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冠泓的声音在她身后含上了薄怒:“站住!是不屑于回答我的回题?还是不想看到我?”
    若樱停下步伐,在心里骂娘,明明是你不想看到我,惯会倒打一耙。她转过身,神情忧郁:“若鸾有点发热,我去找大夫。”
    她实话实说,没料到却更让萧冠泓生气,他悖然大怒道:“既是找大夫,你往哪找呢?柳生在东,你往西找?你是想找谁啊?”
    若樱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到了极点,自己是左说左错,右说右错,动辄得咎,但她也没空跟他理论,便淡淡地道:“柳生医术高超,再说他也累了一天了,这点小病便不用劳烦他了。”
    萧冠泓缓缓走近她,高大的身材将她笼罩在了一片暗阴里,他略略低头,正迎上若樱无辜不解的目光。那双眼睛于清朗的月光下黑白分明,目光胶着之处,心跳惴惴。
    又见她青丝散乱,神色郁郁又疲惫,显然是睡到半途起来,心里一闷,微微的痛意泛散开来,他指尖向下,挑过她一缕黑发,那触感如丝般柔滑,突然,他收回手,声音浅淡而冷硬:“你先回帐篷,我去叫柳生来。”
    正文 144 因爱生忧,因爱生怖
    “啊!”若樱懵懵然,不明白他一会儿生气的不想看到自己,一会儿又突然来这么一句。
    萧冠泓望着她清澈纯真如稚子一样的眸子,心里恨的牙痒痒,语气却淡淡地道:“啊什么啊?难不成以后要去找补脑子的药给你吃?”
    若樱见他薄唇微抿,面沉如水,幽深的凤眸在清凉如水的月色下似有星光点点,璀璨动人却又明明灭灭,她突然感到心里一酸,心头一痛,眼睛里似有泪意上涌。她马上头一低,背转身默默地走了。
    柳生出马一个顶俩,若鸾那点小毛病他只需用眼角瞟一下便行了。
    “谢谢你,柳生。”若樱有些谦疚地看着柳生。
    柳生淡淡的一笑,“有事直接来找小生即可,我若是骑马累了,他们会将我绑在马匹上,任我睡得昏天暗地,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休息不好。”
    若樱忍不住弯唇一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为了萧冠泓,明月他们无所不用其及,走哪都不忘带着柳生,但一个人有所长就必有所短,柳生精湛的医术可以藐视四方,本人却是个文弱书生,体力自是及不上他们这群长年练武的精卫。也不知是哪个想了个促狭的法子,在柳生的座驾上不放马鞍,只铺厚厚的锦被,柳生若累了,他们就将他绑在马上任他睡,自会有人替他带着缰绳。
    萧冠泓负手在帐篷外静静站着,见柳生出来,仅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说完率先向前走。由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向若樱看上一眼。
    若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一点点失落,酸楚的感觉将她的心腐蚀了一个洞,突突往里灌着凉风。她坐在漆黑的帐篷里,默默的望着不知明的某处,耳旁听着若鸾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尽管奔波劳累了一天,身体疲倦却了无睡意。
    少顷,她身子朝前倾,双臂紧紧环抱着双腿,把头伏在膝盖上,蜷缩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
    连赶了好些天的路,转眼就三月,这天路遇大雨,风大雨骤,又多是山路,实在不好前行,眼看天也黑了,于是众人干脆在一个山谷里安营扎寨。
    换下湿衣服,简单梳洗过后若樱便小睡了一觉。待她醒后风也停了,雨也歇了。见若鸾还在沉睡,若樱便缓缓步出帐篷。天上月如钩,悬在遥远的天际,繁星闪烁在黑蓝色的苍穹上,大有与月光争辉之势,被雨水洗过的山谷里,空气清新动人,深深吸上一口,全身上下似乎被洗涤过,感觉神清气爽,一扫多日来胸中憋闷。
    山谷中燃着几个火堆,有侍卫围着火堆小声说笑,还有人轻轻哼着家乡的曲子,一切都是那么安谥而美好。但若樱知道这仅是表面而已,实际上这一路来他们已被伏击了十数次,可以想像前面的慕容喾和宇文腾他们遇到的截杀可能更多。
    不过幸好早考虑到这种情况,每个人带得侍卫都是自己的近身死卫,不但反应敏捷,作战经验丰富,又多是以一顶百的好手,来的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军队,俱可以将敌人斩杀殆尽。
    山谷边有一条小河,河水如镜,水波粼粼,岸边树影婆娑,绿草凄凄。若樱摘了几片树叶在手,一边沿着河水漫步,一边转着手中的树叶,心情难得的平静下来。
    “咦,你在这里啊?”蓦地,纳兰明桑的声音自前面传了过来,他的声音不但清越动听,还含着几分笑意。
    若樱循声看去,纳兰明桑银衣黑发、清俊无双,正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她。他气定神闲的负手在后,目光里带着惯有的慵懒,缓步向她走来。
    “给!”走到近前,纳兰明桑一只手忽然从背后,手中擎着一枝粉红欲滴的桃枝,桃枝错错落落长着几个欲绽的花苞,嫩红的花骨朵上还沾着不少水珠,像是一颗颗晶莹的泪滴。
    若樱微愣住了,纳兰明桑趁她怔忡间,拉过她的手将桃枝温柔的塞在她手中。
    桃枝上的水滴落了几滴在若樱的手中,她瞬间醒过神来,握着手中的桃枝,晶亮的眼神难掩欣喜的打量,见上面一朵朵花苞安静地栖在枝头,似乎下一刻就会怒放。她浅浅一笑,将桃枝放到鼻端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令人迷醉。
    片刻之后,她对着纳兰明桑道谢:“谢谢,在哪摘的?”说着,便举起桃枝数花苞。
    见她喜欢,纳兰明桑眸子里都溢出了笑意,他忽然轻轻击掌,漫声轻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主子!”
