箩的尸身埋葬之后,他才发了狂一般冲上前,一把掀掉云箩的墓牌,然后双手刨着云箩的坟,几次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前不久家逢巨变,变得有口不能言,如今就连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了。看着他瘦小的身子趴在坟墓上,拼了命似的刨坑,瑶音心疼得不得了。
    遂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会像云娘一般待你好。”
    云漠不听,在瑶音怀里剧烈地挣扎起来,双眼满含怨愤看着云娘的坟墓。瑶音抚慰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安静下来,却徒劳无功。
    “姑娘,天色已晚,南城是边陲小城,不似主城般安全,如若再不走,只怕夜深人静会有麻烦……”掌柜的在身后轻声唤道。瑶音应了掌柜的一声,转而又对云漠道:“我知这对你很残忍,但是死者已矣,你只得向前看,节哀顺变。”至少,还有我会如承诺的一般,好好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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