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卫嘴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对着杨若凤礼貌地道:“那就偏劳杨姑娘了,我们王爷和凤王精贵的很,一定要小心周到才行,杨姑娘一看就是精细人,实在太适合侍候人了。”
    雨卫说罢,皮笑肉不笑的告退了。
    杨若凤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呸!什么叫她实在太适合侍候人?难不成她看起来像个下人?她分明是候府大小姐好不好?
    但她脸色难看也不过一瞬而已,很快,她将脸上的神色收敛得一千二净,换上妩媚又娇羞的笑意,她看也不看若樱,却妖娆地走到萧冠泓身边,故作温柔地道:“王爷,还是若凤来侍候王爷用膳吧!”
    若樱的樱唇微不可见的一抿,已经有点习惯杨若凤变脸特技了。也不做声,由身旁的那个丫鬟侍候着用饭。
    孰料,萧冠泓一见到杨若凤走近,立刻脸色发白,摆着手道:“杨姑娘,那个实在不好意思,你身上好……你身上……实在太臭了!本王实在无福消受这味道,也无福消受杨姑娘的美意。”
    “哪里臭?”杨若凤闻言骇的花容失色,连忙拉起衣袖放到鼻子下而嗅了嗅,半信半疑地道:“不臭啊,人家明明洒了好多香粉。”
    萧冠泓有些尴尬,漂亮的凤眸眨了眨,犹犹豫豫,似不太好意思的道:“香粉肯定是香的,应没有错,是……是杨姑娘你本身太臭,这样用成堆的香粉也于事无补……只会越来越臭,直至臭不可闻,臭名远扬,就像杨姑娘你现在这样……臭名昭著!”
    若樱和那个丫鬟已经忍不下去了,两人皆是厚道人,只能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肩膀耸动的太厉害。
    萧冠泓还在期期艾艾,只是凤眸中燃起促狭地笑意:“其实,杨姑娘,本王若是你,便躲在房中不出来,你臭是你的事,可你一出来,熏人欲吐,这就太过份了吧!本王还未用膳咧,杨姑娘你还是去湖里躲着吧,据说在水里就闻不到臭味了……”
    被人嫌弃成这样,杨若凤既便是根棒槌也晓得萧冠泓不待见她,眼泪含在眼眶,泫然欲泣地喊了一句:“你们欺负人!我去告诉爹。”言罢,跺了跺脚,找赤焰告状去了。
    “切,打不过就找大人。”若樱向杨若凤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时辰,她的心情好转,觉得胃口大开,先执箸挟了一箸翠绿的菜心奖励萧冠泓,然后将丫鬟盛来的一小碗碧梗米饭尽数吃了,又喝了半碗乌鸡汤。
    萧冠泓见她心情开朗了,便云淡风轻的粲然而笑,继而眼皮半垂坐在桌旁,安静而又优雅地喝着汤。
    ……
    许久之后,当赤焰沉着脸色再次回到花厅时,却发现那两人还未用完饭,蓦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偌大的花厅里满溢着一股甜丝丝,香喷喷味道,这略有点焦甜的味道竟然连赤焰都受不住诱惑,忍不住向空中用力嗅了嗅。
    旋即,赤焰紧绷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奇异的泛上了一丝笑意。
    若樱正不满的瞪着萧冠泓,咬牙切齿地道:“你好奸诈,可不可以再卑鄙无耻一点?居然将烤好的苕包好了藏在盒子里,难怪我没有闻到一点香味,这会又拿出来干嘛?献宝吗?”
