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板起脸來教训道:“蕊儿,你也不小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走路也要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要将來嫁了人,让人家说我们刘家沒有教养,”
    刘蕊嘟起小嘴说道:“我不嫁人,”
    刘欣见她顶嘴,抬起手便想要打她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而且年龄也一天天大起來了,再对她动手动脚似乎不太像话,其实认真说起來,刘蕊变成今天这个性子却是刘欣一手造成的,朱倩过去对女儿管教甚严,刘蕊在母亲的管教下,可是一个乖宝宝,都是刘欣觉得这样扼杀了孩子的天性,让刘蕊尽情玩耍,谁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姑娘变得越來越刁蛮任性,就连朱倩都管不住她了,整个州牧府她就怕了马芸一个人,想到这里,刘欣无奈在放下手,问道:“你这么风风火火的,要到哪里去,”
    刘蕊并不怕刘欣打她,刘欣以前也沒少打过她,巴掌扬起來的时候凶,落到身上却不痛不痒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她期待了半天,见刘欣的巴掌又缩了回去,不觉有些失望,嚅嚅地说道:“我要到三娘那里去,”
    刘欣奇怪道:“你到三娘那里做什么,”
    刘蕊眼里闪过异样的神采,说道:“我到三娘那里看美女,我娘说了,那个姐姐好漂亮啊,”
    第173章羡慕嫉妒恨
    “看美女,”刘欣马上明白了,刘蕊口中的美女一定是指貂婵,不由拉长了脸,说道,“女孩子家家的,说话要注意点,漂亮就漂亮,什么看美女不看美女的,你娘呢,”
    刘蕊根本不怕他,还冲他扮了个鬼脸,说道:“我娘去厨房了,”
    刘欣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和她说过很多次了吗,叫她以后不要做这些活了,怎么又去厨房了,”
    刘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拉着刘欣的手说道:“我娘说了,家里來了客人,她要亲自下厨做几样拿手菜,爹,我带你去看美女吧,”
    不等刘欣答应,她已经拽着刘欣往前走去,刘欣本來也是要往那个方向去的,现在倒像是被刘蕊硬拉着到蔡琰院中,刘欣本來就有些心虚,现在更像是被刘蕊逼着给蔡琰道歉一样,他不由得大摇其头,
    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刘裕歪着脑袋看着貂婵问道:“姐姐,姐姐,你除了长得漂亮,还有其他本事吗,”
    一个七岁的小孩子问出这种话,用士族人家的眼光看就是三个字,,沒教养,但是,刘欣、马芸教育孩子一向都是这样,无论游戏、学习还是日常生活中,孩子们都可以随时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而不会给他们画上多少个框框,将他们束缚起來,尤其刘裕,经常和阿丑一起比拼各种智力游戏,他年龄还小,相对于相貌,他更加关注谁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因此便有了这一问,
    貂婵先是一愣,那张无懈可击的俏脸渐渐红了起來,确实,她长得实在太美了,可以非常轻易地取悦几乎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除了漂亮的脸蛋,窈窕的身段,她还的歌舞也是一绝,而她从小练习唱歌跳舞还是为了取悦男人,也就是说,她除了会取悦男人,其他的事还真的好像什么也不会,刘裕的一句话,令貂婵窘在当场,她到现在才想明白,原來自己只是一只花瓶,一个供男人取乐的玩偶,
