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你到此谈呐、谈、谈心。
    ………
    ”
    留声机里唧唧呀呀的传出不知是谁的唱腔,庄继华对国粹始终不感兴趣,但又没去处,只好无聊的在这里陪着曾扩情听听戏。
    “你说这司马懿当初要横下一条心,偏要进城去看看,这诸葛孔明会怎么样?”庄继华最终还是耐不住寂寞,开口问道。
    “你说,是不是我们该去拜访一下他们?不用在这里死等吧。”曾扩情手里打着拍子,头也没回的反问道。
    “这人不能被吓死吧,司马懿统帅十万大军,就算心有疑惑,派出个万把人攻攻看,就算死也死也明白。”
    “看来你也判断错了,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吧。被我们这些川耗子耍了。”曾扩情语带嘲讽。
    “这空城计恐怕是假地吧,司马懿要是这种胆小鬼,他也不可能把持魏政多年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牛嘴不对马唇。
    一折《失空斩》堪堪要完之时,卫士跑来报告,刘湘、邓锡侯、田颂尧连裾前来,庄继华闻言站起来长吁口气,笑着对曾扩情说:“我没说错吧,这些人没一个傻子。”
    曾扩情苦笑一下,知道庄继华说地什么意思,邓锡侯和田颂尧正处于红军的威胁之下,而举省观之,有能力援助他们地只有刘湘,所以这样重大的举措,他们事先不可能不与刘湘达成谅解。
    “甫公,晋康兄,见龙兄,三位让我好等呀。”庄继华面带微笑的迎着三人抱拳一礼,嘴里的话却毫不含糊。
    “惭愧,惭愧,让你们久等了,只是兹事体大,我们也不得不如此。”邓锡侯也不讳言,大家都是明白人,谁不知道谁呀。
    “斯可兄,真吾兄,毅夫兄,请,请。”刘湘不但自己来了,把他的幕僚班子也一并带来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也没人藏什么机锋,大家心里都明白,今晚是摊牌的,说得通,公司明天就成立,说不通,公司今晚就散伙,明天庄继华就回重庆。
    “文革,我们回去商议了一下,你说的我们都赞同,可我们也有几个疑虑,所以想向你请教一下。”刘湘坐下后就开口问道。
    庄继华看看他,然后又看看邓锡侯和田颂尧,明白了刘湘此举的含义,他这是告诉他,邓田两人今天听他的。
    “好,甫公直说。”庄继华做了个手势。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收归公司,而不是省政府?”刘湘问道。
    “两点理由,甫公统一川政,可四川并非只有甫公一家,所以川政的统一并非真正统一,而是利益的聚合,甫公要施行的措施,若符合各军利益,则各军遵从,损害小点,各军大体遵从,可要损害大了,各军还会遵从吗?恐怕不会,校长在这方面就深有体会,看上去国家统一了,可下面各军却自行其事,政令军令并不畅通,国家如此,川政也是如此。究其原因,就是各军都有疑虑。”庄继华平静的分析道:“疑虑首先在军费上,各军都会在想,甫公是否会一视同仁,川军数量庞大,财政入不敷出,甫公在军费上能一视同仁吗?其二,军队补充;凡作战,军队皆有损耗,在补充上,甫公也能一视同仁吗?”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三章大工地第一节四川开发公司(八)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三章大工地第一节四川开发公司(八)
    这是两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任何漂亮的言辞都无法打动对实力削弱的担心,邓锡侯和田颂尧也同样如此,尽管他们的防区比较大,有一定的闪挪余地,但刘湘能允许吗?就算因为红军的关系,现在对他俯首帖耳,可一旦这个威胁消失,那么双方的矛盾必然上升。
    “难道公司就可以做到?”傅常忍不住插嘴反驳,有了重庆失手的教训,他就对这个人十分警惕。这家公司充满诱惑,也充满诡异。
    “当然,”庄继华毫不迟疑的答道:“公司不是一个人的,是股东共同的,谁也没有绝对控制权,与省政府截然不同。每个人都有发言权,每个人的利益都有保障。”
    “哈,”傅常仰天打个哈哈,然后嘲讽的说:“补充上也能做到?地方建设上也能做到?”
