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各有所思,心不在焉,只有不谙世事的小希尧继续手舞足蹈地欣赏美景,直至回到栖鸾宫。
    整个下午,冷君柔都神思恍惚,思绪一直围绕那件事上,到了入夜,古煊并没如期出现。
    本来,经过那段日子,她已习惯了独守空房,可是古煊昨晚忽然出现,又让她变得不习惯起来,看着静静安睡的儿子,感受着满室的空寂,她心灵深处也是难以形容的空虚和孤独。
    她呆呆愣愣,在等着他的出现,可惜熬到天亮,也等不到他,后来,她才知道,他有事出宫去了,要几天后才回来。
    她不禁暗暗苦笑,为自己曾经的某一想法感到自嘲和羞愤,昨晚有一瞬间,她竟然在猜,他是不是去了别的嫔妃寝殿留宿,又或者,被绮罗缠住,与绮罗共赴云雨。
    “娘娘,娘娘……”
    蓦然,一声轻柔的呼唤,把冷君柔叫回神来,只见紫晴不知几时走进房来。
    看着紫晴熟悉的面庞,觉察到紫睛脸上的凝重,冷君柔关切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紫睛沉吟了片刻,如实应出,“我刚才去内务府途中,被良妃叫到瑶华宫,良妃问了我一些事。”
    冷若甄?冷若甄把紫睛叫到寝宫做什么?冷君柔眼里涌上一丝困惑,等待紫睛的解答。
    紫睛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仍旧相当严肃和认真,往下说道,“良妃跟我说,只要我以后都听她的安排,她会包我荣华富贵享不尽。”
    原来如此!
    不过,那冷若甄难道不知紫睛是自己的心腹?连古煊都无法收服,更何况是她的收买!
    “娘娘,您别担心,紫睛绝不会背叛您的!”尽管想到冷君柔不会怀疑她,紫睛却仍忍不住做出声明和保证。
    冷君柔忽然伸手,拉住紫睛由于内心慌乱而略显冰凉的小手,拉她一起坐在床畔,先是定定凝视一会,真诚地道出,“乖紫晴,别急,别慌,就算我会怀疑全天下的人,甚至包括我自己,但绝不怀疑你!”
    紫睛释然,感动,反握住谷君柔的手,非常的用力,不可避免地带来一丝吃疼。
    冷君柔并不理会,任由紫晴继续握着,绝美的容颜渐渐洋溢出一抹浅笑,包含着对紫睛的信任和感激。
    四目相对,两人静静凝望着对方,片刻后,是紫睛首先打破沉默,“对了娘娘,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好一会,冷君柔才作答,处之泰然,“的你今天拒绝了她,她定不罢休,会再找你,甚至乎……用你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你。”
    “娘娘意思是指,良妃也会像上次淑妃对青桃那样?”想起青桃的枉死,紫睛既悲愤,又有点淡淡的恐慌。
    冷君柔再次握紧她的手,平复她紧张的心,“差不多。到时候,你顺势开出一个难度极高的要求,让她满足,反正,你要尽可能地令她相信你是真心归顺,为她效劳。”
    “嗯,不过,我始终觉得,她不会全然相信我。”紫睛紧绷的心,渐渐松开。
    “没关系,你先佯装被她收买,我们静观其变,以静制动,然后再见机行事。”冷君柔对冷若甄忽然收买紫晴还是感觉很迷惑,很不解,紫晴将计就计的话,也就可以趁机弄清楚冷若甄到底想要做什么。
    紫睛对自己忠心不二,又十分机灵敏锐,冷若甄既然收拢人,紫睛不肯的话,必然会找其他人,让紫睛亲自接近冷若甄,总好过其他宫奴。
    突然思及某事,冷君柔面色顷刻恢复严肃和凝重,郑重地问,“紫睛,这项任务,可能会很危险,甚至关乎性命,你……真的不怕?真的愿意?”