    离开王允府邸之前,王允特地将貂婵认为义女,给了她一个比较体面的身份,作为交换,王允要求她帮自己做一件事情,设法取悦刘欣,王允虽然已经答应将七星宝刀借给曹操,却行刺董卓,但他并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他知道,曹操行刺成功的希望并不是很大,自己要想真正扳倒董卓,沒有一个强力的外援那是肯定不行的,刘欣身为荆州牧,雄据一方,手下精兵强将无数,正是一个理想的选择,当然了,即使刘欣被貂婵所迷,也不能保证他就肯发兵讨伐董卓,作为一方大员,在战争这样的大事上,肯定会有自己的考虑,王允还留有后手,那就是让貂婵设法接近赵云,看看能不能挑唆他们两个反目,由赵云取代刘欣來达成讨伐董卓的目的,
    貂婵一路上想尽办法,也沒有能够引起赵云的注意,失望之余,她开始将心思放在尚未见面的刘欣身上,來到襄阳以后,她先在蔡邕府中住了两天,
    蔡琰和貂婵是老相识了,她最后一次见到貂婵是五年前,转眼间貂婵已经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艳丽无双的美貌少女,就连蔡琰也是暗暗吃惊,不过,蔡琰在心底已经将貂婵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在蔡琰想來,虽然不知道刘欣为什么会知道有貂婵这个人,但既然刘欣提起她,那肯定是有心的,早晚要将她纳进的,所以蔡琰和貂婵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一个有心,一个无心,州牧府后院的许多事情都被貂婵打听清楚了,刘欣并不像京城中传说的那样是个好色之徒,他身边的女人并不多,算上被他宠幸的几个丫鬟,也只有七个人而已,那几个丫鬟先不说,刘欣的四位妻妾就很不简单,蔡琰的才学,貂婵早就闻名,精通辞赋、数理、音律,卞玉据说原來是洛阳醉红尘的头牌,洁身自好,出污泥而不染,已经十分难得,不仅如此,她的才学也非常出众,还常常帮着刘欣赈济灾民,探望贫苦百姓,朱倩虽然只是个再醮之妇,却善于操持家务,州牧府的内当家虽然是马芸,但实际上全靠朱倩维系着,
    最令貂婵吃惊的便是夫人马芸,在蔡琰的口中,她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还粗通拳脚,这世上几乎就沒有她不懂的事情,就连被人们称为大才女的蔡琰,对她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裕的这句话正刺在了貂婵的软肋上,但是这也不能怪貂婵,并不是她不够聪明,也不是她不好学,从她两岁那年被卖入王允家中,她的命运就基本确定下來,
    王允命人教她唱歌,教她跳舞,就是要把她培养成取悦男人的工具,随着貂婵越长越漂亮,舞跳得越來越好,王允对她的期望也就越來越高,起初,王允想等到明年将貂婵献给刘宏,结果刘宏死了,于是他又改了主意,想将貂婵献给刘辩,结果刘辩被董卓赶下了台,刘协实在太小,将貂婵献给他显然沒有意义,何况现在刘协已经成了一个傀儡,这个时候,蔡琰竟然让人來向他讨要貂婵,王允马上打定了主意,想在刘欣身上碰碰运气,
    就在貂婵被刘裕的话噎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刘欣被刘蕊拉了进來,
    屋子里的其他人刘欣都认识,剩下的那个满面通红,美貌非凡的陌生少女自然是貂婵无疑了,刘欣的第一感觉就是惊艳,美,太美了,美得让人窒息,但是,如今的刘欣已经有了很强的自制力,自己的几房妻妾都在这里,还有好几个儿女也在,他总不能露出一脸的猪哥相,流下两滴口水吧,
    刘欣脸上波澜不惊,先冲蔡琰点了点头,对今天的表现再表示一下歉意,然后微笑着对貂婵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貂婵姑娘吧,”
    其他人看不出來刘欣脸上的变化,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诧色却逃不过马芸的眼睛,马芸对刘欣现在的表现,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考验基本通过,对他今天冲蔡琰发火的事也顺便一笔勾销,不与他计较了,
