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杨富说的是真的,那么——
    陆志恒是因为知道了方晴被辱的事情才让杨富坐牢的,夺走他终身的自由。
    那一切就可以解释了,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当年的陆太太遭遇过了什么,盗窃机密不过是随意安的罪名罢了。
    可是她还有一点没有想通。
    若是方晴那么恨那个玷污了她的人,又为什么,去探过一次监狱呢。
    还是怀孕的时候。
    很明显,杨富不知道当时那个陆太太为什么来,也不知道她怀孕了。
    以为是来看他的报应的,可在许茹念认为,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的。
    如今她只觉脑袋一片晕眩。
    原来当年,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看向那陆安染,她不知道她的母亲遭遇过什么吧,陆志恒的保护下,就连许茹念这二十年来都不知。
    陆志恒啊陆志恒,若非今日是我查到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呢。
    方晴,虽然你是被强的,可是在我看来,你身子不如我干净。
    我从跟了陆志恒这三十年来,只有他一个男人。
    偏偏你却坐了二十多年陆太太的位子,如今等到你死了,我才能捡你剩下的。
    殊不知,脏的恶心。
    陆志恒,你保守这个秘密,为的是你的陆氏名誉你陆家名声还是……方晴呢?
    我看不懂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你和她不过是相敬如冰的夫妻,没有真的感情在。
    可在看到你对她的女儿比对我的好时,我就开始怀疑,你爱的,到底还是不是我了。
    见许茹念不说话,径直走上楼回了房间,连父亲都没有理会。
    陆安染小声吱了一句:
    “她该不会是听到我们讲话了吧?”
    问谁更漂亮这种事情,被比下去的那个,自然觉得自己是被人给说小话了。
    陆志恒蹙了蹙眉,淡淡回道:
    “别多想。”
    “哦。”
    不想就不想嘛,反正受气的又不是她。
    ……
    这一晚,许茹念好几次想叫醒陆志恒,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停住。
    叫醒他然后呢?
    问他为什么方晴的事情这二十年来都不跟她说?
    还是指责他,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让自己在外受苦了这么多年?
    亦或者,是哭闹更是得意方晴不如她?
    不,她许茹念虽然不是大家闺秀,却也不愿做那种女人。
    方晴已经死了,当年的事情再被挖出,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咽不下那口气吧。
    被骗了二十多年,想想真不值得。
    杨富说,那一晚方晴在等她的丈夫来接她。
    可一直没有等到。
    许茹念也想不起来是哪一晚,那时候的陆志恒又在做什么了。
    他和方晴刚结婚的那一年,陆慕白被她送去了国外,才不到七岁。
    而她生了欣妍,满周岁的欣妍总是生病,她也借机打给陆志恒让他来看女儿。
    有几次,其实女儿并没有生病,不过是许茹念怕陆志恒成天和方晴在一起会忘了她。
    才故意让自己女儿发高烧不理,等到陆志恒来才哭诉,让他守着一整晚。
    是在那时候,方晴出事的么?
    许茹念不敢去想,也不再去纠结了。
    方晴,也许错就错在,我们爱着同一个男人。
    女人之间,想要的不过是唯一。
    我知道你想要,而我也想。
    所以争夺,妒忌,计较在所难免。
    如今你也死了,没人和我争和我抢了,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就当一切都过去吧。
    不过——
    她还是没有想通,方晴为什么去探监。
    怀孕了……等等!
    许茹念猛的一怔,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开了灯将陆志恒唤醒。
    “志恒,安染是什么血型啊?”
    陆志恒自然而然回了一句:
    “A型。”
    “和你不是一个血型?”
    陆志恒是B型血,和陆慕白一样的血型,欣妍也是。
    可陆安染却不是。
    却是陆志恒听到这句话时,彻底睁开了眼睛,看向妻子那疑惑的目光,顿了顿,回道:
    “是么,许是和她妈妈一样的血型。”
    说完,陆志恒看了眼时间,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我就是随口问问,晚了,睡吧。”
    不等陆志恒再说什么,许茹念已经将灯熄灭,翻身睡下,闭上了眼。
    可是她此刻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心中那大胆的猜测,竟然让她……
    如果,陆安染也不是和方晴一样的血型呢?
    又如果——
    陆安染和那个杨富的血型是一样的!
    天呐,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当时方晴怀孕的时间,的确让人无法不去猜测。
    看来有的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
    “接电话,快接电话。”
    陆安染知道自己总是大晚上给陆慕白打电话的行为是很不好的,可是——
    她睡不着嘛,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哥!”
