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雪身为瑶池仙子,年纪并不比姬紫月大上几岁,但她却是从三岁就开始修炼,小小年纪就要重塑筋骨,为日后达到大道之巅做准备。可以说,她能够拥有如今的辉煌,是因为她为之付出了十数年的努力!整整十数年,她每一秒都在修炼。
    反观姬紫月,真正修炼的时日不过四个月而已,但却已经拥有了剑斩九名九阶武灵的实力。
    两相对比,谁人更胜一筹,显然是一目了然。
    寒天雪纤长睫毛下的美眸里,满满的都是怨毒之色。
    更何况,她的师尊还曾经被神梦皇后逼迫着去给姬紫月下跪!对于她师尊那样心高气傲的人而言,无异于是奇耻大辱。
    可以说,姬紫月与寒天雪,积怨已久。
    如今玄烨对姬紫月大夸特夸的每一句话,都牵动着寒天雪敏感的神经。她原本含笑的俏脸已是冷若冰霜,冷冷对着玄烨道,“呵,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玄烨脸色骤变,在脑海中搜肠刮肚,处心积虑地想要再找出任何关于姬紫月的消息。倏地他脑中有灵光乍现,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急地大呼出声,“我知道了!姬紫月得到了灵图里的灵石,就连之前的那场前无古人的劫云也是姬紫月引起的,她才是这太古战场上会对你们造成威胁的那个人。”
    他的话语,仿佛并未对那个少女造成一星半点的影响。她依旧是眉目淡然,袖手而立,唇边牵起讽刺的弧度。
    倒是引得那其余三大强者频频回眸,不住地盯着这个绝代芳华的少女。
    十数人的脑海中,尽数回忆起了几日之前那场声势浩大的雷劫。九九八十一朵劫云,在神梦圣朝的上空,掀起了轩然大波。
    街头巷尾,无数人都在议论纷纷,究竟是何种天才,才能引发那么浩大的雷劫!
    而现如今,那个天才恰恰就在他们眼前,并且即将被他们一手杀死。
    面目平凡的壮汉面露遗憾,“真不幸,即将要亲手扼杀一个绝世天才。能够拥有如此之多的机缘造化,姑娘果真运气颇佳。不知在杀了你之后,这股好运是否会转到我身上来呢?”
    “谁杀谁,还在两可之间。如此笃定,小心落得一个骄傲自大的下场。”少女冷艳一笑,如同一朵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她分明身着墨衣,但却散发出一股比寒天雪更加高洁优雅的气质,比之空谷幽兰更胜一筹。也只有莲,才能刻画出她的傲骨风姿。
    壮汉眼眸微动,“姬姑娘倒是伶牙俐齿。那我便先杀了这些小虾米,再来与姑娘过招,领略一番姑娘的风姿!”
    语毕,他大掌翻覆间,轻而易举地便将一名八阶武灵的脖子扭得断裂不堪。
    玄烨见状眼瞳一缩,浑身上下冷汗密布,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的,“各位,我已经把所有与姬紫月相关的事情说了出来,她以前说的话,不是吹牛,不是大话,而是事实!现在各位能否放我一马?”
    碧瑶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哥哥而感到耻辱。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心中被一股名为难过的情绪所胀满。
    “不舒服?”姬紫月关怀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碧瑶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玄烨他太过分了。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将你供出去,这种人渣,我绝没有他这个哥哥!”
    “你且放心。”姬紫月眼眸一闪,声音寡淡凉薄,“他费尽心机,最终仍是难逃一死。面前这些如狼似虎之辈,怎么会甘心放过她?”
    另一端,面对玄烨恳切的求情,一片哄笑声传来。
    “放你一马?”寒天雪唇边绽开一抹嘲讽的笑意,“旷古一人的战场上,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如若放过你,岂不是白白把生的权利送给了你?”
    另一名冷傲男子双臂抱胸,脸色漠然,“这种手刃亲弟的人渣,砍了吧。”
    淡淡一语,决定了玄烨此人最终的命运。
    “好。”寒天雪微微一笑,绝美的容颜,映在玄烨眼中却如同毒蛇,他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但却已经退无可退,再退一步,就是坠落石台的下场。
    “不!我不能死!”玄烨疯狂地摇着头,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所引以为傲的一切,在生死之前,都是一场空。
    他面带祈求之色,冲着姬紫月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一连串的磕头直磕得他额头青紫,红肿一片,“紫月,救我!妹妹,救我啊!”
    姬紫月冷着脸,没有抽出视线看他一眼。而碧瑶,只是扫了他一眼,眼底掠过一丝厌弃,便飞快地转过脸去。
    玄烨的心底,一片死寂,陷入绝望。
    他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他杀死最亲近的玄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前途与自己的生命。
    可是现在,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又何须再提什么前途!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玄烨眼中渗出一片晶莹的泪,泪水蔓延在他的脸上,却再也无法弥补他心底的悔恨。
    玄孟的死,已成事实。
    人死如灯灭,再无转机。
    寒天雪动作优美舒缓地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望向玄烨的眼神如同望着蝼蚁,随即轻轻撇了撇嘴,无声地道,“既曾挥屠刀,难免被鱼肉。”
    刀俎与鱼肉的身份,在顷刻间便调转过来。
    玄烨的眼,空洞无神。再也觅不到曾经的贪婪与丑恶,转而变成了一片死寂。
    寒天雪唇边含笑,将手中的长剑,缓缓送入了玄烨的心口。
    “我……好……悔。”
    玄烨的话未曾说完,便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生前的荣耀不过一场空,此刻狼狈躺在地上的模样,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姬紫月身侧的碧瑶,脸色绷得紧紧的,唯有一双明眸深处,有透明无色的液体,正在酝酿着夺眶而出。
    “想哭就哭吧。”姬紫月弯起唇角,双眼紧紧地盯着四周,“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而这场仗,决定了你我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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