    不怕?说不怕是骗人的,无端端多了这样一件事,紫睛自是感到惧怕,不过,她早发过誓,这辈子誓死追随和协助冷君柔,她那善良可怜的皇后娘娘。故此,就算接下来自己有可能会丧命,自己也在所不辞。
    无需紫晴作答,冷君柔已知她的心意,一时感动,她情不自禁地将紫睛拥入怀中,用自己颤抖的身体,对她表达出自己的激动和感谢。
    谢谢你,紫睛!谢谢你,老天爷!谢谢你……古煊!
    自己何其有幸,能拥有这么一个好帮手、好侍从、好姐妹!
    心潮澎湃的两人,就那样紧紧相拥,相互传达关爱和信心,良久良久,也没有舍得分开。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古煊不在宫中,冷君柔便落得个清闲,全心全力投注在报仇事件上,一边,她叫蓝隽留意冷睿渊,另一边,让紫睛依计行事。
    结果,蓝隽转告冷睿渊那边暂没动静,本来,她有想过再次利用冷逸天,可思前想后,还是没下定决心。
    至于紫睛这边,自一开始拒绝过,谷若甄没再找紫晴”她不禁在揣测,那冷若甄难道是想到紫睛会如实告知自己,于是不再考虑收买紫晴,把目标转移到其他宫奴身上,又或者,暂且按兵不动?但是,她又觉得,既然冷若甄有心收买紫睛,肯定已有全盘计划和应策。
    重重阻滞,让冷君柔更加纳闷更加心急,可惜,除了等,除了继续暗中观察,她根本别无他法。
    几天时间,很快便过去,直至这天夜晚,古煊再次出现自己的寝宫,冷君柔才意识到,光阴果然似箭。
    他回来了!
    身为他的女人,他大驾光临,她应对他好生伺候,嘘寒问暖,问他出宫累不累,甚至乎……问他出宫做什么。
    事实上,她表现得异常冷静、淡然,只对他行了一个宫礼,然后默不作声。
    古煊一袭浅色便服,衣袍上的腾龙图案栩栩如生,在烛光辉映下甚是威严,与他身上散发的气质很是相配,就连他的脸上,也是一派沉着和冷峻。
    他星目如炬,牢牢盯着她完美无瑕的绝色容颜,宛如动物寻到猎物,突然,他伸出手,来到他的下巴上,用他指腹上的粗糙剑茧蹂躏她的娇嫩。
    冷君柔身体倏然一僵,下意识地扭头,奈何,他不打算放过她,稍用力便把她娇媚的俏脸拧了回来,结实修长的手指继续尽情摩挲,这次带着些微惩罚的意味。
    见识到方才的反抗后果,冷君柔清楚自己此刻最好什么也别做,于是,她稍微低垂眼帘,让长长的睫毛掩住布满思绪的眼眸。
    室内,陡然安静了下来,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声似乎也消失了。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对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古煊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给朕更衣。”
    低沉醇厚的嗓音,还是冷冷的,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感。
    冷君柔娇躯猛地又是一个僵硬,稍作思忖后,抬起手,来到他的衣襟口,有了那天晚上的经历,她这次脱得尚且快速,完毕后,主动朝软榻方向退,决定不再像上次那样等他指示。
    出乎意料的,她才转身,手就被他拉住,一直把她拉到了床上。
    他……他要做什么?
