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爷!”梁氏大喊一声。
    众人反应不及。
    那铜镜好巧不巧对准了苏志远的脑门,当时便头破血流。
    苏志远被铜镜砸懵了,整个人栽了过去,老大夫顺势扶住苏志远。
    众人都慌了,往这边赶。
    坐在梳妆台前的苏雨柔也顿时慌乱不已,她忙起身,提着裙摆过去看苏志远,“父亲,您没事吧,父亲……”
    “苏雨柔你这是做什么!”梁氏呵斥道。
    苏雨柔咬了咬嘴唇,不吭声了。
    “这铜镜又重又钝,你这样远远的抛过来,砸到人,还是人的脑袋,是很容易被砸死的呀!”老大夫忍不住唠叨道。
    苏雨柔看到这老东西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也不知道她这是哪来的力气,起身,上前 一把拽住老大夫的衣领,厉声道,“你说过的,我的脸能被你医治好,这都几个月过去了,我的脸怎么还是这样,你到底行不行,马上就要新年了,我还要去见好多人,你这样让我怎么去见人!”
    “二小姐,二小姐慢一点慢一点。”老大夫年纪大了,禁不住苏雨柔这般拉扯,慌忙道,“你放开我,好好说,放开我。”
    “放开你,你就能医治好我脸上的伤疤了?”苏雨柔一双眼睛盯住老大夫,像是恨不能拿个刀子在老大夫脸上也划一刀,看看老大夫能不能将自己的脸医治好。
    梁氏看着苏志远脑袋上的血一直在涌,拿手堵了还止不住,这边又吵吵闹闹的,她心下烦躁,呵斥道,“苏雨柔你够了!”
    苏雨柔当即怔住。
    自打她出事以来,梁氏对她从来都是细声细气,从不大声说话,这声呵斥让她从方才那种癫狂中回过神来。
    “母亲……”苏雨柔委屈道。
    “你过来你看看你父亲,被你扔过来的东西砸晕了,你不让大夫过来给你父亲快看看,在这闹什么呢?有什么好闹的!”梁氏厉声厉语。
    苏雨柔便觉得委屈的不行,她胸口起伏着,喊道,“这好几个月过去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的脸成这样了,誉王殿下从前苏府跑的很勤快,现在呢,一次也不来,也不着人来问一句,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苏雨柔你冷静一点!”梁氏痛心疾首,怎么教出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等你脸好了,再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好吗,你非得急于这一时,你安静在院子里养病,那日看到的就我们几个人,没人会传出去的。”梁氏呵斥道。
    可就是这样的煎熬让苏雨柔受不了。
    她已经在这个院子待够了。
    “我受不了了!给我换大夫,换大夫!我要宫里的太医来给我看!”苏雨柔大喊道。
    众人都知宫里的太医医术都是极好的,用药也是最好的,苏雨柔喊道,“凭什么她刁冰烟可以用宫里的太医,我却不能!我要宫里的太医来!”
    梁氏看苏雨柔疯魔至此,抬手一巴掌落在苏雨柔的脸上,呵斥道,“闹够了没有!”
    这样小小的道理梁氏都懂,刁冰烟是丞相的女儿,自然可以请得道太医,而他们无官无权,要让苏志远去请宫里的太医还得经过皇帝皇后点头。
    若非不得已,苏志远不愿意张这个口,梁氏也不愿意去宫中向皇后张口。
    刁丞相府的事情比他们要严重很多,这件事本身就很恶略,宫中又着火,皇帝皇后心中也烦闷着,张了口,未必能成。
    苏雨柔捂着脸,那脸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被这一巴掌打的张口崩开了,还是梁氏的手太重了。
    梁氏看苏雨柔安静下来,便不再去管她,而是转身去照看苏志远。
    她命人招来家丁,众人将苏志远抬了出去,往苏志远屋中送去。
    老大夫跟着照看苏志远。
    苏雨欣正好路过,看到一群人呜呜泱泱的围着,她问道。“绿菊去打听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是小姐。”绿菊小跑着过去打听。
    不稍片刻,绿菊过来说道,“是二小姐发疯,将铜镜砸到老爷头上了,现在头破血流的,老爷也昏了过去。”
    “哦。”苏雨欣淡淡应了一声,怎么没砸死才好呢,报应都是报应。
    “大小姐,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老爷?”竹染问道。
    “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不是现在。”苏雨欣自然有她的打算。
    那么既然老爷昏迷不醒,那便去看看他在意的书房好了。
    苏雨欣道,“我们回院子。”
    “啊?小姐您不出去逛了?”绿菊疑惑道。
    “不去了,让小厨房做点糕点和酒水给我备好。”苏雨欣吩咐道。
    ……
    苏志远这边,梁氏在旁边焦急等待,也不知是谁惊动了苏老夫人,苏老夫人由小桃扶着,人拄着拐杖进来,问道,“怎么样了,志远呢?”
    梁氏上前掺扶住老夫人问道,“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这听到消息便心慌的不行,必须得亲自过来看看,志远怎么样了?”老夫人问。
    “老爷被铜镜砸了,这会大夫正给老爷止血呢,但愿没事。”梁氏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苏老夫人急道,“铜镜怎么就砸到脑袋上去了,怎么回事?”
    梁氏咬了咬唇,说,“是雨柔砸的,雨柔不知道老爷要进来,然后就……这也是个巧合,雨柔不是故意的。”
    苏老夫人脸色一暗,说道,“苏雨柔那孩子也这么大,怎么老是让人操心,她的脸现在怎么样了?”
    梁氏听到苏老夫人没有责骂,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道,“雨柔的脸还是有疤痕,大夫正开的药,内服外敷都有,得需要日子才能看出效果来。”
    “我谁知道她的脸受伤了,情绪不好,你们也要多多疏导她,做事不能这样毛毛躁躁的,这要是传出去,叫别人听到了,指不定要怎么说呢。”苏老夫人耐心说道。
    梁氏点头应是,“老夫人说的是,我们会注意的。”
    “唉,这孩子,你若说是脸真的毁了,誉王殿下是不是就不会娶我们的雨柔两了?”苏老夫人看重誉王的权,所以才一直默许他们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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