    萧冠泓一脸诧异,心里却早笑翻了天,惊讶地道:“拿出来吃啊!怎么啦?也不知谁把它放在最下面,要不是你发现我都要忘记了。”
    “难道不是你故意把它放到最后的?”若樱抚着肚子愁眉苦脸地道,她这会吃饱了,如果再吃完红薯会很胀的,可不吃,她又受不住烤红薯的诱惑,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萧冠泓的轮椅滚动时,无意中把食盒碰翻,丫鬟赶紧去收拾,却发现里面还装着一个盒子,连忙拾起来奉给他二人。萧冠泓看到盒子才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说里面装的是烤红薯。
    这下若樱可气坏了,她年幼时老吃不饱,饿急了就往后山跑,那儿有秦家的下人种了一垄红苕地,也没指望多大的收成,所以红苕藤乱长一气。若樱起初挖出红苕是生吃,不过红苕有白色的浆汁,沾在手上和唇上要立刻洗去,不然很容易变成黑色。
    后来她在后山找了个隐蔽的大山洞,就在山洞里生火烤红苕吃。也就是因为烤红苕令人垂涎的香味将师傅引来了,才有了她以后的际遇。先是吃不饱才吃烤红苕,后来长大了,能在秦家混口饱饭了,却反而更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食物了。
    萧冠泓吃山珍海味长大的,自是不知烤红薯为何物,况且他的厨子都是些皇宫御厨,哪把红薯这种民间粗食放眼里。只是偶然听若樱嘀咕说想吃烤红薯,于是便令厨子速速烤了几个呈上来。
    不料竟惹得若樱喜上眉梢,动手拨开那斑驳焦黑的皮,一气吃了好几个,看得萧冠泓眼馋不已,反正在他心里,若樱喜欢吃的东西一定是美味,吃起来一定特别香。萧冠泓觉得这种不太好看的食物香味很特殊,尝试着吃了几口,却觉得不输任何美味佳肴,过后也和若樱一样喜欢上了烤红薯。
    面对若樱的指责萧冠泓连连否认,大呼冤枉:“怎么会?我是真忘了,回头去找装盒的人算帐,怎么能放最后呢?应放在最上面,然后让你吃完红薯,别的什么也就不用吃了。”
    说罢,也不用丫鬟侍候,捋了捋袖子,自己动手剥开一个,露出里胭脂红色的瓤递给若樱:“少吃两口,不可贪多。”
    “嗯!”若樱嘴角微微一挑,拿过汤羹挖了两口,小小的尝了一下。她明白萧冠泓的良苦用心,怕她贪吃红薯忘了吃饭,所以才故意放在最底层。
    萧冠泓含笑看着她,不说话。等她摇头说不吃了,他才愉快地就着她吃剩的红薯吃了起来,心里对两人共吃一个红薯感觉是无比的幸福与满足,胜过天下最美味的珍馐佳肴!
    赤焰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良久都未动弹一下。
    萧冠泓和若樱用膳完毕,漱口抹嘴,擦净了手。两人这才转身面对赤焰。
    “爹爹,想必您已找娘问清了来龙去脉,孰是孰非您心里应该有个数了。”若樱知道父亲这半天没过来,一定是去找娘和妹妹了,只是不知杨若凤跟去捣鬼没有。不过有父亲在,料想杨若凤的行为应当有所收敛。
    赤焰脸色沉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缓缓地道:“若樱,爹知你是想护着母亲和妹妹,这很好,爹爹并未怪你之意,只是若凤她……”他有些左右为难,停下来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若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依旧淡淡的道:“父亲有话请说。”
    赤焰略一沉吟,咬了咬牙道:“这事是若凤不对,她不但抢了你母亲的首饰,还差点损毁凤临阁,为父也训斥过她了,只是她说你不让她认祖归宗是怎么回事?……而且听她所言,她的母亲,就是你的小姨当年并没有跟人私奔,似乎是有另有苦衷……这些暂且不提,她总算是爹的亲生骨肉,也是你的姐姐,所以,你以后不要随意对她对手……”
    “爹爹!”若樱冷冷的打断赤焰:“其它一切不提,好,行,您只说她将母亲的东西还不还回来?”
    赤焰话头被女儿打断,不免有些讪讪的,他倒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下不了台:“你这孩子,这么急作啥?爹爹的话不是才起个头?你把话听完。”
    若樱眼里火星直冒,按捺着脾气还未发作,赤焰就继续道:“若樱,你听爹爹说,若凤只是替她母亲抱不平,所以行事才冲动了些,我以后慢慢跟她说,她就会懂的,再说你娘是她的姨母,那些首饰给她也没什么,往后可以再置……”
    “那就是不还?不还也行,她这生就休想再踏进赤凤候府一步。”若樱站起来身来,满脸冷傲打断赤焰的话,语气是少有的斩钉截铁。
    萧冠泓一听若樱的语气不对头,便轻轻挥手,谴走那些丫鬟闲人。
    赤焰如料未及一向乖顺的女儿竟然一脸桀骜不逊,有点不适应,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怎么说话的!”
