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凝馨听着舒文鹏的话,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关于有多久没有去过国公府偏院这件事情,她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国公府的偏院恰恰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因为那里实在是太过于脏乱。
    国公府其他地方都是有人住着的,只有偏院是用来圈养一些牲畜的,其中就少不了马匹这种必要的交通用具。
    国公府内不管是好马还是劣马都养在那里,许多匹马聚在一块的时候,味道的确十分难闻。舒凝馨根本就忍受不了那种味道,更别说经常去看看马,她出行一般都是有马车接送,根本用不着自己亲自去挑选。
    于是舒凝馨摇了摇头,她十分诚实地告诉舒文鹏说道:“哥哥,凝馨是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有去过偏院了。那里实在是太脏了,凝馨一去就感觉到恶心。而且凝馨出行一直都有马车,根本用不着去那里。”
    舒文鹏早就猜到会是这个样子,普通的丫鬟侍女们都很少去那种带有十分难闻味道的地方,又何况是一向娇生惯养的妹妹,舒凝馨这种天生娇气的小姐。
    舒文鹏危险地眯起自己的双眸,他的笑中带着说不出来的阴险狡诈,随即慢慢地说道:“凝馨你不愿意去那种地方当然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啊,我却数次看见舒凝安出现在偏院里。”
    “她在偏院?”听说舒凝安曾经去过偏院以后,她脸上立刻出现了嫌弃的表情,那种地方她是真的不愿意去,没想到舒凝安还自己愿意跑去。
    “她去那里做什么?如果舒凝安出行的话,一般也是用马车啊。”舒凝馨十分不解,更是想不到舒凝安去后院的理由。
    舒文鹏只是笑着,眼睛里却带着仇恨的光芒。
    “你不去自然是不知道。舒凝安以前跟随定王和南陵王世子去灾区赈灾的时候,舒贵妃曾经送给她过一匹马。那匹马是善产良马的边陲小国进贡的,应该是极为珍贵的马匹,看上去就和其他的马匹不同。”
    听见凝安又有了十分珍贵并且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时,舒凝馨心中又开始嫉妒,即使她出行只使用马车,这匹马她根本就用不到。
    “哥哥你的意思是,在这匹马上动手脚?”舒凝馨问道,眼睛里充满着对凝安的嫉妒和恨意,她很希望这次舒文鹏能够点点头同意她的看法。
    如她所想,舒文鹏这次终于是带着赞赏一般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掠向前方,带着十足的自信说道:“舒凝安曾经多次去看过那匹马,可见她也是十分喜欢这匹马。若是我的猜想没有错的话,舒凝安这次参加冬季狩猎也一定会骑这匹最受她青睐的马,所以我们只用在这匹马上做手脚。”
    舒凝馨在一旁听着,许久她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可惜了这匹好马,竟是要给舒凝安那个贱人陪葬。”
    “只要能杀死舒凝安,不管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更何况是一匹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马呢?”舒文鹏这样说道,他的目光中尽是狠色。
    这场狩猎很快就开始了,凝安甚至还没有准备好就已经被通知了。前一世的每一年她都会如约而至地参加冬季狩猎,这曾经是她最喜欢的事情之一。没想到,到了这一世,原本应该让她十分快乐的事情,如今也成了烦心的事情,因为有个大麻烦挡在她的面前。
    一开始舒振昌是没有想带上舒凝馨和舒文鹏兄妹两人,因为他们一般都不会参加这种狩猎。没想到今年他们居然一改常态,纷纷表示要看看今年的冬季狩猎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两人已经在凝安的马上做好了手脚,若是凝安只是骑着它慢慢地走,她只会感觉到马有些不精神,大概是没有吃好。可是一旦等到凝安去追寻猎物的时候,马必然是要跑起来的,他们就等着那时候凝安人仰马翻,然后坠地而死了。
    狩猎是以皇上的宣布为开始。到了这天,所有被邀请来参加这场狩猎的大臣以及大臣家眷们都整齐地站在道路两侧,等着皇上的来临。
    当皇上身穿金色盔甲,骑着一匹浑身泛着柔亮黑色光芒的高头大马缓缓走入营地时,四面八方分别传来了吹响号角的声音。
    号角声沉稳悠长,响彻整个天际。
    皇上脸上带着应有的帝王风范,他就骑在马上静静地行走着,直到走完这一条并不算多长的道路。
    所有人在他走完这条路以后,都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对着皇上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所有人又站了起来,皇上面带笑容,他向众人宣布:“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冬季狩猎,朕邀请诸位大臣和其家眷,只是希望大家可以痛快的过这一天。同时也请各位家眷不要或许拘束,今日只有对手,没有君臣!”