    那接通的瞬间,她就精神异常的亢奋,对方像是有些无可奈何。
    “很晚了。”
    “但你也没睡啊。”
    晚,是对于困了的人所说的。
    他没有睡,而她睡不着,自然这个字没啥意义不是么。
    “被你吵醒了。”
    陆安染:“……”
    额,她把他,吵醒了啊?
    末了,十分自恋的反问一句:
    “不听到我的声音你怎么会睡得着呢,对吧?”
    良久,陆慕白没有回应。
    “好嘛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晚本来是开心的,可又总是觉得,马上就会见不到你了一样。”
    陆安染莫名的第六感,让她觉得很不好。
    总觉得,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
    希望是错觉吧,不然糟糕透了哦。
    可男人的关注点似乎是在前半句,今晚本来是开心的。
    “为什么开心。”
    没有他在,也会开心么?
    “嗯……我不告诉你!”
    电话里,女孩的笑声轻聆动人,她才不会傻到告诉他——爸爸说,他妈妈没她妈妈好看呢!
    “再过半个月,我就开学了,你都没点表示么?”
    “我倒希望你开学。”
    “……偷偷告诉你,我也是。”
    在凉城,虽然距离近了,可见面的次数反而少了。
    尤其是现在许茹念的那双眼睛,就像是骇人的斧子一样,被她看到,就像是被劈到了一般。
    这一晚,她似乎像是服了兴奋剂一般,一直嘀嘀咕咕的再说。
    而他也不打断,静静听着。
    很快,当她说不动了,说累了,说困了。
    迷迷糊糊,就拿着电话贴着耳光睡着了。
    而陆慕白,却清醒了一夜,听了女孩一整晚均匀的呼吸声。
    仿佛,她就睡在他身边一样。
    这样的时光,若是能无限延长,倒也不错。
    ……
    秦家。
    “向远,怎么又喝那么多酒?”
    从成为秦氏的总裁后,每晚几乎都有应酬。
    陆欣妍知道秦向远忙,刚接手这几个月来,面临了不少的难题。
    可也不能每个晚上都让她空守着一间房,等不到他回来吧。
    秦向远倒在床上就睡,哪里理会女人的抱怨。
    陆欣妍不喜欢他身上的酒味,想让他洗浴后再睡,却是去脱他衣服时,在他那白衬衫领口看到了一抹艳红。
    是女人的口红印。
    “你……秦向远!”
    她狠狠推了男人一把,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么肮脏的印子带回家。
    也没料到,平日里只有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狗血一幕会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来经历一次。
    “别烦我!”
    秦向远讨厌女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但今晚陆欣妍怎么都不依,一定要这男人清醒过来,给她好好解释清楚。
    端了一杯水,直接毫不客气的朝他脸上泼去。
    那冰凉的液体泼在秦向远脸上时,他猛的惊醒,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碎骂一声。
    “清醒了是吧?你怎么解释,这是哪个女人印上去的?!”
    扯着他的衬衫领口质问,可秦向远扬手就是一耳光落下。
    深夜,这一耳光打的很重,很深。
    陆欣妍只觉耳边一阵嗡嗡,脸颊上的疼痛瞬间凝固成了麻木。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脸颊上已经是红火辣辣一片。
    “秦向远,你打我?!”
    他竟然,动手打她!
    他和她才结婚多久,他竟然这么对她!
    “陆欣妍,你这个妒妇,就该打!”
    “妒妇?你就差没把女人带回家了,我为什么不能问?”
    秦向远烦躁的脱去衬衫,拽住女人的手臂,就几乎是扔的力道把她关在了房门外。
    “秦向远,你开门!”
    那也几乎是砸门的力道,一直在响。
    可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倒是佣人都纷纷被吵醒,出来看着,女主人被关在房门外的一幕。
    陆欣妍捂着被打的脸颊,眼中都是猩红和泪水,她哭着转身就跑出了秦家。
    秦向远竟然这么对她,她一定要告诉爸爸和哥,让秦向远给她认错道歉。
    ……
    陆家,几乎是凌晨五点时,一家人被陆欣妍的叫唤给吵醒的。
    许茹念披着外套就下楼,看到正在哭骂的女儿,震惊了一会儿后问道:
    “欣妍,你怎么来了?你的脸……”
    “妈!秦向远他打我,他打了我!”
    陆欣妍抱着母亲就大哭,丝毫不顾自己现在的身份。
    “这……他竟然敢打你?他为什么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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