    “世子!”突然,几道娇滴滴的声间由远及近而来,打断了纳兰明桑的天籁般的歌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唉!”纳兰明桑轻叹了一口气,惆怅无限:“最难消受美人恩啦!”
    若樱笑着睨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道:“谁叫你生的这般颜色动人呢!活该!”
    纳兰明桑唇角奇怪地抽搐了一下,妖冶迷离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这好颜色有没有打动你?”
    说着话儿,一群娇俏动人的婢女提着漂亮的灯笼,已款款动人的行至纳兰明桑,簇拥着他娇声道:“世子,深更半夜您跑这来干嘛?”
    “主子,奴婢做了宵夜,您一定要尝尝。”
    只有一个杏眼桃腮的女子慢慢走到若樱身边,轻轻地道:“凤王!”
    若樱望着河水的眼神收了回来,淡淡的瞥了身边的女子一眼:“柳青娥。”
    “谢凤王还记得青娥。”柳青娥微低着头,从眼帘处窥视着若樱:“凤王还是这么美丽动人,让人惊为天人,当真令人羡慕。”
    若樱微微一笑。看到柳青娥,不禁就让她想到柳青娥当初为宇文腾打算金盆洗手,从此脱离细作的身份的事。她不知道柳青娥和宇文腾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大抵是不愉快的事吧!只是这次去雪山,所有人终会汇合在一起,
    到时,柳青娥会再次见到宇文腾,两个人会是什么心情?会怅惘?会后悔?会旧情复燃吗?
    她这边在胡思乱想,咸吃萝卜淡操心。那边纳兰明桑轻斥着身边叽叽喳喳的婢女:“吵什么吵?一个个干什么吃的,这眼睛只做装饰?没看到凤王在此?”
    这群婢女正是纳兰明桑的八朵解语花,她们从小伴着世子一起长大,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身手颇为了得,情份非同一般。这次去雪山,精卫倾巢而出,纳兰明桑瞅着若樱身边没阿旺跟着,不怕人打坏这几朵花,便放心大胆的将她们带在身边。此时听到世子的话,八个女孩子娇好的面容霎时跨了下来,随即心不甘情不愿,慢腾腾的走到若樱身边行了个礼:“凤王!”
    若樱颇为好笑的看着这几个女子,微微颌首,尔后便不再说话。
    纳兰明桑诞着脸上前:“若樱,我们去吃宵夜好不好?”
    “不吃,怕长胖。”若樱担心被他毒死,随口胡扯。
    纳兰明桑斜飞的长眉一挑,一双滴的出水来的眸子绕着若樱曼妙的娇躯上下打量,喉头滚动,吞着口水道:“怎么会?你这样恰到好处,秾纤合度,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
    若樱向前走了几步,避开他火热的目光,旋即侧过头毫不客气的横了他一眼:“要听实话?那就是——怕被你毒死。”
    纳兰明桑脸色登时一僵,气哼哼地道:“小心眼的女人,真爱记仇,那是意外!跟你说过多少次,那是意外!”
    若樱好脾气的点点头,满脸诧异地看着他:“我没说不是意外啊?可是你身上的意外也太多了点,让人防不胜防,姐还想多活几天,你闪吧!”
    “你谁的姐啊?小气鬼!”纳兰明桑大为不满,懒懒的一挥手,对着身边的婢女道:“咱们跪安吧!让凤王喝西北风去。”
    连着柳青在内的几个婢女立即笑了起来,马上欢天喜地的簇拥着纳兰明桑离去,走了好远,那银铃般的笑声余音未歇,一直在若樱耳边萦绕。她想,她们真快乐啊!