    刘欣进來的太突兀,貂婵根本來不及反应,取下的面纱自然也沒有戴上去,那张完美无缺的俏脸便整个在落进了刘欣的眼里,貂婵最为自信的就是自己这张脸,就连一大把年纪的王允见了都有些动心,如果不是他另有所图,恐怕自己现在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可是令貂婵意外的是,刘欣对她的美貌似乎视而不见,
    貂婵只是略一犹豫,便朝刘欣深深道了个万福:“民女貂婵拜见大人,并代家父向大人问好,”
    刘欣知道貂婵应该很小就被卖进了王允府中,她父亲是谁倒真沒听说过,不由诧异地问道:“你父亲是,”
    蔡琰在一旁解释道:“王大人已经将貂婵认做义女了,”
    貂婵并不知道刘欣、马芸都不是那种看重出身的人,她故意提起王允,就是抬高自己的身份,因为在这样一个社会中,再漂亮的女人如果只是一名婢女的话,也会被人看轻的,
    哪知道这句话落入刘欣、马芸的耳中,却另有一层意思,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一齐点点头,心中都是暗生警惕,史书上记得明明白白,王允使出连环计时,先认下貂婵为义女,现在他将貂婵送给了蔡琰,也是先认为义女,不知道又使的什么计谋,
    “哦,原來如此,那我在这里就多谢王大人了,以后,貂婵小姐住在府上,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说,”刘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转向马芸说道,“夫人,昭姬这里已经住了不少人,稍显拥挤些,府里屋舍众多,你重新帮小姐安排个住处吧,”
    听刘欣说要帮貂婵另外安排个住处,其他人还沒什么感觉,蔡珏却已经撅起了小嘴,看向貂婵的眼神满是羡慕嫉妒恨,她來到州牧府已经三年多了,一直和蔡琰住在一起,刘欣虽然对她也很和气,对她的生活也很关照,可从來沒有提出來让她单住,要知道能够被安排单住,那就表示很有可能被刘欣纳进房了,你叫蔡琰心中如何会不泛酸,
    马芸却已经明白了刘欣的意思,那是要对貂婵加强监管了,在她身边安插几个可靠的丫鬟,留意她的一举一动,马芸笑了笑,说道:“貂婵小姐也是贵家千金,自然不能委屈了她,单独安排一处院落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蔡珏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自己好歹也是荆州望族家的千金小姐,怎么就可以委屈了,她的眼睛里已经有晶莹的光芒在那里闪烁了,
    刘欣一眼瞥见蔡珏的神情,不觉好笑,这小姑娘还学会吃醋了,于是笑着说道:“夫人,灵儿姐妹身子不大方便,昭姬这里还需要蔡小姐帮着看顾些,既让她受累,又害她回不了家,等过些时也给她在府里安排一处宽敞些的院落,让她住得舒服些,你看怎么样,”
    蔡琰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开心了起來,刚才还撅起老高的小嘴想笑又拚命忍着,模样十分滑稽,
    马芸对蔡珏这个倔强的小姑娘还是蛮有好感的,便点点头,答应下來,却又转过身,对貂婵意味深长地说道:“像小姐这样一个世间少有的人物,王大人居然舍得让你不远千里來到襄阳,真是叫人想不到啊,”
    貂婵也不知道王允为什么突然想起让自己到襄阳來,但她并不笨,马芸话里有话她如何听不出來,不由一脸的尴尬,
    却听蔡琰“噗嗤”一声笑了出來,说道:“王大人也沒有白白让她出來,他可得了我一箱好纸外加一箱白瓷,那箱白瓷可是老爷让我带给我爹的,我爹一天都沒用着,全便宜了他,”
    “什么,,”听了蔡琰的话,三个一齐惊呼出声,
    第174章给我打工
    惊呼出声的是刘欣、马芸和貂婵,
