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那个岑天时又来了,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见主公一面!”朝廷的变动,此时此刻金陵是没几个人理会了,甚至于就连本身主管十三司的向杰这几日都把目光对准了突如其来的王建和杨守亮的战事上面。
    不过岑天时却时不时的出现在南平王府,不断吵着要见薛洋,甚至于好几次就坐等在门口,这种锲而不舍的态度倒是让薛洋很无奈,在听到向杰的话之后摇头道:“告诉他,午间的时候成儿要下学归来,让他来内宅,陪我和稚研吃顿饭吧!”
    “主公是打算不追究长安的罪责了?”向杰在旁边捂嘴笑道:“那要不要末将吩咐阿六撤了对朝廷的监控?”
    “时过境迁,一码归一码,你们继续。”薛洋摇头之后道:“去找军师商议一下山南道的事情,陆翊不是回来了嘛?让他调动陆明和王成出兵的准备。”
    薛洋这边也在盯着山南道的事情,甚至于暗卫那边已经和徐家商议过了,大量的暗卫以徐家人的身份进入山南道,连带着徐兴夏都急匆匆返回老家,开始暗地里准备。
    而等他处置完这些,匆匆回到李稚研所居住的清溪院的时候,后者已经准备好了菜肴,见到他过来顿时笑道:“你怎么不去陪着潇潇啊,算日子,就在这几天了,下午我也要过去看着她,这丫头性子不稳,就怕她乱动!”
    “好了,你也是有身孕的人了,做这些做什么?不是有月儿他们在吗?”薛洋将她抱在怀里笑道:“今日有事,所以过来了,一会吃过饭我便过去,你歇着,我有话要跟你说。”
    “是长安的事?”李稚研偎依在他怀里笑道:“长安之事不是说了吗?我懒得管,成儿也不会回去的,我们姐弟俩可是以后都靠着你了,你可不许欺负我!”
    “姐,大白天的,可不许打情骂俏啊!”薛洋刚要说话,忽然见到外面李成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见到两人如此,顿时咳嗽了一声,绷着一张小脸道:“姐夫,您可是大英雄,怎么这么儿女情长啊!”
    “小鬼头,过来,小小年纪就敢管你姐夫的事情了?这几天看样子是没收拾你了,一会吃过饭,看我怎么教训教训你!”薛洋一时玩心起来,故意学着对方,也跟着板着脸,一下子逗得李稚研在旁边笑的直拍桌子。
    “郡王爷和王妃果然是恩爱有加,微臣大老远的就听到了,给两位道喜了。”一家人在嬉笑逗骂的时候,外面陈南岳带着岑天时也走了过来,后者拱手之后站在一旁笑道。
    “御史中丞也来了?请坐,南岳,你和成儿坐在一旁,今日看看你王妃嫂子的手艺。”薛洋招呼一句之后,看着众人坐下之后笑道:“今日没有外人,就不要多礼了,随便吃吧。吃完了南岳你带着成儿去上学,过几日考校考校你们的兵法武艺,若是让老相公说你们不用功,那可我真要收拾你们两个了。”
    “王爷您怎么?”岑天时见到薛洋一句话说得李成和陈南岳两人立即起身行礼,随后才开始吃饭,顿时有些好奇的指了指陈南岳,在他的印象中,陈南岳应该就是王府的一名护卫统领而已,但是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直接坐在了李成的上首,而且言谈举止之间,更似乎远没有那么简单。
    “那是夫君收的弟弟。”李稚研在旁边一笑,随即道:“御史中丞不用惊诧,南岳可不是外人,那是王府的自家人!成儿在他面前那可是要行礼的。”
    “好了,小事而已,不用在意,吃饭吧!”薛洋微微一笑,陈南岳的身份只有南平王府和天策军内部才知晓,岑天时感到好奇也不奇怪,他也不曾在意这些。
    “郡王爷,您看微臣来金陵已经多日,而且是代陛下前来,您就不能——”岑天时在旁边接过碗筷之后看着薛洋苦笑道:“您就不能给微臣一个准信吗?”
    “御史中丞还不知道吧,长安之困已经解了,李克用出兵长安,将凤翔军赶了出去,如今唐皇估计是意气风发,要重建神策军呢,需要我给你什么准信啊?你该不会还在打成儿和稚研的主意吧?我告诉你,这可不行啊!”
    “别别别,郡王爷您说笑了,微臣可不是李少周,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岑天时连连摆手,转而道:“微臣的意思是,这金陵和长安之间,总不能一直绷着吧?您是南境之主,这个微臣可是心悦诚服的,只不过如今长安艰难,微臣等人才疏学浅,不堪大用,所以无法辅佐唐皇整顿朝纲,以至于——”
    “御史中丞在我夫君面前尽可以直言,南平王府上下都不喜欢套话,所以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李稚研在旁边摇了摇头,转而道:“你还在想着小皇叔此前的所作所为?要我看,夫君也没做错,已经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把握不好而已,夫君如今已经一统南境,天策军不日便可以北上,扫平天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御史中丞打算让长安和金陵如何处理关系?”
    这些话李稚研直接说出口,让岑天时大吃一惊,但是后者此时毫不讳言,挑明了最深层次的话语之后吓得连李成都放下了碗筷,侧着小耳朵在旁边偷听。
    “时过境迁了,长安既然放弃了金陵,算计我和成儿,那就该想到今日之后果,就该想到我夫君之举措。”李稚研看着岑天时尴尬的表情转而摇头道:“御史中丞该不会是想说,小皇叔并没有想过这件事吧?他是觉得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是吗?若是如此,为何会有长安之祸?御史中丞为何又会出现在金陵呢?”
    “郡主,您好歹是皇室中人,为何不愿意出手帮陛下一把呢?”岑天时苦笑不止,这句话李稚研来说比起薛洋更有杀伤力,也更让他难以心安。
    “那是因为第一,我已经是薛家人,是南平王妃,早已经不是昔日的平湖郡主了,在我心中,夫君才是最重要的。”李稚研肃然道:“若有人伤害夫君,那便是和我李稚研过不去。其次,这大唐天下早已经守不住了,便是夫君不在南境崛起,御史中丞以为天下便不会再有第二个天策军,第二个南平王府吗?中原的朱全忠,河东的李克用,再加上王建杨行愍等人,他们哪一个是愿意臣服小皇叔的?要我看,为君者要么以德服人,让天下人人信服,枭雄无法撼动人心大义。要么,以力服人,打到天下人不敢反抗为止,打到以力之下,万民归顺,群雄束手。可叹如今小皇叔既没有德行昭示天下,让百姓拥戴,又无有能力扫平四海,却心怀阴暗,算计皇室自家人,更是拿出以我和成儿之性命为人质,要挟夫君和南境天策军之举动,那么难道他就没想过若是自己的计谋被人识破,如何应对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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