    话音落下,这也就代表着,这场狩猎的开始。
    凝安拽了拽手中的缰绳,她发现今日舒贵妃送她的马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但是这场狩猎已经快要开始了,她很享受过程,同是也希望可以应对好关于耶律正的突发情况,因此她已经不能临时换马了。
    正当凝安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想着等会就去追猎物的时候,耶律正突然驱马来到她的前方,刚好挡住了她要行走的道路。
    凝安看着耶律正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的心中也开始生气,于是她也直视着耶律正,语气不善地说道:“瓦勒太子这是做什么,你不去狩猎,难道还要挡住别人的去路?”
    耶律正只是笑着,眼睛是是对拥有凝安赤裸裸的欲望,“舒小姐急什么,这种狩猎,本太子志在第一!本太子如今只是让一让这些弱小的大隋人而已,等会你们会看到本太子的真本事!”
    凝安不屑地笑着,她偏过自己的马头想要离开。谁知道耶律正还是一眼看穿了凝安的动作,依旧是挡在了凝安的面前。
    “若是瓦勒太子你想要争夺第一,你可以尽管去狩猎。凝安参加过这么多次,从来连前三都不是,自然不是瓦勒太子你的对手,你不必这样总是挡住我的去路。”
    耶律正还是笑,只是这种笑并不是发自内心或者是真的开心而微笑。他的笑像是带着某种嘲讽和蔑视,他看着凝安,缓缓开口说道:“本太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赢不了舒小姐你一个瘦弱的女子。本太子只是想让你知道,本太子才应该是这片狩猎场上的王者,所有人应该臣服的对象!”
    凝安的脸已经随着他的话逐渐冷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关于耶律正狩猎能力究竟如何,但是凝安却清楚刚才耶律正说的话实在是对大隋皇上的不敬,只是这些话皇帝都没有听见。
    能够听见的人,大概除了凝安以外,也都会为了避免引火上身而选择了沉默。
    “瓦勒太子,你可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凝安板着一张脸问道。
    耶律正只是耸耸肩,他丝毫不在乎这件事情。
    “是又怎样,本太子并没有说错任何事情,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他的目光中带着挑衅,他认定了凝安无法拿他怎么样。
    “你……”凝安也是被气得不行,她看着面前不可一世的耶律正,竟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瓦勒太子,你的确没有说错一句话。你也许真的是这片狩猎场上的强者,你也可以认为瓦勒国人要比大隋人高大威猛,但是你需要记住的是,这里是大隋,不远处是大隋的皇帝。你是客人,我们大隋自然是以礼相待,可这也不代表你可以欺辱我大隋的女子,可以讽刺我大隋的国君!”
    凌鸿墨和定王结伴骑着马向耶律正和凝安走过来,定王更是以自己的身份亲自和耶律正说了这些话,为的就是让他明白他真正的地位如何。
    耶律正刚听到定王这样说的时候,他还有些慌乱。直到定王最后走到了他的面前时,他才又是笑了起来。
    “原来是大隋的定王爷。怎么,王爷如今是在教训本太子吗?本太子在自己国家时一直都是如此沟通,该说该做什么,都是简单明了地说,为何到了大隋就要本太子换一种方式?”
    “入乡随俗这个道理,想必瓦勒太子也是应该明白的。大隋的规矩如此,也就请太子按照我们的规矩来。现在,就先请瓦勒太子离开我大隋安乐公主的面前,难道太子看不出来,她想去狩猎吗?”凌鸿墨也在一旁帮着定王这样说道,这次超乎三人预料的。一直软硬不吃的耶律正居然真的从凝安的身边躲开了。
    凝安都有些惊讶于耶律正这样听话,随后她又听见也耶律正说,“如今本太子已经是让了你们大隋人几分,现在开始本太子也会全力以赴,你们就看好大隋和瓦勒人的区别吧!”说罢,耶律正便驾马离去,他的脸上带上十足的神气,由此可见他对这场狩猎的胜利的自信。
    凝安三人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地地看着耶律正离去,他们三人都各怀心事。
    “现在这场狩猎已经算是正式开始了,我们都需要小心谨慎。说不定耶律正这个麻烦还没解决,又来了新的问题。”凌鸿墨对着凝安和定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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