    河边又重新安静下来,若樱出神地望着手边的桃枝,看着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心里觉得很惋惜,不由得自言自语:“真可惜,还没开呢,若是开了,一朵朵该多漂亮啊!”
    就在这当口,一只修长的大手倏地抽走她手中的桃枝。若樱手上一空,还未抬眸,紧接着一大束桃枝以不容拒绝的姿态硬塞入她手中。
    “……”若樱顿时哑然,愕然地望着那些桃枝上数不清的可怜花苞,好些只长了一点尖角,就这么被人辣手摧花了,能这样毫不怜香惜玉的人,不用费脑子琢磨,不用抬头打量,若樱了也知道是谁。
    身边有一阵轻风掠过,若樱的鼻端除了闻到桃花的香味,还萦绕了几丝熟悉的气息,那人却已离去。
    若樱心中为那棵桃树抱屈,真是遇人不淑。她沉默了片刻,微弯红唇,对着手中未开的花束小声地嘀咕道:“他还唱了歌呢!”
    ……
    又接连行了数日,只有一天的脚程就要到雪山了。诸人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就跟大战前夕一样。三月的天气,春风温柔,于是三人先暂时停下来稍做整顿休息,派人到最近的城镇去采买,其他人养足精神,只待去与慕容喾他们会合。
    当夜扎营的地方真是风景怡人。左有一汪小湖泊,右有一片桃花和樱花林,风一吹,向他们送来浓浓的花香,让人误以为置身在花海。
    所有的人都累坏了,特别是像若鸾这样的娇弱人,吃不好、睡不好、还整日在马上颠,能撑上这么多天真是要了她的半条命,好不容易能让她休息个够,倒地就不起,足足睡到次日晚膳时份才起来。若樱和四卫也没好多少,她们更累,若鸾的那点骑术顶多只能跑一个时辰就撑不住了,一路上俱是她们轮着带她,辛苦可想而知了。
    若樱中途醒过两次,不是她要醒,她那么爱睡懒觉的人,怎么可能自然醒,奈何迷迷糊糊中老有人问她饿不饿,她不愿意醒,最后生气了,一巴掌递过去,世界清静了。于是她翻了个身,嘟哝了两句,继续睡了个够。]
    若鸾饿醒后发现姐姐居然还没醒,她想姐姐也蛮累的,便没喊醒若樱,先出去觅食。
    须臾,若鸾脚步不停的跑了回来,冲进帐篷,可劲的摇着若樱的肩头:“姐姐,姐你快醒醒,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你……”
    “别摇了,什么事需要你一惊一乍的?”若樱骤然睁开双眸望着若鸾,哪还有半丝睡意。
    若鸾一脸焦急,星眸里含着忿忿不平地光芒:“姐姐你和萧王爷怎么回事?为什么庄国丈的下人都在唧唧咕咕的议论,传萧王爷会选大公主和二公主和亲?这是做何道理?不是姐姐你吗?”
    若樱一头雾水,但知道是这么一件事后,她又重新倒下去,半阖着眼睛道:“我当是什么大事?还以为有人又来袭营了,原来就这事?”
    “这还不是大事啊?姐姐你怎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若鸾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若樱一副处之泰然,答非所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庄国丈的下人?”
    若鸾干着急,只好耐心的解释给她听。
    原来庄国丈是庄皇后的父亲,也是慕容喾和二位公主的亲外祖,因怕外戚干权,若干年前便告老辞官,带着整个家族在红水城居住,前几天喾太子等人也是在红水城补给,喾太子许久没见庄国丈了,按理应去问候外公,于是便带了重礼去拜见庄国丈。
    庄国丈虽说不问国事,但以前曾是帝师,玄清帝曾就四王之事派人来咨询过庄国丈的意见,所以他也是知实情者。太子走后,庄国丈知道后面还有人马会到,便精心打听着这事,他也不是为四王之事,而是因做皇后的女儿曾让人快马加鞭的送了信函给他,提及让二位公主和亲之事,人选就是萧王爷和纳兰世子。
    庄皇后的本意肯定是不想主两个女儿都和亲,但儿大不由娘,两个女儿似乎很喜欢这两个当世无双的男子,俱都愿意和亲,皇后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向自己的老父亲求教。
    对于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庄国丈耳熟能详,当然是一力支持和亲这个决定,虽说纳兰世子的身份暂时低了些,但谁叫他是西呈的定海神针呢,手握重权,能将西呈改朝换代也是未尝可知的,而萧王爷更不用说了。
    故而庄国丈马上回函给皇后,洋洋洒洒的陈述了一番利与弊,三两下就将皇后说服。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哪个公主喜欢哪个就配给哪个。
    庄国丈知道后面的人马便是萧王爷和纳兰世子,一打听到他们来了红水城,马上就亲自来请两们孙婿过府。庄国丈带来的几个下人嘴巴甜,对那些侍卫也不敢轻易得罪,一来二去的就漏了口风。
    若鸾去觅食,正好听到庄国丈的下人对着明月他们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不是外人呢!待我们大公主与萧王爷成婚……她一听,这还了得,吃食也顾不得了,拍马回来告诉姐姐。
    若樱听完,揉了揉眼睛,突然来了一句:“饿死我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你还吃得下?姐,你说现在要怎么办?怎么换成大公主了?”若鸾顿足。
    “是啊?我也奇怪,不是应当是二公主的吗?”若樱也很疑惑,她还以为是二公主对萧冠泓有好感,怎么临了换成大公主了?