    “可以,”庄继华不客气的说:“无论是军费还是补充,最终都可以转化为钱的问题,以刘积之为例,在我看来,他是川中最弱的力量,可一旦加入公司,他的利益就能得到保障,就算他一个兵都没有了,但他的股份依然存在,换句话说,就算甫公扩兵到五十万,但您的股份也只有3.25。”
    “呵,刘积之今年五十岁,要是他明年死了呢?”傅常刁钻的问,邓锡侯和田颂尧两人的有些不快,他们最早都是刘存厚的部下,虽然脱离刘部已经很久了。可毕竟有一段香火情。
    “真吾这话过分了。”刘湘看出两人地不快,立刻责备道。
    “真吾兄快人快语,这也不为过分,”庄继华微微一笑:“真吾兄其实是想问,股份如何取消,是这样吧?”
    傅常也立刻感到提问的方式不妥,庄继华为他开脱。便连忙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入股。除非公司破产,否则无法取消。”庄继华坚决的说:“就算诸位有什么意外,那么股份当由诸位的子孙继承。”
    刘湘等人沉默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将来无论是谁统一川政,都会有极大的麻烦,简单的说吧。如果将来,杨森等人把军队全部交给刘湘,可只要他的股份不交,刘湘能养活这么多军队?
    “甫公,实际上这不是个问题,”庄继华心念电转,明白他们地顾虑在那里了:“政府是不能经商的,财政收入主要来自税收。经济发展了,税收自然增加,一样可以满足政府地需要。另外嘛,股份是可以买卖的。”
    “第二个问题,谁来投资这一亿?八千万相当川省两年的财政收入,就这么给大家?”刘湘的话表示前一个问题已经认可了。这是个讲究实力的世界,如果军队没有了,你自己的命都没有了,凭什么还要保留股份,买下股份也等于孤儿寡母有了生活保障。
    “投资人实际上已经有了,西南开发工作队的投资来自梅云天先生,也就是梅悠兰小姐地哥哥,目前重庆开工的所有工厂都是他的投资,而且这还是第一批工厂,甫公。梅云天先生是我在美国的好友。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的投资绝对可靠。”
    “你只回答了一半的问题。”傅常冷冷的逼问上来:“而且你能替他作决定吗?”
    “八千万。是不少,可相对云天的实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至于我能不能替他做决定,”庄继华沉默一会说:“实话告诉大家,我入川之前云天就授权给我了,至于分给你们八千万,说实话,这是不得已。诸位请想想,川中防区混乱,赋税繁杂,拿一千万建厂,恐怕交税就要交一千万,更主要地是,八千万并不是直接分给大家,而是以此为股本,诸位只能拿红利,所以比较起来,云天兄并不吃亏。”这个问题庄继华答起来比较难,毕竟分出去八千万不是件小事。
    刘湘一直默默的看着庄继华,等他说完之后才说:“开发西南是中央所定的规划,如果全部交给民间来施行,中央会答应吗?”
    “当然会答应,中央没有这笔钱,中央财政也十分困难,连西南开发工作队的经费都是云天兄提供的,就更谈不上建工厂的费用了。”庄继华地解释十分合理,没钱就不能太多限制:“当然,如果甫公自己能办厂,那么也尽可以自己投资,这个不算在公司的股份内。”
    “梅云天先生回到四川来吗?”邓锡侯有些好奇了,他很想见见这个能随便拿出一亿大洋并授权别人的人。
    “我来成都之前已经发电报去上海了,估计他已经在路上了。”庄继华答道。
    “各军的铸币权收回后,货币的发行通过银行,这个银行是不是也是公司的?”张斯可忽然插话问道。
    “是,本来我是想在重庆设立一家银行,整顿重庆地区的金融混乱,可这样作的效果有限,甚至有可能引起与诸位的矛盾,所以如果公司能建立,那就它也划归公司名下。”庄继华点了不能接受目前四川的金融混乱,不管公司成不成立,银行都是要建地,金融也是必须要整顿地。
    “银行的准备金是多少?”张斯可没有反驳他地话而是接着问。
    “如果公司成立,那就要与大家一起商议,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会低于一千万美金,否则无法确立四川最大银行的地位。”张斯可的忽然活跃引起了庄继华的警惕,他看看刘湘又看邓锡侯,露出疑惑的神色,难道他们是对重庆的举措感到危机。
    “这是否也算在一亿的总投资里面?”张斯可看了一眼刘湘后又问。
    “如果要把银行也算在公司中,当然就应该算在总投资中。”庄继华猛然想到。象刘湘、邓锡侯等人是有铸币厂地,可罗泽洲和李家钰是没有铸币厂的,李家钰原来有,可北道战败后,铸币厂就被刘文辉拿去了,这可真是一笔糊涂帐了。
    还好,刘湘开口了。他似乎没有在这上面纠缠的意思:“工厂的开发和盈利都有一个,在此期间。减税势必导致政府财政收入减少,这个幅度还很大,如何弥补这个漏洞呢?”
