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水在知棋的手臂掐上一把,示意她继续与任清凤争斗,可是奈何知棋是烂泥扶不上墙,一个劲的发抖
    委实是任清凤曾经的战斗力惊人,在知棋的心中留下太多的阴影。
    任清水瞪了眼,抖的如同秋天落叶的知棋,暗自冷哼:没用的丫头,等回去再找你算账。
    面色阴沉如同暴风雨前夕,那漫天密布的乌云,瞪着眼睛,怒斥任清凤:“你个贱人,你到底对我丫头做了什么,将她吓成这副模样。”说着一巴掌,就对着任清凤扇去:“敢欺负我的丫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恼羞成怒,任清水面色深沉如水,一心要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个一辈子铭刻于心的教训,最好毁了她那张绝美的脸。
    狗改不了吃屎,作为最爱恃强凌弱的代表人物,作为一直以自个儿容貌自傲的美人,忽然之间见到一个比自个儿更美的美人,这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任清水那点力气,在任清凤眼中就跟柳絮一般,根本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不过即便是如此,任清凤也无法容忍对自个儿的挑衅。
    她看了一旁的知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将知棋一拉,落在自个儿的位置上。
    “啪”的一声,声响如雷。
    “啊!”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知棋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扇的蹭蹭,后退了两步,捂着脸,一屁股跌在地上,嗷嗷尖叫。
    透过知棋的指缝,可以瞧见她粉嫩嫩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座触目惊心的五指山,肿的如同猪头一般。
    而她染着凤仙花汁的细长指甲,狠狠地在知棋的脸上划破五道痕迹,一时间血肉模糊。
    由此可见,任清水的这一巴掌,这一手算计,如果落在任清凤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这是要毁了自个儿的这张脸啊!
    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不就是自个儿现在的这张脸,比她来的漂亮吗?无冤无仇的,居然下这样的狠手?
    任清凤这一刻的怒气是怎么样的,可想而知,一把抓住任清水的手腕,紧紧的,就听得“咔嚓”一声,任清水顿时疼的尖叫一声,眼泪滚滚而落——她的手腕被任清凤捏碎了。
    任清水没有想到自个儿一巴掌没有打到眼前这个小贱人,却打到了自个儿身边伺候的丫头,更被任清凤捏碎了手腕,顿时红着眼睛,捧着自个儿疼得心口发痛的手腕,怒斥道:“贱人,你跟你拼了……”
    “贱人骂谁啊!”任清凤一脚,将任清水踹趴下,然后睁大眼睛,惊叹的看着任清水,冷然之中,带着寒冰,语气却是一种嘲讽的佩服:“我见过不少人,可是像你这样,敢自称贱人的,还是第一次见识,贱人,你果然与众不同,贱的光明正大,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任清水被踹个狗吃屎,狠狠地的瞪着任清凤,一双眼睛红的几乎滴血,她没有想到,今儿个在宫中,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亏,气的一张脸红的如同煮熟的螃蟹一般,就差头发没有竖起来,表示炸开了。
    任清凤却像是十分欣赏任清水炸毛的表情,缓缓的走过去,一脚将她踢的正面朝上,脚尖抵着她的下巴:“我来看看贱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话说,我还没见过贱人呢?”
    任清凤啧啧了两声:“哎呦,今儿个可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贱人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啊。”
    她摇了摇头,眼神讥诮:“也是,贱人的脸上总不会写着我是贱人的,不过瞧着贱人你刚刚对自个儿身边丫头下手的狠劲,就可以看出贱人贱在哪里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知棋的脸肿的更厉害了,那指甲划过的血痕外翻,如同五道婴儿小嘴,看起来十分的恐怖,只怕再好的药,都不能痊愈了。
    可见任清水刚刚的力道多大,毁去任清凤脸蛋的决心多坚定。
    所以知棋的脸越是惨不忍睹,任清凤的心头怒火就越盛,因为任清水下手的目标可不是知棋,而是她。
    “你……你……”又痛又怒,任清水气的身子直抖,这一次不像是秋天风中的树叶了,更像是铂金森患者:“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任清凤的表情越发的冷,也越发的诧异,简直像是不敢置信的样子:“贱人,你失忆了?真是可怜,连自个儿是谁都不知道?还是,贱人你根本就是脑子差窍?”
    任清水转头,对着瘫在地上呜咽哀痛的知棋,喝斥道:“嚎什么啊?还不过来看看你家贱人小姐,我瞧着她这神情不对,怕不是差窍,而是中邪了,你还是赶快带她回去吧,不管是中邪还是差窍,都该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出来吓人。”
    她摇了摇头,一副庆幸的模样:“好在今儿个遇到的人是我,若是遇见个胆小的,还不给你们家贱人小姐吓死啊!”