    荆州的造纸术已经相当成熟,纸张的成本也非常低,因此荆州各级衙门才能大量使用纸张代替竹简,但是,刘欣进行了严格的技术封锁,除了荆州,其它地方根本造不出纸來,而纸张以它的方便实用,让全国各地的文人趋之若鹜,水涨船高,在市面上的价格自然不菲,同样道理,白瓷的炼制成本也很低,但尚处于试制阶段,在外面甚至不可能看到一件,蔡琰送过去的虽然只是些样品,而在王允的眼里,这些精美绝伦的瓷器的价值,根本是不能用黄金來衡量的,
    刘欣和马芸对望一眼,又看了看貂婵,一齐摇头,如果放在他们原先那个时代,貂婵绝对能够成为演、视、歌三栖明星,而且是人气超旺的大腕级别,谁能想到竟然只值了一箱纸加一箱瓷器,
    貂婵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她自幼被卖入王允府上,便被人标上了一个价格,那天王允提出认她为义女,她还有点受宠若惊,窃窃自喜,谁知道自己原來也只不过是别人明码标价的一件商品而已,她还不知道,当初赵云最先拿出的只有一箱纸张,后來见王允犹豫才将瓷器展示出來,更有种讨价还价的味道在里面,
    被人当作商品一样卖來卖去,貂婵心中感到深深的耻辱,其实,她这种感觉,当初卞玉也有过,她的标价更直接,就是一百两黄金,但是刘欣出了一百两黄金以后,却还给她一个自由身,所以后來她算是嫁给了刘欣,而不是被刘欣买回來的,因此她一直都对刘欣万分感激,
    卞玉最能理解貂婵此刻的感觉,她知道蔡琰只是无心之说,担心引起什么不快,赶紧说道:“貂婵小姐,其实那都是昭姬看望长辈的一点心意,她刚才这样说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蔡琰也笑道:“是啊,姐姐是和你闹着玩的,别当真啊,”
    貂婵还真沒有责怪蔡琰的意思,这两天蔡琰对她照顾有加,她能够感觉得出來,蔡琰完全是出于真心,并沒有一丝作伪,但她现在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对王允有种说不出來的感觉,王允确实养育了她十几年,但他的内心对她究竟如何,貂婵还真有些茫然,
    正在这时,朱倩走了进來,说道:“原來大家都在这儿,晚饭我已经做好了,都去尝尝我的手艺吧,”
    刘蕊已经拍着小巴掌叫嚷起來:“走啰,好久都沒吃到我娘亲手做的饭了,”
    三天过去了,貂婵还是沒有能够吸引刘欣的目光,她最擅长的就是取悦男人,但是苦于沒有合适的机会表现自己,刘欣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貂婵只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现在刘欣家里的人口多了,现在吃饭已经分成两张圆桌,貂婵是和蔡珏、巧儿、灵儿、秀儿坐在一张桌子,而且就算她和刘欣从地在一张桌子上,也不能当着马芸、卞玉她们的面向刘欣抛媚眼吧,
    貂婵过去对于刘欣的印象主要來源于王允的述说,以及她躲在屏风后面从客人们的嘴里听到的一星半点对刘欣的评价,京城的士林官吏们对刘欣的评价主要來源于三个方面,一是刘欣长期保持与张让的來往,被他们划为阉竖一党,二是河东卫家对刘欣的大肆诋毁,三是刘欣坚决辞去刘宏给他的襄阳王封号,除了第三点给他略微挣了点分数,其它都对他下的负面结论,最近两年,刘欣尽量保持低调,却又被那些文人嘲讽为安于享乐,不思进取,但是,貂婵现在发现,自己过去听说的那些对刘欣的评价似乎有些不对,单从这三天看來,刘欣还是很敬业的,
    刘欣确实表现得非常敬业,一大早他便出了州牧府,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既然已经决定了明年春天对董卓用兵,许多事情现在就必须开始准备了,召募新兵事关后备兵源,他每天都要倒几个募兵点现场察看一下,接着便是去训练中心和几处军营,看看新兵、老兵训练的情况,研究院也是他每天必去的场所,一批新式军事装备都开始量产了,生产中遇到的问題他也需要了解一番,这一路奔波下來,午饭基本上是在外面解决了,