    若樱瞟了父亲一眼,心里居然感到戾气从生,挺莫明其妙,但她又控制不住那股邪火,声音陡然变的冷厉:“爹爹没看到她把若鸾逼成什么样子了吗?都快疯了,是不是疯了您才甘心?您说她为小姨抱不平,有什么好抱不平的?小姨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下贱女子,抢姐姐未婚夫还有理了?谁定的这臭规矩啊?您既然不喜欢我娘,那为什么要同她定婚,是指望定了退吗?当儿戏吗?您当初是打算逼死她吗?”
    赤焰泓面子搁不住了,涨红着脸,大喝一声:“住口,你这个逆女!”
    若樱非但不住口,反而向前几步,更大声的怒喝回去:“你才给我住口!逆女就逆女,等我说完,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既使你要一刀砍了我也没关系,就当你从来没生过我,但现在,这些话我不吐不快,不让我说,我现在就去灭了她,我看有谁能拦我!”
    她站在厅里,冷若冰霜,一身的煞气逼人,白色的衣裙居然微微翻飞,长长的青丝逶逦而下,垂在腰膝处轻轻动荡。萧冠泓一脸痴迷,看的挪不开眼,但他也有些狐疑若樱为何发这样大的火?她居然连敬词都省了,直接吼自己的父亲,她不是很孝顺的吗?向天借胆了?
    “你你你!孽障!你太过放肆了!”赤焰快被若樱气死了,满脸的愕然和恼羞成怒,却不知为何不敢再吼回去,许是知道若樱要杀杨若凤是易如反掌,许是内心觉得若樱说的话一针见血,刺中自己心虚的地方。
    若樱只觉得胸中一股恶气直冲斗牛,今儿谁拦着她发脾气,她就要跟谁拼命。
    她在心里不住的咒骂,呸!这都他娘的什么破事?什么破亲情?什么家庭温暖?爹不爹,娘不娘,姊妹比陌生人还不如!这哪是亲人?分明一个个跟九世仇人差不多,她真后悔找什么亲人,还不如一个人来的痛快!
    借着这个机会,她要把这些事一并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以后她再也不管了,谁要怎么闹就怎么闹去!谁要死都趁早,指不定还能投个好胎。
    思及此,她的语气更不好了,冷的像刀,利的像箭,面对着赤焰居然是一副豁出去的姿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赤凤候当到如今,难道不比我更明白?既然跟我娘定了亲,你娶她是责无旁贷,你倒好,跟小姨有情,这也就罢了,居然还不清不白的弄出首尾,更可恨的还弄出私生子!可你是在有婚约的情况下,没婚约,你俩爱咋咋滴,只要不被人发现,偷偷摸摸一辈子也成,生上十个八个也没人问你罪,可你们呢?非得把人当傻瓜,非得姐夫小姨子的来,寻刺激,过足瘾吗?真叫人瞧不起!哼!”
    若樱看着赤焰的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再变白,不由得冷笑几声,语速变得更快了:“这件事彻头彻尾就是你的错,你既然说你喜欢的是小姨,那小姨跑了你为什么不跟着跑啊?真有情,真舍不得她,便天涯海角的去寻她啊?寻不到就跟着她一起死啊!装什么痴情?你想恶心死谁啊?娶我娘又是儿戏吧?娶了就该好好待她,凭什么一边想着小姨一边与她过日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臭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萧冠泓听到这里,眉一挑,眸中的精光闪了闪,有点搞懂若樱今天的邪火为什么这么大了,忙在一旁献上降表,表忠心:“若若,不能一概而论,我是男人,但我不是臭男人。”
    赤焰铁青着脸色,鼻翼猛烈的翕动着,胸口气的一上一下的,让人怀疑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晕过去。
    他被自己的女儿当着外人说的一无是处,他自以为跟凤飞飞的真心相爱,居然被女儿言之凿凿的形容成卑劣无耻勾搭小姨子的人,若凤居然成了世人所最不齿的私生女?而自己却不能理直气壮的反击回去,这下真是什么脸面都没有了,正谓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
    若樱不搭理萧冠泓,继续发泄心中的无名怒火,横竖赤焰跟凤歌与她心目中的爹娘相去甚远,让她幻灭的无以复加,难过、伤心、失望之下她也不要做什么好女儿,又不是圣母。
    “我想,候爷你恐怕没搞清楚一件事吧,谁是你的正妻?那是凤歌,是我娘!她杨若凤就算认回来又能怎么样?她要当嫡女,要在这府中作威作福,还不得记在我娘名下,难不成你还想休了我娘重新娶回你的小姨子,真真是可笑!”