    倒是她有理了!
    将她们主仆害成现在模样,她还有脸振振有词。
    任清水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等无耻的。
    不对,她说错了,眼前的贱人,是她见到的第二个如此无耻之徒。
    “来人啊!救命啊!”任清水的眼神已经怒到了极顶,再顾不得什么,大叫起来:“德妃娘娘……救我啊……”
    任清水的声音刚落,就见德妃娘娘如同一阵风一般冲了出来,穿着那长长的罗裙,居然还能跑得如此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德妃瞧着眼前的状况,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一张精致如画的脸上涌上阵阵的火焰,将一张脸烧得发青,发黑。
    “来人,将这贱人给我拿下!”
    该死的,这小贱人居然敢在她的宫门口欺负水儿,敢在她的眼皮子下面,如同踩着一只死猪一般踩着水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的,好的,娘娘你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民女这就帮你将贱人拿下。”任清凤冰雪凝结的眼中,寒气如潮,面上却是一副小心翼翼,哄着德妃的模样,脚下一动,移到任清水的下身,一个用力,将她踢飞到半空,然后伸手一提,一只手提着她的身体,一只手极为麻利的将她胳膊一扭,就听得任清水连连惨叫,她的胳膊被任清凤下了。
    紧接着,“噗通”一声,整个人就坠落在地上。
    任清水疼的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在她额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她看向德妃娘娘,眼泪如同瀑布一般:“娘……娘……”
    任清凤却是淡定的拍了拍手:“娘娘,民女帮你将她拿下了!”
    德妃娘娘已经气的一张脸扭曲了,再也找不到刚刚那种优雅华贵了,脸色黑如锅底灰,喉咙堵的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狠狠地喘着气,而她身边的那些宫女,估计也是第一次瞧见这样荒谬的情形,刹那间,居然都傻呆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德妃到底不是寻常人物,很快就回过神来,只是这一次,她也不叫人了,而是自个儿亲力亲为,冲上前去,直接抬脚,就向任清凤踹了过去。
    怒极的德妃娘娘,显然疏忽了任清凤的好身手。
    任清凤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踢起任清水,去做挡箭牌,德妃娘娘那雷霆一脚,赶巧儿不偏不倚的正中红心——任清水的心窝。
    别看德妃娘娘看着身软腰细易推倒,可是这力气却不小,这么一脚下去,任清水就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还别说,任清水这人的报复心还真强,根本就是小人报仇,一刻也完,当即就给还回去了,那口鲜血,好巧不巧,就喷在了德妃娘娘的脸上。
    美丽优雅的德妃娘娘,立刻之间,就变成了午夜幽魂。
    任清凤眸光冷如寒冰,嘴中却是惊呼一声:“天,贱人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对德妃娘娘不敬,就不怕娘娘砍了你的脑袋。”说着又将目光转向德妃娘娘,不解的问道:“娘娘,你与这贱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么如此对她?贱人虽然下贱,可是到底是条性命,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于娘娘的名声可是不利。”
    任清凤苦口婆心的劝着:“娘娘,居上位者应该以德服人,娘娘,有什么事情,好好的说不好吗?怎么一出脚,就将人踹得吐血啊。”
    德妃娘娘是在宫斗中打滚出来的,被任清水喷了这么一口血后,情绪反而沉淀了下来,任由身边的宫女帮她将脸上的血迹擦去,又弯腰察看了任清水一番,示意身边的宫女将她抱了进去,请太医过来。
    等忙好了这一切后,德妃的冰冷目光才落到任清凤的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冰水中冻过一般,充满了阴寒:“我倒是小瞧你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一刻都不能留了,不过是三言两语之间,就搅合出这么大的风浪来、
    德妃的背脊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气,那寒气顺着背脊到胳膊,一路蔓延,几乎要让她打冷颤,这是她每一次面对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将她拿下,杖毙!”
    虽然心中有些担心青轩逸会追究起来,可是她到底是德妃,是鲁皇最看重的妃子,又和他有着那样的血缘关系。
    难不成他还能要她为个民女抵命不成?
    这么一想,德妃娘娘的心意就更坚定了。
    “不要命的尽管来!”久居上位的杀伐果断,任清凤的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目光这么冷冷的扫过那些冲上来的宫女,阴寒森冷的让她们的步伐都踉跄了一下,心下惴惴不安。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德妃觉得眼前女子实在是太过妖孽了,怎么这些往日里最听话不过的宫女,今日却一再延误她的命令,难不成她真的是妖孽不成?