    “这个问题好说,可以由银行借钱给省政府,无息贷款,去年是三千万的财政收入,今年减税之后。差额是多少银行就贷款多少。”庄继华已经想好对策了,其实最初他是想有自己补贴的,可转念一想,不能这样干,要这样作了,这些人会拿他当大户吃掉,而且在股份上也会提出更高的要求。
    “文革,按照你地估计。公司什么时候能盈利,盈利多少?”邓锡侯平静的问。
    “对,我是个军人,对这玩意根本不懂,你给我们说说。”田颂尧也适时插话。
    “什么时候能盈利?”庄继华想想后说:“这样说吧,目前正在建设地工厂有。药厂,上半年应该可以投产,钢铁厂,今年内应该可以完成第一期工程,化工厂,今年应该应该可以投产,水泥厂,上半年可以投产,成渝铁路,两年内可以完工;按每年运客两百万计算。每人次两块大洋的车票。一百万人就是四百万大洋,其他还有货运。估计也有一千万大洋;药厂,我估计也有相同的收入,化工厂应该有五百到八百万的收入,未来几年,四川就是一个大工地,水泥需求极大,所以水泥厂的收入,至少有一百万大洋,所以,三年后,公司收入最少应该有两千万大洋,五年后应该有五千万大洋左右。”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五千万大洋,能有这么多?傅常忍不住诺诺的问:“你没算错吧?真有这么多?”
    “真吾,这我可以和你打赌,”庄继华微微一笑,只要盘尼西林出来了,那就是个造币机:“我输了,你可以从这里踢着我的屁股回重庆;如果我赢了,听说您川剧唱得不错,你就给哥几个唱折川剧。”
    “你什么时候喜欢听川剧了。”曾扩情笑着问,他对庄继华地判断也将信将疑,五年后五千万的收入,就算不是纯利润,这也是个令人恐怖的收入。
    “川剧也是国粹之一嘛,真吾兄,怎么样,敢不敢打这样的赌。”庄继华挑衅的看着傅常。
    “别,真吾,”曾扩情“好心”提醒道:“你肯定输,当年在黄浦有句话,千万别和庄文革打赌。”
    “还有另外一句话,别让庄文革来找你,因为那个时候,你除了投降以外,别无他法。是这样吗?”田颂尧的粗鲁忽然不见了,而是微笑着说。
    曾扩情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句话只在一期同学内的少数人中流传,是胡宗南总结地,原话是当庄继华来找你时,你最好避开。
    “喝,田军长消息灵通呀。”曾扩情不置可否的说道。
    “算不上,算不上,”田颂尧摆摆手说:“不过,甫公,你怎么看?”