    若樱突然脸色一变,换上满面笑容,用鼓励的语气对赤焰道:“不过,我赞成你这样做,到时候死的死,活的活,鸡飞狗跳的多热闹!反正我嫌你们这一家子嫌的要死,省得到时碍我的眼,我宁可不当凤女,不当这王爷也不想认识你们,真没见过你们这么恶心的一家人,就没个正常的。”
    “冷静点,若若,切不可妄言。”萧冠泓急忙制止若樱辛辣刻薄的言辞。他彻底懵了,小心肝咚咚直跳,心道,这祖宗今天是什么鬼上身了?还是压抑的太久,居然连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了,这下该如何收场?
    赤焰却是如遭雷击,身子踉踉跄跄往后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被若樱逆天的话激眼前发黑,恨不得口吐鲜血,伸出颤抖不停的手指着若樱,只会喊:“逆女!你是想气死我……谁说要休你娘了?狗还不嫌爹娘,你倒好,连你亲生的爹娘也嫌?你你……”
    若樱却是打算离经背道到底,既不听萧冠泓的劝告,对赤焰的指责更是置若罔闻,挑高黛眉,斜睨着赤焰泠笑不止:“你们不过就生了我而已,有什么好指责我嫌不嫌的?哪吒削肉还父,剔骨还母,我亦可以做到,你们罔顾人伦纲常,无礼仪廉耻,长此以往,一样会害得我丢命,既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早点与你们来个了断,图个得干净。”
    说罢,她眸中利芒一闪,纤手骤然一伸,两指一并如刀,闪电般的向自己手臂划去。
    “不要,不要!若若不要……”萧冠泓喊得撕心裂肺,吓得心胆俱碎。幸好他一直注意着若樱,发现她的情绪极端不平静,此时一见她到脸上的神情不对,坐在轮椅上的身子立即一动,身体瞬间掠向若樱。
    “女儿,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赤焰吓得魂飞魄散,脸如死灰,哪还顾得上同若樱生气,急忙飞奔过来。
    千均一发之际,萧冠泓将若樱的身子紧紧圈在怀中,不容许她动弹分毫,也制止了她自残的行为。他脸色煞白,连自己双脚站在地上都不知道,心惊胆寒地道:“你是不是要吓死我才甘心?”
    若樱也快被他吓死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惊惶失措地叫道:“你,你快放开我,你的脚还不能下地,一定很疼啦?”
    萧冠泓不禁怔楞了一下,许是刚才救若樱心切,他双脚真的站在地上,不过没有若樱所说的疼痛感就是了,只是有些麻麻木木,夹着微微的胀疼感,完全可以忽略。但他为博同情,顺坡而下,嘴里嘶嘶吸气:“是很疼,我的腿不会废了吧?”
    与此同时,赤焰也跑过来了,急忙扶着萧冠泓不让他的腿使力,对着若樱言真意切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素来是个好的,懂事又孝顺,今日怎的如此冲动?好在王爷出手及时,可也累得王爷如此,你还要闹下去吗?”
    若樱由着性子胡闹了一场,心里压了许久的话也吐了个七七八八,火气消散不少,加上着实担心萧冠泓的腿,便又是心疼又是谦意对萧冠泓道:“放开我吧,刚才是我的不是,太冲动了,下次不会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须紧着你的腿。”
    萧冠泓这才敢放开她,随后谢过赤焰,自己提气掠到轮椅上端坐。若樱连忙屁颠屁颠的跟过去,不住的问他的腿疼不疼,乖乖的不敢再闹了。
    蓦地,冷冽在花厅外面道:“王爷,要送进去吗?”
    萧冠泓淡淡地道:“送进来吧!”
    旋即,两个丫鬟用双手一人托着一个紫檀红漆方形托盘进来,恭敬的放在桌子上,随即躬身退出。
    若樱和赤焰也听到冷冽的话了,虽不解其意,但都未多加关注。
    赤焰正趁着若樱没脾气,抓紧机会训斥她:“便是父母再多不是,你为人子女的怎可对父母横加指责,你现在身居高位,一言一行更要注意,不然动辄得咎……”
    赤焰“得得得”地说个不停,跟念经似的。若樱却只给个耳朵他,左耳进右耳出,横竖她今天出了一口恶气,赤焰训得再多对她来说也不疼不痒。
    再说她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口都干了,现在既没心情,也没力气再闹了,就跟个没表情的木偶一样站在萧冠泓的轮椅旁。
    萧冠泓却将一个形状似大蚌蛤的白玉碟子递向她。一看,上面居然是洗净切好的香瓜,甜瓜,葡萄,梨子等水果,这些东西在夏天倒也不稀奇,可如今不是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吗?