    德妃阴恻恻的声音将宫女唤醒,她们都是德妃身边伺候的人,自然清楚德妃可不是外面传的那般善良无害,想到可能会有的惩罚,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个个脚下不停的冲了上去。
    正当任清凤打算大展身手的时候,就听到一道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刺客潜伏宫中,刺杀德妃娘娘,你带人去保护德妃娘娘。”
    朱雀身如闪电,手掌一挥,那些冲上来的宫女们就倒下两个,而另外几个,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也不用朱雀动手,自个儿就瘫倒在地,连求饶都不敢。
    秒杀,绝对的秒杀!
    话音刚落,任清凤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被人拥着扬长而去,自始至终,青轩逸都没有看德妃一眼。
    这样就行了?
    饶是任清凤这等淡定人物,也为眼前急转直下的剧情感到诧异不止。
    “逸儿……”德妃娘娘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任清凤感觉到青轩逸的步伐微顿,然后听他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看在母妃的面上,今日我饶你一命,若是再对她出手,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
    青轩逸居然用了这么激烈的字眼,德妃娘娘目光扫过倒了一地的宫女,落在那相拥而去的背影上,眸光如同毒蛇一样,闪着肃杀的杀意。
    她错估了这个贱人在青轩逸心中的重要性,可她越是重要,自个儿就越是无法容下。
    任清凤被青轩逸拥在怀中,无言的依偎着,不问,不挣扎,只是紧贴在他的胸口,默默的分担着此刻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哀伤。
    虽然青轩逸什么都没说,面色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色,可是任清凤却能听到他的心在哀痛着。
    “她是我母亲的孪生妹妹。”
    再任清凤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青轩逸忽然启唇,缓缓的说道:“你说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卑鄙?口口声声在怀念爱人的同时,怎么能就爬上她妹妹的床?这样的爱,肤浅的让人恶心。”
    “我的母妃,是世间最柔美的女人,拥有世间最纯净的灵魂,她原本可以在民间悠然绽放,寻一个普通男人,一夫一妻,快乐到老,是那个男人,用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将她骗回了宫中,却又不好好珍惜,左拥右抱,让她郁郁寡欢,最后更是中毒身亡,凋落在宫中,却又在她死后,做出一副深情来。”
    他清冷俊朗的面上,扯出一抹讥笑:“他若是真的情深,又怎么会不护她周全?他若真是情深,又怎么会不护我周全?他的深情,不过是闲时,偶尔的探望,不过是心情好时的一点赏赐。”
    “可就是这么一份虚情假意,还非要找一个替身来恶心我,若不是德妃身上留着和我母妃一样的血,若不是德妃还算知道进退,这些年一直龟缩在她的宫殿,没出来恶心我,我又怎么会容她猖狂至今。”
    原来这才是德妃娘娘喜静的原因,这也是德妃娘娘今日得以全身而退的原因。
    任清凤只是静静的听着,豪门贵族的大宅门中,那一处没有爱恨情仇,更何况这深宫内院。
    青轩逸看似冷淡,最是痴狂,想必这等性格就是传承了皇贵妃,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在三宫六院之中生存?
    倒是可惜了皇贵妃那等玲珑琉璃的人儿,居然葬身在男人的薄情之中。
    任清凤不舍青轩逸沉迷过去,在他神色略显恍惚之中,开口道:“逸,我想听你弹琴。”
    青轩逸立刻来了兴致,清冷的眼中散发出灼灼光芒:“再叫一声听听,我喜欢你这么叫。”
    任清凤又柔柔的叫了一声,叫的青轩逸的一颗心都软成了水,直觉的心里甜甜的,像是含了糖似的。
    红日沉下,明月渐起,青轩逸拥着任清凤漫步在桃花林中,将所有的喧闹都阻隔在外。
    青轩逸抚琴,任清凤举着夜光杯,饮着琉璃血色的葡萄酒,皎白的月光落在那血色之上,倒映出一轮血色的明月,如同那曾经让二人悲痛欲绝的雨夜,让人升起淡淡的伤。
    一曲凤求凰终了,青轩逸墨玉的眸子凝结在她的身上,似一轮浅月,端起面前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今日晚宴,我想让父皇为我们赐婚。”
    “你就这么想娶我?”任清凤瞧着眼前面如冠玉,眉如墨画,却以变态闻名的青轩逸,笑的风轻云淡:“聘礼几何?”
    他是天下皆知的变态。
    她是天下闻名的丑女。
    嗯,丑女嫁变态,听起来似乎不错。
    “倾国而聘!”青轩逸的声音清澈如泉水,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哪里还有一丝一毫传说中的戾气。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可是其中的渴求却是显而易见,这个男人总是能拨动她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那根弦,让她忍不住为他柔软。
    “这样啊……”女子的眉头亲亲的挑起,有着一丝狡黠和坏笑:“那你去我家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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