    邓锡侯的问题之前,刘湘心中其实已经有决断了,不管怎么说,各军削弱的权力最后都集中到他手里,而且由于重庆游离于他的控制之外,通过公司把重庆又统合过来,也是不错的办法。
    “好,如果梅云天先生没有其他意见,我同意加入公司。”刘湘点头答道。
    刘湘地态度就代表了邓锡侯和田颂尧的态度,庄继华不由大喜,总算把他们都框进来了。不过刘湘接着说:“不过,铸币权可以立刻收回,但减税却要一步一步来,一年四征收可以改为一年两征,或者三征,另外剿匪迫在眉睫,军费上,文革还需你向委员长多疏通。”
    “别人的事我不管,不过公司和西南开发工作队的税可要降下来。”庄继华也不含糊,能省几个算几个。
    这个要求不过分,自然没人反对,刘湘很大度的说开发队和公司的货物只需交一次税,设备则不需纳税。
    “他没说实话。”上车后张斯可立刻说道。
    刘湘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的盯着前面,他和他的幕僚坐一部车,邓锡侯和田颂尧坐在另一部车上,车轮缓缓而行,雪亮的灯光照在路人身上,路人纷纷闪避。
    “我知道,有些东西就算问,你现在也问不出来,不过总的来看,这个办法对我们是有利地,而且,利益不小。”刘湘心里想地却是庄继华曾经对他说过的,三年以后告诉他,三年,三年之内,中央也不可能完全进来。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三章大工地第二节沸腾与暗流(一)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三章大工地第二节沸腾与暗流(一)
    成都的收获及其巨大,四川各大强豪全部一网打尽,六大势力的强势下,刘存厚的代表没敢反对,刘湘老奸巨猾,立刻下令停止各军铸币,所有机器设备全部运回成都,今后再发现谁铸币,铸了多少,分红时扣除多少,而庄继华也顺势提出修筑全省公路网,对现有的公路进行改造,所有经费由西南开发工作队提供。
    最让众人激动的是成渝铁路,虽然庄继华上次来成都时就提出修这条铁路,可大家还是都没想庄继华是真的要修铁路,而且说干就干,提出了一个两年规划,成立一个铁路委员会,由刘湘亲自出任主任,由庄继华和四川大学校长张澜先生出任,庄继华不在成都办公,由省党部宣传科长方啸负责联络工作,张澜负责具体事务。
    庄继华没见过张澜,上次来时他正好回南充了,更遗憾的是他糟糕的历史记忆里面没有这个人。不过当刘湘提出这个人选时,在座的川中群豪却没一个人反对,说明这人有很高的威望。
    庄继华在重庆与卢作孚谈起过这人,卢作孚一直向他推荐这人,卢作孚告诉他如果能把这人拉进来,四川的知识分子估计就全拉过来了,实力派也要受影响。
    张澜对这个任命欣然接受,四川百姓盼这条铁路已经盼了二十多年,二十年前弥漫全川的保路运动变相促成清王朝下台,而他张澜自己也是这场运动的突出人物之一。
    张澜不但自己加入进来。而且还推荐萨福均出任铁路总工程师,这让庄继华有些为难了,他向张澜解释从南京带来地铁路规划组,规划组已经开始工作,也有负责人了,如果现在又任命萨福均为总工程师,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西南开发工作队入川是件大事。张澜也不是不清楚,但他不相信中央政府会在这个时候大规模开发四川。他与朋友私下也讨论过这事,认为这是蒋介石使出的一招移花接木,目的是转移国内舆论的视线。可最近从重庆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动摇了,他给周至宏、卢作孚等人去信询问西南开发队和重庆的具体情况,卢作孚地回信中对庄继华大加赞赏,认为他是真心来开发四川,绝非欺世盗名而来;周至宏的回信却语焉不详。只是告诉他西南开发利国利民,绝不是糊弄国民,希望能协助发动四川人民给予支持。
    现在听说连铁路规划组都成立了,从南京北平来地专家已经开始工作了,这更让他相信友人所言不虚。所以他立刻表示可以不用担任总工程师,但萨福均是铁路专家,曾参加粤汉铁路和川汉铁路的建设,对在四川修铁路的情况很了解。可以邀请他担任副总指挥,只是目前他正跟着杜镇远在修建杭江铁路。
    对于杜镇远,庄继华是知道的,入川前杜镇远曾经参加过资源委员会的会议,他非常赞成在四川修铁路,目前开发队的铁路组组长叶远良就是他推荐的。不过叶远良也明确向他表示。工程一旦展开目前人手是肯定不够地,四川山多,沿途桥梁、隧道不少,线路一经确定,该架桥的就要架桥,该打洞的就要打洞,不能等铁路修到那里了才开始动工。
    “看来各方英豪都该入川了,”庄继华笑着对张澜说:“张先生,不瞒你说,入川之前。我曾经在北平天津、南京上海杭州走了一圈。与各大院校的教授专家有所接触,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允诺入川协助。只是当初川局莫测,故而没有立即入川,现在川局已定,我这就发信请他们入川,张先生,也请您邀请一些专家学者出山,四川未来几年需要大量人才,不仅仅是铁路人才,其他各方面的人才都需要,无论是经济学家、工程专家、教育学家,老师、工程师,我们都需要。而且数量越多越好。”