    若樱觉得很惊异,也很欢喜,马上不假思索的问:“哪来的?”
    萧冠泓莞尔一笑,戏谑地道:“在王母娘娘的幡桃园偷摘的,你只管放心吃,四大天王和天兵天将来了自有我挡着。”
    接着又热情地招呼赤焰:“赤凤候,天干物燥,本王偶得了些瓜果之物,还请王爷一同品尝,边吃边说也未尝不可,有理不怕说不清,左右若若跑不掉。”
    赤焰嘴边的话虽被打断,但他一向不是个别扭人,刚又被若樱毫不留情的骂了半天,犹如当头棒喝,颇有些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便顺水推舟的过来,从善如流的坐下,看了那些极是难得的瓜果一眼,对萧冠泓道:“王爷盛情难却,我也就却之不恭。”
    嘴里这样说,他却并未动手,眼睛反而往花厅外看了一眼。
    萧冠泓觉得赤凤候甚是上道,还真怕他跟若樱一样死犟死犟的,父女俩闹个不停,到时又要多费唇舌和周折。遂愉悦地一笑:“候爷且放心的尝鲜,本王早命人送了两盘瓜果去给夫人和小姐们享用了。”
    他这样一说,赤焰的脸上露出了羞赫之色,咳咳两声道:“谢王爷厚爱。”
    反倒是若樱没心没肺的,仿佛根本不记得刚头的事了,也不记得是谁大逆不道的要跟父母了断。
    她水灵灵的眼睛在大蚌蛤上不停的搜寻,也不知在找什么,最后一拍桌子,抬起头对着萧冠泓不满地叫道:“幡桃呢?你偷吃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咧!”
    赤焰正吃着一粒葡萄,没来得及咀嚼就“咕隆”一声滑进了喉咙,不上不下的卡在当中,噎得他不住捶胸顿足,好半天才缓过气。
    他瞪大眼睛望着煞有介事的若樱,啼笑皆非地道:“你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越来越爱说混话了?”
    说来赤焰其实还算是个不错的父亲,若樱方才那样对他,把他气了个半死,他都只生气了一会,就没有在跟若樱计较了。换作是别的食古不化的长辈,估摸着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儿女,打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因为不论你身份地位多么祟高,孝字大过天,万万不可忤逆不孝。
    萧冠泓不意若樱陡然会想起这一碴,还兴师问罪,顿时傻眼,他不过是逗逗她罢了,哪里就真去了幡桃园,不免有些讪讪的,便信口开合的胡扯道:“王母刚开了幡桃会,幡桃估摸着都让那些神仙吃了……”
    正文 133 他还就喜欢惯着她
    萧冠泓心里对虚尘子怨声载道,为嘛不种桃树?这样也可以哄骗若樱是幡桃啊!
    原来这些瓜果不过是阿旺去百花观无意中发现的,萧冠一听,大喜过望,他知道若樱爱吃这些,遂让阿旺带了银钱去百花观半买半抢了一些回来,把个虚尘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身上的肥肉直抖。
    “噗哧!”若樱闷笑出声,心道,叫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以为我就不会戏弄你么?
    赤焰尽管心情有些沉闷也被他们逗笑了,好笑地道:“若樱小孩子心性,王爷你可莫惯着她。”
    萧冠泓不以为意的晒然一笑,没办法,他还就喜欢惯着她,纵容着她,早就没救了。抬眼见若樱极为秀气的吃着一块甜瓜,精致美丽的面庞却带着一丝得意洋洋的笑意,看来戳穿自己的谎言让她很高兴。
    他垂头微笑了一会儿,觉得若樱真是太聪明,太招人稀罕了!
    有萧冠泓从中插科打诨的搅合,两父女很快就冰释前嫌。
    赤焰承诺会让杨若凤把凤歌的东西抢回来,并让她收敛行为,也绝不让她再去搔扰若鸾。他这次算学乖了,若樱原来是个有脾气的,一旦爆发起来,他还真招架不住。所以他也没敢提杨若凤认祖归宗后的情况,怕又惹毛了若樱,她冲动之下又做出什么吓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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