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他被父皇宣召进了御书房,御书房里面除了他还有阿月。
    父皇告诉他。
    “你母后是被害死的。”
    他闷闷不敢言语。
    “你母后是被害死的,是那个贱人。”
    “萧嬛。”
    他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种哽咽过后的愤恨。
    父皇忽然垂泪长叹。
    “我和你娘年少相识,两小无猜,相爱的时候更是亲密无间,谁知道我成了太子殿下,谁知道后来局势不稳,你娘劝我纳妃,纳的是兰陵萧氏的嫡女萧嬛。我虽然不喜欢萧嬛,却也知道只有宠着她,才能让兰陵萧氏放下戒心,才能维稳江山,才能让萧家的人前赴后继的为朕抛头颅洒热血。朕宠了萧氏十八年,这十八年,阿绾处处忍让,就是为了朕,谁知道这个毒妇,居然得寸进尺。她竟然敢对阿绾下毒,她怎么敢?那是阿绾啊是我的结发妻子,是你的娘亲,是后宫之主,是天下的皇后,她曾经与我从年少风雨走来,一直希望与她并肩看天下风景,她死了。”
    “我去看你母后最后一眼,她含笑的对我说。”
    “是阿绾没用,陛下,阿绾再也斗不过萧氏了。”
    她死了。她死了。
    皇帝的双手触碰着自己的脸,他几乎忍不住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悲伤里面。
    “朕彻查此事,皇后身边的锦绣磕头陈情,她说数次见到萧氏派人与长安接洽,你母后的身边人长安毒杀了你的母后,她分明只是小病,抑郁成疾,谁知道每日喝下的不是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而是一碗又一碗催命的毒药。”
    “我还记得与你母后年少相识,她最不喜欢喝药,喜欢吃蜜饯,她每次喝药,朕都要哄她,后来朕也哄她,可是朕不知道,那药里面有毒啊。”
    “阿绾啊阿绾,我对不起你。”
    他默默地跪在地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几乎是害怕的,她反射性的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苏凉月默默地看着他,不要不开心啊。戚珏,一定要稳住。
    昨夜他照戚了苏凉月一夜,苏凉月心里很感动,她也明白了,戚珏是真的对自己好,她即使是一颗棋子,她也愿意了,愿意陪着他,陪着他一步一步征战,一步步的向前去,她想要努力,想要成为优秀的人。想要帮助戚珏,从腥风血雨里寻找出来一片海阔天空来。
    他当然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是自己的小阿月,一直陪着自己,也一直在看着自己,他昨夜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是的,当全宫没有一个太医肯过来看看他的阿月的时候,他做出了决定。
    他做出了与母后相同的决定。
    他几乎是在那一刹那明白了母后的心思。
    以前他只觉得母后心狠,对自己很好,对丈夫狠,对儿子狠。
    而现在他明白了,大概是为了所爱之人,所以宁肯死去,宁肯不折手段,也要护住自己爱的人,从前戚珏没有爱的人,但是从这一刻,他有了,是阿月。
    他们温和的对视了一眼。从互相的眼里看出了支持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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