    庄继华想想回重庆后就要采取的社会改造计划又特别提出:“教师,铁别是教师,张先生,重庆地区将要实行义务教育计划,急需大量教师,您是四川教育界的泰斗,我想请您帮助招一批教师。”
    “义务教育?”张澜疑惑的反问道。
    “对,义务教育,”庄继华肯定地点点头:“我们的计划是,在每个镇设立一所或几所学校,所有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人都必须入校,否则其父母将受到处罚,学制为九年,或者学生年满十八岁。”
    “我知道什么是义务教育制,”张澜打断他的话:“我是想问,这个教育体制怎么实行?能实行吗?农村很多家庭贫困根本无力支付所有子女的学费。”
    “哦,是我没说清楚,”庄继华连忙补充说:“所有学生都不收费,学费、书本费,什么费用都不收,只要你来读书就行,而且还提供奖学金,学习成绩优异者可获得奖学金。”
    “哦!”张澜惊讶之际,作为一个一生致力教育的人,对这样地政策当然支持,可这需要多少经费,谁来支付这样庞大的费用。可没等他继续表示,庄继华又接着说:
    “张先生,开发队目前有四百多学生,重庆大学只有七百多学生,这些学生还没有毕业,而且还有大部分要留下来参加工厂矿山道路建设,师资力量根本不够。”
    “等等,文革,”张澜止住庄继华的话,他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庄继华停下来,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那些地方没说清楚:“文革,你说的都是好事,也是我一直希望的,可这需要很多经费,一大笔经费,委员长会出这比钱?”
    “经费已经拨下来了,”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现在唯一缺的是教师,还有执行这项政策的行政机构。”说着又叹口气:“有些老百姓不懂读书地重要,宁可让子女多打些猪草,多下下地,也不肯让孩子去读书,特别是女孩子,所以必须采取强制措施,但这需要行政机关地配合,贺国光市长还没到任,等他到任了,才能商议个解决办法。”
    “委员长拨了多少钱?”张澜还是将信将疑,九一八之后,国人皆要求抗战,而蒋介石却坚持攘外必先安内,张澜就坚决反对这项政策,所以他不相信蒋介石会拨出这样大一笔钱来发展教育。
    “这点您放心,”庄继华也不知道要多少钱,反正不够就让美国那边转,离开重庆前他就给美国发了电报,让他们再转来一亿美金,同时调动部分资金到香港汇丰银行。罗斯福就要上台了,以他所知美国就要采取严厉的金融监管,以后再要调动资金就比较麻烦了:“资金绝对够用,这点您不用再怀疑了,现在我需要您帮助我找到足够地老师。”
    张澜慎重的看看庄继华,后者却神色自若看着他,最终他点点头:“好,老朽一定尽力。”
    两人说话之时,刘湘一直没开口,他只是默默的听,默默的看,默默的想,他不是张澜,张澜虽然名望很高,但政治经验和政务经验并不丰富,而且是第一次与庄继华打交道。他却不是这样,庄继华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而且惨痛的记忆,其夺取重庆的手段大胆狡猾狠辣,几乎没给他留下丝毫躲闪的余地。他现在与庄继华打交道都是步步小心,每一步都要反复思量,左右求证,生怕再度踏入陷阱。但现在讨论的事不一样,不管他作何表示,好像都没有损害。
    但刘湘却陷入深深的思索,庄继华所说的中央拨款,他根本不信,如果说西南开发工作队可以是中央拨款,重庆一千六百万的税收可以是重庆税收的转嫁,工厂矿山可以是私人投资,那么这办学校呢?谁来出钱,中央不可能出这个钱,也没这个钱。联想到此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不禁对庄继华入川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离开成都之前,庄继华又找到曾扩情,给他布置了一项任务,监控四川的日本人,包括日本在川的商业机构,不过暂时不要动他们。
    回到重庆后新任重庆市长贺国光也到了,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庄继华的熟人,前一师二团团长孙元良,另外还有一个让庄继华有些恶心的人,李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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