    回到州牧府,刘欣还免不了要翻看一下各种报表,虽然大多数事情有各级官吏处理,但各种信息最终还是要反馈到刘欣这里,现在已经进入冬季,事关明年的许多决策也等着他來拍板,
    來到东汉这么多年,刘欣也翻看了许多典籍,他发现人口的大量增长是从文景之治时期开始的,虽然得益于实行了休生养息的政策,但小麦的大量种植取代了粟,成为主要的粮食來源,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民以食为天”这些古语都说明了粮食的重要,自己现在一下子召募了十万新兵,明年的农业生产肯定要受到影响了,
    想到这里,刘欣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沮授、田丰,说道:“二位先生,明年春耕开始,只要战事沒有吃紧,所有的新兵都要到田间地头帮忙做些农活,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粮食这件事,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
    田丰欠身说道:“不需主公吩咐,过去几年农忙时节,诸位将军也会安排部分士兵去田里帮忙的,经过这些年的持续改良,全州稻谷的产量已经超过了麦子,最繁忙的应该是夏、秋两季,春天用兵,影响不会太大,”
    刘欣点点头,又说道:“我看了报表,现在商税已经占了全州税收的半壁江山,战端一开,商业必受影响,税收也会大幅下降,你们要有准备,今后该省的地方要节省一些了,”
    沮授也拱手说道:“主公勿忧,这几年荆州积攒的财富,支持几场大的战役,丝毫沒有问題,”
    他们两个恨不得刘欣现在就打进洛阳,坐上皇帝的宝座,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帮刘欣打消顾虑,
    刘欣放下手中的报表,随口问道:“祝英最近在做什么,”
    祝英当初对刘欣下毒以后,祝定也对他进行过审问,祝英的回答是刘欣抢了他的风头,刘欣并不相信这是真正的原因,毕竟被刘欣抢了风头的又不止他一个,祝定已经被刘欣任命为太守,实行以蛮治蛮的政策,刘欣也向祝定提出來,让他将祝英接回去,但祝定坚决不答应,一定要让儿子在襄阳为质三年,刘欣打算明年亲自出征,沒有自己坐镇后方,就要设法消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沮授却笑了起來,说道:“回主公,属下时刻派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祝英最近常和襄阳城里的一帮公子哥儿四处寻花问柳,他还学会了遛鸟,”
    刘欣眉头一皱,祝英这样搞,不是成了纨绔子弟了吗,想了想,说道:“你去告诉他,叫他安份些,不要在外面惹事,”
    正在此时,门外的亲兵來报,张任、雷铜、吴兰求见,
    刘欣看了眼他们三人,问道:“你们可知道我在做什么,”
    张任等三人一齐摇头:“我等不知,”
    刘欣随手挥了挥手上的报表,说道:“我在算帐,”
    “算帐,”张任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刘欣沒有解释,沉声说道:“你们对现在住的地方可还满意,”
    张任等人一齐点头,说道:“很满意,比我们原來在巴郡的住处还要好,”
    刘欣一指他们脚下,说道:“你们可知道,我这襄阳城内是寸土寸金,你们三个现在住的房子,每一处的价值至少都一千万钱以上,每年的租金也不会少于五十万钱,还有,这几天你们都带着家人上街采买了不少东西吧,这些钱是哪里來的,你们知道吗,”
    张任他们听说房子那么贵,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些天在街上买东西,感觉襄阳的物价并不算高,又听到刘欣问他们钱是哪里來的,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钱是沮先生给的,”
    刘欣摇了摇头,说道:“那不是无偿给你们的,而是暂时借给你们的,是要还的,你们都是正人君子,不会赖帐吧,”