    冷君柔心如鹿撞,下意识地抬眸,正好撞进他那深邃似海的鹰眸中,透过漆黑炯亮的瞳孔,她仿佛看到了惊恐的自己,渐渐地,她发现他那高深莫测的俊颜慢慢趋近,越来越放大,他薄唇轻抿,直勾勾地盯着她。
    心,突突直跳,似乎要跳出胸腔,伴随着汹涌情潮在翻腾,她不是云英未嫁的少女,自然清楚他要做什么,所以,眼见他的脸就要贴上她的,她头一歪,及时躲过。
    “太医说了,小产半个月后便可恢复房事。”他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际,饱含深意地吐出一句话,伴随着一阵炽热的气息,拂得她痒痒的,麻麻的。
    恢复房事?他要恢复房事?他要……
    冷君柔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后脑勺上一麻,下巴被人用力拖住,一双温热湿润的嘴唇闪电般地覆在自己的小嘴上。
    耳边嗡嗡作响,脑海轰隆轰隆的,被他亲吻并不陌生,但这次,她感到非常意外,猝不及防。
    她还在呆愣着,他却已经撬开她的贝齿,寻到她的小粉舌,正式激吻起来,他的动作很迅猛、很狂野、很激烈,把她吻七荤八素,直至双方都快要窒息才分开。
    她娇艳的唇瓣被他吮吻得肿胀湿润,粉嫩的小舌半吐在两片赤唇之间,明明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殊不知已经挑起了男人更大的欲望。
    电光火石间,他把她压倒在床褥上,伴随几阵衣服破裂声,他竟然等不及脱,而是直接撕掉她的睡衫!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冷君柔意识到自己已经全身裸露在他的面前,特别是他那烈火般狂热的眼神,令她更是赧然窘迫不已,本能地抬起手,抱在胸前。
    “已经身为朕的皇后,还有什么值得遮掩的?”他薄唇再度轻启,发出一声嘲弄。
    冷君柔听罢,不由自主地忆起很久以前,每次欢爱的时候,他曾对羞涩的自己说过的另一句话:爱害羞的小尤物,你全身上下还有那寸肌肤是朕没看过的,朕即便闭上眼睛,也能想出你此刻的一寸一方。
    冷君柔还深陷在某些美好的过往,古煊却已埋首她的胸前,开始了抚弄。
    接受着他一步步攻略,她感到体内深处发出一股灼热火焰,熨烫着自己每一寸肌肤,腿间也被不知名的湿意沾染,私处空虚难耐。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久违,若是以往,她定会释放自己,尽情配合,现如今,她只感到羞愧、难堪、且又不知所措。
    结果,她终究敌不过他,在他各种攻势之下,她只能眼睁睁地、无助无奈地看着他凶猛地闯进自己。
    引致的一股轻微扯痛,令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随着他的继续,这才渐渐舒展开。
    他身经百战,知道如何令她失控,腰腹不停摆动之际,他还俯下头来,亲吻吸吮着她娇嫩的耳垂,龙舌轻划她的耳廓,吹进耳中的热气弄得她瑟缩了下肩头,正好带动了她的胸乳,让两枚早已挺立傲然的乳蕾于他的胸上滚动拂弄。
    一会,他抬起头,如期见到她软若无骨的娇躯散发出的动情香味,在说明她已经对他反应出强烈的欲念。
    于是,他笑了,一抹狂妄得意的笑在唇间逸开,看着她无助地躺在自己身下,似是痛苦又似是快乐承受自己所带来的侵袭,他感到莫大的优越感和自豪感,同时,隐藏在心底的阴谋自胸间悄然散开。
    他屏息凝神,仰头弓身,最后一个贯入,在她浑身哆嗦达到绝美高潮的瞬间与她共赴销魂境界,将自己狂暴地推送进她急剧收缩着的湿热紧窄间,欲仙欲死地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欢愉。
    他淋漓尽致,浑然忘我,伏在她香汗淋淋的娇躯上,将灼热的种子尽数洒进她的花床之中……
    120章 再度临幸
    整夜,古煊像是一只骁勇彪捍的野马,在她柔软美妙的草原里驰骋狂奔,他又像是一只饿了很长时间的野狼,把她吃干抹净,吞噬得几乎点滴不剩。
    本来,他的叛变,让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牵扯,奈何,他男人天生的强势,他身为皇帝的权力,令她无从抗拒和挣扎。
    天亮了,他走了,从自己身上索求了一整夜之后,他不留只字片语,就那么决然而去,留给她的,只有满身的疲惫不堪和乏累空虚。
    犹记得,以前他每次来过夜,不管当晚欢爱多少轮回,即便像昨晚那样毫不休止,他总会抱着她小睡一阵,特别是这样的大冷天,彼此都身无寸缕,他楼着自己窝在被窝里,用他炙热的体温包围着自己娇弱的身子,用暧味的言语和自己回味刚刚过去的美妙感觉,有时也甚至只是静静相拥。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幸福,胸口充斥着浓浓的喜悦和快乐,可现在,自己再也没有那种感觉,自己和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娘娘,我已命人准备好了热水,您要不要先泡浸一下再睡?”