    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若鸾急死了,恨铁不成钢:“这不是重点好不好?管他二公主大公主,和亲的对像明明是你呀!怎么被换了?你偏不着急?”
    若樱慢腾腾地穿着衣服,偏着头与若鸾说话:“圣旨一日未下,谁也不能妄加猜测,若是这样倒好了,省得跟他去车遇,我索性招赘,招个女婿关起门来过日子,我又是个王爷,有什么不好?”
    若鸾起先不能接受,觉得她放跑萧冠泓这样的男人真是太可惜了,后来若樱问她:“那你是希望我嫁到车遇,将你丢在北玄喽?若是这样,你就要变得坚强一点,不要事事依附别人。”
    若鸾一听便有些犹豫了,她在这里问题上绯徊了半天,最后期期艾艾地道:“你去车遇也可以带我去车遇啊?横竖我跟着你。”
    若樱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提醒她:“小姐,醒醒吧!现在是大公主要去和亲,不是你姐姐,你跟着我屁前景也没有,实在不行,到时帮你招个男人吧!无须多有钱,也不要好看,老实点即可,可以吧?”
    若鸾很是失望:“那些男人能和太子哥哥和萧王爷比吗?你傻呀?”
    若樱闻言眼神一暗,沉默了许久道:“男人大多靠不住!老实点的过日子安份一些。”若樱觉得,自己也只过了这一段时候的好日子,而且这日子也只是从生活和物质上好,精神上依旧让她舒心不起来。
    活了这十六年,她突然有种看破人生的感觉,那些情情爱爱也许只是过过眼云烟,更有可能是海市蜃楼,让你迷恋,为之倾心,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什么也抓不住。还不如踏踏实实的过好每一天,想那么多干什么?
    而且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不住的提醒她:主人,人生其实只有两件事最实在——能吃好吃的,能睡得香甜,这就足矣!想多了会得不偿失。
    若鸾还想劝她回心转意,若樱却嫌弃她喋喋不休:“别唠唠叨叨的像个老太婆,让开!想饿死你姐姐啊?活着能喘气才最重要!别的什么都是浮云!”说完,将目瞪口呆的妹妹拨在一边,自顾自的去找吃的了。
    不紧不慢的料理完人生大事,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若樱心情颇好的去左边的湖泊转了转,她也不是毫无由来的瞎转,天天赶路,每晚休息时都只能马马虎虎的随便洗漱,直到现在也未能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她看中这个湖泊四周都有山石挡着,水中也有大石。
    她转回身撺掇了若鸾和四卫,让她们帮着守卫,打算先下去洗个澡,然后大家轮换。
    却说萧冠泓和纳兰明桑婉拒了妙语连珠,能言善辩的庄国丈的美意,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了。纳兰明桑一脸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打量了萧冠泓几眼便离开了,独留萧冠泓在帐篷里静默。
    明月端了茶水进来,在帐篷里磨磨蹭蹭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王爷,若是大公主和亲,那凤王怎么办?凤王的脾气怕不是个能做小的吧?”
    萧冠泓墨眸里精光一闪而逝,啼笑皆非:“怎么突然提起这话?什么大公主?”
    明月便把自己听来的话一说,末了,他忧心忡忡地道:“慕容喾太子真是太欺负人了,太攻于心计了,太歹毒了!他一直想娶凤王做太子妃,恨不得造他老子的反!偏偏王爷横在中间,这下好了,他丢了两个妹妹出来打发王爷和世子,名誉上是和亲,结了两个同盟国,实际上,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独抱美人归,整个计划周密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可谓一箭三雕啊!”
    萧冠泓单手支颐,挑眉望着他良久,冷不丁的道:“明月,本王真心觉得你做侍卫太委屈了,你这么聪明绝伦,怎么能做个侍卫呢?简直是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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