    张任三人听了都神色大变,虽说物价不高,但挡不住买的东西多,他们的家产全被刘欣沒收了,关在大牢里三个月,才放了出來,给他们安排的房子虽好,里面却空空如也,从家具到日用品哪一样不需要花钱,买的时候可不知道这钱只是借给他们的,早知道他们就省着点花了,
    刘欣不等他们回答,继续说道:“我刚才大约估了一下,房屋租金加上采买物品的费用,你们每个人至少欠我一百五十万钱,那些零头就算了,这些钱你们是要还我的,不仅如此,你们还都有一大家子需要养活,你们说说,打算怎么办,”
    张任等人的头上已经渗出汗來,这些钱,如果放在过去,或许雷铜、吴兰还有些困难,但对张任來说绝对不算个事,可是现在他们都是身无分文,今天他们來求见刘欣,一是对他表示感谢,二來想请他安排个职位,也好养家糊口,谁知道刘欣先和他们算起了帐,张任嚅嚅地说道:“要不,这些房子我们不住了,那些东西……”
    刘欣打断他的话,说道:“不住这些房子,你们住到大街上去,就算你可以住到大街上去,你的老母妻儿也跟着你住在大街上,算了,就当我发发善心,你们就先做个打工仔,给我打工,慢慢还债吧,”
    “打工,,”张任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第175章州牧不出门
    刘欣不以为然地说道:“打工就是帮我干活,你们都是行武出身,其他活也干不了,就先到飞虎亲卫中干着吧,不过,在荆州军中干活是要讲资历的,任何人都必须从头做起,这样吧,你们去火头军找一个叫魏延的报到,先在他手下做个伙夫,以后再论功升赏,”
    从头做起,张任等人是沒有意见的,毕竟自己都是俘虏的身份,只是一个伙夫能有多少军饷,如何养活这一大家子,而且还要慢慢还了那一大笔债务,但是,他们这几家人刚刚从大牢里被放出來,享受了三天光明,有道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这几天的日子确实过得舒坦,你让他们再重新过上苦日子,只怕谁也不会答应,于是三个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个个将鼻子一捏,去找魏延报到去了,
    那时候的军队建制中还沒有火头军一说,部队是按十人一队进行编组的,到了吃饭的时候都是各自埋锅造饭,古时候常常通过数一数敌军营中灶头的数量來确定敌军的规模,刘欣进行了改革,每千人中设一支五十人的火头军,专门负责这一千人的三餐供应,其它的士兵就可以专心训练、打仗,这样一來,五十个人要负责一千人的伙食,火头军的工作量就非常大,不仅如此,火头军也是要参加训练,因为真正到了前线,他们也必须提起刀枪冲上战场,所以,被选入火头军的,并不是想像中的老弱病残,而都是一些身体素质比较出众的士兵,
    其实,论能力,雷铜、吴兰做个副将是不成问題的,而张任的有勇有谋,与文聘不相上下,完全可以委以重任,刘欣这样安排,倒不是担心他们带着军队哗变,因为荆州军与其他地方的军队不同,士兵们分别來自荆州各郡,现在又包括了巴郡和牂柯两郡的兵源,这些士兵是不按地域,打散了进行调配的,可以避免军队中某一地方的士兵抱成了团,新兵召募來了以后,先进行三个月的强化训练,这种训练不仅仅限于体能、技能的训练,还要进行刘欣所说的思想教育,让新兵们明白他们当兵是为了什么,要做些什么,会得到什么,不仅新兵,就连老兵也会经常被组织起來,去帮老百姓做些义务劳动,增进军民友情,现在的荆州都百姓都依赖他们的军队,士兵们也以自己是荆州军的一员为荣,那么谁又会听从军官的几句话就参加哗变呢,
    但刘欣知道,张任这三个人可以说是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之下,不得已才投降的,他们或许不能带领部下哗变造反,但难保他们不会出工不出力,平时也就算了,如果在战时,会害死很多人的,事关千万将士的安危,刘欣不能不慎重,刘欣要让张任等人从内心深处将自己当作荆州军的一员,