    一个熟悉的说话声,把冷君柔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只见紫睛眉开眼笑地走来。
    她陡然又是怔了怔,以往,古煊每次过来留宿,翌日一早紫晴总会体贴地命人随时准备好热水,好让自己醒后泡浸,洗掉欢爱残留的汗味和其他气味,冲掉疲惫。
    紫晴人已来到床前,看到了冷君柔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所遍布的欢爱痕迹,她更是忍不住心花怒放,雀跃道“的皇上曾经误信谗言,认为娘娘是异国派来用巫术媚惑龙心的奸细,但昨晚皇上的行为,显然是不再怀疑娘娘,已经信了娘娘,真是谢天谢地,太好了!”
    “小皇子呢?”冷君柔这才做声,转开话题。
    原来,昨晚欢爱的过程中,儿子突然醒了,古煊侦命人把儿子抱到婴儿房睡,叫奶娘专门照顾,这也正好让紫晴知晓他昨晚过来留宿,过来临幸自己。
    “小皇子还在睡,奶娘一直守候着。”紫晴声平气和地禀告,见冷君柔似乎有下床的意向,连忙扶住冷君柔。
    接下来,趁着冷君柔小解之际,紫晴也暂且离开,再回来时,和其他两名宫女把热水扛了进来,倒进宽大的浴桶里。
    另外两名宫女开始出去,紫晴则守在屏风外,等待冷君柔沐浴。
    温度适中的热水,洗涮着冷君柔娇嫩的肌肤,不但冲走表层的秽物,还侵入她的毛孔,让她全身筋骨得到放松,难以言表的舒畅。
    看着一室氤氲,她脑海也渐渐变得混乱起来,在回想紫晴刚才说过的一些话。
    绮罗那伙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妖女,用巫术魅惑古煊,而古煊,也相信自己是易寒派来的奸细,曾经不惜逼迫自己打胎。
    昨晚,他竟然有胆来宠幸自己,难道他不怕继续受到自己的迷惑吗?他是真心相信自己的“归顺”了呢?又或者,他别有目的和打算?那个被派来“保护他”的绮罗是否知道此事?为何不阻止他?
    昨晚欢爱的时候,尽管被他弄得欲仙欲死,心智迷乱,可她依稀记得,他当时的样子似乎有点古怪,那双难懂的幽邃眼眸,更加深不可测,他骑在自己的身上,像一个强势的主宰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自己,睥睨着自己,俊邪的面容,除了像以往那样看到自己臣服身下而流露出得意和自豪,似乎还隐藏着另一种东西,至于具体是怎样,自己说不清楚。
    他到底想怎样,有什么目的?而自己,何解会萌发这些猜疑和不肯定?
    随着冷君柔的迷惑与沉思,热水在冰冷的空气中渐渐转凉,她见洗得差不多了,于是从浴桶内起身,抹干身子,套上紫睛事先准备好的便服,这才出到屏风外。
    紫晴习惯性地扶住她,和她一起走到软榻那,细心地为她梳理着沐浴过程中被水汽沾湿的头发。
    一会,奶娘抱着小希尧进来。
    顾不着身体仍很疲倦,冷君柔接过儿子,又亲又楼,万般疼惜,她和儿子温情相处了一阵子,然后用早膳,在儿子休息时,她也补眠,睡到午后才醒来。
    尽管睡了好几个时辰,纷乱混沌的脑子却没因此而恢复精明,她随意吃了点午饭,然后除了偶尔逗逗儿子,整个下午就那样在心不在焉中度过,直到晚上,某个熟悉的人影再次驾临,她才被惊醒不少。
    她想不到,他今晚还会来!她想不到,他还再临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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