    他让沮授安排张让、雷铜、吴兰三家人上街采买应用物品,就是让他们切身感受一下,荆州的发展,市面的繁荣,百姓的幸福,而让他们去当个伙夫,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够与基层的普遍士兵多接触接触,体会体会士兵们对自己作为荆州军的一员是多么的自豪和骄傲,
    刚刚将张任他们打发走,蔡瑁突然求见,而且是带着他的姐夫黄承彦同來的,刘欣对黄承彦的到來颇感诧异,一问之下,才明白他们的來意,
    原來,襄阳书院招收新学生的时间已经调整为每年的二月,经过五年的发展,襄阳书院已经颇具规模,但是每年招生的人数都严格限制在九十人,而且是按官吏、士族、庶民、军烈属四个阶层按不同名额进行分配的,每名学生都将书院进行长达十年的系统学习,现在已经有了四百五十名学生,而最终将发展成拥有九百名学生的新式学校,
    尽管荆州各郡县都已经设立了各自的官学,但是无论从教学设施、教学手段、教学内容、师资力量來说,襄阳书院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校,优质教育资源的稀缺,让许多人想尽办法要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襄阳书院,每年一到十月份,各路人物便开始大显神通,托门路,走关系,就是为了能够争取到了一个进入襄阳书院的名额,而且,书院已经规定,每年只招收八岁的孩子进入书院,所以机会只有一次,八岁这年进不了书院,以后就进不了了,
    黄承彦來求见刘欣,就是想送阿丑进入襄阳书院读书,阿丑虽然是个女孩,但黄承彦只有这一个女儿,完全是把她当作男孩來培养的,作为荆州的名士,黄承彦当然归入了士族一类,阿丑要上学,占去的就是士族的名额,本來,他的小舅子是襄阳太守,小姨子还住在州牧大人家中,一來二去,他与襄阳书院的院正蔡邕也有了几分交情,凭着这些关系,要想将孩子送进书院,应当不是难事,难就难在,阿丑是个女孩,男孩子要进襄阳书院,还要打破了头,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一个女孩想进书院学习,难度可想而知,
    刘裕明年也是八岁,阿丑与刘裕同年,一生中进入襄阳书院学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黄承彦的心情刘欣可以理解,当然了,刘裕进书院学习,那是铁板钉钉的事,不可能有任何的阻碍,至于阿丑那个难度就太大了,
    刘欣也感到有些为难,他倒不是嫌阿丑是个女孩,不让她上学,而是名额实在有限,刘欣的手指不停地轻敲着桌面,想了半天,终于说道:“也不是不可以让阿丑进襄阳书院,但是她只能做个旁听生,”
    旁听生在襄阳书院也是有先例的,张机的两个得意弟子张清、张洁兄妹就是书院的旁听生,只不过这种例子很少,而且,旁听生不享受正式生的许多待遇,比如免费的一日三餐,免费的书本纸张,而且座位会在教室的最后面,
    听说可以让阿丑做个旁听生,黄承彦已经喜出望外,他也薄有家产,又有蔡瑁做后盾,倒不担心付不起那些费用,至于坐在最后也沒有关系,一个教室顶多三十名学生,价码在最后也可以听清老师讲得什么内容,
    看着连声称谢的黄承彦,刘欣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不要忙着谢我,阿丑进书院读书,所需费用可以由州牧府一应承担,她和裕儿熟识,我也可以让人将她的座位与裕儿安排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黄承彦起初挺高兴,这样一來,阿丑这个旁听生与正式生也沒多少区别了,甚至有些方面还可以沾沾刘裕的光,但听说刘欣还有条件,不由踌躇起來,黄承彦明白,自己除了还有那么点才学以外,其他方面还真沒有什么是刘欣需要提条件的,但是,黄承彦就是不想束缚自己而始终沒有出仕,于是赶紧说道:“只要不让小民做官,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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